有人敲门，还没等屋里人反应就伸进来个脑袋，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马上冲向乔。

流水刚好站在书架的阴影出，被掩了身形，流水也没打算出去打扰他们。冲进来的这个人是那天在实验室的那个男人，应该叫杰西。

他双手撑在乔的书桌上不等乔有任何反应噼里啪啦兴奋的说个不停，语无伦次，眉飞色舞，眼睛莫名的闪着强烈的光，一口气说了四五分钟气都喘不过来。

流水听了个大概，就是上次杰西偷了一根流水的头发，研究后发现了点东西，然后杰西要求对流水的基因及细胞结构做个检测，而杰西会这么激动的原因是关系到一个叫泉的人。

流水感兴趣的眯了眯眼，自己身体的任何一部分离开身体就会迅速的爆裂消散在空气中，再精密的仪器都无法保存聚集。而这个叫杰西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他的头发里捕捉到什么，专业能力很强，也有可能他对自己的了解比自己想象的多。

杰西喘着气充满期待的看着乔，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杰西站直身体瞪着乔，瞪的圆圆的猫眼可爱有余，威严不够，即使是怒瞪，也会让人有撒娇的感觉。

乔看着他不为所动。

“啪。”的一声，流水手里刚拿着的一本书直线砸到杰西的头上。满意的看着杰西像受惊的猫一样迅速的往后跳了一步，揉着头怒气冲冲的直视流水站的方向，满脸警戒。乔也意外的转头看着流水。

第十六章

流水从阴影中跨了一步，杰西再次惊吓，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想到什么又掩饰恐惧的向流水方向进了两步。

乔迷惑的看着流水，流水当没看见，脸有点僵，他不喜欢杰西用那样的表情看着乔，距离也太近，好吧，刚才他们两个的画面很和谐，流水看着不舒服。

杰西再前进了两步，希冀的看着流水，距离越是近，这双像猫一样的眼睛还真是漂亮，眼珠颜色很淡，淡淡的天空色。

不由想到那天晚上乔对他的维护，流水一步步的走近，看着杰西越来越明亮的眼底，面无表情的从杰西身侧经过，头也不回的进了乔办公室的休息室，脚一带，门砰的关上。

杰西才反应过来迅速转头愕然的盯着门板，乔也盯着门板若有所思。

门又突然被打开，流水阴着脸看着乔，冷声道：“我不喜欢他，如果你不让他出去，我会怀疑你和他有一腿。”

流水很严肃的说完，乔看着他的眼睛马上站起身，走到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杰西面前，提走直接扔到办公室外，快速简洁的处理，流水满意的回休息室。

看着砰的关上的办公室门，杰西反应过来的尖声惊叫，对着厚重的大门拳打脚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太不可理喻了，杰西觉得自己快崩溃了，顾不得对那个人的恐惧，杰西大声飙脏话，上蹿下跳，使劲的转着门把，门纹丝不动，而且乔办公室的隔音不是一般的好。

流水扑到休息室的大床上，烦躁的打滚，从这头转到那头，又从那头滚回来，滚来滚去，整张床顿时凌乱不堪。

再滚了两圈，流水一跃而起，打开窗户，坐上窗沿，一直脚踩在窗沿上，一直脚垂在外面，轻轻的晃着。看着窗外，流水点了一根烟，看吐出的烟圈一圈圈的淡去消失，流水吸烟不经过肺，大多数时候他就是喜欢看吐出的烟圈，一圈一圈，可以是很多形状，就像自己身体上的任何一部分，离开了就会马上消失，速度时间都差不多。

这段时间烟吸的有点多，流水从来不在家吸烟的，家教里面这点很重要，要以身作则，而且不能让孩子吸二手烟，这年头健康很重要，出了家门流水就有点不管不顾。

流水吸第二根烟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开了，进来的人脚步很轻，流水没有回头，嘴角淡淡的扬起，微微笑道：“怎么办？你超出了我的自控，比我想象的还要影响我。”

脚步声停下，流水回头，笑容扩大：“可是我竟然不想杀你。我是个很恶劣的人，自私残忍，我的控制欲很强烈，和我在一起的人容易受伤，甚至死亡，这些你明白吗？”

流水的笑逐渐淡去：“我选择了你，你只能接受，不能拒接，不能背叛。我不喜欢我的人被任何东西染指。”

流水的眉间浮现淡淡的狠厉，眼中一片肃杀之气。

乔没有停顿的靠近，小心翼翼的圈住流水，头缓缓的埋入他的颈间，犹不可思议的轻轻呼吸着他颈间淡淡的冷冷的属于流水的味道，夹杂着熟悉的沐浴乳清香和淡淡的烟味。

良久又仿若片刻，乔维持着姿势低低的开口：“为什么是我？”

流水轻笑两声，灭了烟，侧过头唇贴着乔的耳朵，如情人间的呢喃，充满暧昧性感：“我知道为什么就不是你了。”

乔的血顿时都往头上冲，特别是靠着流水的这只耳朵，红的像是马上能滴出血，乔不受控制的轻颤，连带着耳朵都有点可怜兮兮的感觉，却也很可爱，流水恶意的伸出舌尖舔了舔近在咫尺的厚实耳垂。

怀抱着自己的身体一震，乔僵硬的慢慢转过头看着流水，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甚至表情太过僵硬有点扭曲。

流水看着他僵硬的慢慢松开自己，僵硬的开口：“我还有很多工作。”不等流水回答，僵硬的走到门边，回头不安的看着流水。

流水瞥了眼他已近有反应了的地方，很无辜的眨了眨眼，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不然也太不厚道了，老实人可不能逼的太狠。

第十七章

乔红着脸关上门，默默的坐会办公桌后，想着休息室里的人发呆。涨红的脸慢慢消退然后变得惨白，把整张脸埋入手心，他越来越害怕，看到越来越多不一样的流水，感受那些曾经深切渴望，乔心内恐惧的黑洞越来越大，越是了解流水，乔越是绝望。

在很久很久以前，乔总是在阴暗处怀着渴望看着流水，乔不知道怎么形容流水，对于乔来说，流水应该是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存在，比拼命抢夺的食物还要诱人的渴望。

在行云面前乖顺任性像个正常孩子的流水，总是想着各种花样讨好落花的流水，总是冷漠冷厉的对着不喜欢的人的流水。

乔就是这样偷偷的看着流水慢慢的从残酷的环境中一步步的走出来，乔努力的让自己强大再强大，但总是跟不上流水的速度，他永远都追不上他，最后甚至连看到他打听他的消息也是一种奢望。

他像一阵风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命里。6年后他看到他，如若看到嗜血的狂魔，那个能压制流水的人被很多人害死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约束流水，他看到流水抱着孩子血红了双眼，满天飞舞的似火枫叶，流水用刀速度姿势魔魅的让人移不开眼，空气中都是血的味道，乔脑中只记得大片大片的血红。

然后就是更长久的消失，久到乔把他完全的封存在自己的记忆里，久到乔开始不再想他，久到乔开始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慢慢的遗忘他。

可是没有任何预示的出现，打破乔所有的自以为是，他从来忘了不了他，一丝一毫，他渴望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那种渴望渗透他的骨髓，融入他的血肉，占满他的灵魂，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可怕，为什么会对一个人那么执着。人总是会下意识逃避自己所害怕的，但当他出现，所有的感觉强烈到让人不能控制，乔无法逃避，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怕他的渴望会压过所有，他不敢得到他，他不是他所能拥有的，他怕自己迟早会伤害他，折断他的羽翼，他折断的了吗？那是流水，他想得到却又害怕得到，他怕一切都是梦却也清晰的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怕到最后他还是会失去，他不能想像得到后再失去的自己会怎样，再也不可能平静，会死的，他会想要和流水一起死去，既然不能得到，那就一毁灭，可是他不愿意，那是流水，那是应该被他全心放着疼宠膜拜的流水，他怎么愿意去伤害他，他一点点的受伤自己都不能忍受，又怎么忍心伤害他。乔怕了，他怕的不愿去得到，明明内心渴望到接近极限，渴望到内心时时刻刻抽搐着疼痛，还是硬生生的克制。

矛盾的绝望，乔闭了闭酸涩的双眼，面前还有大堆的工作，可是心却落在休息室里的那个人身上，这样的自己还怎么能够专心。

勉强工作了两个小时，交待了一些事情，挡回几批来看热闹的人，以秦月为首，从杰西那知道流水是RL77后，秦月和他的那一帮人满腔热血的冲到乔的办公室，难掩兴奋的要和流水交流交流，秦月对强者总是不能自己的崇拜和敌对。

乔冷冷的警告，绝不是玩笑，秦月被乔难得的表情唬住，然后就被关在了乔办公室的门外。秦月和自己的兄弟面面相觑，刚才那个全身泛着嗜血气息的人真的是乔吗。阴笑两声，明的不行暗的来，总会有机会的，谁也不能阻挡秦月挑战强者的信念。

流水内心很纠结，尽管流水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特别又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找死的人。

早知道就不要好奇去找那个叫泉的人，果然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纠结到自己了，一个早就不该存在了的人，突然看到实体，还是有生命的，怎么样都是很诡异的存在。流水看也不看跟在自己后面神经叨叨的人，烦躁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世界这么奇怪，这个地方也他妈的太邪门了。流水随便找了个墙角狠狠的踹了一脚，心里稍微纾解了一点，墙上多了个深陷的完整脚印，后面神神叨叨的人突然沉默，然后像是爆发了一样突然向流水动手，流水正烦，不想和他纠缠，躲闪的间隙趁对方漏洞迅速拍晕他，流水记得他好像是安全部的部长，叫秦月吧，如果这么晕在这里被他的手下发现，估计威信会受损，流水有时候还是很好心的，把秦月拖到附近的茂盛的小树丛中，现在天气冷，还特意找了点干草盖在他身上，他估计也就昏一个小时。

流水拍了怕手上的草屑，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他还要赶着回去和乔吃晚饭，至于泉，不管了，反正他也不在他这趟来的预意中。至于血缘生命之类的，那些从来不在自己的思考范围内。

从窗户利落的跳回休息室，流水去浴室洗了把脸，抬起湿漉漉的脸对视镜子里的自己。熟悉的眉眼，看了三十多年的五官，额头、眼睛、鼻子、嘴巴、脸型，竟然没有一个地方相像。

流水拿毛巾擦了擦脸，可是还是无法抹去心里怪异的感觉，仿若来自一种天性。

第十八章

有点晃神的和乔用了晚餐，有可能心不在焉的太厉害，乔一直用一种担心的眼神看着流水。

流水吃的不多，乔也没吃多少，看乔收拾好，流水就想回房间了，乔也没打算工作，陪着流水回房。

流水洗了个澡，就套了条裤子裸着上身盘膝坐在地毯上，看着自己带的木盒出神。

乔没有任何余地的再次拒绝了不死心的杰西，关上房门，看到流水的样子，皱了皱眉，从衣柜拿了件外套靠近流水，没有被拒绝，动作快速细心的给他穿上，流水乖乖的配合着他的动作。

等穿好外套，流水仰着脸微笑的看着乔，轻声道：“你会保护我吗？”

乔不知道流水为什么这么问，但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觉得还不够，坐在他身后，把他轻轻的揽入自己的怀里。现在春天还没到，晚上的温度很低。

流水放松的靠在他的身上，手指在木盒上滑动，古朴的暗纹，优雅神秘的格调。

流水低叹，像是不放心的低喃：“记得要好好保护我。”

乔搂着他的手臂更加用力，他会保护他，用整个生命来保护，可是他需要自己来保护吗。他是流水，像神一样的流水。

乔的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流水抓起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掌把玩着，手掌宽大厚实，手心温暖，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宽大，一双很粗糙的手，大小伤痕无数。比起自己的手，真丑。但流水还是玩的很有兴致。

“说说杰西吧，还有那个泉。”流水开始了个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乔还纠结于刚才，闭了闭眼，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让流水有一丝伤害。整理了一下，低沉的开口：“泉是杰西的养父，杰西很在意泉，可以说泉对于杰西来说比他的生命更重要。我第一次真正的看到泉的时候他就沉睡着。杰西用他的能力交换了一整套对于泉来说完整的医疗设备，杰西是个天才，性格很天真，这里的人很保护他。快三十了还像个小孩，泉一直都没醒过，杰西从来没有放弃过。”

乔停顿下来，对杰西他从来都是支持的，也尽可能的满足他的要求，但他不会要求勉强流水任何事情。

“知道为什么吗？”流水淡淡的开口，乔的手被他翻来翻去。

“杰西从来不说，但应该关于毒素，血液被污染，细胞变异，脑神经受到损伤。”

“他把他保护的很好。”看他的身体状况应该沉睡了很久，身体机能被封存至少十年以上，但精神外貌还是和一个正常人差不多，可见照顾他的人很用心。

“你见过泉？”乔惊讶的看着流水黑黑的后脑勺。

“下午。他身上的毒素我在EL的时候见到过。”流水漫不经心的回答，回头看着乔，两个人脸很近，流水勾了勾嘴角：“想要我救他吗？”

乔在他眼里看到自己摇了摇头，他不想流水有任何的为难和危险。

流水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的眯了眯眼，啵的在他唇上大大的亲了一口，未等他反应快速的转回头，身后的人僵硬了片刻，更加用力的抱紧了自己。

“以后想去哪我陪你去，这里有些地方很危险。”对他下午一个人出去有点介意，泉呆的地方杰西花了很多心思，即使是流水，乔还是会担心任何的意外。

流水的手机突然响起，流水掏出看了看来显，从乔怀里站起，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乔跟着站起，却也只是隔着距离看着流水变得柔软的表情。流水轻声的在讲电话，神色温柔，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表情，真实细腻。

乔黝黑的眼睛着迷专注的看着流水，可是内心却止不住的猜忌，能让流水露出那样表情的人会是谁，乔的眼睛愈发的黑暗，心里的嫉妒疯涨，压抑不了的酸涩及隐隐的黑暗，想要流水全部的属于自己，不让任何人分享。

流水耐心的哄着电话那头小犬，小犬睡了个午觉发现大犬不在，找了几个地方没找到就恐惧的打电话给流水，他觉得大犬又离家出走了，他在睡午觉之前和大犬闹了点小矛盾。

流水让小犬乖乖的在家等，大犬不会离家出走的，一定会很快的回来。那头小犬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看来上次大犬的离家出走给小犬心理带来了很大阴影，小犬更加没安全感。

不断的说话分散着小犬的注意力，直到大犬回来，小犬来不及挂断电话就扑到大犬身上。

流水听着那头动静，感觉自己喉咙都快冒烟了，该死的大犬去哪去那么久，挂掉电话。看了看时间，都快两个小时了。皱了皱眉，哼。

乔出来的时候细心的端了杯温水，流水接过一口喝尽，喝的过快打了个嗝。

“还要吗？”乔接过空杯，看着流水。

流水摇了摇头，心思还在电话那头。

心不在焉的回房间，开电脑，上个网。

第十九章

乔去浴室洗澡，顺便洗了流水换在浴室里的衣服，晒好衣服，流水还在上网。

乔坐在流水身边，安静的看着流水，流水在他坐下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半个小时后：“你先睡吧。”流水看着乔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自己在看的小说，转回视线继续看小说。

再半个小时后，流水恨恨的关了电脑，被人这样看着自己还怎么看的下去。

扑到床上，甩了外套，搂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了两圈，看到乔脸上的笑意，不高兴的别过脸，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床侧震动塌陷，随即温暖的人体温度覆盖流水，流水转身和乔面对面，迅速的在他脖颈上狠狠的咬住不放，乔没有躲闪，任由流水咬着，一只手搭在流水的背上轻轻的拍抚着，充满了宠溺的味道。流水直到嘴里充满了血的腥气才松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