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记住，累了或者不舒服就马上回去！”

“嗯，我知道的啦，阳你这么罗嗦会让我很头疼呢，宝宝也嫌你唠叨不肯出来的！”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这时已经是黄昏，按照白朗的行进速度，搞不好真要走到天黑，要是中途出什么事就麻烦了，白朗也明白高阳的顾虑，刚才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好点儿了，很配合的站起准备出发了。

69

由于与产科大楼相近，小花园里有不少安胎和待产的孕夫散步，医院也考虑到这个因素，花园的设计也是特意安排的，不仅路面平整，还有好多辅助的设施方便孕夫搀扶和休息，更有不少助产设施，各种体位的椅子和脚踏，为了保护隐私，每个设施之间都用植物分隔，形成相对独立的空间。

这时已经黄昏，安胎的孕夫大多散步完毕回房间休息了，剩下的基本都是临产的产夫，在第一产程的时候做做助产操，以便早点进入产房生产，因此能听到高高低低此起彼伏的呻吟声。白朗想起怀七七住院的时候，就有看到待产的孕夫散步破水的情形。不管是男是女，生产时总是狼狈不堪形象尽失，还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和危险，看着白朗那更胜双胎的大肚子，高阳心里暗下决定，不管这个孩子命运如何，他也不会再让白朗受苦了。

“小心点~怎么样？是不是很辛苦？”

“不是，还行。”

高阳见白朗喘着气，脸色潮红，以为他是太过忍耐，实质白朗是因为顾及体内的扩张棒，只好收紧产道，谁知，这样反而令产道分泌了更多的滑液，方便的扩张棒的滑出，这一上一下的摩擦，更是触动着他敏感脆弱的神经。

下身湿滑一片，白朗吃力地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地走着，每走一步，那硕大的肚子仿佛就下移一分，宫口的胀裂感令人无法忽视。

“呃哈——！！”下腹突如其来的一下紧缩，沉重的肚子一坠，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滑出来，白朗慌了！

“阳！阳……”白朗急急地呼唤着，双手紧抓着栏杆，弓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我在！我在！是不是疼了？！”看着白朗本来红润的脸霎得一白，随即大喊出来，高阳也有点吓到了。

“不是、但是、但是觉得有东西滑出来了，我怕……我怕……”白朗慌得发抖，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别怕，我们这就回去，别担心！”边说边抓过一旁的轮椅打开放好。

“快、快点……！啊……嗯！”白朗感到腿脚无力，快要支撑不住了。

“呼……呼……嗯！”

“没事的！我马上叫医生！”将白朗扶到轮椅上坐稳，高阳马上按下了呼叫器，这是医院给每一个住院的孕夫准备的，突发情况的时候方便医生第一时间对孕夫进行救治。

回到病房的时候，医生已经赶到了，白朗很快被抬到床上，双腿大张。裤子早就被粘液湿润，粘黏答答的粘在一起，脱下时连带着一缕缕银丝，外面的裤子尚且如此，内裤更是湿透了，白朗也不知道那到底只是产道分泌的滑液还是自己已经破水了，躺在床上不敢乱动，只能紧紧握着高阳的手。

脱掉内裤之后，能轻易地看见扩张棒的一端已经顶出产口，医生拿来棉球将粘液擦掉，用镊子轻轻将扩张棒拉了出来。

“嗯……！”

“放松点，不要紧张！”

白朗反射性地将产道夹紧，阻碍了医生的动作，扩张棒更是因此往回缩，医生无奈，只好边劝说边给他按摩放松。

“没事的朗朗，听医生的话，慢慢呼吸放松。”白朗有多紧张这个孩子，高阳怎会不知，越是紧张，就越是担心，想得太多反而变成阻碍。幸好有高阳的陪伴，白朗很快冷静下来，配合医生的工作。

扩张棒终于被拿了出来，医生带着手套探查着里面的情况，产道虽然经过扩张，但是容下两指还是有点勉强，白朗紧咬着唇抵御异物的入侵，却还要尽量放松身体。宫口仅能容下一个指尖，医生将手抵进去，立刻引来白朗的哭喊，医生也没再勉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宫口没开，也还没破水，白朗所担心的孩子“滑”出来的问题，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为了让白朗安心，已经弄清情况，医生给白朗再做了一次B超，发现了问题所在——孩子单足臀位，白朗那奇怪的感觉，正是因为胎足先一步滑向了宫口而导致的。

经过一番折腾，天色早就全黑了，根据白朗的情况，医生拿来了更大号的扩张棒，让护士先给他清洗。

“阳，你想你给我洗……”

鉴于之前那护士的斑斑劣迹，白朗不信任，高阳更不愿意白朗给粗暴的对待，征得医生的同意，给白朗洗了身子，换上了产袍。

“是不是很怕？”收拾清爽，回头看出白朗有点茫然。

“嗯……是有一点。”这次怀孕波折重重，孩子的命运更是未知之数，七七出生的时候来得突然，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而这个孩子慢悠悠的，倒是给了他好多空间胡思乱想。

“别想太多，这孩子这么多的槛都过去了，一定能度过难关的。”高阳将白朗搂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着，这种时候，豪言壮语也比不上一个拥抱来的让人安心。

“嗯！我和宝宝都会努力坚持下去的！”白朗笑着点点头，回抱了高阳，这怀里的温度和味道总是能让他放松心情。

清洗完毕，医生再次拿着扩张棒进来，虽然白朗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那将近三指粗的扩张棒要往身体里塞，还是免不了的恐惧，特别是那比之前大了不少的前端，想到只开了个指尖的宫口，忍不住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这个对于你现在的情况可能有点大，会比较辛苦，但是顺利的话，半夜就能有宫缩了。你要是不想受苦的话，过两天打催产素也可以。”

“医生，我受得住的！让我试试吧！”一听到催产素的问题，白朗就豁出去了，只要孩子能少受点影响，他愿意受这个苦。

得到产夫的首肯，医生再次给白朗检查胎位。

“胎位和子宫都太低了，容易过早破水，要正一正，会有点痛，忍耐一下。”

医生将白朗腰部以下垫高，腿间被重新消毒，就连后穴也被仔细消毒一遍。两个护士进来，一人一边的将白朗双腿支起打开，再用手臂扣紧，医生带上手套，再次叮嘱白朗一定要放松。

“唔——”上了润滑液，两指便径直抵入后穴，临近产期，后穴已经久久未被用作欢爱之用，一下两指伸入，胀裂感随之袭来。白朗并不知道正宫位是要怎么做，对突如其来的伸入也十分茫然，只是记得医生的话，尽量放松身体。

医生一边缓缓转动着手指，一边用指尖隔着肠壁摸索着子宫的边缘。那种搜肠刮肚的感觉让白朗不自觉的扭动躲避，无奈被人狠狠架住，根本无法动弹。后穴的手指终于停止摸索，白朗咬着唇，已经有点泪眼婆娑，谁知还来不及喘口气，更大的痛苦就要袭来。

“啊——！！呃疼！！不要……唔……”又是两指，缓慢有力地伸入了上方的产穴，将那里撑得胀满，容不下一丝空隙。产穴和后穴都被撑满，白朗觉得下身快要裂了，扭着头挣扎，高阳只好心疼地将他搂紧。

摸清楚位置之后，四指一同发力，抵着子宫用力上顶，继而往前推。白朗疼得忍不住大声哭喊，几乎快要抽搐，高阳看着白朗整个身体都被往前推动，肚子里的孩子受了惊吓，更是难得的大力踢动，那肚皮的波动，看得他心惊胆跳。

“好了。”用力定住一阵后，医生终于抽回了双手，白朗好像泄气的皮球，顿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高阳搂着他，吻掉他眼角的泪水，不断地给他抚背顺气。

“孩子太大，生育的时间又隔得太短，盆底的肌肉和韧带都还没恢复好就又再负重，才会导致这个结果，年轻人，还是要好好珍惜自己身体啊，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见白朗疼的有点脱了型，医生也没有再责备，让他好好休息一阵，才拿起扩张棒。

“这次的扩张棒吸收了水分会涨大一些，这样对宫口的扩张很有效，只是你会比较辛苦了，确定真的要吗？”见白朗这么虚弱，医生再一次跟他确认。

白朗缓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头，任由护士将他双腿拉得更开，旁边的高阳心疼的将紧抓着床单的手牢牢握住。

“呃……”白朗的声音早就哑了，扩张棒才进去一个头，他已经疼得发抖。医生也很体贴，观察着白朗的反应，一发现他肌肉紧绷就立刻停下，免得他受苦还容易受伤。

“呼……呼……”白朗大口地呼吸，因为疼痛，眼角又泛了泪光，只是死命的忍住，不让眼泪夺眶而出。医生的手不断在产口周围打圈按摩，帮助肌肉的放松。

“可以……了……”慢慢适应了这一轮疼痛，白朗抓紧高阳的手，做好迎接下一波的准备。

“啊……唔！”虽说做了准备，但娇嫩的产道被狠狠撑开的感觉还是不那么容易承受得住的，白朗抿住嘴，五官已经皱成一团。医生尽量用手扒开产道的嫩肉，好让扩张棒能顺利进入，可这苦了白朗，下身就像快被撕开一样。

“呜……呼……”白朗忍不住抽噎，虽然一直都对自己说要坚强一点，可是这会儿也有点撑不住了。

“坚持住，就剩最后一次了！”只是这最后一次，也是最疼的一次。

“朗朗……”高阳看着，一直心如刀割，只是如果在这里放弃，那之前所受的疼就全都白费了，抚着白朗的头，给他支持。

“嗯……”白朗用力地深吸几口气，闭上双眼，做最后的努力。

“呃……啊——！！！不……呃！赫啊！！！”扩张棒的前端顶入宫口那一下，白朗疼得几乎撑起了身子，被三人全力压下，才不至于因此而受伤。

感知扩张棒的前端已经顺利卡住宫口，医生继续用么指顶住尾部，另外一手给白朗的下身绑上专用的固定腰带。

全部结束的时候，白朗已经几乎没了反应，任由护士的摆布，护士将他的双腿放下稍稍分开，好让他适应下身的异物。

“能睡的话，尽管睡吧，好好补充体力，真受不了也不要挣扎，免得浪费了体力。好好照顾，来了宫缩就找我。”

70

送走了医生，高阳叹了叹气，回床边打点着，虽然他痛惜白朗，但这时也只能默默地支持。白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抵御着下身揪心的胀痛，不时地挺身呻吟，高阳不断地给他擦汗，看他疼极了就将他搂在怀里，给他按摩腰背。

“好些了么？”看白朗的脸终于有了一点血色，高阳倒了一杯温水，“来喝口水吧。”

“嗯……什么时候了？”白朗迷迷糊糊地抵御着下身的胀痛，这才发现，医院里安静得出奇。

“已经半夜了。”擦掉他嘴边的水渍，高阳继续给他按摩腰背，知道他在想什么，宫缩还没有来，这意味着，情况不太理想，“好好睡吧，不管怎样都好，休息了才能有体力。”

“嗯。”烦恼确实并无帮助，白朗也不再想了，加上折腾了这么久确实身心疲累，闭上眼，想了想又睁开，“你也睡吧。”

“没事，看你睡着了我再睡。乖，睡吧~”高阳像哄小孩一样将他哄着，白朗笑了笑，安心进入梦乡。

“嗯……呃嗯——呜！”

听到了声响，在一旁趴着浅眠的高阳霎得惊醒，连忙将手覆上了那巨大的肚子，果不其然正在紧缩变硬。

“啊、啊——！！阳……阳……！疼嗯……”这时的白朗还没完全清醒，疼得迷糊只是潜意识里喊着高阳。

“朗朗，快醒醒！”高阳第一时间按了呼叫铃，可看见白朗迷糊中胡乱挣扎，怕他伤了自己，连忙将他叫醒。

“呃嗯——！”白朗睁开双眼，看见高阳放大的脸，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下激痛从下腹传来。

“疼……”

“嗯，开始疼了。”白朗显然还是没有意识到是什么情况，高阳将他的手放到肚子上面，让他感受那期待已久的触感。

白朗猛地惊醒，那胀实坚硬的感觉不就是宫缩吗？！本以为很不顺利，没想到终于等到了，自己竟然还没察觉，要不是还在疼，岂不是糊涂的错过了？白朗一面疼的抽气，一面傻傻的笑着，看得高阳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已经去叫了医生，应该很快就到了。”话音刚落，有点睡眼朦胧的医生带着走了进来。

这时宫缩退了下去，肚子又恢复了柔软，医生探了探肚子，也摸不出什么情况。

“变硬了吗？”医生有点疑惑的询问。

“是的，刚刚我们两个都摸到了，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持续了一阵，现在刚好停了。”

医生吩咐护士拿来了胎监仪，监测孩子的情况，发现并无异常，随后掀起白朗下身的产袍，分开双腿，解开扣子，观察产穴的情况。

“嗯！”产口有点湿润，稍稍牵拉了一下留在体外的绳子，立刻引来白朗的不适。

扩张棒看起来变大了一些，被泛红的产口紧紧包裹住，不能轻易拉动。

“很胀？”被这么直白的询问，白朗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点了点头。

“嗯……孩子没什么问题，宫缩也没规律，还要继续等，不过自己生估计没问题的！”

听了这个结论，两人就像得了特赦，之前的苦总算没白受。医生嘱咐了要留意的情况就离开了，白朗抚着肚子，心情大好。

“不知道宝宝什么时候才出来呢？很想快点能见到他。宝宝加油啊！”

“这么焦急可不行啊，要有点耐性，别吓唬他呢，万一跟七七一个性子，他那身量你可受不了！”

“哈哈，不会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跟七七不一样，是个很安静乖巧的孩子。”

“呵呵，再睡一下吧，时间还长着呢！”

“嗯，我知道，可是我突然又睡不着了……”

“那怎么办？我给你唱摇篮曲？”

“我又不是七七！”

“哈哈哈！”看着白朗一脸黑线的样子，高阳就觉得好笑，这宫缩来得真是及时，能让病怏怏的人恢复精神这功效还是头一次听到，“好啦，看你能这样精神我也安心了，知不知道你之前是个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白朗疑惑，他那么疼，难道还该红粉花飞么？！

“脸色比上次生七七的时候还要差，想想那最后一下的时候，我真的后怕，怕你又再出事了。”

“阳……对不起，我……”

“傻瓜，别再对不起了，说到底，最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