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问那一刀？“陆明飞瞪着他，“疼，可比不上春儿的心疼。”

李少康坐在他的面前，“那你要我怎样？”

“我要你好好对他，别打他，去陪他。”

“就这样？”

“对。”

“是不是我好好对他，你就不再这么对你自己。”

“是。”

“那好，我答应你。”

“你每次都答应我，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你说话就像放屁一样。”

“这次是真的”，李少康气得喊起来，“我不想看你这样，你怕我伤他，你就不怕伤我吗？“说完，他转头就走，边走边道：“曹彦，你照顾他，我明天早晨过来。”

“是，王爷。”

看李少康离开，曹彦叹问，“先生啊，你这是？”

“别说了”，陆明飞打断他道：“我知道，我心里是不舒服，但也好过我看春儿那么难过，随他们去吧，我自己待着，我乐意。”陆明飞说着，把轮车转向身后，他琢磨过味儿来，甩开轮车，自己站起来，走向卧床，咣当躺倒，伤口疼得他又差点跳起来。

连春坐在床边，正胆战着，李少康一脚踹开门，连春吓坏了，缩躲到墙角，不敢抬头。

李少康关上门，坐在那儿喘了喘气，喝了声，“过来。”

“我没有，我什么也没说。”连春滑坐在地上，抱头哭了起来。

哭声冲软了李少康的心，他缓步走到连春身边，摸摸他的头，温声道：“别哭了，我不打你。”

连春抬头看了看他，哭声渐渐变成了抽泣。

“上床睡觉，我累了。”

“是。”连春站起身，擦干眼泪，帮李少康宽衣解带。

两人躺在床上，李少康翻个身，抱住他，柔声笑问，“小奴才，这两天想我吗？”

连春背对着他，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衣服脱光了。”

连春回头，“你……不是累了吗？”

李少康一笑，“看见你我就不累了。”他把手伸到连春腿间，“小贱妾，我要好好宠幸你。”

连春的脸红了，心也跳得厉害，他脱去衣服，刚要去抱李少康，就被李少康按倒在床上，他跨跪在连春的颈上，解开裤子，“来，亲亲他……用点力……舔……舒服……舒服……”

曹彦站在院外，听着连春的呻吟和李少康粗喘着笑骂，“小骚货，叫得真好听，再叫……再叫……夫君疼你……小贱货……哭……大点儿声哭……”

陆明飞怕连春挨打，让他一定要等到他们睡下再回去，曹彦不得已站在那儿，直到屋内熄了灯。

连春一睁眼，看到李少康坐在身边，“王爷”，他想起来，被李少康又按了回去，“再睡会儿吧，我去找你师傅。”

“是。”

“春儿“李少康又道：“我不会再打你了，但你要知道做妾的规矩。”

“是，春儿知道。”

“昨天晚上好吗？”

连春低头不答，李少康看到他的羞状，笑笑，离开了房间。

中秋节到了，三人坐在一起吃饭，连春有些心不在焉。

“春儿，有事吗？“陆明飞问他。

“我……我……”连春怯怯的看看李少康，也不敢说。

“有屁就放。”李少康喝了句。

“是。”连春站起来，吞吞吐吐的说，“王爷……我……我想去看看我娘。”

“就这事？去吧。”

“谢王爷，师傅，我先走了。”连春说完，快步就往外走。

“等等。”李少康喊住他，又对曹彦道：“你去找郑之，让他备份厚礼，再拿二百两银子给春儿带走，要快。”

“是。”

“不用了，王爷”，连春道：“我有银子。”

“给你娘吧。”

“是。”连春不敢推辞，“多谢王爷。”

“谢什么，快去吧。”

“是。”

看连春走远，李少康对陆明飞道：“我对他好了，你开心了？”

“切。”陆明飞不屑得搭理他。

李少康拿来棋盘，“下棋，输了我揍你。”

“你敢，我现在能动了。”

“能动了，我才揍你呢。”

“还不定谁揍谁呢？咱可说好了，你输了我揍你，别谁输了你都揍我。”陆明飞上过这个当，可是要提前说清楚了。

“哈哈”，李少康大笑。

皓月当空，两人一手下棋，一手相执，直到深夜。

“少康，你打算怎么处置杜平安啊？”

“嗯，没空想呢？”

“你放了他吧。”

“皇上在找他，城门都封了好久了，你不出去不知道，他还是在这儿最安全。”

“是吗？”

“那你想想办法，他帮了我，我欠他人情。”

“嗯，我想想。”

天气又热了，李少康闲来无事，自己在花园里闲逛，突然想起杜平安，一个人来到了王府的大牢，

“草民叩见王爷。”杜平安隔着铁栅栏，给李少康磕了个头。

“你气色不错。”

“是，草民要多谢王爷的款待。”

李少康看看这个大牢，虽然比不上皇上的天牢苦，但也实在谈不上款待二字。

“杜平安，我这个人很痛快，不喜欢拐弯抹角。”

“是，这是草民之兴。”

“你想活吗？”

“想。”

“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只有一个理由。”

“说。”

“陆先生的命不长，多则五载，少则三年，如果我活着，他可以活得舒服一点。”

李少康听罢，惊得脚步向后一错，厉声道：“你敢骗我？”

“我没有”，杜平安很平静，“这件事情从我第一次看见他就已经跟他说过了，我可以医治他的腿，但不可以医治他的命，虽然我会尽力，但，可能性很小，他受得伤，太重了。”

“你胡说。”李少康心往下沉。

“我没有。我说得是不是真的，你可以去问问陆先生，我从来没骗过他，也不会骗王爷，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但是王爷是不是需要，我就不知道了，你是王爷，有的是太医。”杜平安不卑不亢。

“这么说，是真的？”

“如果草民没猜错的话，王爷纳连春为妾也是陆先生同意的吧。”

“这……”李少康听着，返身走出了天牢，路不算长，他的腿却有千斤重，其实他一直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陆明飞会突然答应他收了连春，这并不象陆明飞做出的事情，但自己也没有细想，因为自己真的很喜欢连春，原来这一切都是陆明飞有心安排的，他是把自己留给了连春，他希望他死后，春儿可以象他一样陪着自己，爱着自己，让自己不会太孤单，太寂寞，“小飞，你真的会死吗，会离开我吗？“李少康的脚步迈不动了，他愣愣的坐下来，眼前一片模糊，心疼得不想动，不想说话，甚至不想呼吸。

“王爷。”连春看到李少康神色异常，快步跑过去，“王爷，你怎么了，不舒服？”

李少康站起来，推开他，又向陆明飞的小院儿走去。

“你来了”，陆明飞坐在饭桌前，笑道：“春儿，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是。”连春给李少康搬了搬椅子，等他坐下，自己才坐下。

李少康一直看着陆明飞，不错眼神，看得陆明飞都有点不自在了，他低头看看自己周身上下，“没什么啊，你……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李少康低了眼帘，咽了咽泪，拿起碗筷，吃了几口饭。

饭后，曹彦收拾了桌子。

“你们都下去吧。”李少康吩咐了句。

“是。”连春和曹彦一起走出去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怪阿？“陆明飞白着李少康。

李少康淡淡一笑，把陆明飞拥入了怀中，那么紧，那么的紧，紧的陆明飞喘不上气来，“你，你怎么了？“陆明飞推开他。

“没事，就是想抱你。”李少康换上了那副一贯的笑脸，“小飞，我们躺会儿吧？”

“大白天的，你别折腾我啊，我腰疼，要那啥，你去找春儿吧。”

“放心，我不会折腾你的，我就是想抱抱你。”

感觉到快速的心跳，陆明飞轻声问道：“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李少康笑着摇摇头，“我是谁啊，能有什么事？”

“胡说，你准有事。”陆明飞又再推他，却被李少康用力抱住，很用力，很用力，直到他眼角的一颗泪，被风吹干。

36. 决裂（3）

连春躺在床上，几乎都要睡着了，李少康推门进来，还没等他说话，精壮的身体就压在了他的身上，没有一句语言，也不允许他有一句语言，连春也不想多说，只是激烈的回应着他的亲吻和索取，年轻的身体太容易撩拨，如同那颗善良温暖的心，充满着爱，和欲，有一刹那，连春觉得，他爱他，他也爱他，这样的感觉让他颤栗而甜蜜，那深入身体的利器不思停驻，连春想求饶，却被堵住了嘴，等待释放的过程耗尽了两人的耐力，声音只能兜转在唇齿之间，李少康拥紧连春的手臂久久不愿放开，连春的脸也紧贴着他的胸膛，呼吸温热而湿润，片刻，李少康捧住连春的脸，黑暗中，连春看不太清他的表情，轻声问了一句，“你……王爷……怎么了？“他觉得李少康有些怪，但也说不上哪里怪，虽然一样是欢爱，他却觉得和往常很是不同。

李少康没有说话，他躺在连春的身边，用一床丝被包裹住两个人的身体，半晌才说，“春儿……睡吧，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儿。”

“去哪儿？”

“你去了就知道了。”

“师傅去吗？”

“不去，只有我们两个。”

“那……好吗？“连春觉得过意不去。

“没事，我和你师傅打过招呼了。”

“哦。”

连春很快睡着了，睡得很香，也很踏实。

初夏的清晨，明媚而舒适，在没人的山道上，两人携手同游，连春不是那么爱说话，其实李少康平时还是很爱说话的，这时候却一声也不响，也不怎么抬头，好像很淡然，又好像心事很重，连春也不敢问他，觉得李少康既然拉着他是来散心的，自己也就不给他添烦了，天到正午，两人回转京城，在城门外，秦风和秦雷站在那儿等候，秦风身边有一匹马，马背上挂着剑和包裹。

李少康牵着马，向秦风兄弟摆了摆手，带着连春走到一棵大树下。

“王爷，您要出远门吗？“连春问他。

“不是我”，李少康望着他，神情很是冷漠，“是你。”

“我”，连春不解，”我去哪儿？”

李少康回身从马上拿下包裹，从里面抽出三张纸，一张一张递给连春，漠然道：“这是你的卖身契，一千两银子，还有……休书，你走吧，我放你走。”

连春惊愕不已，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他抓着那三张纸，心痛骤然间淹没了他，他有好多话想问，却双唇颤抖着，问不出口。

“你娘和你弟弟我已经送走了，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骏南，我买了房子，给了他们钱，让他们去那里住了，你到那里，打听刚搬来的连家就行了。”

“你……安排好了？“连春凝视着他，低声问。

“是，你走吧。”李少康看到他眼中的凄楚，急忙将眼神转向别处。

“你……”连春目中有泪，“不要我了，是吗？”

“是，我不要你了。”李少康的回答斩钉截铁，“我要不了两个人，我只爱你师傅，不爱你，你还年轻，我不耽误你了。”

“哦，我懂了。”连春抓了几次，才抓住马的缰绳，他认真去看李少康的眼睛，却什么也辨不出来，他心中绝望，忍不住哽咽着又问，“王爷……春儿……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李少康强压着心头的痛，嬉笑着说，“是我玩儿够你了，腻了，除了犯贱，你还会干什么？”

“你……混蛋。”连春又气又伤，他咬牙忍泪，把那三张纸放进包裹里，骑上马，绝尘而去。

李少康转身走向城门，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去看，连春的背影被尘土掩住，越走越远，他向前跑了几步，又停下来，有些出乎意料，伤走连春，他的痛苦竟然一点也不少于知道陆名飞命不久矣时的心情，可如果让他选，他没的选。李少康看看天，把冲到眼角的泪压了下去，再次转向了城门。

几天没看到连春，路明飞有些奇怪，“曹彦，你去看看春儿，我怎么好几天没看见他了，他是不是病了。”

“我……哦……”曹彦含混着，连春离开，他是知道的，李少康嘱咐过他，能晚让陆名飞知道就晚让他知道，但曹彦明白，这很难瞒住陆名飞，但也没法说什么。

“怎么了，春儿出事了？“陆名飞有些着急。

“先生”，曹彦知道躲也躲不过去，张口说了句，“他……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王爷……让他走了。”

“你……说明白一点。”

“王爷休了春儿，也给了他卖身契，让他走了。”

陆名飞听罢，又惊又气，“为什么？”

“我……不知道。”

“李少康呢？”

“王爷在书房。”

“你推我过去。”

“是。”曹彦无奈，只好把陆名飞推到书房外。

“秦风”，陆名飞笑着说，“你带人走远一点，我想和少康说话。”

“好。”秦风和一干侍卫离开院子。

“小飞，你来了？“李少康笑道：“吃晚饭了吗？干什么把人都赶走，想我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啊。”

“李少康“陆名飞站起来，怒道：“你少跟我嬉皮笑脸，春儿呢？”

“你知道了。”李少康淡淡道：“我让他走了，这是他一直想要的，我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