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妃连忙敛神,侧过头去,笑得含羞:“皇上说笑,臣妾方才是被园中春色勾住了。”
“是嘛。”夏清荣放下画笔,将美人一把转过身,让其面对自己,捏着她圆润的下巴,勾起嘴角,如此英武的男子,天下女子都会倾心,于妃自不例外,眼下就荡起情色,夏清荣满足于这种情动的眼神,“今日,朕是爱妃的。”
“皇上,是天下的。”于妃乖巧的靠入他怀中。
夏清荣一声笑便将她打横抱起,招摇着去到寝宫。
“皇上,现在还是白天。”于妃欲迎还拒地推着夏清荣。
夏清荣将她放在床上,俯身,笑着拂过她柔嫩脸颊:“那朕就’陪‘爱妃到夜晚便是。”
二狗子、姜尧与一众寺人默默退下,守到门外。
二狗子把玩着手里的玉戒指,毫无情绪地看着天色。
“皇上叫你我来,想必,就是让你我看这一幕吧。”姜尧先启口,斜眼瞄他一眼。
二狗子轻笑,满不在乎:“皇上的心思,又岂是你我能揣测的,他要谁伺候,便就是谁。”
姜尧笑自己到今日还放不下。
是夜,御书房殿门大开,夏清荣正坐桌前批阅奏章,二狗子研磨,姜尧在殿外守着。
夏清荣看着江南的折子,而后斜眼挑眉看专注磨墨的二狗子。
“李书裕这次,总算是找到些有用的了。”
二狗子将朱笔准备好,递到给夏清荣,只看奏章,毕恭毕敬:“皇上,江南修建堤坝,漕帮介入其中,现在李书裕空有证据,却无法将其送出。”
夏清荣也知道,漕帮将江南水路、陆路都封死了,他们要拿证据,除非亲自过去,不然,山高皇帝远,一个区区巡抚,还不是俎上鱼肉,任其宰割。
嘴角勾起,将朱笔搁下,揽过二狗子腰身,让他坐入怀中,勾住他下颚,啄一口艳唇,问他:“你想让朕亲自过去?”
二狗子媚笑,下身摩挲,有意无意蹭着夏清荣,面上却还是恭敬道:“皇上的决定,奴才又岂敢妄自左右?”
夏清荣拿起桌上的朱笔,用笔杆敲敲他的腰上的软剑腰带。
二狗子立马心领神会,只还装傻:“皇上,已与娘娘缠绵一下午,不可再过操劳,要保重龙体才是。”
夏清荣听着,怎么有些泛酸呢?执过笔,在私盐折子上大笔一挥,也不应,更不拒。搁下笔,将二狗子腰间软剑一扯,唇贴在他耳边,摩挲低沉道:“吃醋了?嗯?”
二狗子侧过头,让耳朵更贴他唇一份,羞红脸,颔首,娇吟一声:“奴才岂敢,只要皇上喜欢便是。”
夏清荣一手探入他亵裤,捏了一把腿内侧的嫩肉,弄得怀中人不停吟叫,眼里雾气升起,红唇微张,翘起呼气,好似在乞求他宠幸。
颇有满足感:“真是个淫荡身子,还没怎么着就这样乱叫。”
声音只在他耳边窜动,二狗子双手勾住夏清荣脖颈,迷蒙看他。
“待李书裕将修建堤坝之事上奏,朕就亲自去江南勘察。”
说罢,便将二狗子抱起,去到他休息隔间中去。
埋入二狗子身体后,一边顶撞,一边问他:“当时,夏清誉如此操弄你,你可有快意?”
二狗子赤裸的身体,就如蛇一般,灵巧地缠上他任他一下下弄得自己说不上话,支吾道:“这世上,不会有人比皇上更能让奴才有感觉。”
夏清荣捏住他下颚,吻住他的唇,而后就开始野兽般的侵犯着他身体的每一寸。
第二十五章
王闯卫回去后,就料理起’二狗子‘的身后事,待将他埋葬,王闯卫没有寄信回去,他想,这个痛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免得让齐家爹娘知道,也只是徒增伤心人罢了。
虽然王闯卫心中隐隐作痛,可是他却不知为何,心却更挂记着同齐孝荣仙满楼的话。
他未将仙满楼的事情与张夏说,独自闷头斟酌很久,权衡之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去一趟仙满楼,和齐孝荣说清楚,纵使他如何要挟自己,自己都不会屈服的。
到了仙满楼,按照记忆中,来到厢房,一开门,便是一阵浓厚香气扑鼻而来。
也顾不得那么多,大喇喇地进门,关起门去。
只见二狗子侧卧在软榻上,身着青绿绸缎亵衣,眯眼歇息的模样,一手托着头,青丝披散。
听见掩门声,便知道是王闯卫来了,慵懒地斜睨他反问道:“王都尉,你还是来了?”
王闯卫别过头不去看他,自顾自开始说道:“齐公公,下官来,是想和齐公公说清楚……”
“王都尉,你声音那么轻,咱家都听不到你说什么,你走近些来说。”二狗子声音低哑,不住地给王闯卫投去媚色。
迎着屋里的香气,还有窗外投来的春意盎然,王闯卫总觉得腿有点发软。
王闯卫告诉自己,要冷静,僵着步子,一步一顿,终于挪到软榻前,不去低头看他,直视前方的微开的窗户,理理思绪,咽下没必要的唾沫,开口:“下官今日来,就是要和齐公公说清楚,无论你想如何,你尽管来,在下去绝不会受你威胁的……你在做什么?”
感觉说话间腿上就凉飕飕的,而后下身就被湿热的地方包裹住,低头一看,齐孝荣已将头埋入他胯下。
王闯卫明明告诫自己,二狗子已经死去,他不能再让身下的感觉误导自己,无论对方多妖娆多美艳,但是不知为何,死去的二狗子在自己心中,印象几乎已经模糊,眼前的埋入胯下,青丝半遮面,黑色发丝印得白皙面容更加艳丽,睫毛垂在眼下,浓密如扇,展开得勾人,红唇吞吐着自己胯间阳物,认真得好像工匠雕琢玉器一般。
王闯卫本该对这个人无比厌恶,可是身体却可耻的起了反应,看着他吐出后,用红艳的舌头勾动自己的尖部,一下一下,而后用手认真的撸动着,抬头,闪着楚楚可怜的双眸,雾气氤氲,撅起嘴唇,秋波送来,模样娇俏可爱至极。
“你……”王闯卫竟说不出一句整话,声音都打颤起来。
怎么可以这样,区区几下就将他收服?!王闯卫下狠心,擒住他在自己要害上的手腕,退出他手心。
“公公,我今天来是要和你说,下官绝不会与公公再有任何瓜葛,希望公公……”
王闯卫的声音渐渐淹没,连他自己也不知,何时语噤。
二狗子解开衣袍,任绸缎亵衣滑落在软榻之上,白玉般的手臂滑入王闯卫的衣襟里,抚着他胸前,熟稔的解衣手法,一路将他衣襟拨字至肩头,还不停的用唇轻吻他嘴唇,动作缓慢又妖冶。
王闯卫只觉得头嗡嗡作响,他思考不到任何,为什么会这样?他不该被他吸引的,他是来和这个人说清楚的,为何会陷进去?他又不是二狗子,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道?
王闯卫刚刚被褪下外衣,就理智全失,骤然抱住齐孝荣,将那个若即若离的唇含入嘴中。
倒在软榻,就是一室春光。
二狗子被王闯卫从背后进入,一下下,毫不留情地撞进来。
“你就那么喜欢被男人操,啊?”王闯卫失控似的,不知道是用污言秽语侮辱齐孝荣,还是掩盖自己的心虚,“你’也‘当过男人,就这么饥渴,这么淫贱?没有男人干你,你就不舒服吗?!”
二狗子双手死死抓着软榻扶手,他不会让王闯卫看到此刻自己痛苦的神情,只顾低头吞着心痛叫出最柔媚低贱的呻吟。
“你为什么不放过我?!”王闯卫双目充血,齐孝荣下面已经被弄出血丝,但他不知道,只觉得接助着一些东西,反而更润滑了起来,蛮力带动下体,不顾齐孝荣是何感受,只顾自己横冲直撞,“我已经不想和你有关系了,你为什么不放过我?!这样你就满意了?!说话啊!!”
“只要是王都尉,咱家都喜欢,喜欢得紧……”
声音苍白无力,咬着唇,手掌在身后人的臀肉上,紧紧抓住,推动他更进一些。
王闯卫被他这一动,更是厌恶,觉得这就是个只会发情发骚的死太监,死阉驴,加快猛力,没几下便泄了。
嫌恶的推开他,身下带出一丝血,他还有些诧异,才发现,是齐孝荣’那里‘的。
咬着唇,心头莫名有些亏欠,看着他,蹙眉不耐烦着问:“你没事吧?”
二狗子的红唇有些泛白,似乎像是一直忍耐,从未享受到,尽力调整模样,魅惑笑起,攀上王闯卫的身子:“你关心我?”
王闯卫心道,他怎么会关心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拉开他,冷眼扫他:“你现在满意了?”
不等二狗子发话,就转身准备下榻而去。
二狗子从背后,用赤裸的身子贴住他脊背,脸颊贴上他后脑勺。
“不多留一会吗?”
“留下作何?”王闯卫想,齐孝荣不正希望他们的关系仅到此为止吗?还要他留下作何?
“我想听,你’表弟‘的事。”二狗子用脸蹭蹭他,“你说给我听?”
“人都死了,有什么好说的。”王闯卫拉过一边的裤衩,准备穿起。
“你说过,你们小时候一起在溪边嬉水,那时候,你有没有像我抱你这般,抱过他?”二狗子只是想从他口中听些儿时回忆,乞求一刻的抚慰。
王闯卫耳中却只觉他侮辱了自己的二狗子,心中怒不可歇,挣开他贴在身后的躯体,一个转身,本来想用手指他,谁知道因用力过猛,却着实给了他一巴掌,声音不轻。
二狗子被打得发懵,一时间摸不清脸上的痛多些,还是心中的痛多些。
王闯卫倒不觉得内疚,心中竟觉一快:“你少拿自己与他相比!你不配!”
二狗子冷笑,抚着火辣的脸颊,下榻,站直了看他:“那如果,你’表弟‘也因为无可奈何的原因,选择了出卖一切来换取利益、权力、地位,你也觉得他不配?”
“他根本不可能会这样!”王闯卫果断就回上。
“为什么不可能?”二狗子步步逼近,眼中直勾勾的是逼问,“你知道,这皇城是个什么地方?这里的尔虞我诈你又知道多少?你凭什么能断定,他死前没有想过,没有做过?如果他为了生存,为了见你,而出卖自己能出卖的一切,你会不会还那么爱他?”
“我相信我’表弟‘,他永远不会出卖尊严出卖身体那么下贱!”王闯卫对视着他的双眼,坚定地回道,“何况死者已矣,还是希望齐公公尊重些死者为好。”
“我不尊重死者?”二狗子冷笑,片刻,转为大笑,“是谁连头七都未过,便将自己心爱的’表弟‘弃之荒野,跑来这里与我共枕同眠,方才还将我下面捣出血的?王都尉,你这般,也叫尊重死者?”
“你!……”王闯卫气炸,脸色通红,双目充血,手不自治的又抬高。
二狗子挑眉看他的手,又将目光落到他脸上:“做什么?想再给我一巴掌?”
王闯卫这一巴落在自己面上,而后紧接着又是一巴掌,他恨,恨自己没有用,保护不了二狗子,现在尸骨未寒,自己竟还在这里与别人厮混,他口口声声说齐孝荣下贱,自己呢?比他还不如!
二狗子上前止住他,着紧地看他:“你做什么?”
“你说的对。”王闯卫挣开他的手,颓萎地坐在软榻边,“我又算是什么?他尸骨未寒,我在这里和你厮混,明明想好与你斩断,但是还是搞成这样。”
二狗子见他这般,心头的痛,又柔软了起来。
“我知道,要你一时接受你’表弟‘的死,很难。”二狗子上前,揉着他肩头,让他靠在自己腹上,柔声道,“我让小尧备些热水,帮你洗洗可好?”
王闯卫没有抗拒,也没有答应。
二狗子披上衣衫,替他随意的穿起些,便出去吩咐姜尧。
小铜钱很机灵,一看形势就知道要备个大些的浴桶,都不用姜尧吩咐。
直到姜尧将一切备好,二狗子才扶着失魂的王闯卫,一同坐到浴桶中去。
待坐定后,二狗子拿了巾子,沾湿后,替王闯卫擦着脊背,一路都不做声响。
“小时候,他也这么给我搓过背。”王闯卫沉浸在回忆中,缓缓道来,“那时候,我们在溪边嬉水,他又白又粉嫩,可爱极了,笑起来,门牙都是崩的,像个小老头子,不知有多好玩。”
二狗子依旧默不作声,豆大的泪水掉在水里,也毫无知觉,手犹如训练过似的,替他搓背,僵硬无比。
“没有人可以替代二狗子。”王闯卫喃喃自语,“没有人……”
二狗子的手落到水里,垂下眼帘,只低声问他:“如果你的二狗子,也曾经肮脏阴险过呢?”
“至少他对我,一定不会。”王闯卫不知是答他,还是答自己,“我相信我的二狗子,不会那样的,可惜,你不是他,你不明白。”
王闯卫说出最后一句,方觉不对,倏然起身,走出浴桶,抹干身子,速速穿上衣服,也不回头看他。
“下官还是先行告退了。”
二狗子已经无力,头靠在浴桶边上,他有些迷茫。
王闯卫回到禁军营,就一头扎进床上,弄得阿关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夏一路在院子里叫他,也不应,跟到房里,看他一副烂泥模样,就叹气,挥手让阿关先下去。
“你怎么了?”
张夏的声音激起王闯卫,坐直惊诧看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在院子里就叫你了,你都听不到似的。”张夏翻他一眼,“有心事?”
王闯卫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挠着头,烦恼至极:“你知道的,我表弟已经去世。”
“对啊,你前两天帮他安葬的嘛。”张夏还陪王闯卫去一起安排的呢,他怎会不知。
“可是……”王闯卫欲言又止,眉头紧蹙,“我……我觉得他没死。”
“你不会是撞鬼了吧?”张夏看他神情不对,不免有些担心,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别想那么多了。”
“不是。”王闯卫摇头否决,道,“你明白吗?那个葬了的,是我表弟,可是……我又觉得他不是,我现在觉得另一个人更像我表弟,可是,我又希望他也不是,你……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张夏一脸同情地看着他,拍着他的肩,摇头叹气:“哎,我理解你,亲人死了,都会伤心,你不要这样。”
“问题就是我不伤心啊!”王闯卫抬眼,惊恐道,“最大的问题就是,我看见死了的那个,起初是很惊讶,后来是有些害怕,有点伤心,可是不久之后,我就毫无感觉了,反而,我现在看见那个很像我表弟的那个人,会……会有、有亲切感多过于那条尸体,你明不明白?”
“那你说的那个——’反而很像你表弟‘的人,是谁啊?你有没有问过他,也许,说不定,你表弟把你们家乡的信物送给那个尸体,其实呢,那个尸体和他只是好朋友?所以,就把珍贵的东西互赠,也不一定?再不然,就有可能,是你太久没有接触你表弟,早就疏远了,于是当你看见一具死尸,自然什么感觉都没有,至于你说的那个人,也许只是一个,让你感觉很像你的表弟,但其实根本就没有关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