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路被挡住。哼,意料之中。
“别急着走啊,大家都为杨哥工作,互相了解一下也是必要的吧。”吉莱斯冷冷地说道。
拉尔在一旁大笑道:“哈!能让我们的三位也想比试一下,小弟你还真是荣幸啊!”说着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手勾着贺羽的脖子。
“我可没什么兴趣啊。”贺羽挣开拉尔,随意地摆摆手,转头要走。
拉尔的拳头果然左侧飞来,贺羽伸手准确挡住,然而这股力量却大得惊人,逼得他不由后退几步。
微微睁开眼睛。五大杀手果然是厉害,这还仅是五位的水平,头脑不清醒的话是赢不了的,更何况自己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况且……贺羽将视线移向另一方向。五位之上的另四个人,又会有怎样的实力。
正想着拉尔突然跳开,一副兴致满满的样子看着。贺羽一惊,立刻用手臂挡住左侧,果然挡住了吉莱斯的拳头,然而几乎是同时,他的左脚飞来,贺羽躲闪不及,被踢中了腰部,他向左跨了一大步,才勉强支撑住身体,但眼前已经是天旋地转。
等视线稍微清晰,吉莱斯的拳头已经飞来,眼看着躲不过了,贺羽皱眉。
下一幕却让他瞪大了眼睛,吉莱斯的拳头停在半空,一只纤细的手紧紧钳制住了他的手腕。贺羽望去,阻挡这个大块头的,居然是一个女人,身材匀称纤细,她的一只手阻挡着吉莱斯,一只手插在衣袋里,表情淡漠地看着吉莱斯表情急速变化的脸。
“可恶……简……你怎么也在这里。”吉莱斯咬牙说,拉尔也不笑了,表情严肃地在一旁看着。
“你在干什么,吉莱斯。这个人,杨哥说过是不能碰的。”简开口,声音低沉没有起伏。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吉莱斯憋了半天说道。
“是吗。”简微微一推吉莱斯,同时松开手。“无聊的玩笑,特别是在别人喝醉时。”
吉莱斯揉着手腕,看着简离去的身影,冷哼一声。“走吧,拉尔,今天真没劲。”说完两人双双从另一方向离去。
贺羽站在原地,揉了揉还混乱的脑袋。
那个就是二位简了吧,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陈放站在长长的穿衣镜前,林希在一旁为他扣好最后一颗纽扣。正如他严谨的作风,陈放衬衫的扣子一向是全部扣齐的。
林希拿过一条领带,为陈放系上,指尖偶尔触碰到陈放温暖的胸膛就不由心跳加速。无论经过多久他还是无法忘记被陈放拥抱的感觉,虽然他知道三年前他们唯一的一次肌肤相亲是发生在陈放喝醉认错人的情况下,但他却再也无法从这个男人的漩涡中挣脱出来。
脖子上传来温暖的触感,林希一惊,猛抬起头。陈放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他脖子上的一条伤疤,是那天贺羽给他留下的。
“疼吗。”陈放低沉的声音传来。
“不疼,这点小伤算什么。”林希抑制着自己的激动,继续帮陈放系着领带。
门外传来敲门声。
“陈哥,是我。”李鑫的声音传来。
“嗯,进来吧。”陈放说道。
李鑫推门进来。“都安排好了,陈哥。”他说道。
“嗯,待会你也过去一趟吧。”陈放边说边系上袖子的纽扣。
“这么明显的圈套,你确定秦杨会上钩?说实话……连我都不信。”林希在一旁说道。
“不用他信。这次的目的只是为了引出拉尔。”李鑫说。
“为什么不直接引出贺羽,然后杀了他!”林希愤然。
“别让仇恨蒙蔽你的双眼,林希。先逐个除掉秦杨身边的人,再对付贺羽,也不迟。”李鑫道。“拉尔个性较为冲动,秦杨要找人试水,他一定会抢着去,到时候我们埋伏的人就能把他拿下。”
陈放披上外套,拍了拍林希的肩。“一起去吧,林希。”
与此同时。
“什么圈套不圈套的!杀了陈放,才是我想做的!”拉尔嚣张地冲吉莱斯嚷道。
“你这白痴!”吉莱斯也大吼道。
“怎么?你怕了,不如你这三位让我来当吧,吉莱斯!”
“混蛋,你再说一遍!”
贺羽笑眯眯地看着两人越吵越激烈,其他人也淡漠地看着他。最后秦杨一拍桌子,两人才停止了争吵。
“你如果这么想去,就去吧,拉尔。”吉莱斯惊讶地看着他,拉尔的表情迅速填满了兴奋。
他猛地挣脱吉莱斯的手。“等我杀了陈放,是不是该重新考虑排位了?”他冲其他几个同伴扫了一眼,大笑着朝门外走去。
“等下哦。”慵懒的声音响起,拉尔回头看,贺羽从位子上慢吞吞地站起来,朝他走去。“那个人,只有我可以动他。”
拉尔挑起眉毛。“你说什么?”
“我还说得不够明显吗?”
拉尔看着贺羽深不可测的笑颜,冷哼一声:“完全不了解!”
胸口被拉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飚出,拉尔惊愕地瞪大眼睛,倒在地上。如此的迅速,他甚至没有看到贺羽的动作。
“你这混蛋!!”拉尔疯狂地大吼着,捂着自己的伤口。贺羽背对着他,转过头还是那一成不变的笑脸。“现在了解了?”说完他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会议室里陷入一片沉默,只有拉尔痛苦地呻吟声回响着,吉莱斯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四位弗昂抱着手臂若有所思,只有简和一位艾里罗尔依旧一脸淡漠。
秦杨无奈地笑笑。“这孩子真是的,算了,就让他去吧。”
十人码头。
陈放坐在船舱内,慢慢地吞吐着烟雾,李鑫站在船头眺望着,林希沉默地在他身旁。
一片宁静,整个海岸只能看到他们三个的身影,但也只有他们知道,这里每一初隐蔽的地方都藏着他们的人。
远处有车辆驶近,按照约定,车头前果然系了一条红布,李鑫向对讲机说了一番,然后跳上岸朝停下的车子走过去。
车里的人走下来,瘦长的身躯,细碎的发丝,还有那张千年不变的笑容。
怎么会是你……
烟灰掉落到裤腿上,陈放站起来,紧紧盯着那个人慢慢地靠近。
你来干什么。贺羽。
贺羽站定,看着李鑫略显惊讶的神色,居然笑得更开心,招招手,冲他喊道:“hi~”
爱情算是个什么东西?比起友情和亲情,它脆弱得无法承受一份信任。然而它真正的强大之处在于,它能够让一个强大的人失去根本的理智。
十二
“不用搜身了,我什么也没带。”贺羽拉开外套,“我知道你们在玩什么。”
“哦?那你是来送死的吗?”李鑫也不掩饰,掏出枪对着贺羽。
贺羽抬头看向站在船舱内的陈放,习惯性眯起的眼睛缓缓睁开。“我能跟他说几句话吗。”
“开什么玩笑。”子弹上膛的声音低沉地传来,李鑫朝他走了几步。
陈放走到甲板上,海风张扬着却未能动他一分一毫,眼神与生俱来的锐利与肃杀,还有无论遇到什么都波澜不惊的神情。
就是这样的男人,现在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贺羽仰着头,远远望着他。眼睛又不自觉地眯起来,看向前方,李鑫依然用枪指着他。
缓缓举起双手,嘴角的笑意也未曾减弱,李鑫有点意外,然后用眼神示意一旁的林希。
林希点头走到贺羽背后,将他的手拧到背后,这时贺羽突然用手肘击中林希的下颚,然后抽出林希腰间的手枪,一转身绕道林希背后,枪口抵住他的喉咙。
李鑫皱眉,抬高持枪的手。“没用的,贺羽。”
四面八方突然冲出许多人,将贺羽团团围住,并且纷纷举起枪。
枪上了膛,贺羽拉着林希向前走了几步。“带我去见他,李鑫。”
“你过不去的。”李鑫低沉着声音道。
贺羽收起笑容。
扣动扳机,子弹射穿了林希的左胸,贺羽一把拉住林希下滑的身体,继续抵住他的喉咙。
“我不会说第二遍,李鑫。”
“杀了他你也活不了。”
“我跟他一起死。”
林希的额角因疼痛渗出细密的汗珠,紧抿的嘴唇没有了血色。
李鑫低咒了一声,转身抬头看向陈放,陈放微微点头。
“去吧。”李鑫愤愤地放下枪。
“谢谢。”贺羽拖着林希慢慢朝船走去。
林希被强行拖着移动,步履蹒跚,左胸的伤口让他的意识开始涣散,鲜血不断流出,左手已经冰凉。
突然,强迫他行走的力量消失了,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他跌倒在地上,惊讶地回头。
贺羽弓着腰,剧烈地咳嗽着,用手紧紧捂着嘴巴,鲜血从指缝中渗出,越流越多,地上立刻汇聚成一滩血。随即他似乎再也无法支撑,也跌坐在地上,身体因咳嗽剧烈起伏着。
周围的人一时错愕地看着他,竟毫无反应。
黑色的枪口顶住贺羽不断颤抖的头。
“结束了,贺羽。”李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贺羽费力地抬起头向船上看去,艰难呼吸着,嘴里全都是血。
陈放依旧站在原地,轮廓却以不再那么清晰。
又一口血涌上来,喷到了李鑫的裤腿上,紧接着,眼前一片漆黑。
陈放……
……
“看看我,贺羽。”
“……”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
“我会陪着你的,代替你的父母。”
“……”
“我会照顾你,到你不需要我的那天。”
“……陈放……陈放……”
“振作起来吧,贺羽,我会在你身边。”
……
其实不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注定孤独。可是你曾经给我的依赖太多,让我至今还残留着错觉。
只此一次,陈放,我把所有的疯狂和愚蠢献给你。
身体被粗重的链条绑在刑架上,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流血,有的化脓。头无力地低垂着,嘴中还有细细血柱流出。
“什么呀,我还以为你很耐打呢,这么几下就不行了吗!”施刑者张狂地大笑着,“说,‘我是叛狗’,今天就饶了你!”
微微睁眼,用尽全力挤出一个笑容:“你都求了我10次了,这么期待找到你的同类吗。”
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妈的,自找的!”
冰冷的钢棍砸下来,立刻就能感受到骨头的断裂,一下又一下。痛晕后又打醒,自从那天之后,一直都是这样重复,每次都留一口气,然后再扔进囚室。
贺羽不怕死,那早已与他无关,但现在还不行。
囚室的门被打开,贺羽抬手挡住突然的光亮。
已经不知道今天是第几天了。
“吃饭了!”
贺羽瞥了一眼,每餐的伙食倒是不同,只是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送饭的守卫没有离开,看着贺羽艰难的坐起身,背朝着他。这人虽然瘦,却看的出肉很结实,皮肤有些惨白,可背上布满的伤痕却显出一种诡异的魅惑。
不自觉的吞下一口口水,守卫走过去,搂住贺羽的脖颈将他压在自己的身下,疯狂的舔咬着他脖子和锁骨,身下的人毫无反抗的力气,居然还将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头,这仿佛给守卫注入了一剂强力的兴奋剂,动作尺度也越来越大,他分开贺羽的双腿,手伸进他的内裤。
一声清脆而恐怖的响声,守卫倒向一旁,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贺羽坐起来,冷冷看着那具尸体。
门外又传来一些脚步声,贺羽叹口气。哎,又要遭殃了。
果然门再次打开时,传来一阵骚动,但很快,骚动便平复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贺羽望向门口那个高大的影子,竟然觉得有点紧张。
守卫拖着尸体离开了,陈放关上门,房里的灯光难得地被打开,却还是昏暗。
陈放慢慢走到贺羽身边,蹲下,看着他身上的伤。
递了一根烟给贺羽,贺羽接过,靠在阴湿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陈放也坐下来,静静地抽烟。
沉默被贺羽一阵低咳声打断。
“我差点忘了。”陈放拿过贺羽指尖的香烟摁灭。“你……生病了吗?”
“心计太深,自作自受罢了。”贺羽笑道。
陈放把自己的香烟也摁灭,坐到贺羽身边,也靠在墙上。
“为什么要过来。”心里的疑问终于问出口,陈放偏过头看着贺羽,细碎的发丝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样会不会让你少恨我一点?”
胸口一直被莫名的情绪冲挤着,无法入睡,无法专心做事,从这个人突然出现开始。
“不会。”闭上眼睛。
贺羽露出浅浅的微笑。“真是的,你的人把我打那么惨,我还以为你能心软呢。”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也好,这样我就能好好扮演这个敌对的角色了。”
掰过那人尖尖的下巴,深深吻下去,嘴里立刻填满浓重的血腥味。
是报复,但却会心痛。
“你说你想跟我说句话,是什么?”
没有回答,只有激烈的回应,更深的吻。
一切都是错的,无法纠正,无法将错就错,该怎么办。
我爱你。还是说不出口。
如果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
十三
长长的一截烟灰掉落到地上摔得粉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秦杨将烟蒂摁灭。
“进来。”
门打开,五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秦杨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看来我们估计的没错,陈放现在的幌子就是‘平天’。”
“怪不得平天突然涉黑了,他们一向避得干净。”艾里罗尔说道。
“恩,情报说平天的董事长,就是陈放的亲叔叔。”秦杨说着露出一丝笑意。
“要干掉他们吗?”
“还不急,放足了线才能钓大鱼。”
“那……那个贺羽,要救他吗。”
秦杨用手指扣了扣桌子。“已经5天了啊……这孩子……”他站起来拍了拍艾里罗尔的肩,“这里的事暂时交给你了,我下午要去趟纽约。”
“是。”艾里罗尔点头道,其他人也站起身目送秦杨出去。
“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现在我就去杀了陈放,顺便把贺羽那小子救出来!”拉尔伸了个懒腰大嚷道。
“凭你就能杀了陈放?”吉莱斯冷笑道。
“你说什么?!”拉尔狠狠地看向吉莱斯。
“哼,这样莽莽撞撞地还真是符合你啊。”
“行了。”艾里罗尔打断,“不了解敌人就行动是弱者的表现,拉尔。走吧,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干。”
其余四人相继离开,只留拉尔还坐在位子上。
“还真是令人窝火啊。”拉尔的拳头愤怒地砸在桌上,“什么一位二位的,能管得了我的,就只有我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