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明待 下——惨了惨了
惨了惨了  发于:2012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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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从来下惯了命令,总是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他的大男子主义,米时尽量让自己不要去在意,“我回去让助手查了行程,到时通知你。”

严臻明这下彻底满意了,嘴角上翘,眉眼飞扬,极尽神采。他示意了一下眼前的路,问:“你自己开回去,还是我送你进去?”

严臻明知道米时的个性,这人一向行事小心,总担心被人撞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其实这深更半夜的有几个人还在外面触摸,可能撞见的还有谁?不外乎那个外界盛传的米家夜不归宿的二世祖。

米时这才意识到对方没有开车来,总不能让对方在这深更半夜打车回去,若是出点什么意外,自己可担待不起,只得说:“你开我的车回家吧,我自己走回去。”

严臻明这才从车里下来,一边说道:“我已经叫了人在路口接我,怕是快到了。”

严臻明大少爷出身,从来指使人指使习惯了,一时半会怕是很难改不掉这毛病,大半夜的把人叫起来好似理所当然,不过这是他的私事,米时也不好说什么。

米时跟着从车里出来,转身去驾驶座,严臻明从后座拿了外套穿上,两人擦肩的那一刻,彼此拉了一下手。

严臻明想到接下来还要去首都参加会议,又有好几日不能跟这人见面,有些不舍,把对方的手送到嘴边亲了亲,亲完又想去拉对方。

两人现在的主动倒有些像大学时女生宿舍楼门口恋恋不舍的情侣们,也不看看两人如今的年纪身份,竟然还想个孩子似的,米时有些好笑,轻轻推了对方一把。

正在这时,一辆车子急速驶来,急转打横擦着米时的车就过去了,撞在路边的绿化带上停了下来,米时跟严臻明都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只看见从车上下来一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来对着严臻明的脸就是一拳。

那人嘴里谩骂着:“他妈的,我操你妈。”

严臻明曾经练过几招防身,这会事发突然他又顾忌着米时才没有及时做出反应,被那人偷袭了一拳去,不过接下来可没那好事,他抡起拳头就要回手,被米时一把拉住。

就这阵势,米时不用猜也知道来人是谁,能干出这等事情来的怕也只有自家的那只做事从来不经大脑的家伙?

上天总是格外垂青米时,从来不让他安生,他怕什么,就给他来什么。

米时拉住了严臻明,却没有拉住米嘉,趁这个空隙,米嘉另一拳又上来了,米时试图制止,慌乱之中,对方一拳就落在了他的脸侧。

米嘉没能及时收住拳头,眼睁睁看着拳头挥在了自家大哥的身上,不禁有些懊恼,来不及思考对外,一心想着自家的大哥,“哥,你怎么冲过来了,伤到你没?”

严臻明亦无心追究其他,拉着米时焦急地询问,“打到你没?”

米时低头摆了摆手,“我没事。”

米嘉认出了严臻明,难免惊讶,“怎么是你?”

严臻明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差异与鄙夷,奈何他又是米时的弟弟,米时出了名的维护这个弟弟,严臻明不能将后者怎么样,只得怪声怪气回了一句:“怎么不能是我?”

米嘉到底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没听出对方话中的酸味,只听出了对方语中的挑衅,他可顾不得对方是何身份,能不能得罪,就算对方是天皇老子,胆敢调戏自家的大哥,照样是死。

趁着严臻明不注意,米嘉另一拳又挥了上去,这次米时没挡住,严臻明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严臻明愣了:这小子怎么都不讲理的,莫名其妙?

米时也愣了,当即喝道:“米嘉,你又在犯浑了是不是,知不知道这是谁!”

米嘉可不管这些,继续顶着脑袋向前冲,嘴里嚷嚷着:“我管他是谁,打的就是他!”

米时拉不住那小子,气急之下,一巴掌甩上了对方的脑袋。

这下换米嘉愣在了那里,他看着面前的两人,终于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不是严臻明在调戏他大哥,而是大哥跟这人好上了,“你?你们?”

米嘉看上去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进而想到刚刚被自己的大哥揍了,更加委屈难耐,“你为了他打我?”

米嘉猛地推了米时一把,接着一溜烟跑回家了。

严臻明扶起被米嘉推倒在地的米时,想说点什么,米时朝他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说了,“你先回去吧。”

该来的总要来,总归没有几天太平日子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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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停了车回到家中,灯也懒得开了,直接去楼上找米嘉,那位少爷正闷在房间里发脾气呢,没少砸毁些东西,到头来还不是米时买单,因而米时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安慰这人。

米时到底是个耐心十足的人,凡事逆来顺受,更何况对方又是他千方百计捧着护着的小弟,对方做什么他都可以忍受。

他敲门进了房间,来到床边坐下,拉了拉埋头于被子里的人,对方翻了个身,把脸朝向另一面,根本没打算理他。

米时无奈,说了句:“对不起,大哥不该打你。”

若说米时习惯了逆来顺受,那么米嘉则是习惯了暴跳如雷,他本来没打算理会米时,听了这话,闷不住了,从床上跳起来,“谁因为那个生气了,你非要当gay也就算了,瞒着我也就算了,我都不计较。但是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你不选,干嘛要跟那个人渣在一起?”

到底是个直肠子的人,肚子里憋不住个屁,有什么就非得说出来。

这话幸亏没被严臻明听见,否则他有得纠结,他自认为外貌气度样样不凡,天底下没几个人能够比拟,奈何乔煜跟米嘉将他一再贬低,均认为他配不上米时。

米时暗暗好笑,严臻明名声不好不假,任何人都有资格鄙视他,唯有米嘉没有资格,可偏偏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显得异常理直气壮。

米时问:“他哪里惹你了?”

米时跟严臻明认识时间不短了,但自认为还是不够了解对方,但是米嘉跟严臻明不过是几面之缘,却很了解,要他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不是个好东西!问他为什么?他抢过他的女人。

是的,那时米嘉看上了一位女主播,几欲追求不得手,后来对方被他缠得烦了,公开在节目中表示梦中情人是严臻明,就是为了断掉米嘉的念想。纵使是陈年旧事了,但是米嘉在感情上失利的案例少得可怜,因而一直怀恨在心。纵使严臻明再怎么本领通天,也不会料到,自己当初一个可有可无的爱慕者,会给他今日的恋情,造成这么大的一个阻力。

在感情上的挫败,米嘉自然不会承认,只愤愤地说了一句:“姓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佳皇跟盛达有合作,是不是他借此强迫你跟他在一起?我就知道他姓严的不是什么好鸟!”米嘉将严臻明乃至严臻明都批得一无是处,压根忘了他以前也曾追求过严臻明的妹妹,严家琪。

米嘉在外面还有点样子,到了米时面前就一点样子都没了,米时宠他宠坏了,他才能这么无理取闹。

米时苦笑:“他没想的那么坏,我跟他认识也不止一天两天了,他也没有强迫过我。”

大哥竟然向着那人?自己在大哥心中再不是第一位,米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一脸的委屈,“你非得跟他在一起吗?重新找一个不行吗?听说他旧情人一大堆,盛达又比佳皇强很多,他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跟着他你会吃亏的。”

非得跟他在一起吗?米时也很想问自己这个问题,若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不是,不过两个怀着不同目的的人聚在一起彼此索求,交易简单而公平,随时都可以分开不再往来。可如今,他已经不能再轻率的给出一个答案,他意识到自己对严臻明的责任,再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米时的犹豫让米嘉如坠深渊,哭着喊着:“你瞒我,骗我,还打我,全都是为了他是不是?”

米时好笑,拉着对方坐下来,“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就在刚刚,你这就不记得了,你看,现在都还是红的,骨头一直疼!”

米嘉顶着脑袋,巴巴地扒开头发露出额头给米时看,势要米时给个说法。

米时看了既好气又好笑,他刚刚不过是一时手快轻轻带了对方一下,对方便记在心里了,殊不知这人小时候玩火烛,烧伤了他的后背,米时的后背上现在都留着一块疤,米时可从来没说过米嘉什么,米父怪罪下来,米时还帮他瞒着,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弄的。

是啊,那该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米父米母尚还健在,米嘉怕是已经都忘记了他们的样子了吧?

想到过世的父母,米时再次心软,想着若不是他们去得早,米嘉没人管教,也不至于老大不小的还这么不懂事,自己也不至于早早被推入佳皇,归根结底是命。

米时软软地安慰对方:“大哥不是故意的。”

米嘉哪有讲理的时候,只仗着米时对他千依百顺,丢下一句:“我不管,总之你不能跟他在一起,否则我就去告诉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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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嘉抓住了米时的软肋,米时也拿他没办法,来软的,这小子不听,来硬的,米时舍不得,万一惹恼了这小子,他做起事来可是不经大脑的,真让他把篓子捅到米老太太那里,惹恼了米老太太,不值当。

米嘉掌管了米时的行踪,时时刻刻监督着对方,总之不许他去见严臻明,这还不算,他还不知从哪里找了几个人来追求米时,米时怕得罪人更怕把事情闹大,不得不逐一小心回绝,几次下来,弄得米时苦不堪言。

米嘉这小子不务正业吃饱了撑的,从来做不出什么好事!米时心里不满,却又想不出好的对策,也只好决定暂时不再见严臻明。

这头严臻明莫名其妙被晾了在一边,心里自然不爽,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找了米嘉谈话,米嘉回来后主动找米时道歉示好。

米时料到米嘉不会自己想通,强行追问之下对方才把严臻明抖了出来。也不知严臻明使了什么魔法,竟然把这软硬不吃的臭小子给搞定了,不过,显然这不是米时最关心的!

很不幸,严臻明再一次踩中了米时的雷区,他应该知道的,米时身边谁都可以动,唯独不能动的就是他那单细胞的宝宝弟弟。

米时平日里温和惯了,不会为了点小事斤斤计较,但一旦有人触了他的底线,他也不会听之任之,真反击起来力量不可小觑,之前的王一鸣便是最好的例子。

米时找到严臻明,直截了当问后者:“你跟米嘉说了些什么?”

严臻明扭头不回话,米时就在一旁一直冷冷地看着他,严臻明被看得有些火了,忍不住道:“他也老大不小了,你这么惯着他只会害了他!”

米时不由得冷笑,回道:“这么说你这样做还是为我们兄弟着想?”

严臻明嘴上没答,但显然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米时说:“他是我弟弟,我都没有权利要求他做什么,你凭什么去干涉他的行为自由!如果现在是我找你妹妹谈话,你会怎么想?”

严臻明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说了句:“对不起。”

严臻明从来运筹帷幄,行事一向得体,唯独事关米时时,便顷刻没了主意,常一时冲动,留下诟病。这一次,他虽把事情做好了,使得单细胞的米嘉突然开窍,无奈仍旧是个错。

米时斜靠车身目视前方,他的心胸到底没有面前的这江水广阔宽容,他的气愤并没有因为对方不情不愿的一句道歉而缓和多少。他从来把家庭和个人分得很清,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影响到家人,影响到佳皇。说到底,米时对于自己的gay的身份,一直有顾忌,就担心着有一天大白于众之时,无法收拾残局。

严臻明虽道了歉,却心有不甘,“如果你弟弟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是不是我们就要分开?”

米时愣了半晌,又沉默了半晌,而后才轻声答了一句:“当然不是。”

米时还在犹豫的时候,严臻明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拍,最后听到何种回答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米时把自己的弟弟当宝,把米家、佳皇当宝,把别人都视作草芥,严臻明已经厌倦了一味的委曲求全,他也是骄傲惯了的人,何曾这么卑微过。

严臻明看透了米时,这人看似温和好相处,实则比谁都心狠。

两人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如今再次陷入僵持,说到底,还是因为该解决的问题没有解决,两人少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都抱着走到哪里算哪里的心思,遇上岔路,难免产生分歧。就算是没有米嘉的阻挠,也还会有其他的问题出现,比如两人的关系公布于众的那天。

严臻明问:“如果那天撞见我们的不是米嘉,而是媒体,是不是我们的关系现在已经结束了?”

米时很想回答说不是,但是心里早已做出了选择,米嘉尚不能独立,为了米家,他别无他选,只能牺牲自己。

米时不答,严臻明就当作他默认了。

严臻明有着严重的无力感,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凭着他的手段、身家与相貌,什么样的人要不到,他早知这个男人懦弱,举棋不定,但还是爱上他了。他以为自己吃定了对方,谁知自己才是陷进去的那一个。

他曾经以为,就算自己不能找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但至少对方是一个极为坚定果敢的人,而远非米时这样,遇事一再徘徊。他见了太多米时自怨自艾举棋不定的时候,对于一向干脆利落的自己,他很想知道,不过一个决定而已,能有多难?

米时说:“总会有办法的。”他也不想做无谓的狡辩,只是不想让严臻明太过失望。

严臻明苦笑着摇摇头,他说米时举棋不定,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倘若当初他能下定决心放弃米时,又何来今日的这些烦恼?

“不必这么难抉择,反正迟早要断的,不如趁早,也省了一些麻烦。”

严臻明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等待对方的回复,先行驱车离开。他也是少爷出生,他也有自己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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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两个人能在一起不容易,严臻明花了不少的心血,做出了很多的行动与改变,米时亦下了很大的决心,做出了不少的妥协与让步,那么这会分开也不会容易,不会因为严臻明的一句半句的气话,便从此不相往来。

当然,严臻明的不满与失望也没那么容易消去,总得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才行,否则还得撒在米时的身上,使两人的关系恶化。之前两人约好有时间一起去度假的,这会恼了,这个约定怕是又会被暂时搁置,本是打算借这次旅行增进两人的感情,这会严臻明只能一个人去了。

严臻明想的很明白,这次出去,无非为了消散自己的怨气,等他心态平稳了,回来后免不得又得花心思去讨好米时,使得对方回心转意,他不求别的,只愿这事过去后,两人对彼此的关系能有一个切实的计划,能有一个可预见的明朗的未来。

严臻明的好友仲叙闲来无事,知道了老友的烦恼,自告奋勇陪他一起去度假散心。仲叙对于玩乐有一套自己的心得,严臻明懒得操这份心,干脆全部丢给前者安排,自己断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顾自冬眠起来。

严臻明来到异国他乡,沐浴着温暖的阳光,看着沙滩上来来往往身材比例尤佳、面容英俊、笑起来阳光四溢的男子,心里没有多少的冲动,相反竟禁不住又怀念起米时来。

那人从来笑意融融待人周到,看似热情,实则少了一些真心,除了佳皇除了米嘉,严臻明数不出来还有谁是他真正上心的,那得体的笑容之下,藏着的是一颗冰冷而疏远的内心;那人异常低调,任何时候都不会抢当主角,实在不适合当企业领导人;那人亦十分含蓄,就算不是上班,也很少穿件低领轻便的汗衫,要他学这些人赤身下海冲浪,想都不要妄想;那人皮肤异常白净,一次参加慈善自行车赛顶着骄阳晒了一天回来也不见有任何黑去的趋势,羡煞不少人,他的白不像米老太太,也不像他的亲弟弟米嘉,估计是遗传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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