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明待 上——惨了惨了
惨了惨了  发于:2012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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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是此时此刻,他解决了佳皇的一项危机,最该得意的时刻,也只是说了一句:发生这样的事情,能有这样的结果,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安静恬然,这样的一个人,你无法想象他张狂时暴虐时是何模样。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怕是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一类人。

严臻明年纪不算大,但由于出身的关系,交往的形色的男女并不少,称得上是阅人无数。这其中不乏一些能人异士者,或惊才绝艳,世间少有,或七窍玲珑,体贴入微,米时不及这些人一半的风采。

然而之前的这些人,就算偶有心动者,严臻明也未曾真正放在心上,但是面对如此米时,他却很难抑制不对他动容流连。

没来由的,他就有一股想到保护这人的冲动,纵使他知道,这人最不需要的便是他的保护,最看不上眼的也是他的保护。

严臻明上前,一手搭上另外一人的肩,吻了吻失神的人的脸颊。

米时回过神来,对着严臻明展颜一笑,有几丝不经意的赧然,有几丝为自己失神的歉意,但却再无揶揄取笑对方之意,一手攀上对方的后脑勺,扬起下巴迎接对方的亲吻。

两人相拥着侧躺在宽敞的办公桌上,一边亲吻着一边褪去对方身上残留的衣物,整个过程不急不躁,温情而流畅,直至双双坦诚相见。

米时一个侧翻身压在在了严臻明身上,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轻巧地吻了吻对方的嘴唇,接着一路印吻而下,从胸口到腹部,最后来到对方大腿根部,双手紧抱对方的臀部,将对方那半勃起的硬物含在嘴里,辗转吸吮。

严臻明是何许人也?生来那样的位置,觊觎眼红的人不会少,可他却从来如鱼得水,步步为营,半点不见吃力,该威逼时绝不手软,该利诱时绝不含糊,使得一干人等对他服服帖帖,由此可见再没比他更精明狡诈的人。

他不会不知道米时那一眼所代表的含义,然而此情此景,却也容不得他拒绝。

起先,严臻明带着一丝垂死前的挣扎,也曾试过反压,试图掌控主导,不过又都被米时压了回去。

米时也不是吃素的,这一次,他似乎是铁了心了,要一夺高地。如此,严臻明也就不再尝试。

米时的技术不算赖,又带着几丝的目的性,表现得更加卖力,吸吮含揉,花样百出。

严臻明收获此等美妙服务,只觉得心中无比甘甜,神经紧缩,呼吸逐渐粗重,一时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几个回合下来,严臻明终于意识到,这一次,自己是非献身不可了。

他将一手枕在自己的头下,另一只手抚摸着卖力服侍自己的米时,五指插入对方发中,本能地将他压向自己,夺取快感。

米时感受到了这股压力,略有不适,却并未反抗,知道对方已经动情,相反更加卖力。

严臻明拨开对方额前的黑发,他很想看看对方,对方亦心有灵犀,在这个时间向上看了一眼。

两人目光相汇,严臻明先是一惊,接着一声轻叹,为何并不美貌惊艳的人,却偏偏生了一双清澈闪亮的眼睛,平时隐忍不发,让人忍不住探究其中奥秘,动情时顾盼生辉,每每总能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严臻明这一叹气,米时只当他是心有不愿,不得不缓了动作,拭了一下嘴角,眼中带出几丝歉意。

都到了这个时候,看他样子,竟是准备收手放弃了?没办法,米时便是这样的人,纵使一心想成事,纵使是对方欠他的,却仍要求是你情我愿,绝不会强迫他人。

严臻明很想再次叹气。他想说,面前这人最不懂得谈判技巧,最不懂得花言巧语,最无心机最不懂得利用时机,却偏偏戳到了自己的软肋,让自己心甘情愿为之臣服。

严臻明再无他想,双手抱着另外一人的头,把他拉至自己跟前,在对方唇上狠狠吻了一下,低吼道:“进来!”

两个面对面对望着,米时看着对方的眼睛,被其中的坚定无畏所感染,上前吻了吻对方的眼睑。

眼看就要到了最后关头,米时胜利在望,却又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停下来,问:“安全套在哪里?”

严臻明一阵错愕,当即回了一句,“我这里没有安全套。”

米时尚处迷茫之中,迷迷糊糊问了一句:“你都没有准备吗?”

“我怎么知道你会来!”严臻明没好气地回答道,细听竟有几丝嗔怒埋怨之意,语气像个终年独守空房的怨妇。

“你怎么也没准备?”

“我才出差回来。”米时理所当然答了一句。

米时越是答得理所当然,严臻明就越是觉得欣喜,忍不住轻扬嘴角。心想,自己禁欲的这段日子,并不吃亏。

紧要时刻,米时不免有些急躁,起身问道:“这不是你的办公室的吗?”末了又加了一句,“你怎么会没有那个?”

米时随口一说,但是在外人听来,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像你严臻明这么“滥情”的人,怎么会连个安全套都没有?

当然,就算米时真是这个意思,凭着严臻明之前的名声,他也没得什么好解释的。

纵使厚脸皮如严臻明者,此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半晌回了一句:“我怎么会在办公室里准备那种东西!”

50

“直接进来!”严臻明如是道。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身体同样燥热,呼吸同样急促,都处在动情之中,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米时看了对方一眼,摇了摇头,动作缓慢却坚定。

两人并排躺在办公桌上,相视而笑。

他们都是成熟的同性恋者,早过了冲动无知的年纪,知道如何保障自己与对方的安全,更知道彼此的安全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严臻明暗暗转过头去,把脸侧向一边,稍稍松了一口气。

待他再回过头去看米时时,见对方脸上并无惋惜顿足之意,又觉得很不是滋味。

自己主动献身,对方至少该表现出一些感激的,能上他严臻明的人,对方还是第一个。最后献身不成,错失这个机会,对方就该表现得极具懊恼的样子,而不是像此刻这样舒适坦然,像是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严臻明眼中的怨意,米时未能体会,相反还冲他亮了一个笑容。

严臻明心有不甘,一个劲头冲上去,在对方唇上狠狠吻了一下。

米时牙齿嘴唇被撞得疼了,一边捂着一边不解地看着另外一人。

此时严臻明又觉得好笑,拿掉对方捂着嘴巴的手,用么指在对方的伤处轻轻蹭了蹭,说了一声:“对不起。”

两人69式相拥在一起,为对方口交,直到一齐达到高潮。

米时倒在办公桌上,他的嘴角,带着一抹不明的笑意,他的脸上,是严臻明从未见过的满足与欢愉,严臻明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的笑容不一定是因为自己,但是他却感觉到由衷的满足。

不同于生理的欲望发泄之后的满足,这种满足,来自于身体内部,突然就有一刻,从腹部开始,有一股暖流卓然而生,缓缓升起,一直温暖了整个胸膛。

他的满足来源于米时的满足。

由不得严臻明不肯承认,他爱上了这个他最初称为懦弱不堪的男人,由不得他不承认,他深深地爱上了这个与他处在不同世界里的男人。

料是之前的严臻明,绝对想不到,自己在这个年纪,还会有这样的一天。

他不是没有爱过人,曾经也有过想要与人共度终身的冲动,但却从未像今日一样,体会到那种苦涩与甜蜜并存,欣喜与忧虑并存的感觉。

两人穿好了衣服,并排坐在办公室宽阔的窗台上休息,两人身体没有紧挨在一起,而是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严臻明打开窗户,顾自吐着烟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眉头深锁。

米时不抽烟,他有着非常干净笔直的手指,他正侧头看着窗外的繁华夜景,可能在思考什么,也可能什么也没想,脸上的表情恬静安然,眼角却透着隐隐的神采。

烟头已经燃到尽头,烫到严臻明的手指,他虽没有嗷嗷大叫,但在疼痛的驱使下匆忙将罪魁祸首扔出了窗外。回身时,无意间瞥见身边许久没有动静的人,很自然的,倾身轻轻吻了吻那人飞扬的眉眼。

——上部·完——

中部

51

人人都道米时行事懦弱,没有担当,其实他也不是天生就这样,他也曾年轻过,敢做敢当,胡作非为。

米家的子孙从来重生不重养,自你能跑能跳开始就放任不圈,随着你自己去折腾,你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好,成了街边的小混混也罢,全靠自身的修养跟造化,家人不会强求,不会生搬硬套给你画出一条既定的成长线,如此,最后脱颖而出的,必定不是一般人。

当然,不管你是龙是蛇,只要你还姓米,自有一份基金在那里,为你养老送终,不会让你饿着。

如此娇生放养的手法,成就了米家两位绝世人物。从小米家两兄弟便臭名昭着,米嘉狠在脸上,看他那龇牙咧嘴的模样,一般人也都不愿意去招惹,米时狠在心里,他一般不会跟谁过不去,但谁要敢说他弟弟的半句不是,必叫那人头破血流。

米嘉比米时小了四岁,这样的年龄差距在成年人身上显现不出来,但是放在孩子身上就特别明显,当米嘉还在流鼻涕尿床的时候,米时已经长成小男子汉了,米嘉在学校跟人打架受了欺负,不会想着报告老师报告家长,只会去找高年级的哥哥诉苦。

米时那时才多大的年纪,也就空比米嘉高了一点个头,智商基本处于一个水平。这样年纪的孩子,少不了都有一些大侠情结,哪料到会受到这样的‘器重’,更何况是来自自家的弟弟,自然是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当然,最后闯出祸来被罚站的只有米时一人,打架之后衣服破了不敢回家的也只有米时一人,跟米嘉没有干系,谁让他年纪小,不懂事!

在米时眼里,为弟弟出头,是做兄长的责任,偶尔挂彩也是光荣的,因而多少年了,米嘉大小麻烦不断,米时从来没有抱怨过。

谁说米时没有担当,在米嘉眼里,没有比大哥更有担当的人。

所以,凭良心说来,米嘉需要人帮忙‘擦屁股’的毛病,是从小就有的,全赖米时给惯坏了。米时任劳任怨的毛病,也是从小就有的,全拜他的宝贝米嘉所赐。

人们常说,世上哪还有比米家的二公子米嘉福气更好的人,什么都不用管不用愁,只顾惹是生非就可以了,出了事,自有大哥米时顶着,米时不行,还有米老太太顶着。

其实,说有米老太太顶着是假,不是她不愿意,而是米嘉不给她这个机会,有个年龄相仿的凡事理解自己偏袒自己只需知会一声就能替解决问题的大哥,谁还愿意去找一个唠唠叨叨的老太太求救,没准事情没解决反招一顿数落,从此扣了零花钱被禁足家中也不一定。

所以说,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个修罗转世半刻不得闲的弟弟,米时从小便被迫担当重任,比平常人家的孩子早熟。

当然,也有米时力不能及顶不住的时候,就好比米嘉高中那会。

那是米时栽的最重的一次,很长一段时间,还留着这个后遗症。

米嘉一直纳闷,为什么自己出国之前,大哥跟自己一样,能玩能闹能闯祸,标准愣头青一个,而待他回国后,大哥却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成了佳皇的总经理,众人眼中的有为青年,人也变得呆板无趣,变得隐忍克制,还总爱搬出一些大道理来教训自己。

就算是出身社会进了公司任职的缘故,就算是在此期间,奶奶病重,佳皇岌岌可危,他不得不临危受命撑起米家的一片天,就算是彼此六年不见,也都不该有这么大的转变。

若说大哥是有了心上人,准备成家立业,变得成熟稳重倒还可以理解,偏偏家里连半个女人的影子也没见着。

这些问题,米嘉不是没问过米时,不过都被米时搪塞过去了,他是脑子不会转弯的人,心思又不在正道上,自己尚有一堆麻烦不能善后,这些琐事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了。总之,这些疑问,必将成为米嘉心中永远的迷。

是的,像米嘉这样的单细胞的动物,自然是不会料到,大哥米时身上发生的一切转变,都要拜他所赐。他被米时和米老太太包裹在象牙塔中,怕是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当初那不负责任的一场闹剧,闯祸之后仓皇无知的逃离,很多人的命运因此改变。

52

严臻明驱车送米时回家,为避免熟人撞见,只送至对方房前的分叉路口。两人虽无正式承诺仪式确定关系,但对彼此的认知与定位已渐渐明朗,这会分离时,竟似有些不舍。

严臻明先行道别,“明天见!”

米时回望了对方一眼,不知该作何动作,末了,竟也像普通情侣一样,来了一个吻别。

道别之后,严臻明坐在车里没动,米时下车,去后车厢拿了行李,刚关好车厢盖,正欲转身回家,却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起先他以为是严臻明,而后才发觉这人身形单薄许多,借着路灯定睛一看,正是之前的那个孩子──乔煜。

对方顶着冷冰冰的一张面孔,说愤怒不像愤怒,说震惊不似震惊,说难过不像难过,双唇紧闭,不发一语。

米时料想他到这不止一会了,必定看见了自己与严臻明刚刚的举动,也知道自己没有辩解的余地,便也不再做他想。虽说被人当场抓包,苦恼之余却又暗自庆幸,还好是这小子,还好不是别人。

要是个狗仔就麻烦了,少不了天翻地覆一番,不管是自己还是严臻明都不会好过,后续的影响不可估量,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平息。

还好不是米嘉,如是被他遇见,耳根子又得有一阵子不得清净,吵吵闹闹也就罢了,小孩子耍耍性子倒也能够忍受,他最怕米嘉不能理解自己,从此对自己敬而远之。

严臻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他还记得这小子。他当然记得乔煜,得益于他,严臻明生平第一次尝到醋为何味,那么大的人了,跟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于是乎,这事大可不必再提了。

更何况,同样的事情,已经无可能再度重演,这还要得益于米时,得意于他的肯定,严臻明又再次回到了他一贯的无所不能的世界里。

严臻明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最该做的事就是装聋作哑,情侣之间最敏感的事情,莫过于双方的过去,他自认为不属于迂腐守旧的一族,之前与其他的对象交往时,对对方的过去也不甚在意,这次也一样。

从另一方面来说,严臻明还是非常信任米时的,他相信这样的问题应该是难不倒任何一个成熟的男人。当然,米嘉除外,他也就是外表看起来像个成年人,心智依旧还属于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不过当他从后视镜里观察到米时脸上的犹豫,以及瞬间一闪而过的惊恐时,严臻明不由得心脏一沈,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沉迷的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若是轻易能够拿定主意,自己当初何以至于那么狼狈。

如此,就由不得他不下车询问一下了。

他一手插在西裤口袋,尽量使自己的步伐看起来轻松自然,慢步来到米时身边,俯身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不过,米时显然并未理解他的担忧,“没什么,一点私事。”

简单几个字,却堵得严臻明没了言语,不过他也并未立即离开,有些赌气地来到另一边,背对着另外两个人,找出烟来抽。

米时无暇理会他,暗自清了清嗓子,面对面前的年轻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快要考试了吗?”

年轻的男孩抬头看了米时一眼,眼神阴森渗人,继而又非常无所谓的低下头去,闷声回了一句,“考试昨天已经结束了。”

米时被对方看出一身的寒意,进而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赶忙道歉,“对不起!前阵子太忙,把这事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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