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 下——幻姬之殇
幻姬之殇  发于:2013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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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快瞧,这小子出门像一少爷,在家就跟个傻子似的,啧啧……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

“哈哈,是啊,这样儿还真像个大人了,对了,我忘了给他钱了,这小子又讹我一相机,真拿他没法子。鬻儿,过来一下儿。”

“你就惯吧,他怎么不敢冲我要?!好好儿的,又买什么相机,瞎花钱。”

洛辰一听,无奈的看着走过来的韩鬻,对贤知嗔怪道。贤知只是笑的宠溺,从洋服内兜里掏出一本盖好章的支票来,撕下一张,递给韩鬻,道,

“给你,自个儿填吧,想买什么就买,车先甭急着子个儿买啊,我等有空儿了带你去挑,咱一块儿买。”

“哈哈哈,谢谢哥哥,我知道,走吧,咱一块儿出门儿。”

接过支票,韩鬻乐的眼睛都没了,谢过贤知,拉着洛辰和他一起出门了。哥仨往街口边走边聊,正聊得开心时,洛辰突然站住脚步,脸色有些发白的拉住贤知的衣袖,看着他的脸,轻声叫了一声,

“哎呀,坏事儿了。”

“怎么了这是?哪儿难受了?”

贤知被他突然发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站住脚步急声问道。洛辰看看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愧疚的踟蹰少顷,轻声道,

“……贤知……我忘了件重要的事儿……我说了,你可别生气……我、我竟然把阿青的父母给落(la)到上海了,这可怎么办?”

贤知闻言松了一口气,看着他满是愧疚的眼神,心疼的将他抱在怀里。阿青,是他们心底的一块伤疤,一经揭起,贤知就会觉得对不起阿青,心疼洛辰的隐忍和内疚,心里是五味杂陈的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心疼洛辰这样自责的脸色和眼神。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贤知轻声安慰,

“……吓死我了,我当什么事儿呢,这怎么是你的错儿,要错也是我错了,真是忙晕了,怎么就给把他们二老给忘了呢,真是混!你甭急,回头叫修凡和林林回去接他们。”

趴在贤知的颈窝里,洛辰突然感到浑身无力。阿青本已有些模糊的脸,越来越清晰,好像在怪他没有实现他的诺言,照顾好他的父母,不禁心里难过的紧,轻声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忘了的……”

“不怪你,你想多了,是我不好,忒粗心,快甭想了,这也不是大事儿,明儿就叫他俩赶紧回去接来就成。”

贤知听他连这事也要怪到自己身上,眼眶发酸,抱着他软言细语的哄着,心里止不住的后悔,恨自己怎么就能把这个事给忘了,害的现在他心里不好受。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俩,只因这一年来,实在是太忙,忙着看孩子,打理帮会解散的事情,忙的几乎没时间去阿青的父母家去探望。

见面的也次数少了,再加上修凡定期给送着为数不少的生活费,让二老都不好意思接受,也就很少去打扰他们,走动的自然就少了。最近全家迁徙,这一忙活,人又多又乱,忘记他们也很正常。洛辰是个敏感细心的人,对阿青本就怀着愧疚的心,所以才会这么内疚和自责。

韩鬻看洛辰为了两个忘了带来的人竟然能这么难过,心里十分不解。虽然他也听说了阿青早就不在了,可真正的原因贤知洛辰并没有告诉他,所以他也没什么感觉,只是笑着拍拍他俩,劝道,

“您二位也甭伤感了,我先去找人,中午也许回不来吃饭了,这人没带,就再跑一趟儿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哥哥,您就甭瞎想了,我走了啊。”

看着他高挺的背影,洛辰深吸一口气,收回心里的愧疚,浅浅的笑了,从贤知怀里挣脱出来,脸上微微一红,道,

“好……不想了,错也错了,就按你说的,让修凡林林再跑一趟儿吧,走,咱也赶紧办事儿去,正好儿顺道儿给二老找找合适的住处儿。”

看他恢复了常态,贤知才放下心来,笑着拉住他的手,和他向着韩鬻消失的街口走去。两人一直在外面跑了大半天,才把家里所有人的入住手续和户口登记办好。这个世道,有钱就是好办事,沿街的人们一听他俩打听着想找个比较清静高档的街道,买套好点的房子,立刻热情的给他们指指画画,说着哪里有高级住宅空房。

虽然语言上都不太通,可连比带写的,倒也让洛辰和贤知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按照人们给写的地址,两人找到了离他们住处不太远的另一个街区,买下了那里一栋空置了很久的二层小洋楼。那楼很不错,是洋人住过的,里面的面积不是很大,却很舒适。

交了房款签好房契后,贤知又让那个卖房子的男人给找了专门修葺房屋的人,给了他点好处费,让他盯着人加快速递,争取半个月之内就能重新修整好这里。男人拿着钱,喜的眉开眼笑连声答应着,将他们恭敬的送出这个幽静的小院。

坐在往回家走的洋车上,洛辰想着这里的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早上还有些沉闷的心情好了很多,就等着修凡回去接阿青的父母来住了。贤知也觉得松了口气,这一天之内,能把这些杂事都办好,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看来这钱是万能的,相比起他和洛辰那年刚去上海举足艰难的情况,不知要好了多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还真一点不假。

两个人心情大好的回了家,一进门就看到一大家子人都在,韩鬻也已经回来了,还多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奶妈,和一个四十来岁打杂的中年女人,可能两个宝宝都在睡觉,没有在客厅里见到他们。贤知对韩鬻的办事能力很是欣赏,找的两个下人看起来都很利索,衣着也很干净整洁,对他和洛辰的态度也很恭敬,让他非常满意。

洛辰和她们互相认识了一下,安顿了以后她俩要做的具体工作,才满意的让她们退下了。看到修凡和翟林也在,贤知让阿旺和旺嫂在偏厅继续陪夏晨烟打麻将,叫出没有上桌的翟林,和洛辰一起去了书房。翟林被叫到里面一头雾水,不知他俩叫他要干什么,有些好奇,却又不敢追问。洛辰看他一副好奇的模样,不禁好笑的打了他一下,道,

“眼睛瞪这么大看着我干嘛?叫你来是想问你,旺哥那边儿都收拾好了吗?”

“哈哈,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吓我一跳,收拾好了,他们的房子没您这儿大,人也少,昨晚儿就全弄妥了。”

翟林闻言笑了,往书桌上一靠,拿起桌上的一枝钢笔把玩着,回答着他的问话。贤知笑了笑,拍拍他的头,,道,

“林林,你和修凡再辛苦一趟儿吧,回上海去把你青哥的父母接来,等你俩回来,我让鬻儿也给你们找一所住处,让你和修凡也有个家。”

“……真的?大哥……那……要是我把他们二老接来,您能不能让我俩和他们二老一快儿住啊?……其实,其实我真想有个父母能在一块儿过日子,他们正好儿也没人陪,我俩去了还能给他们解解闷儿,您瞧成吗?”

翟林一听贤知要给他和修凡一套房子,感动的眼圈红红的,低着头,说出了埋藏在心里很久的话来。闻言,洛辰贤知相互对视一眼,当下就明白了他这份子欲养而亲不在的心情。洛辰拍拍他的头,心疼的哄道,

“怎么不成,就看人二老要不要你俩了,呵呵……等接回来,我就和贤知给你俩作证,让二老收你俩当儿子。”

“哎!谢谢庚哥,我这就去给师兄说去,明儿就动身去接我爹娘。”

看着他激动的活蹦乱跳的身影,贤知笑的直摇头,看来这翟林,羡慕他们已经很久了,今天才有机会说出来,难怪这么开心激动。第二天,送走修凡和翟林后,韩鬻就和他们一起去买了两辆汽车,开始去他们去年就入股的花旗银行上班了。

洛辰和贤知也在家开始步入正轨,从家里的后院里开始整修,把他们翻开的草坪重新撒上草籽,就等来年春天发芽生长了。贤知还找了人来把后院腾出了一大块空地,专门弄了一个小型的练功场地,备齐了一切戏班子里的家什,用了两三天的时间,就把那天被他们翻得乱七八糟的后院弄得整齐干净了。

这些天来,贤知和洛辰感到生活前所未有的惬意和安心,比起在上海时放松和正常了不少。两人每天按时起床,一起到后院里练上两个小时的功,舒展了全身好久没有时间松弛的肌肉。练完功,再和孩子母亲一起吃早餐,然后带着两个宝宝出去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和邻居认识一下,观赏一下这里清幽美丽的花草树木,教教家昌读书识字。

午饭后再小憩一会,天气好的情况下,下午会带着两个宝宝在后院玩耍一会,给他们唱唱戏,捉捉虫,逗得两个宝宝开心不已,每每都是玩的不亦乐乎,乐不思蜀。这样的日子让夏晨烟很满意,没有担惊受怕,没有他们整夜不回家的心惊肉跳,没有半夜里回来喝的醉醺醺的酒气,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到她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所以每天她都在尽力做好一个当母亲的本职工作,让老陈天天给他们炖着不同的补品和上汤,想给这三个让人心疼的儿子最好的母爱和照顾。半个月后,修凡和翟林带回了阿青的父母。贤知在这里最大的酒楼里给他们接风洗尘,在所有人都在场的情况下,和洛辰作证,让修凡翟林认了阿青的父母。

感动的一直不知情的二老泪纵横,连声道谢。热热闹闹的酒席散后,阿青父母带着两个新认的儿子,直接入住到贤知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洋楼里,开始了他们安详幸福的老年生活。自从那天离开上海来到香港,贤知洛辰已经被这里安详的生活吸引,着实过了一个月什么也不想,也不做的轻松惬意日子,就当是对自己这些年忙碌的报酬了。

有句俗话说的极对,叫坐吃山空,这一个月的开销,把贤知花的直咧嘴,看着帐面上亏空的一大笔数字,他扔了手里的笔,揉了揉眼角,起身走到对半靠在软榻上看书的洛辰身边,坐下搂着他,道,

“辰儿,我瞧着咱这家的花销也忒大了点儿,这么花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得把咱给花穷了,你瞧,咱是不是得想着再干点儿什么了?做点儿什么生意好呢?”

“呵呵……你终于花够啦?我还以为你不想干了呢,就这么混下去了,看来还有点自知之名儿,我早想好了,等你歇够了,咱就瞧瞧什么能赚钱,好好儿筹划筹划。”

“嗯,是得筹划筹划了,你说,这期货能做吗?我瞧着啊,只要是屯对东西,一准儿能大赚。”

洛辰听着他的话,心里暗暗盘算着,他说的期货可行的成功几率是多少,在他怀里微微颔首不语的沉思起来。贤知抱着他,闻着他耳边的淡淡清香味,觉得午后窗外的阳光如此美好,像有了生命似的,在大窗的投射下跳动着耀眼的光。风,都仿佛在挥舞着水袖,将他带入这片静谧祥和中……

第九十八章

一晃就到了年关,这个年,是贤知洛辰在香港过的第一个年。香港的冬天非常暖和,如果没有寒流来袭的话,有点像北平春天时的温度。他们在上海过了几年阴冷潮湿的冬天,终于在这里享受到了像春天一样的冬季,花草树木没有衰败的枯黄,到处都是生机盎然绿树成荫的景象,雨水虽说没有上海的冬季多,但还是比较潮湿的。这里的天气总是晴朗的风情云淡,这让贤知他们在心情上就很舒畅,尤其是两个宝宝,因为不冷,所以总是在奶妈和夏晨烟的带领下,在户外活动,身体都健健康康的茁壮成长着。

从一个多月前贤知就和洛辰商量着做期货生意,虽然这种生意风险极大,性质和赌博没什么两样,但风险大,利润相对也十分可观,只要你押对这一期的市场紧俏货物,就会让你大赚,一夜暴富的商人不乏其中。同样的道理,如果你押错了货物,就会陪得血本无归,倾家荡产。

洛辰贤知刚来这里,别的生意根本就还没机会和经验去做,又不能坐在家里等着韩鬻一个人赚钱养家,只好先商量着先拿出少量的本金,先从这种大起大落的期货生意着手,当是开始学着做正道的生意,就算陪了,也伤不到他们的元气,赚了,就是他们的第一桶金,可以拿着用它做他们的开山斧,正式去投资别的生意去做。

两人和韩鬻商量以后,在他多方的打听和运筹下,终于又开始去了他们最初的起点,码头。那里是进出货物的港口,也是所有商品和舶来品的最初源头,所有做期货的商人们,每天都会在那里的期货市场守着,看着当天哪种货物走量最快,走量最多,就会用低于市场的批发价钱买进,等到三个月或半年一载后再脱手卖给买家,从中赚取巨大的差价。

贤知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发现买大米和棉花的人很多,晚上回家和洛辰在家做了详细的分析后,决定买大米来做。洛辰也觉得在吃的上面赚钱,远比穿的上面要稳当点,也就同意了他的决定。坐在三楼的书房的软榻上,洛辰靠在贤知怀里,拿着他写写算算出来的帐簿看了看,沉思少顷后,软软的开了口,

“贤知,那明儿就按你的决定,咱去交了定金,把合约签了吧。”

“成啊,咱也跟着瞧了这么些天儿了,要做就赶早儿吧,我明儿就和你去签约。”

抱着他,贤知吻着他的耳垂,轻声在他颈间道。洛辰点点头,从他怀里挣出来,端起一旁的茶喝了几口。看着他最近因为心情好生活正常,变得越发柔和俊俏的面容,贤知一阵心悸,刚想搂住他再和他亲热一下,就听有人敲门。

韩鬻和家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有些气急败坏的贤知,放开脸色红润的洛辰,应了门让他们进来。一团肉球似的家昌,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软缎小袄,从书房外冲进来,小脸粉扑扑的笑着扑进洛辰的怀里,爬上软榻,蹭着坐到了他的腿上。看看一旁笑的让他喜欢的贤知一眼,家昌扬起小脸,奶声奶气的抱着洛辰的胳膊撒着娇,

“Dad,Dad,我今天要和你们睡觉觉。”

贤知听家昌叫了两声Dad,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这这是在叫什么,不禁有些生气,还以为他被奶妈和母亲宠的连自己的性别都忘了,不解的冷下脸来,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脑袋,轻声呵斥道,

“带,带什么滴?你这小子,说人话儿!怎么一个小子,还学起小丫头的发嗲来了。”

“爸爸……是小叔叔教的……呜呜……怕爸爸……”

家昌从没见过贤知这样对他,也没听他这么呵斥过他,被他冷着的脸吓的小小的身子猛地一抖,扁扁小嘴,眼睛里涌上厚厚的泪水,委屈的趴在洛辰怀里小声哭了起来。洛辰也没听清他叫的是什么,可他对孩子的耐心要比贤知多的多,看到家昌被贤知这幅样子吓哭了,心疼的瞪了他一眼,柔声哄着想哭还不敢大声哭的家昌。韩鬻见贤知生气,被他的无知笑的趴在桌上,帮家昌解释着,

“哈哈哈……哥哥,您这可错怪宝宝了,他刚才和我玩儿的时候,告诉我他一直管你俩都叫爸爸,有时会你俩一快儿答应他,孩子还小,这样儿会让他小脑瓜里很混乱的,我就教了他一句英文,Dad这个词儿,就是英文里爸爸的发音,这样叫你俩就能分的清,孩子也不会搞混了,以后你俩一个让他叫爸爸,一个叫Dad,这样儿多好区分啊,您不知道还乱发脾气骂孩子。”

“啊?原来是这样儿啊,嘿嘿……宝宝,爸爸错了,来来,让我抱抱……”

贤知闻言,脸色尴尬的笑着,从洛辰怀里抱过委屈的憋着气哭的家昌,心疼的亲了亲他的脸蛋,拿出手帕给他擦着眼泪哄道。家昌见他又笑了,委屈的抱着他的颈子大哭起来,慌得他连声哄着。洛辰被他气的哭笑不得,指着把家昌扛在肩头上哄的贤知,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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