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 下——幻姬之殇
幻姬之殇  发于:2013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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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怎么给这肉蛋子这么说我,赶明儿要是会学话儿了,这么叫,还不得气死我啊。”

“哈哈,不会的,她还小,等她长大我会教她尊敬你的,快上去洗洗吧,一身汗味儿,顺便把参茶端给辰儿。”

把宝宝接过来,夏晨烟笑咪咪的把参茶递给贤知道。端着参茶,贤知这些天沉闷的心情豁然开朗,狠狠亲了小肉蛋一口,上楼找洛辰了。夏晨烟看他走了,笑的眼睛都没了,抱着宝宝一个劲的亲,看的一旁的小莲和白妈也笑了。

上楼和洛辰好好亲热了一番的贤知,在沙发上抱着洛辰,吻着他的耳垂,心疼的问道,

“辰儿,这些天儿累坏了吧?咱有多久都没亲近了,今儿晚上我好好儿给你按摩按摩,美美睡一觉儿,明儿就又开始忙了。”

窝在贤知的怀里,洛辰摸着他搂在腰里的手,想了想,将以后的打算告诉他,对与鸦片的可怕和憎恨,洛辰无法继续经营下去,带着商量的口气和他说道,

“都快累死了,你还有心想这个,真是个色坯子,等会儿吃完饭,还得去收拾那俩杂碎……哎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儿是个头儿啊……贤知,我想,等正式接手了,咱慢慢儿都把烟馆儿关了吧?这鸦片生意就甭做了,你说呢?四爷在时不好关,现在他走了,咱就一点点儿都关掉吧,我真不想再让你进那种地儿了。”

“……嗯,要不这样儿吧,咱不想干烟馆儿了,可以分给下面儿想做的兄弟去做,旺哥还在,这刚一接手儿就关,不大合适,咱可以把烟馆儿让他们出适当的钱盘过去,说明以后的经营咱不参合,包括货源,让他们自个儿想法子,也是给那些能干的弟兄们一种奖励,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咱慢慢儿就把这一档子生意脱手,只经营其他的,你觉的成吗?”

沉思半饷,贤知调理清晰的给他说明着他的想法,听的洛辰连连点头,抬眼看看他,弯起唇,道,

“还是你想的周到,就照你说的办吧,还真不能猛的就关了,旺哥一准儿会多心生气的,到时就说咱实在是忙不过来,才让兄弟们接手儿的,这样儿他就不会生气了吧?”

赞同贤知的说法,洛辰和他又在房里商量了晚上处理孟宗易的地点,贤知拉着他腻了好久,耳鬓厮磨又亲又闹,让洛辰彻底放松了连日来压抑沉闷的心情,直到小莲来叫吃晚饭,才下楼吃饭。吃过晚饭,两人换好衣裳,给夏晨烟打了个招呼,谎称去医院陪阿旺,好话说了一箩筐,才让爱子心切的母亲大人放了他们脱身离开家。

修凡早已等在车上,见他们上车,赶紧打着火,加着油门一溜烟往医院去接阿旺去了。坐在车里,看看自己的双手,洛辰唇角若有似无的挑了挑,他知道,今晚这双手,会粘上一个无辜人的血。他低落的眼神看在贤知眼里,心疼却无奈,只有握紧他的手,和他一起走下去,以后慢慢改作正行,能在有生之年,和他安稳度日……
第八十八章

站在孟宗易面前,贤知惊的倒吸一口凉气,自从那天听洛辰说阿旺弄瞎他的双眼后,他就一直忙着那些杂事,根本没时间过来看看,现在一见,惨状真的令他震惊,当着阿旺的面差点失态。站在他身边的洛辰,也是一副震惊到呆愣的状态,好看的黑眼睛盯着面前铁链上,半挂着的两个血肉模糊的男人身上,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孟宗易的上身赤裸着,胸前全是被烙铁烫出的烙印,焦黑中渗着鲜红的血迹,随着他微弱的呼吸,那些焦痕就会裂开,血迹顺着伤痕累累的胸膛缓缓流下,画面着实血腥至极。伤过的眼睛上虽然已经用绷带给包扎过了,围着双眼的白色绷带,却早已被血渍渗透,看起来惨不忍睹。大概是没了视觉,听觉就特别灵敏了,一直垂着头的孟宗易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似乎感到了身边的煞气和生命已到尽头,干裂的唇边露出一道颓然苦涩的笑意,嘶哑不堪的对着贤知他们站的方向,道,

“呵,终于来了……赶紧杀了我吧,四哥死了吧,哈哈哈哈……咳咳咳……死了好,死了就好……啊!!”

恶毒的话没说完,孟宗义一声惨叫,浑身都在痉挛,贤知赤红着眼拿起一旁小火炉上烧的通红的烙铁,眼带杀机没有丝毫犹豫狠狠烙在他的胸前。刺啦啦的声音和烧焦的人肉味,随着青烟迅速扩散在这间极大的昏暗刑房里,刚才还嘴硬的孟宗易抽搐片刻就疼晕过去。贤知放下烙铁,面无表情看着垂着头的孟宗易,对一旁的小弟冷冷吩咐道,

“用水给我泼醒!我还有话儿跟他说。”

洛辰闻着那阵焦味,心里不禁一抖,胃里刚才吃过的晚饭直往上翻,这样残忍的酷刑对他来说还,接受还是有点难度,心里又恨孟宗易嘴贱,都到了这种地步,还要逞口舌之快,激怒了贤知,真是自己找罪受。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的洛辰,转身看向一旁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陈亮。陈亮见他看,抬起面目模糊的脸,冲他使劲眨着双眼,干裂的双唇一张一合,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无奈这些天被折磨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洛辰还是从他艰难张开的口型看出,他想要说的话来,

“快点杀了我吧,只求你放过我儿子……”

“哼,省省吧,你还是留着最后一口气儿看着你儿子怎么死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四爷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有今天,不是预料中的吗,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们能放过你儿子?!”

洛辰冷酷的声音让陈亮的双眼瞬间暗下去,缓缓把头转向一旁红着眼睛,狠狠瞪着洛辰的儿子,眼里的泪哗哗流淌下来,冲花了脸上的血渍和污垢。洛辰看了心里不忍,可一想到谭四那晚渐凉的身体和暗下去的双眼,那一点怜悯瞬间消退,唇角噙笑,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个就要和他父亲相伴上路的男人,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对一旁的小弟说道,

“拿黑布蒙上他的眼,等会儿就送他上路。”

阿旺见状非常满意,坐在轮椅上对拿着火红的烙铁,正要往已经被冷水泼醒的孟宗易身上烙下去的贤知道,

“算了,贤知,直接送他上路吧。”

“是,旺哥,是在这儿,还是拉到江边儿再送动手?”

停下手里的动作,贤知心里一松,面色却沉稳的看不出丝毫情绪,放下手里的烙铁转头问着。阿旺深叹一口气,抬头看看已经奄奄一息的孟宗易,沉思少顷狠下心来,道,

“弄到江边再动手吧,让他好好享受一下临死前的感觉,那会非常美妙的,呵呵……”

贤知闻言颔首不语,心中暗道,这阿旺真是像洛辰说的,有点可怕,看来谭四的死把他逼向疯狂了,不过他也很理解他的心情,出生入死同甘共苦十几年的好兄弟死了,放在谁身上也会这样的,也许会比他还狠也未可知。贤知刚才第一下烙孟宗易,那是让他的嚣张和说谭四死了给气的,第二下就有些下不去手了。

他怕他要是不做出点什么,阿旺会多心,以为他对谭四的死无动于衷或是求之不得,只好硬下心来想烙第二下,幸好他叫住手了,想来他也是看不下去了。人之初性本善的说法一点也没有错,只是身处的环境和形式所逼,会让人做出和原本的性格反差太大的事来,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吧。转身走到阿旺身边,贤知看着他的双眼问道,

“旺哥,现在就走?还是您再歇会儿?”

“不歇了,你俩这些天也累坏了,赶紧解决了这两个杂碎,你们也好赶紧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还有的你们忙呢,这就走。”

阿旺笑着看看贤知,冲洛辰挥手叫过他来,拉着他俩的手说道。洛辰贤知听完笑笑,示意小弟把三个人放下来绑好,再把嘴都用破布塞住。三人中,数陈亮的儿子挣扎的最凶,双眼惊恐的大睁着,嘴里呜呜咽咽发出细碎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他想说什么,也许这个男人根本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是他父亲的一念之差害了他,生命只能走到这里终结。

陈亮看着自己的儿子先行被打昏拖走,眼神渐渐灰败,慢慢闭上双眼,任人摆布不再挣扎了。孟宗易挣扎着,被蒙住眼睛的脑袋到处转,不知在找什么,又或者想说什么,无奈现在已经晚了,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说不出来。贤知不再理会他们垂死挣扎,和洛辰推着阿旺,带着修凡翟林开着车往他们自家码头上去了。

漆黑静谧的码头上空旷瘆人,清亮的月色撒在江面上,微风阵阵,将江面吹的粼粼波光,闪着七彩的光,把白天混浊混乱的江面都掩盖了,似乎那江水都是极清极澈的。偶尔有一两只野猫在昏暗的灯光下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快蹿出,又瞬间消失在那些货堆的缝隙中。

很快,这样的静谧就被几辆黑色轿车的呼啸而至打破,急速刹车声将江面上栖息的海鸥惊起,惊叫着飞向江面上空,留下一片鸥鸣声。看守码头的小屋前,一只壮硕的大黄狗从窝里钻出来,冲着那几辆停在远处的轿车狂吠不已,惹得小屋里熟睡的守夜人提着煤油灯,睡眼惺忪赶出来察看。

“回去睡觉,金爷庚爷在办事儿,你什么也没看见,懂了吗?!”

下了车,贤知和洛辰将阿旺从车里抱下来,在轮椅上放好。看着那个中年老实巴交的男人,阿旺面色冷硬的说道。男人有些迷糊的走进提灯一照,看到贤知洛辰绝色的容颜,阴冷的眼神和一脸肃杀之气,正是报纸上大肆报导和宣扬的谭四下一任接班人,惊得睡意全无,差点把手里的煤油灯扔掉,连连点头,看也没敢再看一眼后面车里弄下来的三个男人,屁滚尿流的跑回小屋,将门紧紧关严不再出来。看着他慌张的背影,阿旺笑了,洛辰推着他走向江边,贤知示意修凡带人将孟宗易带到阿旺面前,盯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冷冷吩咐道,

“叫人找木箱和石块儿来,把他们装进去。”

修凡指挥者小弟们去找东西了,翟林去把探照灯打开,昏暗的码头瞬间大亮,强光刺的陈亮和他儿子闭起双眼,躺在在青石板上挣扎着。孟宗易似乎对刚才贤知的话已经没了任何反应,像具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无惧等死的样子让阿旺心生恨意,示意洛辰把他推到的他面前,俯下身子,慢慢靠近他,唇角挑起一道笑意,道,

“孟宗易,你想死啊,我会成全你,不过,你对不起四爷,这就是你最大的错处,枉他对你好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养了只白眼狼,呵呵……你在老家这三年,过的还不错嘛,老婆儿子都有了,嗯……贤知,明天接完位,后天你就动身去安徽,去……斩草除根……哈、哈哈哈……”

孟宗易闻言,脸上的平静瞬间碎裂,在刺眼的灯光下显得惨白不堪,干裂的唇在发抖,翻滚着往阿旺的方向艰难移动,洛辰怕他伤到阿旺,一把拖住他的衣领,拉到离阿旺稍远些的地方,帮他从嘴里拔出那块破布,扔下他刚想站开点,就被他用肩膀把脚压住,扬起蒙着双眼的脸,嘶哑着嗓音凄声说道,

“旺哥,求你放过我太太和儿子吧,他才两岁啊,呜呜……我做了对不起四哥的事,我已经后悔了,求你就饶了他们母子吧,祸不及妻儿,这是四哥说过的话,你忘了?”

“呵,放过他们?!那你怎么没有放过四爷呢?啊?!啊?!!!!王八蛋!现在知道错了?!太迟了,四爷是说过祸不及妻儿,可他临……咽气时……也说过,要斩、草、除、根!”

“啊啊啊!!!你要敢动我儿子!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王八蛋!!!”

孟宗易听完阿旺的话,惊得歇斯底里,在岸边凄厉的大叫着,阿旺见他终于点燃了他的死穴,心里的那口恶气终于出来,仰天长笑,哭声叫声笑声一同响起,在这静谧的码头上突兀阴森的可怕。陈亮父子现在也是如惊弓之鸟,被孟宗易和阿旺笑的毛骨悚然,想叫又叫不出声,只好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站在身边的一群男人,嗓子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再次惹来大黄狗的狂吠声。

嘈杂的叫嚣声哭声听得洛辰贤知都微微皱起眉头,贤知冲修凡挑眉示意,让他堵上在歇斯底里又哭又叫孟宗易的嘴,免得吵的洛辰心烦。修凡会意,上前将孟宗易拖起,捡起地上扔的破布,使劲将他嘴塞住,嘶吼的声音瞬间消失,大黄狗也渐渐收了叫声,摇着尾巴进窝睡觉了。贤知示意小弟们把找好的木条箱子抬过来,看着他们把三个挣扎的男人着塞进木箱里,然后让人把他们嘴里的破布都拿掉,检查了脚下放的石块和身上绑的绳子,转头问阿旺道,

“旺哥,先送他们上路还是直接沉江?”

“呵呵……当然是直接沉江喽,哪能让他们死的这么舒服,我要他们一点点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哈哈哈哈……”

看着阿旺近乎疯狂的嗜血眼神,贤知洛辰无语对望,只好示意小弟们动手,将三个木箱抬到江边。眼睁睁看着三个野兽般嘶吼叫骂的男人,接连被扔进江面,溅起一阵巨大的水花,把水面的平静打破,落水处翻起串串水泡。从江面上翻起气泡,到渐渐归于平静,只用了几分钟时间,可对于贤知洛辰来说,似乎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站在江边,贤知看着江面上的水泡从密集到稀疏,再到平静,似乎回到了古时候,正在处置抓到的奸夫淫妇,用浸猪笼的惩罚来惩治他们,暗道这民国的律法在上海滩是样子货,是对老百姓和穷人定的,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横行霸道。从明天起,这上海滩上,就是他和洛辰的天下了,看样子今晚的这场残忍杀戮,就像阿旺专门给他和洛辰安排的上位祭神仪式,希望以后能和谭四一样,叱咤上海滩。

洛辰看着江面渐渐归于平静,心里对陈亮儿子那点内疚也随着江面的平静而消失,收起心中的感慨,静下心来,转身看着身边的贤知。这个美艳无双的男人,明天将会和他并肩坐上帮会龙头的位子,一同看遍世间繁华,历经盛世清风,走向事业的最巅峰。

从码头回来,两人将阿旺送回医院,在安静明亮的病房里,坐在他的床边,和他相对无语,气氛却和谐温馨。阿旺半靠在床头,由着贤知帮他按着左腿上面的肿涨处,眼里满是轻松和欢喜。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停下来,阿旺叫过一旁靠在椅子上看报纸的洛辰,轻声道,

“贤知辰儿,明天就要上位了,紧张吗?”

“呵呵……没什么紧张的,一切都有您在支持着,我和辰儿哪儿会紧张,今儿您累坏了吧?”

贤知靠在椅子上,淡淡的笑着说道。洛辰只是看着他浅笑,并不插话,安静的听着他俩对话。阿旺笑道,

“是累啊,老啦,天下该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了,我想……等你俩的位子坐稳了,就回老家……这里也用不着我了……”

聪明的贤知闻言,当下就明白了,阿旺是怕他和洛辰上位后嫌他没用碍事,想要退隐江湖了,要是他有家人,那他绝不会拦着他,可他孤家寡人一个,回老家岂不是凄凉不堪,让他和洛辰情何以堪。心里一急,一时忘记尊卑,贤知急忙打断他的话,语气里满是心疼和不舍的轻斥道,

“什么话,您才多大?就喊着老啦?四十还不到,您能老到哪儿去?再说了,您回老家干嘛去?跟这儿待还有我和辰儿陪您,回老家您找谁陪?老光棍儿一个,回老家干嘛?有老婆等您还是有儿子等您啊,您呐,就乖乖待在这儿,我们会帮您找个美人儿当媳妇儿,到时再生个大胖小子,享享天伦之乐,多好。”

“……我……我这脚,就算是长好了,也是废了,根本帮不了你们什么,留下……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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