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情史(穿越)下+番外——沈令澄
沈令澄  发于:2011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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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事情的关键还在那贺兰敏之。若他能出面劝服太子,将东宫的墨卿送走,一切,就更为好办了。

等敏之回府时,宫中御医刚走。侍女告诉敏之近来荣国夫人身子日益衰退,就连下床也有些困难。

敏之忙去到杨氏所住的厢房探视,见她果然神情憔悴,未上妆的素颜满布皱纹,苍老得令敏之心一窒。想着床上这人

原也是自己外祖母,虽是换了灵魂少了那份血浓于水的感觉,然而她待自己的心却是真的。

敏之上前劝慰了几句宽心的话,见荣国夫人眼泪鼻涕齐飞,死抓着自己手不放,当下不免心感别扭起来。

挣脱了杨氏的手后,敏之又说了些宽慰的话,便唤来侍女照看,自己退出了房间。

走在回房的路上,左思右想后心底仍觉不妥,再度去到杨氏门外,对那贴身侍奉的丫头细细嘱咐了后,这才安了心回

房梳洗更衣。

入夜,万籁俱静。絮絮清风,混合着水露清香若雾似纱般悠然缭绕,令人心醉神迷。

随风摇曳的柳树下,一道身影朦胧伫立。绸亮黑发在柔和月光下散着淡淡光泽,颀长的身形笼罩着阴影忽隐忽现,随

风飘拂的衣袂更添几分诡魅的气味。

连衣紧了紧衣襟几步奔上前,对那道身影鞠躬道,“大人,贺兰公子马上就要接那贱人过府了。”

“那又如何?”那人头也不回地问道。

连衣闻言心凉了半截,虽然他强力压下心中怨恨与妒忌,然而那情绪泄在脸上却愈加明显,“凭什么他可以陪在贺兰

公子身边?他不配!贺兰公子身边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是我连衣!”

“你想去国公府?”那人嗤笑出声,冰冷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可他已经选了那个叫柳笙的男子,不是吗

?”

“我绝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连衣眼底寒光乍现,秀美的脸上笼着一片狰狞凶狠。

“你想我,怎么帮你?”那人声音低沉沙哑,仿如沉淀着夺人心魄的蛊惑,扰乱着连衣扭曲的心灵。

连衣深吸了一口气平定心神,勾唇冷笑,眸底冰霜犹如洌洌寒冬,能将万物凝结成冰,“让他死!”

36.李弘之心

那人身形未动,口吻里却隐着一丝嘲弄,“难道你认为,他死了,贺兰敏之就会让你进国公府?还是你杀了人后,可

以从刑法下逃脱责任?”

连衣微侧了下头,嘴角抿着一丝笑,诚实的说道,“他死了,我就有办法进入国公府。至于刑法,只要不留下痕迹,

谁会知道是我做的?”

那人挑了挑眉,勾起一边的嘴角,眼底深沉之光一闪而过,“让他死,容易得很。”微微转头看着身后那面露喜悦的

人,男子薄唇淡淡开闽,“想如愿以偿,就要付出相等的代价。你,可有想好?”

连衣霎时语噎。月光下,面前那人的身影在摇曳的垂柳中若隐若现,如鬼似魅般蛊人心扉。

话语脱口而出,连衣甚至还来不及多想,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来回悬宕,“你,到底是谁?”然后,那人缓缓回

头,在连衣震惊的眸子里扬唇轻笑……

自敏之回长安后,许多事情堆积在一起,以至于他答应那宫女探视墨卿的事一再耽搁。这日好容易寻了个空闲,敏之

去到掖庭宫门外等那宫女。想着当日自己走得匆忙,也不曾问及那女子的名字,现如今除了在宫门外等候,也别无它

法。

敏之站在掖庭宫中部正殿门外,看着头梳双髻、身穿罗衫的宫女三五成群地从身旁经过,却并无那日所见之人。

那些宫女常在中、东两宫行走、认识敏之的,便忙不迭地上前行了礼。而不认识的,也不知来者是谁,只是见他一身

华衣锦服,贵气逼人,当下也不敢多视,纷纷低着头从小道上绕身走过。

等了许久后才算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敏之忙上前道明来意,领着那宫女往东宫走去。

两人先与正殿拜见太子,再由小太监领着宫女去到偏殿等候。

李弘命小太监前去传墨卿偏殿相见,自己则拉着敏之往东宫御花园走了去。

苍穹玉宇,絮云朵朵。金色的阳光从天际旖旎洒下,给大地万物铺上一层潋滟的金光。

春分时节,御花园鲜花绽放。花瓣姹紫嫣红,嫣若云霞般在微风中款款飘摇,好似一阵轻烟雨雾。

李弘站在石子路边,凭着风,一头墨黑发丝轻舞飞扬。

一枚粉嫩的花瓣随风落下,坠在李弘的手心,停留不过片刻,便迎风而起飘向了更远的天边。

望着那愈渐飞远的花瓣,李弘目光凝结,平静的心湖泛开一层微波涟漪,“风也不知倦怠地追寻着阳光,而我却要在

这东宫孤独终老。”轻声叹息,唇畔笑意失落而寂寥,“又或者,我等不到终老的那一刻,便会因孤独而死去。”

看着李弘落寞的背影,敏之心脏倏地一紧,右手紧紧地握了一下拳,呆站在原地不动,也不知该如何接口。

李弘回身看向敏之,在他明净清澈的眸子里,李弘看见了他自己。

悸动牵扯着他的心弦,李弘伸手欲要轻抚敏之的脸庞,却在见到他不着痕迹的闪躲后,黯然收回了手。

“敏之,你在拒绝我。”李弘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隐匿着忧郁的黑眸此刻更显晦暗。

“太子殿下,”敏之凝重的语气显示他的心,正在进行一番深思熟虑,“敏之从未想过接受,又何来拒绝一言?殿下

的心,不该如此。”

“不该如此?”李弘惊愕的眸子锁住敏之璀璨闪烁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一切。可他只看到一片清澄,如水似月。

“难道在你贺兰敏之的心中,从未有过我李弘的一席之地?”李弘一步上前钳住敏之的肩头,力大到指尖镶入肉中却

浑然不知,“敏之,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有没有一丝的在乎我?”

敏之与他视线交缠。李弘那隐藏着极度压抑的神情倒映在眼底,让敏之几乎忍不住的就要脱口承认。可心底那残余的

一丝理智却在不断的提醒着:要断!要断得彻底!

“贺兰公子,你与太子有血缘之亲,即便是皇室认可,天下不应、百姓不允,长此以往,太子之位更是难以保全。今

日老夫斗胆相求,请公子……务必断了太子的痴念……”

许敬宗的话在耳边来回重复,敏之深吸了一口气平定心神后,神色自若的回道,“于公,于私,我都是在乎太子的。

”无视李弘那恍然惊喜的神情,敏之咬着牙关逼自己开口接道,“只是,那不是太子要的感觉。”

听完敏之最后一句,李弘整个人愣住,颀长的身躯倏地僵直,黑眸圆瞪的他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紧握敏之肩头的双手骤地一下松开,李弘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面前之人,呆愣的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有那句话在他脑

海膨胀扩散。

敏之心底有着难以言喻的失措。李弘的一言不发以及他眼中的幽静,都如魔障般影响着自己的心情。

就在敏之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李弘陡地扬唇而笑,眼眸深处隐着水波般的凄迷粼光,“是我莽撞了,也不

管敏之心里如何作想,就这般污言秽语起来。”

“太子,”敏之才刚开口,李弘一手遮住眼睛,一手随意摆了摆道,“敏之无需多言,一切我已尽知。”慢慢移开手

,李弘再度睁眼时眸底笑意满满,仿佛方才那一幕黯然悲怆不过是昙花一现,如梦流逝,“时辰已近,回宫罢。”

转身的刹那,李弘眼底的笑意如水蒸气一般徒然蒸发,晦涩蓄满眼眶,抑郁到极致的心,闷得有些窒息。

感觉到身后之人的目光,李弘微微侧头,视线还未触及便已扭转回头,迈步朝前走了去。

敏之静立原地凝视李弘身影远去,双唇轻轻开启,“李弘……”微不可闻的话才从口中逸出,便被风一拂而过,消散

无踪。

而此刻的东宫偏殿,那宫女等两旁的人全退下后,才上前压低了声音问道,“三殿下已经等不及了,问你为何迟迟不

动?”

墨卿挨着就近的椅子坐下,凉凉应道,“他心中之人自来便是贺兰敏之,至今为止还未有碰过我。”

“什么!”宫女眼底闪过一丝惊异,难以置信的瞪着墨卿道,“他居然从未碰过你?”

墨卿讥笑点头,美如画卷的脸庞悠然溢笑时,竟与殿外那人有着惊人的相似。

见那宫女似有话问,墨卿抢先一步问道,“怎么你会来东宫。三殿下不是让你留在掖庭宫帮他打探消息?”

宫女勾唇冷笑,瞅着墨卿的眼睛里满是敷衍,“三殿下只是想知道贺兰敏之是不是真的失忆,才叫我前去试探。如今

看来,他确实大不同从前。”

扭头看了看殿外无人,宫女走近几步覆唇在墨卿耳边低声嘱咐,“最近皇后娘娘对太子之行甚为不满,你再加快行动

让太子沉迷,不出多日,太子之位定能易主。”

墨卿眼眸微地一抬,一抹异样的深光在眼底稍纵即逝,快得令人还未看清便已消失不见。

见墨卿沉默不语,宫女柳眉微颦,正欲说话,只见门外传来太监行礼的声音——知道是李弘回来,宫女忙退开数步,

鞠身站到了殿内的另一侧。

李弘走进殿门的那一瞬,墨卿便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出的压抑与萧瑟。

还来不及多说什么,李弘疾步上前抓住墨卿的手从侧门离开,只留下那宫女站在殿内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离去。半晌

后,惊异散去,宫女弯唇而笑,毫无温度的笑意里盛载着绝冷的隐晦。

敏之站在东宫门口等了片刻,等那宫女出来后,送她回掖庭宫,刚想转身离去,那宫女猛地上前抱着他道,“公子对

奴婢之恩,无以为报。奴婢只有将公子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敏之大惊,仿如触到烫手山芋般一把推开那宫女,尴尬笑道,“此事不必言谢,姑娘你……”

“奴婢名叫秋菊。”宫女满目含笑的望着敏之纠正。

“秋菊,”敏之点了点头,脸上笑意逐渐柔和,“宫闱之中万不可肆意妄为,姑娘还请自重。告辞。”说完,反身大

步离去。

看着敏之的背影,秋菊颔首轻笑,审视的目光里闪着狡狯的光点。

“怎么,心动了?”一道身影从角落走出,戏谑的口吻下掩着一丝森寒。

秋菊闻声赶忙回头,朝来人恭敬行礼道,“大人,奴婢不敢。”

“不敢最好。”来人抬眼瞅向路天相接的远方,澹澹的语气,却又携着难以抵挡的压迫,“他,可不是你能要得起的

人。”侧目瞟了一眼身旁的人,男子问道,“打听到了什么?”

秋菊半俯的身子随即深深弯下,认真回道,“回大人,太子与墨卿并未逾越。二殿下常居宫中甚少外出。不过,”顿

了顿,秋菊也不知接下来的话是不是该说,犹豫片刻后,见男子未有所动,这才壮着胆子接着道,“奴婢听侍奉二殿

下的人说,二殿下近来时常独处书房,不许任何人打搅。”

“在书房?”男子嗤笑出声,随口问道,“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在书房,不就是做画写诗读万卷书。李贤为人温和谦逊,绝不会是在书房闭门做那些污秽之事。

未看到男子脸上的嘲笑,秋菊一五一十回答,“好像是,在画太子的画像。”

37.长孙所托

男子心一惊,似乎有道几不可见的念头在脑海模糊闪过,待想要理清时,那念头却已消逝不见。

“此事,还有何人得知?”男子沉声问道。

秋菊在心底仔细想了想后,回道,“除了替二殿下书房扫尘的夏荷,再无第三人得知。”

男子点了点头,再次开口时话语里溢满了显而易见的警告,“此事你且咬紧了牙关,若走漏半点风声,本官为你是问

。”

“是。奴婢万万不敢。”秋菊身子一抖,连忙掬身行礼。等了半晌见无人回应,这才试探着抬头看去,空无一人的四

周,早已没了那男子的身影,秋菊徒地松气,紧绷的心松懈后,身子竟有些站立不稳亟欲瘫倒在地。

为了钱财而让自己选择了这条不归路,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殿下,太子殿下,”墨卿被李弘一路拉着走进内殿,见他目色黯淡,眉宇间满是抑郁,墨卿伸手拽住李弘,望着他

的后背小声问道,“殿下,你怎么了?可是为贺兰公子……”

“墨卿!”还未说完,便被李弘厉声喝断,“本太子的事,何时轮到你来过问!”

墨卿手徒地一松,心在瞬间有着死一般的沉寂。静默半晌后,自嘲般笑道,“是,墨卿逾越了。”

话音刚落,便被身前那人狠狠揉入怀中,墨卿的心猛地一颤,平静的心湖顷刻间掀起一丝翻腾。

“敏之,敏之……”太子捏住墨卿的下颚迫他抬头,双唇重重覆了上去。湿滑的舌长驱直入撬开他的牙关,霸道而热

烈地汲取他口中的蜜津,纠缠着他的舌狠狠吸吮,仿佛要将他融入骨髓般缠绵缱绻。

一手紧搂住墨卿的腰身,一手探入他的衣襟内搓揉游移,李弘混乱而狂烈的拥吻着墨卿,倾尽所有柔情渴望,“敏之

……敏之……”

墨卿回应着李弘的吻,心跳急促颤动的同时,身子不由自主地靠李弘依附了过去,“太子……殿下……”

李弘紧闭的双眼霍然睁开,清减的眸子透过墨卿看向更远的前方。感觉到怀中人儿思绪的迷乱,李弘猛地将他推开,

在墨卿惊诧的眼神中,踉跄地往内殿走去,“不……我不能……”

“殿下!”墨卿难以置信地瞪视着李弘的背影,心象是被刨空了一大半,站直的身子缓缓往后靠在梁上,手指紧握成

拳似要将掌心掐出血来。

殿下,您为他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值得……

静夜,月光柔和明亮。银辉绵延洒下,光影滑落在屋内,朦胧勾出一层圣洁的光晕。

清风徘徊窗边,带着迷蒙的静懿覆上床上之人,流连忘返般恣意窥视着他不安的梦境。

“狄大人,”梦里,那张有着皓玉一般绝代容颜的人儿,正望着自己煽然媚笑,“你可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

长安第一美人,贺兰敏之。”

薄雾缭绕周身,狄仁杰越过那人往前走去,画面徒地一下扭曲,一顶八抬锦榻横街而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狄仁杰坐

与马背上,静静看着那锦榻上的人倨傲扬头,语气甚是轻蔑,“狄仁杰,你可想仔细了。没有我贺兰敏之,你休想在

长安立足。”

是冷笑还是讽刺?狄仁杰已记不清当时的回答。直到那张绝美的脸庞倒映在眸底时,他才矍然回神——那人竟敢公然

进狄府媚惑自己!

“狄仁杰,”那人缠绕上自己的身躯,低沉的口吻响在耳边,清悦却携着三分惑人,“狄仁杰,普天之下,能与之匹

配的,除我贺兰敏之外,再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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