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情史(穿越)上——沈令澄
沈令澄  发于:2011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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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狄仁杰远去的背影,贺兰敏之伸手摸向耳后,指尖移至眼前之际才发现,那一抹嫣霞之色红得如此艳丽。

狄仁杰……

敏之星月水眸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波光,凝视着路尽头那愈渐模糊的身影,唇角微扬而起弯成一道优美弧度。

这长安之内,还没有本公子得不到的人。你狄仁杰,也不例外!

才听完狄仁杰这段初遇的回忆,敏之已感汗流浃背,眼神尴尬的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

瞧出敏之眼底的不自在,狄仁杰一副饶富兴味的模样盯着敏之笑道,“怎么?发现过去自己是这般人物,觉得惊讶么

?”

听出狄仁杰话里暗含的讥讽,敏之仔细思忖了一下,才道,“恩,惊讶极了。没想到过去我是这般毫无品味之人,竟

会看上你。若是换到现在,”将狄仁杰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后,敏之的脸整个绽放开来,带着毫不犹豫的灿烂笑容,“

一只狐狸,我才看不上。”

狄仁杰不怒反笑,清朗神情宛若朝阳般温暖和煦,“既是这样,那狄某也无需再继续往下了。”

“自然不行。”敏之眼眸笑如弯月,遮掩不住心情的舒畅,“哪有故事说一半的。更何况主角还是我,怎能不听完?

狄仁杰弯唇而笑,正欲开口,只见马车猛地一个颠簸,整个车厢往左边狠狠倾斜了一下。敏之未曾作防,身子随着马

车的晃动朝左侧扑倒过去,狄仁杰反射性伸手去接,将敏之抱在了怀中。

空气似乎瞬间凝结住了。马车内安静的可怕。

两人皆是一脸的错愕与震惊,全都说不出话来。

敏之几乎是立刻抬头看向狄仁杰,满是诧异的星眸里漾动着浓郁的不知所措。双手还紧紧抓在狄仁杰的腰侧衣摆上,

然而指间那烫人的温度却从衣服下清晰透出,直传入敏之的心底深处。

狄仁杰未想自己竟会下意识伸手去接敏之,低头时正好与怀中人抬起的视线不期而遇。四目相对,霎时时间也好像停

滞了。

看着敏之那溢着点点迷惘的容颜,狄仁杰脑中竟莫名的浮出一句话来:“云鬓花容颜如故,水月清濯净凝脂。”

怀中人儿那如花容颜,似水清眸,以及脸上那净透澄澈的气息,无不在吸引着狄仁杰目光流连忘返。心底一角不着痕

迹地剥落,轻微的连他自己也未察觉。

不知狄仁杰心旌的波动,敏之只感觉第一次这般靠近他,那宛如湖水般清减的眸子映在自己眼底,敏之内心深处忽然

有一种奇妙的异感,好似水波一样缓缓的蔓延散开……

狄仁杰率先惊醒,忙收敛心神欲要推开敏之,车子再次一晃,敏之才刚半起的身子随即载了下去,跌入狄仁杰怀里撞

得鼻子也略感生疼起来。

“公子,狄大人,你们没事……”

话语愕然停在嘴边,风若廷掀帘的手也霍然一僵。本是前来询问车内两位大人的情况,却未想见到这尴尬的一幕。

但更让风若廷感到难以置信的,还是敏之被狄仁杰抱在怀中,两人那甚是暧昧与亲密的神色。

敏之慌忙伸手推开狄仁杰,整了整衣襟道,“没事。马车怎么了?”殊不知自己这一的举动落在风若廷眼底,大有欲

盖弥彰的意味。

狄仁杰倒是一脸的镇静,拂了拂袖摆后坐下,将散落在座位边的几卷书轴捡起,搁在了桌上。

“回公子,”风若廷将心中惊诧强行压下后,拱手答道,“大概是这里刚下了雨,路面湿滑,所以马车行走起来也尤

为艰难。”说着,朝车上两人看了一眼后,补充道,“此路前去会有不少颠簸,若是狄大人和公子心觉不便,属下可

替二位备马前行。”

敏之正欲开口,忽然想起狄仁杰讽刺自己坐不惯马车的话,便笑着回绝道,“不必了,这儿挺好。一点颠簸算不得什

么。”说完,回眸睆了后方坐着的人儿一眼,“不知狄大人意下如何?若是觉这马车颠得厉害,千万不可强撑啊!”

狄仁杰看着敏之脸上那毫不遮掩的笑意,缓缓反问,“贺兰公子这般弱质身体都能受得住,狄某又有何不可?”

敏之闻言嘴角笑意扩大,俯身凑至风若廷耳畔低声说了几句,风若廷略作迟疑,犹豫着看了看车上的狄仁杰后,迫于

敏之眼神的施压只得领命离去了。

转身走回原位坐下,敏之笑颜灿灿地看着对面的狄仁杰,晶莹剔透的眸子仿如盛载着阳光般,灼灼生辉。

狄仁杰抬头淡淡扫了敏之一眼,也不知道他方才究竟和风若廷说了些什么。现下见他这般小人得志似的笑着,心底顿

时涌起一股尤为不好的预感。

“狄大人是不是很想知道,刚才我与风侍卫说了什么?”一眼看穿狄仁杰的内心所想,敏之笑嘻嘻的问道。

狄仁杰定定与他对视,唇角似有若无地兴起一丝玩味,“公子若想告知,也不必故意相问了。”

马车再次往前行了去,路面起伏不定带动着敏之的身子也跟着轻轻晃动起来,“不愧是狄仁杰,好妙的一招欲擒故纵

。不过你放心,”敏之意有所指道,“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到底所托何事。”

话音刚落,只见马车左侧一颠,狄仁杰身形猛地一晃,忙伸手扶住桌面,抬头看向敏之哭笑不得道,“看来,公子想

整狄某的目地达到了。”

敏之因狄仁杰的狼狈而大感心情爽朗,眼睛里洋溢着显而易见的欢喜。

“狄大人,这就举白旗了?不像你啊!”敏之嘴角扬起一抹纤丽灵动的笑容,俯身看向狄仁杰,神色似真非假的道,

“你可得有心理准备,这,可是才刚开始呢!”

狄仁杰勾起一边的唇角轻笑摇头,心底既觉好笑又感无奈。

这贺兰敏之自打失忆后,荒诞不经少了许多,顽劣的性子却是只见增长。

取过一卷文书展开铺在桌面,狄仁杰看了半晌后思绪却始终不得入内。只因一路行去,马车实在颠簸得厉害。而且狄

仁杰这边的幅度显然要比敏之那边大得多。

这马车一晃,连带着狄仁杰和桌上的文书也跟着一起晃动,想要静下心来阅读,也是困难的很。

视线随着马车胡乱游走了片刻后,狄仁杰终于放弃,卷起书轴放至一旁,伸手揉着略微疼痛的额头。

而敏之却是一反常态显得极为高兴。见狄仁杰这般,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惊异道,“狐狸也会头疼吗?这倒是第一次

听说啊!”

狄仁杰苦笑,内心也尤感惑然不解。何以被他这般捉弄,自己却除了一笑置之外,再想不到其它?

眼前的贺兰敏之,与当日那个长安大街拦下自己白马的人,分明是同一人。却又为何差了这么远呢?

见路面如此不平,狄仁杰也再无心思看书,只得将桌上的卷轴收了收,一手撑着额角搁在桌面闭眼假寐。

敏之微侧头看向狄仁杰,见他果然不再搭理自己,忍俊回身掀起帘子,朝前方策马而行的风若廷点了点头。

原本尤为起伏不定的马车竟在顷刻间缓了下来,虽仍有些许颠簸,却不已似方才那般波动。

伸手至狄仁杰眼前轻轻晃了一晃,只见他双眼轻阖似乎已浅浅睡了去,敏之独自一人也倍觉无趣,只好随手取来一卷

书轴展开,仔细研究了半会儿那古文后,又掀开帘子打量路边的风景。

此番折腾许久后,敏之实在闷得发慌,便俯身趴在桌上休息。车内寂静无声,马车摇晃的节奏带着敏之思绪逐渐步入

梦乡……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等敏之模模糊糊转醒时,马车早已停了下来,车上也不见狄仁杰的身影。

敏之正欲起身,只见身上披着的一件外衣恍然落地。捡起一看,竟是狄仁杰身上所穿的那件深紫锦袍。

撇了撇嘴角,敏之将衣服放在了一旁,拂起帘子下了马车。

“再走十里便可到凤台县。”风若廷站在路边指着图上的一点示意,“从凤台县往南,可至淮河北端。”

狄仁杰接过地图看了半晌后,点头道,“就从凤台县过去,过西里台到正阳镇,这一方都是水患严重之地。”

“是。”风若廷收起地图领命转身,正好瞧见敏之从马车上走下,忙迎上前去,“公子,您醒了。”

敏之点了点头,越过风若廷的肩膀看向狄仁杰,隔空喊道,“老狐狸,你自己醒了也不叫我。”

狄仁杰抿唇轻笑,回道,“并不是狄某未叫公子,而是公子睡意太熟,狄某唤不醒。”

听完狄仁杰的话,敏之狐疑地盯着他审视片刻后,才半信半疑道,“真是这样?那多谢你的衣服了。”说完,反身往

马车方向走去。

就在敏之转身之际,狄仁杰嘴角那抹微不可见的笑意悠然扩散,弯成一道清减的弧度。

21.凤台治水

队伍又往前行了一段路程,地方上的百姓听闻朝中派了大臣前来治水,纷纷夹道欢迎。

敏之从未经历这般场面,掀帘看时,只见路两边站满了神色欢喜的百姓,当下心中一动,朝狄仁杰道,“以前在长安

,百姓见我都怕,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狄仁杰正侧头看着窗外,头也不回的接道,“那是因为,你做了让百姓感到害怕的事。”

“我知道。”敏之低头笑笑,“凡治国者,必先富民。民富心定则国易治。”

狄仁杰闻言心下一惊,回头看着敏之道,“贺兰公子此番言论甚有道理。却不知公子是从何处听来?”

敏之微微扬头,面上浮起一丝得意之色,“本公子我天资聪颖,这等道理怎会不知?只是过去我贪图玩乐,不愿理会

这朝中大事罢了。”

狄仁杰虽知他是有意在敷衍自己,却也不揭穿,只笑着道,“这话倒是真非假。公子每每借病不早朝,也不是三五日

的事了。”

敏之忙打着哈哈将话题岔开。两人天南地北随意聊了片刻,风若廷过来禀告,说是凤台县知县事率县内百姓前来迎接

,请狄仁杰的示下。

狄仁杰沉吟少许后,先向敏之问道,“凤台县已到,我先随知县去淮河附近瞧瞧,让风侍卫送你回行馆歇息,可好?

“不好。”敏之一口拒绝,“既然你让我同你来这儿治水,怎可独自前往查探水灾?”

一席问话令狄仁杰翕然一怔。拗不过敏之,只得点头答应,朝风若廷吩咐道,“去告诉知县,就说我和贺兰公子要先

行察视受灾情况。”

风若廷领命离去后,另一侍从赶紧奔上前,将一小方凳从车后取出搁在地上,掀起帘子请狄仁杰和敏之一一下马。

一早便在县外等候的知县忙不迭地迎了上来,朝狄仁杰和敏之道了安后,这才恭敬领着他二人往淮河沿岸走了去。

凤台县本就是离长安甚远的一处偏僻小镇,住在这里的多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从未见过狄仁杰和敏之这等绝色之姿

,如今远远瞧着众多侍卫拥着他二人走近,当下惊为天人,纷纷跪拜在地敬若神明,哪里还敢抬头直视。

狄仁杰忙上前扶起跪拜的人群,笑道,“狄某自会尽力为大家排忧解难,这跪拜大礼,还是能免则免的好。”

众人见狄仁杰盈笑灿然,眼眸深邃却又清亮,顿时一股暖意从心底缓缓散开淌至身体的每一处角落。再看向后面站着

的敏之,只见他面莹如玉,眼澄似水,美得令人尤感心醉,当下竟忘了身在何处,只管痴痴盯着他看。

敏之咳嗽了两声,唤醒众人意识后,才点头笑笑,朝身旁狄仁杰低声道,“快走罢。”

狄仁杰深知其意,也不想当着外人面捉弄他,便开口唤来知县,一群人围拥着朝淮河走去。

凤台县离淮河尚有些许路程。等狄仁杰和敏之一席人去到河岸巡视了目前水患情况后再回返,天色已见垂暮。

回到行馆后,敏之只觉全身一阵腰酸背痛,外衣也来不及脱便往床上倒了去,瞬间便沉沉入睡。

恍惚间,似乎听见房外传来细微的对话声。声音缭绕耳边挥之不去,将敏之从睡梦中吵醒。起身开门走到院中去看时

,却发现院外并无他人。

抬头看了看繁星闪烁的夜幕,敏之走出院落顺着回廊往前胡乱走了一段后,见毗邻的小院里烛火明亮,狄仁杰的身影

倒映在窗上清晰可见。

敏之刚要转身,脚下踩中树枝发出轻微的声响,惊醒了屋内之人。

狄仁杰起身拉开门定睛一瞧,见是敏之,不由得弯唇一笑,“贺兰公子对这深夜探访,似乎上了瘾啊!”

敏之也不答话,径直越过狄仁杰的身形看向屋里,见桌上还摆放着笔墨,便问,“你可是在写,下午淮河所见受灾的

情况?”

狄仁杰未想到他竟一语道中,微微一愣后,笑道,“差点忘了,公子也是圣上亲封的治水副使。”说着,侧身让开道

路,“公子请进。这治水一事,本就该与公子共商才是。”

敏之怎么听都觉他话里似乎隐着淡淡讥讽,然而字面上却又挑不出语漏,只得睆了他一眼,迈步走进去,“不过是下

午片刻时间的巡视,哪有这么快便能找出问题所在。”

狄仁杰顺手将门关上,走至桌边将自己方才绘的水位图递给敏之过目,“我将这淮河划为上、中、下三段,地理位置

的改变,受灾情况也会相对不同。所以我们要针对各方水位,来开渠引水。”

敏之走近桌边看了看那图后,偏头道,“你画的我看不懂,但你说的我却听懂了。”伸手拨了拨那卷锦缎,笑道,“

这治水不在一日两日。需得先寻出问题所在,才能对症下药不是?”

狄仁杰勾唇笑笑,持笔在图面某处边勾下一个圈边道,“公子自己先前所说竟是忘了不成?河流洪灾不断,除历年雨

水降多之外,上下游贯通不顺也是原因之一。”说着,手中笔尖一顿,抬眼瞟向敏之淡淡开闽,“公子在朝时所提建

议句句精辟,怎到了这地方上,却忘得一干二净?”

敏之瞪了他一眼,刚想开口反驳,话到嘴边却猛地咽了回去。

狄仁杰虽颖悟绝人,但这水患之事在各个朝代都不可避免。更何况现下虽是唐朝盛世,然而想要科学治水,就目前的

条件设施也是难以达成的。

敏之踱步绕着书桌走了一圈,目光在狄仁杰身上来回打量着。

他若是今日有心求我,我或许还能将后世之人所用之法告知一二。如今瞧他这般胸有成竹……

敏之趾高气昂地颔首冷哼。算了,反正他狄仁杰有的是法子,自是轮不到我来替他着急的。

这般想后,敏之也不与狄仁杰争一时的口舌之快,转身走出了房间。

狄仁杰余光瞟见敏之反身走出,竟不似平日那般大发言语,当下心底微觉疑惑,持笔的手也随之停了下来。

抬头看向敏之离去的背影,思绪在心底稍作辗转后,狄仁杰轻笑摇头。

几日朝夕相处,他这起伏不定的性子倒是愈发的厉害起来。

正在心底尤觉好笑,忽见风若廷从前方走过,忙唤道,“风侍卫。”等他走近行礼后,便接着往下,“你家公子刚从

这儿离去,我瞧他神色多半是心情不好的。你且跟去看看,别让他一人在房内闷了气。”

风若廷听闻敏之有异样,赶忙道了礼后往临近的小院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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