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情史(穿越)上——沈令澄
沈令澄  发于:2011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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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了看夕阳西沉、已渐夜暮的橘色天空,风若廷稍作疑惑后,吩咐了随同轿夫先行回府,自己则跟上敏之的脚步

往前走去。

夕辉落下,与天边的绛紫色霞光绵成一线。一阵晚风迎面拂过,带着水露花香从敏之的鼻尖直渗心脾。

“上次你说,我还有个哥哥,叫武承嗣。”走在回府的路上,敏之突然开口问道,“现在在西北绝域?”

风若廷脚下一顿,随即回神应道,“是。”

“他犯了何事被流放?”敏之边走边问。

风若廷双眸蓦然冷沉,脸上随即散开一层淡淡寒霜。

等了半晌不见身后之人回话,敏之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道,“你若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他还朝?”

风若廷闻言大喜,抬眼之际正巧对上敏之那双盈满笑意的星眸。见他眼底神色不似作假,风若廷这才迟疑道,“承嗣

公子少不更事,言语莽撞,得罪了……”

说到这里时,风若廷下意识看了敏之一眼,见他并无异样神情,才接着道,“得罪了有心之人,以此为由将之流放。

“这样,”敏之定定与风若廷对视。在他眼底,敏之看到了那久违的温柔——是在心底有着一人时才会流露出的期盼

与留恋。

“你,很喜欢他吧?”笑意在嘴角氤氲成淡淡轻柔,敏之突然有些羡慕武承嗣。能被一个人这样惦记、牵挂,是他从

未有过的尝试和体会。

不等风若廷回答,敏之唇畔笑意逐渐扩大,朗声承诺,“我答应你,只要有机会,一定助他还朝。就当是,”敏之伸

手拍上风若廷的肩头,盈盈而笑,“谢谢你对我照顾。”

话落,敏之转身往前走去。

身后,风若廷望着敏之的背影,一手轻抚上被敏之拍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有余温残留潆绕……

17.愁虑万千

回府后,荣国夫人借探望之名又在敏之房中待了许久。逼得敏之别无它法,只得搬出风若廷来,说是稍后要与之议事

,万请祖母切勿打扰。这才使得杨氏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

好容易哄得杨氏离开后,敏之瘫倒在床上,闭眼假寐。

看来还是得有自己的府邸才行。就像老狐狸那样,万事都可自己做主。也总好过日夜被自家祖母这般……

胡乱睡了一夜,次日临朝时,狄仁杰将治水方案呈上,高宗看后大感欣慰。当即下旨让狄仁杰和贺兰敏之即刻启程前

往淮南一带治愈水患。

下朝后,敏之刚想追上狄仁杰的脚步问些事情,只见东宫来的太监在殿外等候,只说是太子有请。

敏之下意识回头去寻狄仁杰的身影,却见他就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勾唇淡笑,那意味深长的弧度仿佛盛着点点明悉。

这边小太监又鞠身小心翼翼地催了一次,敏之忙回首应道,“那走吧!”

刚走两步,再度回身去望时,方才那地点已不见了狄仁杰的身影。敏之心里霎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异样。

摇了摇头甩开那莫名的思绪后,敏之跟着小太监往东宫走了去。

才从恭礼门穿过,便见一群太监宫女围拥着李显从对面走了过来。

两人直直对上,敏之忙侧身退至一旁给李显让路,并恭敬行礼道,“三殿下。”

李显径直走过的脚步骤然一停,静默半晌后回身走至敏之身前,“贺兰敏之?”仿如笼着霜雪般的话语,冷得听不出

一丝温度。

“是。”敏之赶紧将身子俯得更低,避免正视李显。

那冰冷的问话从头顶缓缓流淌至耳蜗,敏之只觉身子也跟着逐渐发凉起来。

“抬起头来。”李显冷冷道。

敏之心一惊,闭了闭眼后,强逼着自己脖子往上抬去,正对上李显直视他的目光。

视线全数落入深潭般黝黑的冷眸里,李显那对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眸宛如死水般,冷寂而深沉,瞧不见任何光点。

敏之一震,就好像一瞬间自己也跟着沦陷在那无底的深渊苦苦挣扎、不得救赎般,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对视李显的眼

睛。

见敏之这般,李显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盯着他看了半晌后,转身离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敏之才感觉李显的身影消失在路天相接的远方。起身望了眼李显离去的方向,敏之心中长吁

出一口气。

这个李显到底在想什么?高深莫测实在令人猜测不透。

跟着小太监到东宫后,李弘显得尤为高兴,上前拉了他的手边走边道,“方才三皇弟从这儿出去,你可遇上了?”

敏之点了点头,仍觉心中残有余悸未曾平复,道,“在回廊上碰见了。”

未注意到敏之脸色的不适,李弘依旧笑意盈耀的道,“三皇弟这人虽是性子淡了些,但总归心思简单,也不知敏之和

他是怎么了,怎般也和不到一块儿去。”

敏之闻言硬是没忍住的嘴角抽了两下。

怪不得见了李显就觉心情不好,原来是身体自带的条件反射。

“敏之,”李弘先拉了他在左侧椅子上坐下后,自己才转身走至右位落坐,“明儿我出宫去太尉府瞧你,可好?”

“这个,恐怕不行。”敏之眼底滑过一丝犹豫,倍感为难道,“今天皇上在朝堂下了旨,让我即日起程前往淮南治水

,只怕是近日不得回返。”

“什么!”李弘矍然惊起,温雅俊秀的脸上漾动着难以置信的震惊,“父皇竟让你去治水?”

敏之扯着嘴角尴尬的笑了两声,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道,“其实我自己也挺纳闷的。说到治水,我可真是一窍不通。

可是没办法,老狐狸,我是说狄仁杰,他奏请皇上让我同去。既然圣上下旨,我怎能不从?”

“狄仁杰?”敏之的话犹如晴天响雷在李弘头顶炸开,当下心中更觉诧异起来,“怎么会?依着狄仁杰的性子,怎会

容忍你对他那般后,还奏请你随他同去治水?”

李弘的话顿时提醒了敏之掩藏心底的疑问,随即起身朝右座之人俯身作揖道,“太子殿下,敏之有一事想问。”

李弘起身上前,一手扶起敏之笑问,“何事?”

敏之顺势起身,望着李弘认真回道,“请殿下告知,敏之与狄仁杰的过往。”

李弘面色依旧,然而握着敏之的手却猛然一紧,一抹黯然在眼底稍纵即逝。

缓缓收回手指,李弘走至座位坐下,抬眼之际见敏之仍站在对面凝视着自己,不由得叹气道,“敏之,你明知我对你

……又何苦这般相逼……”

敏之见他答非所问,脸色颇为怅然,不禁轻颦双眉道,“殿下之言,敏之实在不知。”

李弘那隐着淡淡惆怅的眼神倒映在敏之眼底,令他的心在一刹那滑过一丝怜惜。

这样一个妙人儿,这般温和的性子,好容易熬到太子之位,却最终丧命生母之手。

然而自己又有何力量去助他呢?在这唐朝,即便是显赫的身份,也只不过是让自己离得人心更远一些罢了。

敏之在心底犹然叹息。自救都无能为力,又怎去救当朝太子……

想到这里,见李弘也情绪甚是低落,忙开口解释道,“太子向来待敏之极好,只是自打失了忆后,这大小事情一并全

忘,还请殿下饶恕敏之不敬之罪。”

说着,俯身就要跪地叩拜。李弘回神,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扶起敏之,映着点点忧虑的眸子直直望着他道,“原是我

太心急了些。敏之失忆自是记不得从前的。”

敏之隽美的面容倒映在李弘眼底,见他目色清澄透澈,虽有些迷惘,但比起从前的那个‘贺兰敏之’来,却是更令人

心旌神往,当下心思一动,伸手轻抚上了敏之的脸颊,柔声道,“敏之,若得你在身边,这太子之位让贤又何妨?”

温暖的触觉在脸庞轻柔抚动,敏之眼底闪过一丝惊异,想说话却不知该从何接口,只得低头避开李弘的触碰,鞠身作

揖道,“殿下……”

敏之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李弘吃了一惊,思绪霎时流回心脏,这才惊醒方才自己说了何等大不讳之言。好在殿内只有他

二人,想着不会流传出去,一颗心才算落下。

两人正在各怀心思,只见一公公领着宫女站在殿外弯腰行礼,“太子殿下,该进药了。”

李弘和敏之二人同时转头望去,朝那殿外的人看了一眼后回头对上彼此目光,想到方才一幕,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瞬间打破了殿内沉闷的气氛。

李弘走至座位坐下,等敏之告座后才道,“进来。”

宫女托着彩釉平盘低头走进,小心服侍李弘喝完药后,才复又弯着身子退了出去。

敏之想起初次见他时,他虽正站在亭子下沐浴着阳光,脸色却依旧苍白,想来定是身子尤为不好的。幽然叹了一声,

才刚平复的心情随之又沉下几分。敏之也不敢多坐,怕李弘看出端倪后惹得他也跟着烦闷,便起身告辞。李弘挽留不

住,只好亲自送出门外,见他走远了才回身进殿。

有了狄仁杰的帮忙,这次从东宫出来后,敏之倒是一路顺利。才刚过太极殿,便见一宫女站在殿后的墙角处四下打探

,一眼惊见敏之走来,忙踏着碎步迎上前行礼道,“大人。”

敏之盯着那黑色头颅看了半晌后,问道,“你找我有事?”

宫女身子弯成一道拱形,恭敬回道,“不知大人可还记得,上次在掖庭宫迷路时,为大人指路的宫女?”

敏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说完弯唇一笑,“起身吧!上次多谢你了。”

那宫女见敏之还记得,当下松了一口气,接着道,“奴婢斗胆来找大人,是有事相求,还望大人倾耳垂听。”

敏之在心底快速思忖了片刻后,微笑道,“你且道来,容我酌情而定。”

宫女闻言心中一黯,再想多言几句求敏之应允,却又慑与规矩而不敢妄言,只得再行一礼后回道,“奴婢听闻大人与

太子殿下交好,斗胆前来请求大人,替奴婢在殿下容前妙言数语。”

“为何?”敏之刚问完,便见那宫女身子一颤,忙笑道,“你别误会,总得告诉我原末,否则叫我替你说什么呢?”

宫女一颗惶恐不安的心这才稍稍稳了两分。想到宫女们私下议论只说贺兰敏之失忆后,性子大不同过往,这才撞了十

二分胆子前来拦架。若是换在从前,就是心里再急再忧,也万万不敢来求贺兰敏之相助。

“奴婢的弟弟,现在在东宫侍奉。”宫女平定心神后,小心回答,“依着宫中规矩,奴婢是不能私下探视的。”

敏之听完点头轻笑,“你想让我跟太子请求,允许你去东宫探视令弟,对么?”

宫女见他一言道中自己心事,忙垂首退至一旁,竟有些不敢答话。

敏之瞧她这般诚惶诚恐,不由得笑了起来,“无妨,你且告诉我,你弟弟是谁?”

“是。”宫女想着敏之既有此一问,多半是已经答应了,紧绷的心也不由得微微松懈下来,“奴婢的弟弟,名叫墨卿

。”

18.领旨起程

“墨卿?”敏之眼中诧异稍纵即逝,随即扬唇而笑,“这名字我曾听过两次。不过,”顿了顿,想起自己不日便要外

出,连忙补充道,“你若想我帮你,需得再等数日。”

“是。”宫女听闻敏之肯帮忙,哪里还敢再多言语,忙不迭地俯身道谢,“多谢大人,奴婢铭感五内。”

敏之点了点头,顺着出宫的方向往玄武门走去。

宫女侧身站在一旁等敏之走远后,才抬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勾起一抹诡谲笑意。

出了宫门后,敏之先去了问燕阁找柳笙。

想到自己即将远行,归期未定,怎么也得跟柳笙道声别才是。免得接下来久日不见出现,还误以为自己是那等不守信

用之人。

在问燕阁坐了片刻,和柳笙道明了来意后,敏之起身刚走到门口,回头见柳笙站在房内直定定地望着自己,顿时心下

一软,走回去伸手缭绕起他肩头的发丝道,“你等着我回来。若我有了府邸,第一个接你过府。”

柳笙眼眶徒地一红,温柔的暖意在心底悄然散开,驱散了长久以来的冷冰。

“公子旦有这份心,柳笙便已满足。”柳笙莞尔一笑,却没能忍住眼底水花晶莹闪烁。

“傻瓜,哭什么?”敏之轻笑摇头,唇边的浅笑宛如冬日里的阳光般温暖,“我走了。你好生照顾自己,回来我便过

来瞧你。”

柳笙点头,送敏之出了问燕阁的门,一直望着他的背影逐渐走远。暮春时节,那消失在迷蒙阳光下的身影,在柳笙眼

底凝结,直达心底,刻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回到府里后,荣国夫人得知敏之欲往淮南治水,既惊又喜。忙不迭地吩咐下人准备车马行装,又要调动府里侍卫跟了

一起去。

敏之哭笑不得地开口阻止道,“不必忙了,老狐狸那边都会备下。这次同去我不过是副使,不用带这么多东西。”

“这怎么能行!”荣国夫人微然蹙眉,尤其认真道,“你素来身子骨弱,外面的粗茶淡饭怎可吃得习惯?还有这床被

,也是你睡惯了的……”

话语还未说完,便被敏之推搡着往椅子上坐了去,“外祖母,孙儿是去治水,不是去游山玩水。你叫我带着这么多东

西去那边,让受灾的百姓见了,如何作想?”见杨氏面色仍有犹豫,敏之笑道,“外祖母也不想孙儿落个骂名,被天

下人所不齿吧?”

敏之一席话落尤其在理,杨氏也不好再做坚持,但觉心中仍不放心,遂又问道,“此去需得几日方成?”

“这得依治水进度而定。”敏之在心里快速思忖片刻后,道,“皇上下了御旨,让我一切皆听狄仁杰的安排。他若不

松口,我又怎敢私自回来?”

一语道完,杨氏听着尤觉郁闷,然则当着下人的面又不好表露过甚,只得撇了撇嘴道,“那也不成,还是多带点侍卫

同去。叫风侍卫也随同而行,我这心才放得下。”

“说到侍卫,”敏之启唇笑道,“孙儿正想与祖母商量,此次前去淮南,风侍卫还是留在府中的好。”

“万万不可!”杨氏一口拒绝,正色道,“你说这琐碎之物不带我便由着你去了,但风侍卫是一定要随行同去的。”

敏之一愣,未想到杨氏竟会这般认真,忙笑了笑,正要解释,只见风若廷走上前持剑作揖道,“公子,属下既为公子

贴身侍卫,自不敢离身半步。恳请公子准许属下随同前往淮南。”

“是啊!敏儿,”杨氏拍着敏之的手,柔声劝道,“风侍卫武功卓越,有他在你身边我才算放心。”顿了顿,见敏儿

还有犹豫,便沉声道,“你若执意不肯,外祖母这就进宫面圣,求皇上收回成命,免你淮南一行。”说着,就要起身

“外祖母且慢。”敏之慌忙拦道,“好好好,让风侍卫随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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