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暖灰
暖灰  发于:2013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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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玄一听这话,心知要糟,就见祈然顺着鲁磊的视线死死盯过去,那弟子被盯得满面疑惑,刚想开口,就觉得脸上一痛,天地旋转,竟是被直接扇了一个耳刮子!

谷玄眼角一抽:这根本还是和以前一样,半点长进也没有,唯一变的就是现在打人的花样更隐蔽了!傻然儿,你这是被鲁色鬼当枪使啊!

瞄了瞄彭雨脸上温柔的笑容,他又默默地补了一句:还被师父当枪使……

被打的弟子捂着脸不知所措,白兰、鲁磊这类金丹宗师又哪里看不出来,当下两道锐利的视

线便射了过来。

谷玄赶紧一拉祈然的手:“好了好了!”

星宵派众人此时眼珠子已经瞪出来了,自家这个金丹宗师修为厉害,但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冷漠古怪,比如不许任何人叫他“前辈”,着实让不少弟子为称呼烦恼了好一通。整个人像座冰雕般,表情万年不变,说话从来不多一个字,不要说让别人拉手了,就说瞄过来的眼神,就足以把不少人心肝肺冻个干净了。

这个家伙居然敢拉祈宗师的手!?不要命了么?

令众人目瞪口呆的是,祈然居然一翻白眼,拉紧谷玄的手便走,一边走还一边嘟囔:“活该。”

星宵派众人觉得自己不是眼花了就是中了幻术,直到祈然路过彭雨,停下来深施一礼后,才惊觉这一切都是现实。

彭雨瞄了眼气得发抖的白兰和群情激愤的自家弟子,温柔的笑了:“你可是给谷玄找麻烦了啊。”

祈然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我来处理。”

说罢,就要转身,被大惊失色的谷玄一把抱住:“别闹!师父,你也别闹!”

俩人便这么拉拉扯扯的穿过众人,其间穿插祈然的无数咕哝,令星宵派众人大开眼界——冰雕活了!

等俩人身影不见了,在场的所有人才慢慢冷静下来,互相面面相觑了片刻后,心头都升起了巨大的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鲁磊笑眯眯地收回视线,看向彭雨道:“道友的徒儿可是找了个好靠山啊。”

“那种靠山还不如我。”彭雨不屑地道,惹得星宵派众位弟子暗中一阵腹诽,却谁也不敢说话,“不过,鲁道友,你来我们这儿闹腾了这么久,不怕家中娇客吃醋吗?”

“那算什么!”鲁磊一咂嘴巴,“我说一,他们谁敢说二?”

“哦,是吗?”

俩人居然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上了,直接无视了在场的其他人。

白兰今天是又惊怒又迷惑,完全看不透,但他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对修者之间的恩怨情仇素有所闻,只是不喜欢沾染进去。彭雨修为比他高,出来前谷主也嘱咐他以彭雨为尊,既然领头的没说什么,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这事真计较起来他也不占理。

当下便安抚了骚动不休的弟子们,对彭雨道:“彭道友,那我先带弟子们去寻个住处吧。”

彭雨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惹得不少弟子又是一通恼怒,等众人走了几步,他又突然对白兰道:“白道友。”

“嗯?”

“好自为之。”

彭雨说的时候面上笑容如花,但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彭雨成名已久,修为更是高深莫测,在宗人谷金丹宗师中名符其实的第一。只不过外号“柔郎”,令人有种性情温和的错觉,现下看来,许多人已经明白什么叫名不符实。

星宵派乘着这机会也跟着告辞,等人走了干净后,鲁磊对着彭雨笑起来:“你这护短胡来的性子居然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宗人谷的都是傻的吗?”

彭雨悠悠地道:“我又不像你,没事就骚扰别人,不了解正常,慢慢了解就行了。”

鲁磊摇了摇头:“只是这慢慢了解中,又不知要吃多少苦头了。”

彭雨有些不耐烦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秘境中有我要的东西。”

“阴阳叶。”

“可。”

俩人相视一笑,这共进退的短暂联盟便在三言两语间结成了。

第三节

彭雨使坏时,谷玄正拉着祈然在小镇的街上乱窜,他在前面走,祈然跟在后面,两只紧紧交握的手便在青天化日下晃荡着,引得无数疑惑的视线。只不过,在接触到祈然冰冷的视线后便纷纷收了眼神,金丹宗师的威仪不可逆,更何况祈然还那么一付生人勿近的模样,一看就觉得不好打交道。

也不知走了多久,当到达一处死巷时谷玄才停了下来。他本就不识路,刚才也是一气乱走,没话好说,又似乎有千言万语,越走越是心头纷乱,到最后竟是连回头也不敢了。

“你的身子还好吗?”

祈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谷玄一时间不禁有些委屈起来,只不过,这委屈很快便消散无踪,他转过头,眼睛笑得弯弯的:“我又不是被吸精血,还怕被吸死不?”

祈然的神色有片刻黯然,小声道:“师父说过,我如果消耗过度,抽取得厉害了,令你的修为下降也等若受伤。”

谷玄咧了咧:“反正我修炼的速度永远要超过你抢的速度。”似乎要驱散尴尬的气氛般,便又笑着戏道,“倒是你,这么些年了,还是一点也没变,倒是出落得越发漂亮起来。”

“你变了。”祈然没有生气,拉着谷玄的手一带便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另只手仿若碰触什么易碎的东西般轻轻抚上谷玄的脸颊,“看起来像三十多的人般。”

虽然知道祈然不善言词,谷玄心中还是微疼了一下——他本也可以永保青春的。

看着谷玄沉默下来,祈然知道自己说错了,心头没由来的慌了一下,干脆地一张手臂,把他整个人抱在了怀里。动作之大,仿佛要把他揉进身体里般。

过了许久,祈然察觉到谷玄迟疑地反抱住了自己,眼圈便渐渐红了。

这个人,没有怨他一句。

“我不是故意的……”祈然轻声辩解,“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的我……蠢死了。”

“我知道。”谷玄安抚地轻拍祈然的背,“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是故意的,我也一样蠢。年轻嘛,总要蠢一蠢的。”

那多少个在异世界遥遥相望的日子,感受着彼此呼吸与心跳入睡的夜晚,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所以,谷玄并没有要求祈然把修为还给他或者帮忙,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开口,祈然就会什么都给他。

所以,祈然也没有说出自废修为之类的话,他知道谷玄绝不会要,更何况,此时的他如果放弃修为,等若放弃责任。他有义务保护谷玄,有义务给谷玄一切本该失去的东西。

但,有些东西他改变不了:别人的讥笑、嘲讽的白眼、自身的无力。

他可以杀了对谷玄不敬的人,但他杀不完,更堵不了天下人的口。更何况,体会天地变化、收服强大力量、如臂指使的感觉,无论怎样他都没法弥补给谷玄。

“我肯定会得到阴阳叶的。”

讲起这次来的目的,谷玄总算恢复了点情绪,随即想到一件事:“说起来,自从你结成金丹后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了。”这话一出,祈然的脸色腾的红了,令他更加奇怪地追问,“有什么不对?”

“呃……没什么。”

祈然吱吱唔唔的态度落到谷玄眼中只剩下四个字:欲盖弥彰!

他挑起眉毛:“哦,前辈饶恕晚辈,有些事我不该问的。”

当着众人面叫“前辈”那是为了讨回以前的份,现在被这么一激,祈然哪里受得住,当下就红了脸,小声说:“师父教我的禁制,可以阻断感应。”

谷玄更加奇怪:“为什么?”

“因为……”祈然眼神四下飘忽,半晌后才讷讷地道,“感应一直在的话,我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

这倒是新鲜……

谷玄眼珠一转,便道:“你解开看看。”

祈然默不作声许久,才低声道:“不妥。”

“有何不妥?”

“这道法双修之人如果行周公之礼的话,执夫礼的人会被占去更多修为。”

谷玄漫不经心地脱口而出:“就不能反过来吗?”

俩人都是一怔,随即互相看着对方,半天都没说话。

互换对扭转双方劣势毫无帮助,春宵一夜似乎令他们有了某种默契,实际上,谷玄的性格也比祈然要老练许多——现在外貌看起来又比祈然要大上许多——所以,他们从未想过互换这个问题。

互换啊……有可能把修为倒灌回去吗?

这是祈然的疑惑——这也看出罗玉真是个不称职的师父,又没解释清楚。

互换啊……执妻礼的感觉会不会更好?

这是谷玄的想法——这也看出彭雨是个怎么样的人,心里都在想什么……

不得不说,俩人之间的思维模式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想不通的时候,俩人互相瞥了一眼,又颇有些尴尬地扭过头去。实际上,这事随便找个地方尝试一下就行,只不过现下这地方,无论是时机、地点都太不适合,虽然有心为自己解惑一下,但也只能忍了下来。

“星宵派是你领人来的?”

“不是,是师父。”

听到这,谷玄的八卦心起来了,笑眯眯地道:“罗前辈经常和师父见面,这次还赶过来,真是感情好啊。”

祈然奇怪地瞄了谷玄一眼:“师父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彭前辈见面了。”

谷玄一怔:“怎么会?”思绪微微一转,便问道,“从什么时候起不再见面的?”

祈然又不是傻子,沉默了片刻道:“二十多年前吧。”

话语虽然模糊,但谷玄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试探地道:“师父是不是对罗前辈说了什么?”

“没有。”祈然皱起眉头,“说来也奇怪,你的事……彭前辈一直什么也没有对师父说过。”

什么也没说过?肯定说过了,只不过这说的话不能对你说而已!

谷玄立刻明白了过来,眯起眼睛沉思起来,不一会儿,就感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他抬起头,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脸上长了什么?”

“没有。”祈然撇了撇嘴,一脸孩子气,“你这样子,肯定在想坏点子。”

谷玄咧开嘴,笑道:“你这么了解?”

“以前在小山上时就是这样,每次都带着一脸好笑,却尽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讲起那短短的同寝一月,祈然还是一堆气鼓鼓的样子,“生得如此周正,为人却那么混来!”

在谷玄看来,这模样与其说是控诉,不如说是撒娇!

当下他便带着一脸“淫荡”的笑容,慢慢靠过去,一只手光明正大地捏上祈然的脸颊,笑嘻嘻地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太无趣了,所以我就自个儿找些乐趣来啊。”

一扭脸甩脱谷玄的狼爪,祈然没好气地道:“胡闹!”

“哟,你也会用胡闹这词了?来,再说一声我听听。”

“胡、胡闹!”

“再来一句?”

“胡……你……”

“我怎么了?来嘛来嘛,再说一句我听听。”

可怜的祈然,修为是涨了,可是嘴皮子功夫仍然比不过。要是换作别人他早就直接动手了,动手不如动口嘛,可是对像换作谷玄,别说动手了,他是连一个指头都不舍得碰的,只得涨红了脸,没好气地看墙角不理人。

谷玄看调戏得差不多了,心满意足地揽上祈然的腰,把脑袋搁在对方肩窝子里,小声道:“能再见到你真好。”

只是这一眼,他就全明白了。这些年的追逐,在双目交汇的那一瞬间开花结果。如果说以前他不明白是因为迷茫,那他如今明白过来则是因为清醒。

午夜梦回时那说不出的痛与无法言喻的甜蜜全都因这人而起,他的情绪也全由这一人而起。

这辈子的劫,逃不过了,也不打算逃了。

只是,这人,能明白吗?

想到这里,谷玄猛然把脑袋抬了起来,奇怪地问:“你现在是金丹期了吧?”

祈然还在把玩着谷玄的长发,闻言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那你经过灭心期了。”谷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为什么脾气性格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玩着头发的手一僵,祈然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吱唔了会儿,才期期艾艾的道:“你是我的心劫破绽。”

谷玄一怔:“嗯?”

心劫,这个师父们总是提起的词,以前他们不明白,现在哪里还会有不明白。那是感情化作的执念,有的人是因为恋人不得、有的人是因为复仇不得、有的人是因为报恩不得,都脱不开一个情字。

修炼至灭心期的修者们会在这阶段超脱凡俗情感,湮没七情,力求心境无波无喜。如果在灭心期前没能化去心劫,这丝执念感情就会在修者的心中留下一丝破绽。

留下破绽会怎样,谁也不知道,有的人说坏,有的人说好,但总归没有一个定论。

谷玄以前听了彭雨解释,极为委屈地问:“师父,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好早做防备。”

彭雨斜了谷玄一眼,慢悠悠地道:“有什么好准备的,每个修者都会碰上心劫,我还没碰到过没有心劫的修者呢!”

“您明明说‘有的’修者呀。”

“随口一说。”

“……”

第四节

谷玄眼珠一转,盯着祈然看了半晌:“你是不是觉得有愧于我?”不等祈然答应,便自个儿絮絮叨叨了下去,“唉呀,不用这样嘛,我原谅你了,没什么好欠的。谁欠谁啊,我们是好兄弟嘛。双修之类也不必多想,兄弟之间有何不可?”

祈然脸色随着谷玄的话慢慢阴了下来,一肚子话憋着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他能怎么说?

愧疚是有的,但愧疚只是占了一点点,绝对不是主要的啊!

“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之类的话他说不出口,不如说,这种场面这种气氛下,他憋不出!

怎的这人平日那么精明,这时候倒死心眼起来了!?

如果我们是兄弟,那刚才那些是什么?哪有兄弟双修的!?

谷玄哪是不明白的,刚才听祈然一说“心劫”,他便双眼发光。此时见祈然的脸色越来越黑,便知自己猜得不错,开心之余又起了坏水,便逗得祈然双目黯然,眼看着就要拂袖而去,这才突然贴进怀里,捧着祈然的脑袋便吻了上去。

这个吻又轻又慢,却有股麻麻痒痒的感觉窜了出去,令俩人同时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谷玄幸好自制力尚强,强令自己离开那柔软的樱唇,笑眯眯地道:“嗯,试过之后果然发现不是兄弟。我忘了告诉你,巧的很,我的心劫破绽正好是你啊,顺便说一句,绝对不是因为恨你或者是觉得你欠我的,嗯,是因为什么你要不要猜猜看?”

祈然蓦地清醒过来自己又被耍了,当下就恼羞成怒的道:“巧个鬼!猜个鬼!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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