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秋一天不在？柳青皓眯起了眼，感觉似乎捉住了什么，因为就他的了解，白梦秋的情况和他很像，基本上如果不是有事绝对不会逃课，那么，她消失了一天是为什么呢？刘家的事还是斗兽场？或者……更加多的事情呢？

“小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看到少年走神，小女孩顿时怒了，“小皓！”

“啊？”

“……我是说，你觉得牧之野怎么样？！”女孩子一怒，顿时收不住声音了，待到反应过来，这才发现当事人也是看着他们，顿时苹果般的小脸涨得通红，一下子把头低到了胸口。

“牧之野吗？”自然地迎上了来自牧之野的目光，少年回以一个漠然的笑容，这让牧之野先是一愣然后迅速低下了头，柳青皓看着他这番做作，嘴角冷笑一掠而过，然后才宠溺的低下头，“怎么这么问？”

“……我就是随便问问啦！”女孩子开始看地板。

“小妍，”终究有些东西还是会和以前走上一样的轨迹吗？柳青皓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他伸手圈住少女，以拥抱的姿势将嘴凑到了少女的耳边，他的声音很轻，却是掩饰了疲惫和无力，只留下一种公事公办的感觉，“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小皓！”女孩子顿时又要怒，只是一抬头，少女终于看清了这个少年眼中压抑的情感——悲哀，无力，倔强以及一丝丝的请求。少女猛然觉得心头一颤，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小皓……

“怎么了？”大概察出了微妙，柳青皓微微一笑，又是平时温润公子的样子，“小妍想说什么。”

“……没什么。”明明知道刚才的一切不是错觉，只是少女却是知道这个少年的骄傲，有些湿了眼，少女突然就一下子抱上了少年，“讨厌的小皓！你不让人家喜欢其他男孩子，你又不肯娶我……你要始乱终弃吗？！”

……世界一下子寂静，所有人的表情很精彩。

“……”柳青皓突然觉得他有些凌乱了。

“反正！小皓你要对我负责！”少女倔强地抬起头，漂亮的大眼晶亮晶亮，“所以……小皓你是我的人了！我们要在一起一生一世！”

“……”看着少女的样子，少年突然想起了曾经的过去。那段日子，这个女孩子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承担起一个家族，她却一直没有嫁人，而是每天陪在他的身边，告诉他，他们要在一起一生一世，直到这个世上没有了柳青皓也没有了薛语妍，他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分离。看着其实已经有些显得陌生的脸，柳青皓觉得自己心底软成了一片，然后他轻轻笑了，没有任何伪装，倾国倾城，“好，我们会在一起，一生一世。”

“耶！我最爱小皓了！”少女顿时又是喜笑颜开，然后才一头扎在了少年怀里，“哈哈你是我的人了！白天琪那个狐狸精再也不能和我抢了！”

……狐狸精是白天琪？柳青皓的感动一瞬间消失无踪，他突然感觉，压力很大……

第十九章

“柳少，你有没有试过猜一下……刘家到底是谁动的手？”下课的时候，左尘已经守在了门口，柳青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个男人的眼光有些不怀好意。

“哦？你的意思是？”少年挑起眉，看着男子，目带探究。

“嘛~”男人暧昧地凑近了少年白皙得有些不真实的侧脸，声音很轻，“我说……是牧之野你会不会信？”

“……牧之野？”少年微微挑眉，挑过头认真看向男人，“你确定？”

“我说我确定的话……你会不会信？”男人表情有些微妙，眼底有着奇妙的光芒闪现。不得不说，单单谈外貌的话，左尘绝对不比任何人逊色，而且，这个男人身上那种近乎颓废的气质，对一般的人已经不是一般的诱惑。

“为什么不信？”少年轻轻歪了歪头，随后轻轻耸肩表情淡然，“我为什么不可以相信？”

“嘛，要知道，他可是把污水都泼在了你的身上呢。”男人笑得不怀好意，“不过真神奇呢……你居然不生气呢？”

“我为什么要生气？”早晨的阳光很明媚，让少年微微有些睁不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唔？”男人有些茫然了，他似乎……弄错了什么？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和牧之野的关系？”少年轻轻挑起眉，虽然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但是左尘却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从少年那里传来的一阵冰寒，“还是你觉得……牧之野能算上是我的朋友？”

“……”

“既然是牧之野做的，帮他把尾扫干净吧。”看着陷入无语状态的男人，少年轻轻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进去上课了。”

“……柳少。”

“还有事……？”

“顾家易……和那个世界也有关系。”左尘的表情很复杂，他，终究还是看不透这个明明只是个孩子的少年。

“是吗？”少年的步伐轻轻停滞，他微微挑起下颚，眼底有森寒的气息，“通知方成，来学校接我。”

“明白了。”

进了教室，老师已经站在了讲台上，虽然对这些老师已经没什么印象，但是少年还是微微点了下头才走回了自己的座位。说起校园中最淡定的人是谁，那么绝对非老师莫属。不管校园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总能及时上课，即使他们知道，他们的学生都已经无心听课。

虽然过了一节课，但是整个班上依然是出于一种微妙的气氛。初生牛犊不怕虎，对这群学生而言，他们并不清楚一个市长倒下背后的权利博弈，但是他们却能去感受那种快意恩仇，所以，被一手推上这次事件当事人位置的柳青皓，自然成了他们最大的谈资。而另一个放出狠话的顾家易，当然也逃不过这个命运。

事实上，比起刘昊和柳青皓，顾家易绝对是另外一个风格。刘昊是彻底的狂徒，毫不顾忌地宣扬自己的身份，惹得众生辟易，而柳青皓则是因为过于树大招风，刚进校的时候多次被高年级男生看不惯，最后事情越惹越大不得不高调行事，而顾家易则是彻彻底底的低调主义者。他并不像柳青皓那样终究融不入群体的感觉，而是彻底和所有人融成一体。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终年只穿运动服带着黑框眼镜的瘦弱男生背后所站着的势力。刘昊背后只站了一个市长便可以霸王多年，而这个男孩子背后的势力，却是可以轻易扶植无数个市长。

曾经的柳青皓和顾家易甚至没有一点交集，但是牧之野却是不一样。顾家易可以说是牧之野成长道路上最大的拦路石，直到扳倒了顾家易，牧之野才算是真正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当然，针对顾家易是因为刘昊才与自己为敌这个说法，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顾家易此人，怎么可能是个蠢货？

“柳……同学，顾家易说他要和你对上……你不担心么？”纠结了一节课的白美人终于做好了心理工作，有些结结巴巴地看向少年。

“……你，相信？”柳青皓轻轻看向少女，眼底滑过一丝嘲弄。

“嗯？难道是假的……？”因为少年的情绪变化太快，少女并未察觉到那一丝异样，而是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

“假不假我不知道，只是，我觉得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柳青皓轻轻一笑，看着手机一阵闪烁，“诺，他给我来短信了。”

“哎？”少女错愕地看着少年，竟是一时无言。

看着短信上的内容，少年轻轻一笑，按下删除键，慵懒地伸个懒腰：“梦秋，下节课帮我请个假，我去赴个约。”

“……顾家易？”

“嗯。”少年点点头，嘴角的笑容温文有礼，“麻烦你了。”

“……你不要去！”看着少年拿起外套，少女一急，突然便是挽住了少年的胳膊。

“嗯……？”少年挑起眉，表情微微有些错愕。

“……我的意思是……”女孩子顿时双颊绯红，手仿佛触电异样飞快放开，连耳朵都是红了彻底，“我……白家可以帮你的！”

“嘛……大概没有那个必要。”少年笑得温和，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肩，“相信我如何？”

“那么……早点回来。”少女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终于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她看着少年，纯真，美好。

“……当然。”眼底掠过一丝异样，少年深深看了少女一眼，“不用担心，我会回来的……晚上我请你吃饭如何？”

“啊？！”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顾家易依然是少年记忆中的样子，其貌不扬，一副黑框眼镜遮掉了唯一可以称上亮点的双眼，他面前的桌子上是两杯咖啡，放在他对面的是一杯蓝山，而曾经的柳青皓最爱的便是蓝山。

“我要是不来……是不是蠢了点？平白多了你这么个敌人？”少年轻轻用两只手捂住温暖的咖啡杯，他看着对面的少年，微微带笑，仿佛只是与许久不见的友人重聚一般，而不是赴一场鸿门宴。

“你……刘家的事和你没关系？”顾家易抬起头，他的皮肤偏黑，剪着小平头，倒是有几分大头兵的味道。

“我既然来了，你还在怀疑？”少年也不直接回答，只是看着对方，嘴角的笑容轻佻。

“你比传闻中厉害。”顾家易点了点头，刚硬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很认真地看着少年，“如果你不来，我会全力打压柳家……刘家，不是谁都可以动的。”

“既然我来了，嫌疑也可以洗清了吧？”

“只是几率降到了50%以下而已。”顾家易轻轻摇了摇头，“除非，你告诉我，是谁动了刘家。”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知道？”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杯壁，少年微微侧头，嘴角含笑。

“……我不觉得，对方把脏水泼在你身上是没有理由的。”顾家易的表情很平淡，眼神却是锐利得如同发现猎物的猛兽，“你说呢？”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个人认识的能扳倒刘家的只有我柳家呢？”

“……”顾家易沉默了，半晌，他才以低喃的音量轻轻开口，“那样的人，有资格扳倒刘家？”

“除了那样的人……还有谁会用这种方法对付一个不入流的刘家？”柳青皓挑起唇角，笑得轻蔑，“不是吗？”

“不入流……你们，果然和那个柳家有关系。”少年眼底精光一闪，下意识推了推眼镜。

“你以为，有几个柳家？”

“……”顾家易沉默了一下，终于是一声叹息，“确实。”

“所以说，”少年突然微微放松了身子很是随意地依靠在桌边，他一手托下巴，看着对面的人，表情温和，“我们，要不要试试合作？”

“合作？”

“对，合作。”镶着金边的名片轻轻飘落在了顾家易的手边，“但是不是现在，而是将来，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的时候。”

“共同的敌人……？”手指停滞在了镜框边缘，“谁？”

“现在知道未免无趣了……”少年轻轻起身，笑容暧昧，“两年后打这个电话吧。那个时候，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你觉得，就算两年之后，你可以和我合作？”看着少年即将踏出咖啡厅，顾家易突然起身，表情严肃中带着丝丝轻蔑，就算是那个柳家，并非继承人的柳青皓也不会和他比肩而立，。

“嘛，这种事情，谁会知道呢？”少年侧过头，高大的男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是吧，方成？”

“是，少爷。”男人冷漠点了点头，视线没有丝毫的游移，就仿佛这个大厅只有少年一人一般。

“……是吗，我会考虑的。”将自从男人出现后就再也无法移开的视线收回，顾家易看着柳青皓，沉默了半晌，终于是微微一笑，“你，我记住了。”

“顾公子能记得我，还真是我的荣幸，”少年笑得温和，一枚小小的光盘轻轻飞到了顾家易面前的桌面上，“这算是见面礼吧……那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第二十章

办公室很静，白慕华坐在老板椅上，双手交叉支着下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白慕严与彭君海，半晌才泄了力一般躺倒回椅子中。

“消息确定？”

“千真万确。”彭君海很是慎重地点了点头，“我的人看见那个小鬼进去了……现在的话，东西应该在他手上，我们要不要动手？”

“动手？”白慕严轻轻嗤笑，“动手的话你担得起这个责任？”

“执法队……你们白家也会害怕吗？”彭君海没有理他，而是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慕华。这个男人，才是白家的家主，也是他计划中关键的一环。

“执法队？那是什么东西？”白慕华制止了白慕严继续说话的行为，看着语带双关的男人，表情轻蔑，“我本来以为你值得合作……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彭君海豁然而起，表情愤怒。他本来就是小人，所以更容不得别人的轻视。

“你……是想要动手？”看着男人凑近的身子，白慕华微微垂眼，语气凉薄。

“……你！”手握成拳头又终于还是松下，彭君海眼底闪过一丝阴毒，但还是低下了头——白家，绝非他惹得起的存在。

“你，知道上京柳家么？”看到男人老实了下来，白慕华这才悠悠然起身，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他的手很干净，只有食指与中指之间有着茧子，看得出来平时便是保养良好。

“自然知道，上京柳家，有谁敢不知道。”想起那个庞然大物，就算以彭君海的小人之心，也不得不肃然起敬，然后他才表情错愕地看向了男人，“该不会……这个柳家……”

“是的，你没猜错。”白慕华微微点头，明确证实了男人的猜想，“没错，他们就是一家。柳家，只有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