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连点点头，顺从地说：“好。”

“好，”欧纪铭站起身：“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他走出房间。

阿连躺在床上，望着水晶灯旋转的华彩，他不知道现在是在做梦，还是梦已经醒了。

——上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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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Capt.莫推开大铁门，从他现在的角度望过去，极大的开放式办公室里满眼都是整整齐齐排列的液晶电脑显示屏，人都被挡住蓝色的显示屏之后，他径直穿过这些正在工作状态中忙忙碌碌的人们，敲了敲房间尽头的门：“少将先生。”

“请进。”

Capt.莫旋开门把走进去，随手关上门：“少将先生，A7号研究所的事已经处理完毕，S市媒体统一报道为市郊3.0级微震，没有引起任何骚乱。”

年轻的Skay少将正在给他的橡皮树浇水，他有一头浓密的灿烂金发，此刻正在窗口射进的阳光下发出钻石般闪亮的光芒，而这正是少将先生最引以为傲的，他头也不回地说：“其他的？”

“A7号研究所的自爆非常彻底，没有任何东西留下来，但是Col.张是非常爱惜他所管理的研究所的，甚至不止一次和上一任试验室负责人，和其他不同理念的研究所发生过激烈争论，他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开启自爆，因此我判断发生过重大的变故。”

Skay继续浇水：“继续说。”

“根据Col.张上报过的信息资料和他最后一次上报的内容，他说他打算中止人造人计划并毁灭所有人造人，早前我们就判定过人工智能随着对外界环境的了解会逐步产生人类的情感和思维，因此我怀疑27号研究所的人员和人造人发生了暴力冲突，Col.张为防止秘密外泄开启自爆，汇报完毕。”

“仅此而已吗？”Skay转过身，他的深蓝色眼睛望着Capt.莫：“你的意思是事件到此结束？”

Capt.莫点头：“是的，A7号研究所已经完全摧毁。”

Skay走到墙边，将投影仪幕布拉下来，然后他回到办公桌前操作着电脑，将电脑画面清晰地投影在幕布上：“虽然我才刚调任试验室负责人，但坦率地说，我不满意你的做事效率，这些人造人的资料你有没有认真分析过，”他滑动着鼠标将资料调出来：“他们经历过哪些试验，你真的认真看了吗？”

Capt.莫脸红了：“抱歉，我一直反对这个计划因此……”

“反对才更要看啊，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是一句至理名言吗？”Skay不断滚动着鼠标：“我有兴趣的是这个，71号。”

巨大的投影幕布上出现了71号大幅相片，旁边是他的个人资料。

“最新的人造人，身高一百七十厘米，体重五十二千克，外表表现为亚洲男性，呃，更准确地说是美少年，体内同时有男性和女性的生殖系统，注意这里……”Skay用鼠标着重标出来：“最后一个试验，男性肌体孕育试验，未完成。”他看向Capt.莫：“明白什么意思吗？”

“怀孕了？”Capt.莫瞪大眼睛：“A7号研究所到底在干什么？！”

“我们试验室属于科研机构，没有足够的信息来源，因此我求助了其他部门，情报室查出当时的卫星图，当时恰巧有一架私人直升机从7号研究所上方飞过，经排查那是颜氏家族的次子所有，7号研究所附近停靠的一辆劳斯莱斯，则是欧氏家族的第一继承人欧纪铭所有……”

Capt.莫望着他的英俊上司，他不明白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和A7号研究所有什么联系。

“而卫星航拍图显示出当时有人从A7号研究所出来登上直升机，虽然卫星航拍图并不能清楚地拍出是谁。”Skay微笑起来：“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会去查明这个。”

“那家直升机最后降落在颜家私人医院，以这个追寻点去查，”Skay收敛了笑容：“A7号研究所的所有物件包括人包括物都归属我部试验室所有，必须全部回收。”

＊＊＊＊＊＊

人类社会真是太麻烦了。

吃饭要钱，穿衣要钱，坐车要钱，连到哪睡觉都要钱，钱这个词以前就知道，可是真是到了真正进入人类社会之后才明白这个词的意义。

44号现在庆幸之前看过一些书，不至于闹出大笑话。

他的伤没在医院包扎，他知道一些急救知识，随便撕下衬衣包了就算了，他看着到处是血的衣服决定还是不要了，但是自己总不能光着出去，人类把这种行为叫裸奔，会认为是神经病的。

44号站在巷子里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时正好有个人经过，黑暗的小巷里没有路灯，那人哼着歌，听声音似乎是个年轻男人。

44号朝他走过去：“请站住。”

男人吓了一跳，他擦擦眼睛，借着巷子外的城市华彩他只能模糊地看见44号的身体轮廓。

44号考虑要怎么开口，男人却先开口了：“你要干什么！老子没钱！”

44号知道人类社会有个罪名叫抢劫罪，他还不打算犯罪，而且他的确没打算要钱，于是他直接地说道：“脱衣服。”

然后他一步步地走近，这下男人终于看清了几乎赤裸的少年，他叫起来：“老子是男的啊，劫色找错对象了！”

44号按住他的肩：“脱不脱？”

男人从44号的手上明显感觉到他的力度，他立刻感到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差距：“不要啊，我是直男啊，我给你钱，给你钱……”

44号冷淡地打断他的话：“我不要钱，快脱，难道你要我给你脱？”

“啊不要！我脱！我脱！”男人立刻开始脱衣服，他飞快地把上衣脱下来，苦着脸看着44号：“我长这幅模样你还真不挑啊……”

“裤子。”

“我脱我脱……”男人抖抖索索地把长裤脱下来，转过身趴在墙上：“求你轻一点……”

但是他很久没有等到少年的靠近，他叫起来：“求你了让我早死早超生，你爽完就算了！”

仍然没有人回答他，男人转过身，他身后只有一条黑暗的空巷。

少年已无影无踪。

还有他的衣服。

好像短了点，44号看着自己的新衣服，他还是第一次穿研究所制服以外的衣服，他不知道怎么样。

有点饿了，就算是战斗系也没法不吃东西，44号把手插在新衣服口袋里望天，终于深刻理解那句话的含义了，无钱寸步难行。

然后他发觉口袋里有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钱，零零散散居然有四、五十块。

44号在把钱还回去还是算了之间考虑了不到一秒钟，决定先把它花掉，原来不知不觉还是犯罪了啊，抢钱什么的，44号再次望天，终于深刻理解另一句话的含义了，金钱乃万恶之源。

44号走了一段路看见一家中式快餐店，格局和研究所食堂十分相似，这让他有奇怪的亲切感，虽然他对于那个已经永远消失了的地方的确是深恶痛绝着的。

快餐店收银台旁有大幅的菜单，点餐的小姑娘系着红色围裙：“先生您好，请问您要什么？”

44号指了指，把钱递过去，小姑娘很快收银，递个单子给他：“先生您稍等，您去那边坐吧。”

女孩子温柔的声音果然和从前听过的男人声音都不同，44号目光快速扫一眼小姑娘的胸，嗯，这个更不同。

他坐到指定的位置上，一会点的饭就上来了，他心里很有成就感地吃着，味道还不错嘛。

点餐的小姑娘和服务员在一旁嘀嘀咕咕：“他好帅啊，我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男生，他是演员吗？”

“是啊，而且好酷，点餐一句话都不说，哇你看帅哥吃饭的样子都帅到爆啊，他一定是演员吧。”

演员是什么能吃吗。44号想了想，演员是种职业，词库里有，而且她们似乎在夸奖自己啊。

一会服务员走过来：“帅哥，这碗汤送你，不收钱哦。”

44号点头：“谢谢。”又描一眼服务员的胸，不如刚才的小姑娘大。

服务员高高兴兴地跑回去：“他刚对我说谢谢了，他声音好有磁性哦，人家好喜欢他啊……”

44号耳力很好，他什么都听得到，他觉得有点无聊，他在想71号现在吃什么，很想念他。可是71号喜欢欧纪铭，而且欧纪铭懂人类社会能给71号更好的生活。

但是44号没打算放弃，不会可以学，学会怎样在人类社会生存下去就马上接71号出来，他根本不是会认输的人。

44号吃完饭走出快餐店，店门口的玻璃有点反光，他可以看清自己现在的样子。

长腿窄腰，黑发白肤，绿灰翻边格子衬衣配磨白的牛仔裤，看上去像人类二十岁左右男性的样子。

不知道71号现在穿什么衣服。44号边想边往前走，其实他没有目标，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然后他听见身后响起来一声汽车喇叭声，他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喇叭声却不断地响起来，44号就是不回头，一直走。

“喂，帅哥！”有人在背后叫他。

44号回过身，看着从身后汽车里探出头的一个男人。

“帅哥，晚上有空吗？”男人大概三十多岁，长得倒不难看，白白净净文质彬彬戴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44号，看得他觉得很不爽。

“与你无关。”44号说完就走。

眼镜男开车跟着他身后：“别这么别扭吧，我一看就知道你和我是同类，一个人多寂寞啊，两个人就不同了……”

44号停住脚步：“同类？”他回过头：“你和我是同类？”

印象中没有年纪这么大的人造人，样子也完全不同，难道是研究所从前制造出来的？44号有点迟疑。

眼镜男把副驾驶座的门打开：“我和你是同类你难道感觉不到吗，我一眼就感到你是了呢，来，上车。”

44号想想反正也没事，不如把这件事处理清楚，他坐上车，眼镜男把车发动起来：“我们去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吧。”

44号不懂他什么意思：“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眼镜男笑着说。

他还不知道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第70章

车停在一座高楼之下，44号下车抬头，楼的确很高，灯火辉煌。

眼镜男对44号招手：“来。”

44号沉默着，跟着他，两人进了电梯，观光式电梯往上行，渐渐地可以看见脚下城市霓虹灯的流光溢彩，相比之下，连天上的月亮星辰都黯淡无光，44号望着人类城市的车水马龙和人流的穿梭不息，这时他的确产生了一点佩服人类的念头。

“物种都是一样的进化，只有人类站在了生物界的顶端，你知道为什么吗？”DR.程看着他说：“是因为人类的智慧，人类的头脑是任何精密的仪器都无法模拟，是生命伟大的奇迹。”

44号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此刻想起DR.程，那个男人绿色的眼睛，带红血丝的白色肌肤，那个男人双手习惯性地插在白大褂里，对他微笑。

“到我家了！”眼镜男伸手去搂44号的肩：“我们走。”

44号敏捷地避开，他只是有些话要问这个人。

两人进了公寓的门，眼镜男立刻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帅哥，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等会再洗澡吧。”

44号看着他：“你是我同类？”

眼睛男开始解皮带：“都这时你还看不出来吗？帅哥别到这时还耍酷啊……”

44号看着他：“看不出来。”

“脱了衣服就能看出来啦，你也快脱，”眼镜男已经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他双手伸向44号，笑得一脸花痴样：“还是说你想我给你宽衣解带……”

44号侧过身避开他的手，同时他随手一把抓住眼睛男的脖子：“别动。”

眼镜男立刻笑了：“原来你喜欢强制啊，太让我意外了。”

44号不懂他在说什么：“制造者是谁？”

“啊？”

“制造时间是什么时候？”

“啊？”

44号的手收紧：“说。”

“原来……你喜欢玩法官犯人游戏……”眼镜男被他勒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你温柔一点啊……”

44号手收的更紧了：“你不是说你是我同类吗，你骗我。”

“咳……你……”眼镜男已经透不过气：“救命……”

44号微微皱眉，他松开手：“老实说，你是不是骗我。”

眼镜男倒在旁边的床上喘不过气，半天才看着44号：“我只是看你一个人……”

“所以就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啊！我没吃到还差点被你掐死！”眼镜男从床上爬起来：“你不是我同类就走吧。”

44号一把抓住男人的脸：“到底什么同类，说清楚。”

他力气很大，男人脸上立刻被他捏出深刻的红痕。

“同性恋行了不！哦NO我干什么要带你回来，你是个暴力狂我受不了……”眼镜男手抓住44号的手腕：“放过我吧……”

44号看着他可怜兮兮的眼神，收回手：“同性恋？”他想了一下，总算想明白了：“这是个误会。”

你轻飘飘的一句误会我可差点死你手上了！眼镜男不敢再惹他，小心地说：“误会了，就请您出去，行不？”

44号抬头看他一眼。

妈的的确是个十几年难得一见的美人，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就算了，眼镜男看着他：“您，请出去，行不？”

44号反而环顾着这间现代气息浓郁的公寓，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您，还有何指教？”

“我要洗澡。”44号已经看见浴室，他没有丝毫自己在别人家的意识，自顾自地走过去。

“喂！”眼镜男跟着他：“你……”

44号回过头看他一眼。

“您，请便。”眼镜男迅速改口：“您想洗多久就多久，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44号点一下头，开始脱衣服，衬衫脱下来，包着简易绷带的伤口就露了出来。

眼镜男正在是看美男脱衣服还是躲远点免得被误伤之间犹豫矛盾，他一眼看到44号身上的伤口：“你怎么了？”

“被捅了一刀。”44号边拆绷带边说。

此人这么能打，又被捅一刀，难道是黑社会？眼镜男走过去：“你这……”他叫起来：“你是从前往后穿过的啊，这是什么刀，西瓜刀还是菜刀？”

“太刀。”

这种停留在日本电影里的武器离眼镜男的世界很远，他皱着眉头：“你这伤口很严重，出血很多吧，看起来有点发炎……”

“你是？”

“医生。”眼镜男笑了一下：“职业病啊，要不我帮你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