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愿(第六、七部)幻恋篇 BY: 天戒
  发于:2011年10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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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别想了,HalfTerm那里,我会写信给校方,你跟文少准备家长信等消息吧。」

盖上电话后,我随即打电话回港,跟父母说出有朋友邀请我到她家住上几天。

一如以往,母亲在听到这事后,首先问的,是楠的去向。「你忘了吗?楠还在禁足阶段,不得外出到朋友家住。」我

有点没好气地回答,心中已猜到母亲接下来的说话。

「你到朋友家住的话,楠岂不是没人照顾?」屁!果然如此。

若是一年前的我,大概在听到这话后的下一秒已出言反驳吧?可是此刻的我,却连动气的干劲也没有,继续平静地答

:「楠已经十五岁,已经可照顾自己,而且即使我留在校中,他也不需要我,他已经长大了。」

「这也是……」母亲沉默片刻才开口认同。「不过可以的话,每天打个电话给他,问他有没有特别事发生吧?唉,把

他留在宿舍里,我总担心他会被欺负。」

会被欺负……也算是理所当然吧?要知道楠那副嘴脸实在令人讨厌。

不过算了,反正答应了不代表我真的要每天如约打电话回宿舍,即使不打,楠也不见得会揭穿,在经过多年来的争吵

后,我突然发现到这一点。

原来,要敷衍父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不需硬碰硬,一个小小的谎言已经足够。

总之,父母在得到我的答应后,便爽快地点头,答应让我于HalfTerm到C的家住。而另一方面,当文少知道可能可到

C的家后,也显得极为兴奋,理由嘛……也跟我差不多,希望得到二人独处的时间。

「在宿舍里,我们几乎没机会亲近,到C的家后,我想,我们可以亲热一点吧?」文少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有点感

慨的道。

听罢,我不禁一笑,为着二人共同的想法而高兴。「嗯。」

当时的我们,都忍不住幻想HalfTerm时可以干些什么,却万万想不到,到头来,一切只是一场空。几天后,阿水在

Prayer时宣布,由于C不足廿一岁,不是成年人,照顾能力不足,所以文少不可到她家住,至于我,因为我是风纪,

所以校长特别批准了。

阿水在陷我于不义吗?什么叫因为我是风纪?我可没有特权啊!

我不禁抱头哀号,也同时感觉到……四周的气氛变得不一样。若无其事地一看,不,什么异状也没有,可是,我知道

的,身上每个毛孔都在告诉我,当阿水说因为我是风纪,所以可破例到C家时,恨意……都凝聚在我所在的方向。

唉……本来……之前我做的事,只不过是以防万一的小小准备,心中倒是希望任何事都不会发生,然而,如今看来,

这个已成了奢望。

我不过希望可静静地渡过最后一年啊……

微愿163

我几乎可肯定一切已成定局,再无任何办法可改变那些人对我的厌恶,而以那些人的性格、我对宿舍的了解,我猜,

他们大概会在六月狠狠地伤害我,让我不得善终。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可是,我就是知道,彷佛亲眼看到。

他们会拉拢文少,尽量让其它人讨厌我、孤立我,迫我独自面对在学校的最后一刻。

这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也是宿舍里不断重复的历史,关键在于文少身上。到底他会顺应他人而排斥我,还是对我不

离不弃?

我找不到答案。

我看清了他人的心,却无法看清这个理应最接近自己的人。我只能作好心理准备,默默地等待文少的答案。

在这种想法的影响下,我的心情当然不好,心事重重的,总觉得自己身处在黑暗中,看不到天明的一刻。面懵心精的

U在相处一天后已发现我的忧愁,问我发生什么事,我如实地把阿水说我是风纪,所以有特权时的事说出。

「即使被你们说我想太多也好,我是真的感到恨意……算了。」

我越说越轻声,到最后,已不愿再解释。我真傻,明知在他们眼中,我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幼稚,而且爱胡思乱想

,跟U说自己的烦恼,大概不会得到认同。

「阿水真是……简单地说批准了不就行?没事干吗说那么多?」唔?有点意思,想不到U说出的第一句话,竟跟我想

象中不同。

「不过,食屎啊,你还是别想这么多,你还要考试,为了这些人分心并不值得。」

「我也知道,只可惜不是一句不应该想,我便可控制到自己不去想嘛。」

「这个就要靠你自己的努力了,我已经劝过,听不听,做不做到就是你的事。」U没所谓的回道,随即贱笑起来,咬

着笔问我:「不说那些无聊人,说说你那个文少吧!怎样,把他追到手了吗?」

闻言,我马上尴尬起来,说不清到底是我追文少还是文少追我。「说什么追不追,不觉得把这个字放到我们身上是很

可笑的事吗?」我又羞又恼地别过脸答。

「有什么可笑,你喜欢他,所以你追求他,有什么问题?」

对呢,我喜欢文少,或文少喜欢我,所以我们追求对方,这有什么问题?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除非伤害到他人,

否则,一切与他人无关。

嗯,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那么,问题又是出自哪里?

问题就出在,偏偏世上有一种人,自称是正义,把自己当成伦理道德的化身,吃饱饭没事干的跑来声声指责我有罪,

是死变态,把我逼得从此不敢再坦然地承认自己爱上一个人。是我懦弱没勇气吗?有点吧?可是谁敢把自己推进千夫

所指的局面?

我不会说U错了,他没错,只是不明白,毕竟爱上C的他所承受的,不过是O口中所说勾义嫂的罪名。

「是没问题啦……只是……我不敢……」

「没勇气,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翻翻白眼,没好气地回答:「你就把我当成女人好了,反正在他人眼中,我跟女人没分别。」

「又别这样说。」U有点无奈于我的臭脾气。「我不过觉得你在这方面考虑得太多。」

「我才想说你们考虑得太少,C放我们在一起,不怕我乱来吗?」

U听罢狂笑起来。「拜托,我也是男人好不好?你以为想乱来便真的可乱来吗?再说,C相信你对我没兴趣,要不然

早已传出绯闻了。」

「问题是,我已跟一堆自己不喜欢的男生传过绯闻。」说到绯闻,我还真有点沮丧,话说到了现在,K和L依然认为

企鹅深爱着我,却被我狠心抛弃,可是实情却是相反,是我被企鹅『抛弃』了。

这话题很快被我以不了了之的方式处理了,接下来,我专心地教U做功课,私底下于U离家上班时,努力地思考各种

未来的可能性。HalfTerm很快在胡思乱想中结束,在尾二那天,我独自到巴士总站,乘上巴士,回到学校。

不知在分别四天后,文少对我的态度有没有转变?很快,我便知道了答案。

当我回到宿舍时,老板正准备把一众学生带到电影院看电影,由于在这段期间,我实在不宜独自留在空无一人的宿舍

外,所以,我也只好放下行李,准备跟着一起,就在这时,我终于见到文少……

然而,文少却彷佛看不到我,竟目不斜视的,笔直地从我的身边走过,更坐在距离我甚远的座位上。

我不禁愣然,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文少不过不想在他人面前与我亲近,然而,我错了,即使在黑暗的影院里、甚至回到宿舍,大家已经回房睡觉

之时,文少依然没有找我。

才短短四天,便足够让一个人的心转变吗?凌晨,我蹲在厕所抽烟,一边暗暗想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文少在短短的日子里变得这么厉害?我不明白,我想知道答案,我不愿再次在不明不白的情况

下被判死刑,但……我又可从哪里得到答案?

是文少在想清楚后,突然意识到我只是个混蛋,不值得他喜欢吗?

是有心人趁我离开宿舍时,在文少面前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吗?

是我们……终于缘尽了吗?

我想了很久,想了很多的可能性,却猜不出答案是什么,到最后,实在无法再抵抗睡魔的攻势,把烟按熄,丢到马桶

冲去,回到睡房,却万料不到,房中正有人在等待自己。

「食屎,我们来找你聊天的。」嗯,我看得出来。如果你们是文少的话,我想我会乐于答应,只可惜,你们不是。

来找我的人,是Y和阿秀。

我对他们毫无兴趣,当下便不雅地打呵欠,直接坐到床上,模糊的道:「抱歉,我想睡觉。」

「没关系没关系,你躺着听我们说好了。」说着,Y竟把我的头按到胸口靠着。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在我房聊天的了……唉,也罢,他们喜欢怎样便怎样吧,毕竟,我的眼皮快撑不开,无力跟他们纠

缠下去。「这样会不会不舒服?」

「是有点。」毕竟电影上情侣相依的动作,其实有着极高的难度。

「那么,换成这样吧。」Y让我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接着,也不管我的意识是否还存在,便开始跟阿秀聊天。

内容不外乎V有多缠人,在假期里,不但缠着K和Y,更缠上文少了。

所谓的聊天,其实是刻意地让我知道某些事吧?

渐渐的,Y和阿秀的聊天变成了别的声音。我听到齿轮开始转动、把那段幻像似的感情辘碎的声音。

终于……这感情也真如幻影似的,在无声无色间消散了……吗?

第六部完


第七部 世界篇


164

只要我们都活在这里,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个星球上...

如果活在小说中,与文少绝交的我大概跟悲情男、女主角(随便一方也好)一般见识,来个要生要死,一哭二闹三上

吊,要不然就是以自虐作出沉默的控诉,受到他人的同情,最后对方因怜悯,心中有愧,于是回到自己身边。

妈的,我真想这样做,就算不可让文少内疚,也至少得到他人的同情,可是,我做不出。

我是活着的一个人,所以要负活着的责任,人生于世,尽管不喜欢,也是千丝万缕的与他人连系在一起,所以,除了

要对自己负责,还需对他人负责。

我知道的,父母投资了大量金钱到我身上,我应该用功读书以报答他们;另外,世上有很多人关心我,当然还有与熙

的承诺,所以我要振作,不论多难受,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失去文少后,我如常地过活,像个无事人,继续跟亲近自己的人嬉戏玩闹。

所谓亲近自己的人,当中包括了在他人眼中取代文少位置的Y。

自从Half Term那一晚过后,Y开始每天找我一起上下课,又一起到蓝天楼消磨时间,吃饭时一起坐,祈祷时一起坐

,祈祷后到我房聊天。别说是旁人,甚至连我自己,也忍不住有种文少被取代的错觉。

也难怪再一次令K等人以为我贪新忘旧,并更是同情惨被抛弃的企鹅。

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企鹅,却对此抱持另一种态度。「唉。」企鹅先来一声叹息。「到底你和文少怎么了?虽然我不

太喜欢他,觉得他嚣张,可是看到你们莫名其妙地绝交了,我还是觉得不安。」

「哎呀,你这『前任情人』真是胸襟广宽呢!」我不认真地嬉笑道,然后在企鹅沉下脸时噤声。

「我不认为自己在说笑话,还有,你跟Y又是什么回事?」

闻言,我终于稍为认真起来,望向远方的山坡,深吸一口烟。「会有什么回事?不过是他接近,我没拒绝吧。」事实

随着轻烟一起自我的口中吐出。「难道你以为我会对跟熙有同一英文名的人动心?别开玩笑,我有这么肤浅吗?」

顿一顿,我有点无奈。「虽然我偶然会认为,如果自己可肤浅一点,或许会开心一点,不会胡思乱想。」

「我不是说你肤浅,而是觉得你人太好,怕你被利用。」企鹅靠着石柱,如害怕我听不清楚的,一字一句地道:「比

起文少,我更不喜欢Y,意图太明显了,他分明想借你赶走V。」

听罢,我只是讪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想,也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吧?」

「放心吧,即使我没看出来,Y也自己说了,他想摆脱V,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所以我也随他了。」更何况,企鹅

,你应该知道,我从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

「真可这么顺利吗?」企鹅皱眉。「你跟我不同级,所以不知V的缠劲有多可怕,就像K和L,明明说过要疏远她,

到头来还是跟她亲近,毕竟大家住在同一宿舍里,要彻底地避开一个人,难啊!」

我不语,只是点点头,以示明白企鹅所说的。企鹅续道:「而且V醋劲大,就我所知,最近她不断跟K和L说你抢了

Y,硬要跟她过不去。」

「堂堂五尺七寸高的大男生是我说抢便可抢吗?V这人,真该说她可爱。」

企鹅不禁没好气地开口:「这叫可爱?拜托,这是呕心加智障吧?作为一个女生,应该有点矜持,可她?一百八十磅

身材却以为自己是西施转世,四处卖弄风骚,向K和L抛媚眼,看了便想死。」

「我还真看不过眼,K和L嘴里说讨厌,可被V撒个娇,便整个儿软下来,连小妹妹被欺负,也只眼开只眼闭。」

听着我忍不住狂笑起来,不为什么,只为了企鹅的说法生动有趣。「亏你笑得出来。」

企鹅翻白眼,不快地说道:「你别只顾看好戏,你看K?女友被欺负了也不说话,更何况是你?小心V说多了,他们

信以为真。」

「他们要信以为真的话,我也没法子啊,只好怨他们肤浅好了。」我不愠不火地答道。

「你啊..至少积极一点吧...V现在针对的是你,对你有说有笑是假的,只为了让你松懈。」

把烟头丢到地上踩熄,我站起来,来到企鹅面前,深深看到他眼中。「你会背叛我吗?」

「妈的,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有天我众叛亲离,被所有人排斥,你还敢对我说,你是我的朋友吗?」

「该死的,你不会打算乱来吧?没了文少也不用这样!」我笑而不语,企鹅瞪了我一会,最终还是放弃,无奈地道:

「都认识了这么多年,你看着我长大,好像哥哥似的,怎可能说背叛便背叛?我说过视你为朋友,就永不会改变。」

「啊啊..我们等着瞧吧。」我伸过懒腰,从裤袋中拿出香口珠丢到口中。「回去吧。」

企鹅,你说我只顾看好戏,我承认这一点,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很清楚自己也是当中的一个?虽然往着坏的一方进发

,但所有事,依然在我掌握之中,是众多预想中的一个结局。

只是我和文少,最后又会演变为怎样的结局?

不是没想过,文少是为了我那句希望他混入女生那边的要求而疏远,然而,若真是如此,在实行之前,又何以没事先

告知?这样子被莫名其妙甩掉,我的心会不安、会难过、会钻牛角尖的!你不会以为我的心真是铁造、又或是真可完

全看透他人的心吧?

抬起头,望向灰暗的天空,我叹息。真是有点累了,再不想思考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想简简单单地生活,想摆脱这

无聊的地方。

宿舍,是个小小的世界,活在这里,人会变得荒唐,目光会变得狭窄,看不清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在这个世界里,利

益一致的,便是朋友,利益冲突的,就是敌人,多么可悲而肤浅的定律?

我大概改变不了他人的思想,可是,我可逃离这困兽斗似的局面。文少,一切视乎你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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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写日记,不间断的、一日复一日,希望记下最后半年里所发生的事,留下最后的回忆,然而,只可惜,日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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