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活像身处于热带的海边?不,其实我到底是谁?什么也不要紧,我是谁,身处于什么地方也不要紧,我只要熙在身
边便行了。
想要,好想要,就只有熙..只有熙才可令我放下冷静,完全地放任自己...
厮磨在喉咙边的嘴唇,轻抚在腰间的手,所有所有教我彷如置身在虚幻的梦境间,但梦境一定要醒吧?一阵自喉咙的
剧痛令我那在欲海中又浮又沉的意识突然被扯回现实,惊恐地张开眼望着熙,只见他的头还在的颈边徘徊。
「唔..啊呀...」
熙咬我?熙竟然咬着我的喉咙?熙到底在想什么?不,基本上,我是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自己火烫的身
体竟因那突如其来的剧痛而弓起,兴奋得颤抖,正不断地叫嚣,希望得到更多更大的刺激。
「不要!」
我不禁怕得想狠狠地、但结果却是力度不大地踢了熙的小腿一下,死命的要推开他,不是为了熙的行为,而是为了陌
生的自己。
早已知道自己的不正常,但我万万想不到,我竟然会如此的喜欢受虐,喜欢痛楚。
但此刻的反抗却引来反效果,只见熙的脸一片铁青,紧抓着我的手腕压到后方,贴在木制的墙壁上,下身死命地抵着
我的双脚,愤怒地咆哮:
「推够了没有?被其它人上时,又不见你推开他们?」
我只听得一阵昏厥,熙果然是跟大队玩弄我吗?这是什么瘦田没人耕,耕开了便有人争的心态吗?反正大家也玩弄过
了,那自己玩弄一下也没问题吧?谁知竟会被我推开,心中自是大感没有面子,继而老羞成怒。
熙,你好过份,我没有被人上过,我还是处男一个啊,什么被人上啊?我没有啊!
要是你什么都不说便好了,这样我便不会认真地挣扎,然后得到美好的回忆。
我登时觉得鼻子都酸了,脑中一阵的鸣叫,脸颊发麻得失去知觉,被按到墙上的手无力地挣扎,只想尽快离开睡房。
要快点离开,远远地逃离,一定要逃离...
根本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手脚不受控制的自行行动,口中发出胡乱的尖叫,只知脑中正不断地下着同一个命令,就
是要逃离现场,只知要不顾一切的,都要远离熙的视线范围...
意识再次回复正常时,只感到脸颊传来火辣的感觉,脑中一阵的晕眩,而熙正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接着就是眼前一
黑。
终于逃离了...
69
嗯,让我想想发生什么事了?熙跟大队来玩弄我不止,甚至要咬断我的喉咙,他变态,但我比他更呕心,竟然会为了
痛楚而兴奋起来,我怕熙会更看不起如此犯贱变态的自己,下意识奋力地反拚,结果熙老羞成怒,狠狠地掴了我一巴
,登时,我便听到一阵耳鸣,眼前一黑,意识消失在无尽的痛苦间。
有心痛,也有脸颊上的痛,而在昏迷前最后一刻的记忆,就是隐约看到自己正直直撞向桌角。
难怪左边脸会这么痛了,而且还是眼睛的位置,莫非..我撞盲了自己的眼?让我想想当时的画面吧,熙就在我身边
,看着我昏倒,看着我撞到桌角处,要是他真的看着我撞盲左眼,不知熙会有什么反应?
会说我活该?还是会悔疚地抱着我道歉了?
其实熙会有什么反应,有什么话要说,一切都与我无关了,什么熙会怎样那么,都只是让自己幻想一下,根本没打算
会成真,我只希望自己还有能力去想想。
只要可以想,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若风,你觉得怎样了?」
「若风,你听到我的说话吗?听到的话便张开眼吧。」
是谁在一直地叫唤我?听声音好像是熙,但根据我过往的经验,在梦中见到的听到的触摸到的,有九成机会是熙,但
在醒来时,便是有九成机会不是熙,多数是河豚或叫鸡。
但想当然,我并不是每晚都会做梦,更多时,我是一觉睡到大天光,所以,能够见到熙坐在我床边的机会,其实跟我
妈中六合彩的机会率差不多。
那..今次到底是谁了?
「又发烧了,而且今次还烧到四十度,你们是怎样跟Cecil一起住的了?」
唔,我听得出那是否保母的声音,正怒气冲冲地不知质问着谁,我不禁茫然。
还骂什么了?发烧是我的期望,尽管发烧时的感觉十分难受,总是有着我最讨厌的力不从心感觉,但比起一直逞强、
不知死地往前冲,病了的感觉实在是好得多了。
为什么还不烧坏我那没用的脑子?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地照顾他。」
哈,好好地照顾我?别说笑了,河豚,你没有把我吃得彻头彻尾、干干净净的,我已经心存感激,实在不需要你口中
的照顾,天晓得那是否把我做到精尽人亡的意思?
「那他的眼又是什么一回事?你知不知道,只差数分,Cecil的眼便毁了!!」
哎呀,原来还是瞎不了吗?我本来..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啊,打算放弃一只眼,放弃这个令我失望的世界,然后留一
只眼看到最后,冷默地望着属于我的悲剧结局。
这时,我感到握着我手的手收紧了一点。
「这..我...对不起。」
是熙的声音?难道牵着我的是熙?我忍不住张开眼,只看到气氛极不妙的一幕,只见保母气得脸都变了色,河豚一脸
责难地瞪着熙,而熙..熙竟真的坐在我床边,内疚而歉愧地拉着我的手。
怎办好了?熙无法解释啊。
「不,之前我在房中晕倒,幸好是Kenneth及时拉着我,我的眼才可保着。」
还没考虑清楚,说话已冲口而出了,结果不只是在场的其它人,连我自己也大吓一跳,想不到只要是为熙辩护解释,
谎话竟流利得不用打草稿。
我还是把熙放在第一位吗?
「是这样吗?那我错怪Kenneth了。」
「但Cecil,你是怎样照顾自己?你的体温又升高了!」
保母在听到我的辩护后,脸色开始和缓下来,但那只是针对着熙的,当她转向我时,脸色再度一沉,厉声地问道,被
她这一吓,我不禁觉得脸上一冷,而拉着我的手也马上收紧。
唉,有什么好紧张了?既然之前我自动为你辩解,到现在,我自然不会反咬你一下了,更何况,请问,熙啊,你叫我
怎样解释了?
我应该说明知自己在发烧的情况下跑去勾引河豚?还是说我差点被你强暴?你未免太不了解我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
者,我都说不出来,前者是因为太堕落,怕别人接受不了,后者是因为..我对你有情。
「对不起,之前我以为自己已没事,总之对不起...」
低着头,装出一副歉疚的神色,真实得令保母马上坐下来,抱着我柔声安慰。
好假,自己好假,假得呕心,但我又不得不这样做。
「你也很累的了,反正明天是最后一天,你便留在宿舍中休息吧。」
「对了,你们也不要留在这里,让病人休息。」
保母又再次紧紧地抱我一下,便站起来,跟河豚和楠说道,河豚闻言只是深深地望我一眼后便离开,而楠呢...竟
叫我好好休息,不要让他在飞机上照顾我,我只可以无言,闭上眼不望着他离去。
什么照顾我?你懂得照顾我吗?混帐!
有点气愤地甩开牵着我的手,然后意气难平的躺回在床上,想再次利用睡觉来忘掉不开心的事。
这算是我的怪癖吧?每次不开心便要狠狠地睡上一觉,借用睡眠来消除难过,而我也只能这样做,谁叫我的人缘极差
了?有什么,就只有周公会听我的哭诉。
现在也不错呢,四处很静,没有其它人在,昏暗的环境很快便为我养了一堆睡虫。
「为什么要这样说?」
在我模糊得感觉像飘在太空时,我听到熙的声音,看到熙的脸。
嘿,就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看到熙的正面呢,在清醒时,我根本不敢直视他,在沉沉睡着时,我也无力去梦见他,
就只有这个时候...
我知道这是潜意识在质问我,质问我为何要帮那不值得帮的熙,但我的潜意识,所用的是熙的脸,熙的声音,因为我
只愿接受熙的一切。
可悲吧?我的理智..明明是劝阻我继续爱下去的。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总不能凡事去得太尽太绝呢。」
「多一个朋友始终比多一个敌人好。」
忍不住地轻笑着,我模糊地回答,也不知自己真的说出口了还是在心中回应,我只知自己超想睡。
意识开始逐寸逐寸向着无底的黑暗坠去,啊,这种感觉真捧,想当初,我是很害怕这种感觉,因为这感觉令我觉得自
己不再像自己,这感觉令我觉得很无力,但现在呢,我却在享受那意识慢慢被撕裂粉碎的感觉,期待着下一刻失去意
识...
只是今次,便硬是有些什么来阻碍我。
「我不是你的朋友,也不要当你的朋友啊!!」
什么朋友不朋友啊?混帐,别胡乱地阻碍我睡觉啊!想说,但嘴唇却被一柔软塞着了,胸口更像被压着的,喘不过气
,不是吧?在我这么累的一刻,我竟然被鬼压??这故事何时变成了学校怪谈?
「若风,我爱你。」
............................
我知道,但人鬼殊途,我不要你爱我。
不知压在我身上的鬼是否这么神通广大,懂得心眼通,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还是说我真的把话说出口了,只知压在
我身上的鬼啦,在定了一会后,便缓缓离去,而我的呼吸终可回复正常,意识继续被黑暗扯走。
呼,终于可以继续睡觉了,唔,等我啊,周公。
人们常说,做梦是因为睡不好,而这一晚,我相信自己一定睡得超级不好,因为连睡着都知道自己在不停地转身,而
且老是感觉到自己的床窄了很多,还有,我做梦了。
我想..一定是刚才跟河豚亲热的后果,即使在梦中,心中还是烦躁不安,身体觉得越来越热,觉得很想要,很想得
到他人的抚慰,很想被紧紧地抱着,很想很想..得到解放,接着心理影响生理,我开始觉得乳尖传来一阵丝微的痛
楚。
「嗯...」
呼吸越来越急促,连带心跳也加快起来,沉重得有点痛,不管我吸入多少气,还是觉得不足够,我开始听到自己的喘
息声。
然而,我并没有觉得难受,而是很舒服,很想继续要下去,湿润感也很清楚我的想法,从乳尖缓缓地移到下腹,舔弄
渐渐变为轻咬,我不禁更想叫出来,但呻吟来到嘴边却化成一声声的沉重喘息,然后,下身的男根开始被犹豫地触摸
、套弄,到最后被含着。
是谁?既然是在梦中,那应该是熙吧?我好像见到熙,熙正以我从没见过的深情凝视我。
「熙...」
只感觉含着我的地方紧了一紧,我便一下子被推到天堂,接着又马上被摔回软绵绵的棉花堆中。
该死,明天我又要洗内裤吧?
不理了...我只知自己被温暖包围着,也是时候要沉睡了。
70
以为跟熙不过是亲热了片刻,谁知在醒来之时,才发现已是下午,一浮春梦,我跟熙已缠绵上整整一夜。
抚着还在疼痛的太阳穴,我强撑起无力的身体坐起来,只见熙的床位已人去楼空,属于他的衣物都被塞在洗衣袋中,
床单和枕头套都被拆出来,整齐地放在床头,之前放在床边的行李已被拖走,努力地回想好一会,我才想起他是乘今
早的飞机回香港,而我就是明天...
一向热闹的宿舍在突然少了过半人后,显得异常的空洞和寂静。
一向有着我和熙,教我逃避又不是,留恋又觉得困难的房间,在熙离开之后,显得异常的冰冷和空虚。
我就是这样,熙在身边的时候,我只知要闪要避,没有心思去看他望他,把熙的身影尽刻在心中,到现在他离开了,
我才开始想他,后悔当初没有把握机会,一直,一直地望着他。
但我知道,要是熙突然出现的话,我还是会逃避下去吧?
笨蛋...自从认识了熙之后,我骂了自己是笨蛋多少次?
男生宿舍方面,几乎所有中国人都离开回港了,馀下的,除了我跟楠外,就是河豚,接下来留下的,都是红须绿眼的
外国人。
不知为何,很怀念是非虽多,但热热闹闹的宿舍。
「若风,在想什么了?」
正当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熙的床若有所思,河豚捧着一碗粥走进来,好像大家很熟络般坐在床边,还伸手为我拨
头发。
河豚啊河豚,你以为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
「保母说你的身体还没好,要吃些清淡的食物,所以我煮了点粥,来吃吧。」
说着,河豚便把粥捧到我面前,而且看来还是想喂我的样子。
「我自己来好了,不习惯呢。」
我连忙夺过碗,装作接过的样子,马上便开始吃起来,不让河豚有任何机会抢回。
唉...烦死人了,为什么河豚会再次黏着我啊?
「若风,到底我和你..现在是什么了?」
看出我的闪避,河豚本是兴高采烈的表情也瞬间黯淡下来,取去我的碗,一脸神伤的样子看着我说。
「再没有任何关系吗?」
河豚..到底你想我们还有什么关系了?陌生人?朋友?情人?河豚,你知道吗?所有我认识,不管他们多恨我,还
是如F般一直非礼我,在我眼中,所有人都是...
「我们是朋友嘛,不是吗?」
被我称为朋友的陌生人。
我认识河豚吗?不。
我认识身边的所有人吗?不。
我认识熙吗?
永不。
直到这分这秒,我才悲哀地发现到,我连自己也不了解,甚至是不认识自己,这样的我,又谈什么去了解宿舍中的他
人,还说什么认识他人?
讽刺的笑话,实在怪不了其它人嘲笑我呢。
这件事之后,河豚便不再烦着我了,而是消失于我眼前,让我宁静地渡过没有熙的最后一晚,楠在晚上的时候也曾经
出现,问我如何收拾行李。
「随便塞到行李便行了,反正回家后都是拿出来洗。」
我简单明了地说过清楚明白后,便开始尽做哥哥的责任,沉下声道:
「你的成绩很差啊,就叫你勤力一点,但你偏偏不听,只懂吃喝玩乐,还惹事生非,我不管,我回去便跟爸妈说。」
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可在楠面前有回多少做哥哥的尊严,难以否认在说这话时,我心中的确忍不住去幻想楠被父母
痛骂的样子,还有想象着父母失望难过的样子,而且还很期待呢。
我要他们知道,当初的决定是错的,对的只有我!
「没问题啊,那我也说你暗恋Kenneth吧。」
似乎我的计划彻底失败了,楠一边奸笑,一边有恃无恐地说道,那般嘴脸,我看了真有冲动走上前扯起他,大巴大巴
地掴过够本,但现实中的我却是急急转换话题,谁知楠还是继续要胁道:
「别以为我会怕你啊,你可是有很多痛脚在我手上。」
「宿舍中所有人都知道,上年你跟河豚拍拖,而最近又开始搞在一起啊。」
「那我什么也不说,这样行了吧?」
呜,为什么我有这种混帐的弟弟了?这成何体统了?世上哪有哥哥被弟兄踩到脚下,凡事都被弟弟威胁着,连说句真
心话也不行?我不禁更觉得头痛,胸口闷闷的,眼白白看着楠得意洋洋地离开。
正因为有这件事,所以在回港后,我的苦闷指数才会直线上升,首先不能约『朋友』,也没有『朋友』约我,此为第
一闷,接着由于我被楠威胁着,只好来个闷声发大财,此为第二闷,但把这种不平事屈在心中太久,人自然会变得闷
闷不乐,此为第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