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弥开秋意浓 下+番外——欧阳语陌
欧阳语陌  发于:2011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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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少棠立刻感受到冼无忧瞪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几分不善,心中微惊,但仍是微笑着开口道:“少棠见过两位兄长。”

冼无虑有些诧异,仔细打量了秋少棠几遍,有些犹疑地开口道:“你就是姑姑的大儿子——秋少棠?”

秋少棠点点头,继续道:“这些年多亏了怜花山庄照顾邵篱,少棠十分感激。”

冼无虑一声朗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说这些,咱们都是一家人,怎么站在这里说话,来来来,快随我进庄休息。”说完拉了少棠的手,亲亲热热地进了怜花山庄。

冼莫愁冷哼一声,瞪了邱邵篱一眼,也随着众人进去了。

谢息墨冷冷看着冼无虑拉着少棠的手,虽觉得刺眼,倒也没有说什么,默默跟了进去。莫心绝则是注意到冼无忧憎恶的眼神,心中有些提防。

秋少棠对冼无虑的热情有些不习惯,悄悄地抽了自己的手,和他保持了些许距离,但仍然带着惯有的笑容,恭谨有礼地进了怜花山庄。

冼无虑带着众人来到一处名为“醉香圃”的水榭,设宴款待了众人,席间拉着秋少棠亲切地问东问西。冼莫愁则是一脸高傲,始终昂着头,似是不屑和秋少棠说话。冼无忧则是至始至终用带着些微敌意的目光注视着秋少棠。

秋少棠心中苦笑,早知道这怜花山庄如此古怪复杂,真不该贸贸然答应邵篱来此的。如今才刚进这里,竟然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好像潜藏的危险正一步步迫近一样。是他多心了,还是真的有什么……?

一顿接风宴众人吃的各怀心思,气氛奇诡至极。宴罢,冼无虑吩咐人收拾了海棠苑给秋少棠等人暂住。还亲自带路,把几个人一路送进了海棠苑。

到了海棠苑,少棠和谢息墨挑了东边的厢房休息,莫心绝则是什么也没说地自己住进了西厢房。邱邵篱并没有陪着少棠一起去海棠苑,但消失了一小会后,便提着一个小包袱,出现在秋少棠面前,笑着道:“我本来住梨雪阁的,但那离哥哥太远了,我还是搬来和哥哥一起住好了。”说完自己挑了东厢另一间屋子住了。

冼无虑见几个人都安顿下来,便告了辞,临走只说让少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带他在庄子里各处看看,好好游玩一番。

少棠答应一声,送走了冼无虑,就想回房间休息了。只是临进门的时候,莫心绝对他说了一句:“小心谨慎。”秋少棠还想问他是什么意思,莫心绝已经转身回西厢去了。

秋少棠当下苦笑,和谢息墨回了房间。

谢息墨看秋少棠脸上微有疲色,便心疼地把他抱进怀里,一边帮他揉捏着肩膀,一边说道:“怎么,见了亲人,并不觉得高兴么?”

“从小没有和亲人正常相处的经验,可能有些不习惯吧。”秋少棠随意应了一声。

“不是你的错,你的这两位表哥和那个表妹,里里外外透着古怪,也真不像是什么亲人的样子。你要是不喜欢,咱们住两日离开就是了。”谢息墨拍了拍秋少棠的肩膀。

“邵篱想留下来。”少棠的声音中有着淡淡的无奈。

“那又怎么样?没有这个弟弟,你也好好的过了这么多年。只要你不是有心收他做你的情人,难道还真的一辈子放不开他了不成?你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不要因为他委屈了你自己。”谢息墨有些担忧地看着秋少棠。

“我懂了,息墨,谢谢你。”秋少棠微微一笑,在谢息墨唇上轻吻了一下。

谢息墨脸上一红,别开了头。那样子看的秋少棠又是一阵轻笑。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门,邱邵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哥哥,我能进来么?”

秋少棠一听是邵篱的声音,笑着答道:“进来吧。”

邱邵篱推开门,进了房间,一把抱住秋少棠道:“哥哥,今晚我和你睡好不好?”

少棠宠溺地摸了摸邵篱的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想来就来吧。”

邱邵篱对着谢息墨做个鬼脸道:“谢大哥别生我气啊,哥哥我只借一晚,明天就还你。我保证不会偷吃哥哥豆腐。”

谢息墨本有些不快,可听了邵篱这么说,也只得笑笑道:“那会儿还对少棠那么无礼,一转眼又变成粘人的乖宝宝了,你可别欺负你哥哥,不然我不饶你。今晚你们兄弟好好谈谈,我去旁边房间睡。”说完转身出了房门,把空间留下给他们兄弟两个。

当晚,兄弟两人抵足而眠,少棠问邵篱道:“这些年,你在怜花山庄究竟过得怎样?两位表哥和表妹都待你如何?”

邵篱侧着脑袋想了想道:“大表哥一向严肃,这些年来倒不怎么过问我的事情。表姐总是抬着下巴和我说话,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至于二表哥,待我时好时坏的,但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总是最着急的一个。原本我也以为他对我好的,哪知他今天竟然对你那个样子。”邱邵篱也发现了今天冼无忧对少棠的敌意,略微有些不满地咕哝着。

第二十三章 热闹的夜晚

秋少棠看着邵篱有些难过的表情,忽然笑了,拍了拍他温声说道:“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真的对你好的人,有时候未必就会让你明白。”

邱邵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的秋少棠又是一阵浅笑。

本来正是一番兄友弟恭的温馨场面,秋少棠忽地变了脸色,轻声“咦”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

邱邵篱见哥哥神色有异,便也转过头看向窗外。只见一道黑影掠过床前,朝着一旁的临房去了。

邱邵篱立刻大惊,本想起身去看个究竟,却被秋少棠按住了身体。

“别担心,等一下看看再说。”秋少棠微皱眉头,如果没有看错,刚才的人影有点像……

邱邵篱有些不解,还想问些什么,就听见隔壁一声暴喝。谢息墨怒气冲冲地吼道:“哪来的混账,敢来惹你家谢大爷。”接着便是一阵兵刃相接之声,显见是谢息墨和人动上了手。

邱邵篱腾身而起,想要出去帮忙,却被秋少棠拉住了。少棠对这邵篱笑了一笑:“不必你帮忙,息墨能应付,那人未必是有什么恶意。”

邵篱不解地道:“哥哥,你一点都不担心谢大哥啊?”

“我对他有信心。”秋少棠微笑了一下,想起自己对那黑衣人身份以及他今晚来此的目的的猜测,不由莞尔,看着邵篱的眼神多了几分戏谑。

邱邵篱不知道为何哥哥突然奇怪的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脸。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风声飘过,显见是又有人来光顾这个小院落。这回换莫心绝那边有了动静,一声叱喝,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秋少棠皱了一下眉头,今天晚上还真是热闹得很啊。

邱邵篱眨眨自己的大眼睛,好奇地问秋少棠道:“哥,这回又是怎么回事啊?也不用管莫大哥么?”

秋少棠静静听了一会,摇摇头道:“这回的来人武功并不高,他足以应付。”

“怜花山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守卫松懈了,随随便便就闯进人来。哥哥,你们招惹了很多人么?竟然追到这里来了?”邱邵篱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刚刚招惹上的。”秋少棠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到哪里都有麻烦,不过这回似乎招惹麻烦的并非自己,而是……

“今天晚上不会再有什么不速之客来了吧?”邵篱自言自语着。

哪知他话音未落,一道金光破窗而来,邵篱大惊,抱着秋少棠滚到一边,避过那暗器的袭击。

这回邱邵篱可是憋了一肚子气,一闪身出了房门,怒喝道:“究竟是什么人和我哥哥过不去?”说着似乎追着什么人走远了。

这回可只剩了自己一个人了,秋少棠摇摇头,缓步走出了房门,静静立于院落中,闭上了双眼,倾听着耳边的风声。

不多时,他睁开了双眼,淡笑道:“既然有意来找我,何不现身相见?”

回应他的是一把森寒利剑,剑气破空而来,直指秋少棠要害。

秋少棠目光一寒,随手折下一节树枝,在胸前一格,挡开了无比凌厉的一击。

剑光消散,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出现在秋少棠的面前。那人似乎很是兴奋,开口道:“果然好功夫,看来我找对人了。”声音听得出是刻意改变过的,很是奇怪。

“少棠自问未曾在江湖上得罪过什么人,不知道阁下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秋少棠看着那黑衣人,问的轻松自在。

“要问就去问你的好父亲吧。”那人说完再次举剑刺来,剑法凌厉而不见慌乱,可是似乎试探的意味多于伤人。

秋少棠不想多惹麻烦,只是闪展腾挪,把轻功发挥了个淋漓尽致,倒没有什么还手攻击的意思。可仅仅是那闪避时的绝妙身姿,也看的人是目眩神迷,不由为他暗暗叫好。

“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快快离开吧。”秋少棠一边闪过一剑,一边对这眼前的黑衣人说着。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也不多说,果真还剑入鞘,一转身行,飞身离开了。

却说那黑衣人前脚刚走,谢息墨就回到了海棠苑,看见少棠站在院子里,连忙上前道:“我刚才追着一个奇怪的人出去了,可惜追不多远就被他甩掉了,你没有什么事吧?”

少棠笑了一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能有什么事?”

谢息墨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见他果然连衣角都整整齐齐的,才放了心,只是皱了皱眉:“你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到院子里来做什么?”

“今天月亮好,我出来看月亮。”秋少棠淡笑着回话。

谢息墨还想说什么,就听见衣袂声动,莫心绝的身形飘进了院子里。

“你怎么也……?”谢息墨看着莫心绝有些讶异。

“没事,被只野猫搅扰了。”莫心绝咬了咬牙,说的有些愤恨,看了看秋少棠,接着道:“邵篱呢?是不是也被人引走了?”

“是啊,那个孩子毛躁的很,被个影子就骗走了。”秋少棠仍旧安静地微笑,瞥了一眼墙角,看见邵篱也回来了,显然是什么人都没有抓到的样子。

“是冲着你来的?”谢息墨眉头皱的更深,不安地看着秋少棠。

“哥哥,你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啊?”邱邵篱嘟着嘴看着秋少棠。

“我真的不知道。”秋少棠摊开双手一副无辜模样,接着又对众人说道:“今天晚上是热闹了些,不过也没什么妨碍,闹了这么久,你们也该累了,早些歇着吧。”说完就若无其事地进了房间。

莫心绝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邱邵篱跟着少棠进了房,谢息墨想了一下,还是回到了少棠隔壁的房间睡觉。

“哥哥,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不想知道是谁来找麻烦么?”邵篱挨着少棠,奇怪地问着。

“在意有用么?如今毫无头绪,烦心又有什么用?真相想要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的。我们这是在怜花山庄,还真能出什么大事不成?大表哥不会让我们这么容易出事的吧?”秋少棠依旧笑得毫不在意。

“哥哥……”邱邵篱突然觉得很心疼,很害怕。眼前的哥哥明明是在轻松地微笑,为什么他却觉得心的一角撕撕扯扯地疼痛着,好像哥哥的笑容背后隐藏着说不出的悲哀。

“邵篱,我不是个好哥哥。”秋少棠看出了邵篱眼中的一丝惧意,心疼地抱住他。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自己还是学不会如何去笑。他只是想笑,可他的笑容却似乎总是带给别人悲伤的感觉。他并不想这个样子的……

“不是的,哥哥,你是世上最好的哥哥。邵篱很高兴有你这个哥哥。”邵篱突然红了脸,静静地靠在少棠的怀抱里。

“邵篱,哥哥十五年都不在你身边,没有保护你,没有照顾你,如今也没什么好教你的,只有一句话告诉你——认清谁是真心对你好的人,有些人是不可以错过的。”少棠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伤感。

“真心对我好的人?”邵篱不甚明白地抬起头看着秋少棠。

“若是你爱上了一个人,就不要迟疑,要珍惜。”少棠抚着邵篱的额头轻叹。原来他们兄弟都一样,都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对待感情……

“哥哥……”邵篱脸红的似要滴出血来一样,他哪有爱上什么人啊……绝对……没有……

“父亲的傲气让他错失了一生的幸福,害苦了母亲一生,顺带搭上了你我的命运。我的冷漠让我自己痛苦了很多年,排据开所有试图接近我的人。我不希望你再为了感情的事情而难过后悔……”少棠的声音听来温柔浅淡,轻轻飘过邵篱的心。

“哥哥,你有谢大哥,还有莫大哥啊。”邱邵篱不明白少棠所说的感情……爱情……

“息墨是吃了很多苦才能在我身边的,为了我他付出的太多了。至于莫心绝……我不敢承诺他任何事情啊。”秋少棠下意识地看了西厢一眼,当年不肯舍下他,才让他如此执着么?

“哥哥,我看得出莫大哥很喜欢你很喜欢你。如果可以,别伤害他。我知道你其实是很心软的。”邵篱偷偷地笑:“不过你要是怕谢大哥吃醋,就别心里偷偷装着别人。”

“你这个小子……”少棠不由为了邵篱的话失笑,同时又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连邵篱都看得出他不是全然不在意莫心绝的么?自己是真的太贪恋温暖了吧?是不是太贪心了些……?

第二十四章 玄天秘录

虽然经过了一个热闹的晚上,第二天一早,住在海棠苑里的四个人还是都早早地就醒了过来。谢息墨习惯早期练剑,起了身就在院子里开始舒展筋骨。

邱邵篱见了难免手痒,拔了剑和谢息墨比划了起来。

秋少棠见两个人打地开心,也就微笑着战在一旁静静观看,是不是出声指点两个人一二。

莫心绝见院子里热闹,也出了来,战在秋少棠身边,一边看着正在比试的两个人,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秋少棠,似是有满心的话想要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秋少棠察觉到莫心绝的目光,回过头看着他笑了一下,轻声道:“莫楼主看什么呢?”

莫心绝轻咳一声,正色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言外之意……

秋少棠听了他的话,心里好笑,摇了摇头道:“莫楼主,少棠究竟何德何能,的你如此垂青?”

院子里正在比划的两个人显然放慢了手中的动作,但仍然假装专心致志地动着手,可实际上确实都竖起了耳朵,专心听秋少棠和莫心绝的对话。

莫心绝皱了一下眉头,语气更加认真:“你救过我,还教会了我如何面对命运。”

“那是恩情,不是爱情。”秋少棠摇头苦笑,七岁的孩子或许还分不清这两种感情,可如今莫心绝已经十八了,不再是个孩子了,仍然分不清楚么?

“我明白自己的心意。”莫心绝咬了咬牙:“从你告诉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的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我就……”莫心绝的脸上突然涌上大片红晕,话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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