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弥开秋意浓 上+番外——欧阳语陌
欧阳语陌  发于:2011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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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谁代替谁的问题,谢师兄和大师兄本就是不同的人,在我心里又怎么会一样?你固然不能代替大师兄,大师兄又何尝能够代替你?但我心里同样敬重你们的。要说师兄曾经刺了我一剑,我不在意,那时你并没有伤我很重,些些皮肉伤,不值得记这么久。”秋少棠仍旧冷淡。

“少棠,不要叫我师兄,叫我的名字,叫我息墨或者墨。”听他这么说,谢息墨略有些无奈,语气中带了淡淡的祈求。

“少棠不敢如此逾矩。”极为恭敬地拒绝却更加伤人。

“去他该死的逾矩,你就不能不守这些什么礼仪规矩?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恭恭敬敬的样子都让我觉得很讽刺,你心里明明就没有丝毫恭谨之心,干嘛装出那副谦卑的模样?”谢息墨更压近了和秋少棠的距离。

“少棠不懂师兄的话是什么意思,少棠是真的心存恭谨的。”秋少棠淡然一笑。

“少棠,我恨你这样面对我,既然你不愿意以真心待我,那就别怪我来撕掉你的伪装。”谢息墨收紧手臂,把秋少棠紧紧圈在怀里,满脸的侵略。

“师兄想做什么?”秋少棠感觉得出事情越来越不妙,不由眉头微皱。

“想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谢息墨低低笑着,双手已经滑进了秋少棠的衣襟,触到那光滑细腻的肌肤,来回抚摸磨蹭着。

“师兄,住手。”秋少棠没有太大的激动,只是轻声要求着谢息墨停下。

“我不会停的,所以你最好乖乖叫我一声墨,那样我会温柔点。”谢息墨笑得更加张狂。

“师兄最好不要逼我。”秋少棠极力镇定心神,语气间依旧淡然。

“哦?这会居然还能这么镇定地和我说话?我是不是该说你的自制力太好?可是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要诚实多了呢。”谢息墨在秋少棠身上游移的手更往下滑了些。

“我是正常的男人,身体有反应也是应该的。师兄还是住手吧,到此为止,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秋少棠的声音略带了些低沉。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停手的,你就不要挣扎了,这里不会有人来,你就是叫出声也不会有人管,你还是认命吧。放心,我会怜你的。”谢息墨把唇贴上秋少棠的脖颈,轻轻舔舐着。

“师兄该听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吧?”秋少棠咬着自己的唇,硬挤出几个字。

“什么意思?”谢息墨抬起头,有些警惕地看着秋少棠。

“就是这个意思。”秋少棠说话间已经猛地用力将牙关向自己的舌头咬去。

谢息墨反映的极快,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颌骨,及时阻止了他近于自尽的行为。

“该死,你就如此讨厌我么?”那样决绝的神色,那样无情的举动,让谢息墨的心猛颤地紧缩,就差这么一点,要是真让少棠咬了下去,他一定会杀了自己。

秋少棠被他捏住下巴,说不出话,可眼中的神色却愈发冰冷,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好,好,秋少棠,算你狠。放心,我不会再逼你了,永远不会!”谢息墨冷笑着放了手,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了。

秋少棠放松了下来,揉了揉自己被谢息墨捏的生疼的下巴,眼中的笑意重新涌现,却不能从他眼中渗入心底。

“你没事吧?”温和的声音,从秋少棠身后响起,带着深深的担忧。

“大师兄早就到了吧?如何?这戏好不好看?”秋少棠没有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没有掩饰自己潮红的脸色,就这样坦然地对上李凌霄诧异的眼眸。

“对不起,我不是……”李凌霄想解释些什么,可终究没有说出口。

“大师兄不用介怀,我开玩笑的。”秋少棠依旧冷淡的语气,让人觉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

李凌霄叹了口气,走上前,替秋少棠整理着凌乱的衣衫,一切这样自然,仿佛他还是八年前那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少棠,不论是我还是息墨,或者任何人都可以,放一个在你心里好么?不管谁住进你的心里都好,就是别自己住在那。你这样,我……会心疼。”说完这话,李凌霄脸上已经染了淡淡的红霞。

“今晚是怎么了?师兄们都喝醉了么?”秋少棠任由李凌霄整理自己的衣衫,口气随意得像是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息墨今晚的举动是有些过分,可我知道他本意是好的,他心里是有你的,你不该怪他。我看得出,你不讨厌息墨。如果可以,就让他陪着你好么?或者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只是我们都不希望看你这样孤单下去了。”李凌霄已经停下了手,眼神锁着秋少棠的双目。

“大师兄,很多年你都没有这样和我说话了,少棠还以为你讨厌我呢。”秋少棠淡淡一笑,转开话题。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李凌霄也微笑起来。

“我记得那年你说过,让我不要对着你笑。”秋少棠的语气中听不出伤怀或是怨怼。

“我是不希望你违心地笑,那时你虽然在笑,可我觉得你心里在哭,为了你那样的表情,我的心几乎痛到要碎了。”李凌霄无奈的摇着头。

倒没料到他如此坦白,秋少棠有些微的诧异,不过随即也就平静如常,继续道:“师兄这些年来一直很勤于练剑呢?”

“这是自然的,师父若是真的愿意把掌门的位子传给我,我就一定会让神剑门在我手中发扬光大,自然要勤于练剑。”李凌霄说的明白,这或许是这些年来他头一次,有些微承认自己想要神剑掌门的位子的意思。

“师兄愿意再为我舞剑么?我还记得八年前你舞剑的样子,好想再看一次。”秋少棠看着李凌霄,提了个小小的请求。

“好。”一瞬的诧异过后,李凌霄已经拔剑在手,潇洒地舞动起来。其实,只要是秋少棠的愿望,李凌霄都愿意为他实现,只是这样的心意他从未说出口过,他也会在心里怕,怕少棠反而因此更加疏离,对于谢息墨那样的举动,他李凌霄没有勇气尝试。

李凌霄手中握着剑,对着秋少棠笑了一笑,随即舒缓却毫无迟疑地举起手臂, 剑光一闪,随着他的动作,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剑的走势很慢,却是剑势绵延不绝,动作毫无断续,一气呵成。其形飘渺、其势柔缓,一转一动皆如曼舞。若浮云飘于崇山之间,似清风舞于九天之外。

就在此时,只听李凌霄一声轻啸,剑势忽转,从刚才的柔缓突然变得激昂。剑气如虹,剑势如破,灵动轻快,其形似风。同时口中吟道:“一舞风云动,再舞山河空。剑过星月皆无光,欲刺九天问苍穹,天下谁英雄?”

随着他剑诀吟毕,剑势已收,一朵海棠花正落在他剑锋之上。李凌霄随手捻起那朵海棠,抬手想要别在秋少棠鬓边,却被他躲了过去。

“大师兄……”秋少棠一边避过李凌霄的手,一边轻唤一声。

李凌霄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尴尬一笑,放下了那朵海棠花。随口问着:“少棠觉得我剑舞的如何?”

秋少棠笑了笑,回话道:“少棠想起两句话‘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想来形容大师兄刚才的样子正是合适。”

“少棠真是胡说,那是《洛神赋》里的句子,怎能用来形容我一个男人?”李凌霄也笑了,无奈的摇摇头。

“师兄不喜欢这两句?那‘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这两句又如何?”秋少棠依旧微笑着打趣。

“少棠!你是诚心把我比洛神了?”李凌霄更是无奈:“要我看还是你更像这洛神风姿‘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真真竟似是专为你而写的。”难得的,李凌霄也说了赌气的话。

“大师兄,少棠难比神只,是你抬爱了。”秋少棠依旧含笑,眼中却有更多不明的神色:“今天是中秋,我们还是去前面吧,师父不见了你,怕要找的。”说完当先朝着前山去了。

“少棠,你在师父他老人家身边也有八年了,师父心里必是喜欢你的,若不见了你,想来心里也会着急的。”李凌霄追上秋少棠身侧,没有施展轻功,只是陪他慢慢走着。

“我知道,师父心里自然疼我。”说这话的时候,秋少棠的声音颇有些戏谑。

李凌霄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再如何说才好。

等李凌霄和秋少棠来到了崇剑厅,江雁离的脸色才好看了几分,声音有几分清冷地说道:“正是团圆的时候,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人影?”

“我见外面月色好,拉着秋师弟赏月,一时忘了时辰,师父恕罪。”李凌霄赶紧把原因揽在自己身上,生怕江雁离寻着秋少棠的不是。

“罢了,佳节难得,今晚不必拘礼,你们师兄弟都乐一乐吧。为师就不在这碍着你们了。”说完江雁离竟是走出了崇剑厅,回御剑阁休息去了。

这时厅中的气氛明显的轻松了许多,一众年轻的弟子,都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猜谜的猜谜,喝酒的喝酒。

谢息墨自是也在这崇剑厅中,方才他一见秋少棠和李凌霄一起进来,心里就更是发堵,一个人拿着坛花雕,猛喝闷酒。

秋少棠也看见了谢息墨,脸上居然没有丝毫尴尬的样子,走过他身边时还淡淡一笑,似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他这样的举动,更让谢息墨心头难受,这酒也喝的更是苦涩无比。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他秋少棠眼里就如此不值一嗮么?让他连和自己计较都不屑?

这时有几个年轻的小师弟找上谢息墨,笑着说:“谢师兄,我们这有个灯谜你要不要猜猜?”

“没心情,你们找别人吧?”谢息墨又灌一口酒,把脸转向一边。

“师兄,你好像不太高兴啊?有心事?”温青青也走上前,看着谢息墨自灌闷酒,不由眉头紧皱。

“我没事,今天中秋,高兴,多喝两杯。”谢息墨苦笑。

“谢师兄真的是高兴么?”齐雪衣也来到一旁,看着谢息墨,神色间很是不解。

“自然。”谢息墨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好了,师弟师妹们,让我安静会吧,想玩闹找别人去。”他实在是没精力再在他们面前强颜欢笑了。

大家见他精神不是很好,虽然奇怪,倒也没有再深究,纷纷去了别处,自顾玩乐去了。

此时,谢息墨手中一坛花雕早见了底,他随手一丢,又捡了一坛女儿红,一摇一晃地出了崇剑厅,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收拾自己的情怀。

信步走间,也不知是走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冷清清的没有人声,便坐在旁边一块青石之上,大口地喝着酒,一会大笑,一会痛哭。幸而旁边没有人在,不然还真要以为他是疯了。没多久便醉了个人事不知、不省人事,躺在地上就睡了过去。

这时,谢息墨身边才响起一声叹息,一道人影遮住了明月洒在他身上的光辉,轻声说道:“你这又是何苦?”

那人言毕却也颇觉无奈,扶起谢息墨的身体,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一路晃晃悠悠地送他回了他自己的居所,把人放在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这才退了出来。又望了眼天边的明月,苦笑一下,离去了。

明月无情,总笑人间多痴儿,明月多情,照遍人间酸涩心。

第九章 重阳

中秋过了没多久,却又到了重阳。

重阳,也是神剑门里一年一度考校弟子剑术的日子。

江雁离坐在练武场一边的看台上,身边还坐着谢费阳、楚依依、何斌等人。秋少棠随侍在侧,不时递上茶水。

练武场中间,却是两名弟子持剑对战。

互相行礼,开始进招,你来我往,一人落败……

江雁离静静看着自己门下弟子的武功进境,时而或点头或摇头,却没给过半字评价。

一边的谢费阳等人也只是看,没说些什么。

毕竟不是每个弟子都值得点播的,有些话说与不说,并无差别。

直到温青青和齐雪衣两人同时站在了场上,看台上的长辈们才多给了几分关注。在年轻弟子中,这两个女娃,也算是难得的人才了。

一如往昔,温青青一身火红,齐雪衣全身雪白。两个正直豆蔻年华的美女,持剑相对,也别有一番韵味。场边的年轻弟子们,顿时也热闹起来。

江雁离又看了那两个女弟子一眼,状似无意地对身边的秋少棠道:“少棠,你看你温师姐和齐师姐谁会赢?”

“师父,少棠怎么知道?”秋少棠微笑,替江雁离添满一杯新茶。

“师兄,你八年来都没教过少棠剑法,这么问他也太难为他了。”楚依依皱皱眉。

“少棠,那你希望是谁赢呢?”江雁离依旧问秋少棠的意思。

“温师姐和齐师姐都待我极好,我希望她们谁都不要输才好。”秋少棠淡然答话。

“这孩子……”楚依依听到秋少棠的话不禁笑了。

“是么?”江雁离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场上,温青青和齐雪衣此时倒也真是难分轩轾地打了个平手……

茶由热转凉……

温青青到底是性子急了些,一招大意,败了!

“还是雪衣稳重扎实些。”楚依依一边点头一边微笑,这两个徒弟没给她丢脸。

接下来的一场,也是弟子中的最后一场比试了——李凌霄对谢息墨。

一时场内场外安静极了,显然人人都欲知晓到底是谁为当今年轻弟子中的翘楚。

“少棠,你看你大师兄和谢师兄又是谁会赢呢?”这一回,江雁离的声音也未特意提高,只是实在太安静了些,他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把目光转向了看台,集中在秋少棠身上。

其中有一道特别的炽烈,秋少棠知道那是谢息墨的。

还有一道温温暖暖的,秋少棠知道那是李凌霄的。

似是完全不在意众人对自己的关注一般,秋少棠淡淡回话道:“少棠不知道谁的武功更好一些,不过看大师兄总是勤奋练剑,谢师兄倒总是躲懒,想来应该还是大师兄更厉害一些吧。”

他这话倒逗乐了所有人,楚依依也微笑着摇摇头道:“息墨这孩子还真是喜欢偷懒的,连少棠这不懂剑的孩子都不看好他了。”

谢息墨自然也听见了秋少棠的话,当下一咬牙,握着剑的手攥的死紧,心中流淌着忧伤。

李凌霄看了一眼谢息墨,默然叹了口气,轻声道:“谢师弟,你资质在我之上,我虽如此努力也未必就能赢你,你不用如此自苦。”

谢息墨看看眼前的李凌霄,苦笑一下,心中自嘲:他哪是担心自己会输在剑上?他输的是少棠那颗心啊!

当下两人也不再多话,凝神相对,动起手来。

这回,秋少棠竟然看都没看场上一眼,只是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身边不时传来叫好声和喝彩声,李凌霄和谢息墨的对战果然精彩。可这些不在秋少棠心上。

风吹草动,江雁离突然皱起了眉头,一旁的谢费阳不明所以,问道:“师兄,怎么了?息墨和凌霄有哪里做得不好么?”

江雁离没说话,把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略显晦暗的围墙,运足内力,高声道:“哪里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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