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那个男人——夏树
夏树  发于:2011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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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他结婚去了,他便开始变得滥交,男女通吃,更傍上了一个有黑道背景的企业家,还消失了好一阵子。」

任云涛看着那些照片,不敢相信里面的人和他所认识的日光是同一人。那时是近乎及腰、带着红棕的长发,化了妆的

日光真的很美,彩妆掩盖了他的英气,更凸显了精致、柔美的五官,在镜头前的表情很自然,眼神勾人,嘴角微微上

扬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大部份的照片都是带着冷酷的表情,和他熟知的,打扮朴素,个性温和,脸上总是挂着淡淡

笑容的日光差距甚远。

「后来好像是他经纪公司的工作人员,以握有他和前男友交往的照片想勒索他,威胁要把照片卖给媒体,即使是在演

艺圈,要公开性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但可能不会被接受,还可能遭到排挤,但光不愿妥协,隔天就请公司代为宣

布退出,发表声明当天就离开了韩国,至今五年多的时间,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陆清语在说话时,一直不忘偷偷观察着任云涛的表情,满意地看着他最后皱起了眉头。

***

好不容易把岩崎茉奈送回饭店,日光拖着一身疲惫回家。

他再次感到自己年纪真的大了,被个小女孩拉着到处跑,弄得自己腰酸背痛的不说,还被迫要和她一样的打扮,走到

哪都很引人注目,虽然知道妹妹的心思,但他们难得有机会这样相处,也就顺着她了。

拿出钥匙,只转了一圈就打了门,正奇怪着门居然没有锁?他记得早上出门时,明明转了二圈的啊。

黑暗中的客厅,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

「云涛?」日光一开灯,就见到呆坐着的任云涛。「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就在你和女孩子去约会的时候。」他的话和表情一样冷。

日光失笑。「那女孩子是…」

「你还有多少事没跟我说过?」任云涛不耐地打断他的解释。

笑容由日光脸上褪去。「什么意思?」

「你以前和女人交往过对吗?跟我说是同性恋,你说过的话我能全相信吗?」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日光很讨厌他用这样的语气。

「那根本不重要吧,你应该先回答我的,对吧?」任云涛斜眼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你凭什么这样质问我?」日光也回瞪着他。

「我们在交往不是吗?为什么你要隐瞒自己的过去?难道你还不信任我?」任云涛丢出一连串的问号给他。

他的过去?那段让他痛苦的,甚至包括那一段难堪的回忆,任云涛什么都知道了吗?

「你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虽然那是连他自己都不愿回想的过去,但若任云涛想知道,他会说的。

「我没有探人隐私的嗜好,不过,真的不知道原来你的过去是那么多采多姿。」任云涛没有正眼看日光一眼,他身上

桃红色的T恤,令人厌恶的剌眼。

原来任云涛和所有人一样,都用那种鄙夷的眼光看他。

「如果你还要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请你出去。」他今天很累,没力气多说。

任云涛看出他的疲累,但说出口的话,却忍不住透出自己的嫉妒。

「你们整个下午都做了什么,能让你累成这样?那女孩很漂亮,所以你把持不住了?」

「够了!」日光吼了一声。「那女孩才十七岁,她是我妹妹。」

「妹妹?你说过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孩子的。」

「你离开后,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等着你的好消息,可是等到的,却是你的冷言冷语,你要是想和你的女朋友复合

,直接说一声就好,我不会死赖着你的。」突然之间,所有情绪都涌了上来,日光大声说着,红了眼眶。

「我没有……」任云涛的确没有带来任何好消息。

「我只说一次,不管你信不信。」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现在需要这样费唇舌的向人解释这些。

「我阿姨,也就是我父亲的妻子,她的妹妹和妹夫因为车祸去世,留下一对双胞胎兄妹,我父亲收养了他们,所以虽

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十年来,不论名义上也好,私底下也好,我都是他们的兄长,那女孩只是单纯地把我当偶像一

样崇拜,而我对她,除了兄妹之情以外,没有其它的了。」

「至于我的性向,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是个同性恋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我是交过女朋友,那是因为我不想

让我父亲失望,所以想试着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正常人』,但试过几次后,实在没有办法,所以才放弃的。而我的过

去,既然你都知道了,也用不着我多说了。」

「对不起。」任云涛好像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生什么气,只是单纯的嫉妒,还是因为陆清语说的那些,关于日光的过去,但那并没什么

好气的,日光又没做错什么事。或许是先被日光和那女孩子一起的画面给气昏了头,才会变成这样子吧。

「你回去吧。」日光无力的挥挥手,不再理会他,只是走回卧室,只脱去上衣,便倒在床上。

任云涛在客厅站了一会,房里一直没有动静,他叹了口气,离开日光的公寓。

***

「HI!」日光一开门,便见到站在门口的陆清语。

「方便借点时间聊聊吗?」

日光不作声,只点点头。

「你不记得我了吧?」她捧起日光端到她面前的水果茶,放在鼻端闻着。

「我该记得你吗?」

「无所谓啰。」她耸耸肩。「反正我所知道的那个,是个叫光的日本人,而不是你。」

听到那个字,他一下子变了脸。「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陆清语优雅地喝了口茶,缓缓开口。

「五年前,光的引退,和男人有着很大的关系吧。是为了韩澈,还是宋智扬?」

日光感到有些晕眩,放在沙发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我很好奇,后来那个宋智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事,让你要逃得这么彻底,躲的这么隐密?」

「那…和你无关。」忍受着身体的不适,却掩不住发白的脸色。

陆清语像是在欣赏艺术品般地盯着他。

「你真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即使过了那么多年,已经不再是少年了,还能保有那么完美的容貌,或许该说

,褪去了青涩,变得更加俊美和性感了。」

连一向对自己的外表很有自信的她,也不得不感叹。「难怪有这么多人为你倾心,连直的都能掰成弯的,我真佩服。

日光别过头,不想看她那轻蔑的眼神。

「你来,是为了任云涛吗?」

「说到重点了!」陆清语两手一拍。「听好!不管你想要勾引多少人,那都不关我的事,但别想抢我的男人。我现在

回来了,云涛也会回到我身边,你最好别再缠着他,否则后果会很糟糕哦。」

日光很想笑。这女人一点都不知道,根本就是她的男人先来招惹他的。

「我很好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知道,眼前这女人,很不简单。

「看来你还不知道,你之前替建设公司拍的广告,已经传到宋智扬那里了。」

日光浑身一震,再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宋智扬一直在找你,他看到海报时,已经怀疑那个人就是你了,你想想,如果有人『好心』去把你的地址告诉他的

话…」

她没有错过日光在听见宋智扬三个字时,眼中明显的惊惧。

日光再怎么美,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一点也不如外表的柔弱,所以说真的,她也很好奇,宋智扬到底是使用了什

么可怕的手段,让日光躲了他那么多年,连到现在,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就能害怕成这样。

「在你拿这个威胁我之前,先管好你自己的男人吧。」日光定定的看着陆清语,半响才开口说道。

「我会的。」她认真地答道。

***

送走了岩崎文子母女,日光松了口气。

岩崎文子在临走前,还一直希望他点头答应回日本去帮忙父亲,但日光还是没能在她离开前,给予她所想要的回答。

打了通电话到店里,说今天不过去了,难得赋闲在家,痛快地睡了一整天后,下午起床,一时心血来潮,采买了许多

食材,做了一桌子的菜。

MSN给任云涛,告诉他方便的话,晚上就过来吃饭,也不等他回复,便关了计算机。

上次被赶出门后,任云涛还以为日光一直在生他的气,没想到会邀他去吃饭,刚好陆清语工作去了,他一到下班时间

就准时离开公司。

自行开了门,轻声地走进去,屋内一片黑,只有厨房的灯是亮着的。

日光穿着黑色的T恤和牛仔裤,围着围裙,正专注地削着红萝卜的皮。

任云涛走近他身后,突然伸手抽掉了他盘住长发的筷子,这个举动让日光吓了一大跳,猛地一转身,拿着刀子的手刚

好停在任云涛的胸前。

「对不起!」其实任云涛也被他吓到了,深怕那刀子一不小心就会剌入自己的身体,赶紧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别再这样吓我了!」在看到任云涛的脸的那一瞬间,立刻放下心来。

日光的脸色很苍白,微微颤抖着,拿着刀的手握的很紧,手指都发红了。

「还好吗?」任云涛的恶作剧也不是第一次了,日光这样的反应,他却是初次见到。

「我没事。」任由身后的人抱着他,日光放下手中的东西,闭上了眼,把全身的重量靠在他身上。

「云涛,你之前说会一直在我身边,是真的吗?」

任云涛像个小学生似地,乖乖地点头。

日光轻叹一声。「我能相信你吗?」

「那我发誓。」任云涛举起手。

「唉,算了。」他讨厌把自己搞得像个女人一样。「你记住,我不相信任何承诺,我相信的是你,你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你放弃了,就等于永远失去,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的,懂吗?」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不多休息,还做了这么多菜。」任云涛很心疼,男人最近精神似乎一直不太好,感觉似乎又

小了几公分。

「你又不是不知道,做菜是我的兴趣。」

任云涛看了看满桌的菜肴。「已经够了,只有我们二个吃而已。」

「可是我……」他还打算再做几道菜呢。

任云涛摘掉他的眼镜,拉着他走到客厅去,拿出角落的体重计要他站上去。

日光很听话地照做,不过他看不见上面的数字。

「天哪,六十公斤?!」任云涛怪叫道。「一个月前还有六十五的,再这样下去,一年后你就不见了。」

「你以为我会蒸发啊。」日光觉得好笑。

「哪有厨师像你这么瘦的!」任云涛在他的腰间捏了一把,惹得日光笑得更开心,差点站不稳。

「我得把你养肥点才行。」

「养肥点,杀来吃吗?」他开玩笑地说。

「要吃的话倒是不用等了,现在就能吃了。」任云涛接着以口代手,抱住日光开始在他身上啃咬。

「喂,你饿了的话,厨房有的是食物啊。」日光忍着笑大叫。

「可是你比较好吃。」

利用身材优势把人压在身下,一件件脱去他的衣物。

「真的瘦了很多。」任云涛有些不满地皱着眉。

「那就别看了。」日光伸手扯着衣服。

「不行,我忍不住了。」现在是箭在弦上了,怎么能半途喊停。

日光真后悔忙了一整天做了一堆菜,结果最先被吃的竟是自己。

楼下那个男人 正文 九

日光刚踏出电梯,正在口袋中摸索着钥匙准备开门,一阵激烈的跑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任云涛没赶上电梯,他一心只想着要追上日光,也没多想,便一口气跑上九楼,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有电梯不坐,你想累死自己吗?」日光望着他狼狈的样子,笑道。

「我…我…」他这才想到,隔壁还有一部电梯。

「有事找我?」

「小光,我……」他欲言又止。

「要不要先进去喝杯水?」他问道,正要开门,却被按住了手。

日光投以询问的眼神。

「小光,对不起。」任云涛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我要和小清订婚了。」

『锵!』地一声,日光手中的钥匙应声落地。

「小清她、她怀孕了…」他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传到日光耳中,却是那样清晰而震撼。

「我原本真的是决定要跟她分手的,可是她告诉我,她已经怀孕了…我没办法不管她……」

任云涛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但日光却不想看。

「对不起,我们…我们分手吧。」

日光深吸口气,弯下腰去捡起钥匙。「我早说过了,不要来招惹我的。」

为什么每个人分手的理由和台词都如出一辙,大家都是照着剧本在演的吗?这种烂戏码的编剧究竟是哪个该死的混蛋

「是你自己说不会离开我的,可是现在却告诉我,要和我分手,去选择她?」

「对不起、对不起。」他现在只说得出这三个字来。

「这太可笑了!别再道歉了,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任云涛讶异地看着他。

「我还是太天真了,怎么也学不乖。」日光惨淡地笑着。「以为抓到手的,最终于是失去了,又或者,我根本从未得

到过。」

「不……」他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说。

「不介意的话,你留在这里的东西,我过几天整理好后再通知你来拿。」日光转身,这次终于成功地开了门。

任云涛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却被他甩开。

「结束了。」他地语气很平淡,但声音却隐藏不住地有些哽咽。「我说过你只有一次机会,而你选择放弃。」

任云涛张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眼睁睁看着他进到屋里,关上门。

铁门硬生生隔开二人的视线,最后那一眼,他清楚看见了日光眼中的伤痛和绝望。

四周很安静,只有铁门关上的声响,任云涛还是呆站在原地。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听见门的另一边,传来压抑地,令人痛彻心扉的哭声。

***

任云涛最近忙着把手边的工作告一个段落,好跟到时新来的主管做交接。

「老板。」进来的是负责人事明心。

「怎么了?」他随口应着,视线还停留在计算机屏幕上。

「那个…是关于『DEVIL』的事。」

一听到『DEVIL』,他立刻抬起头。

「小光刚来过,一楼的店面和九楼的公寓这个月底租约就到期,他不打算再续约了。」

「什么意思?」

「他说店面可能找得到人接手,至于公寓就不需要了,里面的家具,希望在他离开后,由我们代为处理掉。」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任云涛按住桌子站了起来,不在乎掉落地上的物品。

「不到五分钟前吧。」明心想了一下后回答。

她才说完,任云涛便冲出办公室。

日光还在等电梯,今天似乎特别慢,他正考虑着要不要干脆爬楼梯上去。

「小光!」任云涛叫道。

日光回过头看着他。

「我听明心说了,你…」一星期不见,他似乎憔悴许多。

日光后来只是把任云涛留在他住处的东西全收拾好后,交给公司的同事代转交给他,任云涛后来在那些东西里,发现

他之前送给日光的手环,这意思是表示,他们之间真的结束了吧。

「刚才应该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日光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

「你要离开了…要去哪里?」

「嗯,我要回家了。」

「回家?」

「我父亲原谅我了,他希望我回去帮他管理公司。」

「你要回日本了啊。」

「他的身体不太好,我身为长子,必须尽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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