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想到了爱，过去的一幕一幕便呈现在惠美眼前。雅纪说他爱自己很久很久了……惠美想起雅纪高中，初中，小学，幼儿园……吃奶时代，抓着自己乳头的小手儿～总是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身子～

惠美已经分不清爱儿子的雅纪和爱男人的雅纪有什么区别了。一头是爱男人的雅纪，一头是永远失去雅纪……惠美知道自己会怎么选，可她不敢正视。

雅纪走了。说学校还有最后几天，网球部的先辈要毕业，最后的送行不能不参加，把惠美托给了舅母。临走前，雅纪告诉惠美，“放假就回来，这个假期会在家好好照顾养伤的母亲。”看得舅母直感动，“这么懂事的儿子，自己要能修来一个该多好……”惠美却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是这样的雅纪。

春假的前一天，惠美已经出院了。雅纪发来短信说，“妈妈，我本周五回家，请您注意身体。”看着手机屏幕，惠美苦笑……这么尊重自己的雅纪，这么见外的语气，连朋友之间都很少用呢。

或许，现在很难受，时间一长就习惯了。雅纪并没有改变想法只是向自己妥协了。他怕失去自己，自己也怕失去他……看上去是自己胜利了。可将来呢，看着雅纪交女友，结婚，生孩子……自己是他的母亲本应看着这一切，可自己怎么办？

无法爱上别人，无法再婚，孤独到死……一想到这，惠美不争气的眼泪就流个不停。她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个自己最爱的人，她也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可又没有这样做的权力。

地震发生在傍晚六点。因为是高层公寓，晃得仿佛立刻要塌了一样。不仅前后左右地晃，还上下地抖，窗户玻璃和家具在巨大的抖动中发出下一秒就要坍塌的巨响，书柜上的书，碗橱里的碗洒落一地。灯一下全灭了。惠美一个人在家，吓得双腿都软了。

条件反射，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雅纪的号码。雅纪立刻就接了，“惠美，地震了！你那儿怎么样？”急切地问。

“我这儿没事就是晃得厉害……雅纪！我马上开车去你那儿，等我……”惠美立刻说。

“不要！现在路上太危险，高速一定封锁了……”雅纪说。

“可我想见你……我一个人……好害怕……”惠美颤抖着声音说，要是自己被埋在这里，就再也见不到爱自己的雅纪了！就在这时手机比～的一声断了。惠美大叫了两声，“雅纪！雅纪——！”挂了再拨，再也打不通了。

找出手电筒，又带了两瓶水。惠美套上冬天的大衣开门出去，外面一片漆黑。

从十楼的楼梯往下走，其间又发生了一次余震。楼梯晃得很厉害，惠美站不住，软在地上。晃动好像终于停下了，再站起时，惠美发现自己吓哭了。“小雅～你在哪儿啊？小雅～你在哪儿？”出声地叫着，终于到了驻车场，发动了汽车。

世界一片漆黑，有的地方甚至连路灯都熄灭了。惠美打开车里的电视，信号非常差，但能听到播音，震中就在本县。雅纪既然接到了自己的第一次电话，就说明他已经从屋里出来了，生命不至于有危险。惠美就是靠着这个信念镇静着自己，向着雅纪飞奔。广播里说高速已经封锁，上了国道后，天上开始有盘旋的直升机，一下，吵得连广播也听不清了。

平时一个小时的高速，惠美开了四个多小时才进入市区。这里好像比长市好些，停电不是很严重。进入市区后，惠美还是打不通雅纪的手机，半夜十点多了路上还在堵车，看到雅纪的校门时，惠美觉得自己的伤口好像裂开了，好疼。

第三十五章

雅纪从惠美的电话断了后就一直在校门口等着惠美，足足等了四个多钟头。车灯扫过校门，惠美一眼就看到雅纪了，急刹车，停下，害得后面的车差点追尾。奔出车门，不顾一切地扑进雅纪的怀抱。

“傻女人啊～你知道现在开车多危险啊！我快被你吓死了！”雅纪紧紧搂着惠美说。

“我也快被吓死了～家里晃得厉害极了，我以为楼要塌了……再也见不到你了……”惠美说。又是哭又是笑。哭是恐惧的本能，笑是因为她终于见到雅纪了。

“上车！快上车！你的车堵得大家走不了……”雅纪抓着惠美就往车里拖。惠美上了车，雅纪立刻说，“去停车场！就停在那儿。学校让大家今晚都在车里或是去体育馆……”

惠美把车停在驻车场后紧张得还在喘。“不知家里怎么样了？”一路上，余震不断。见到了雅纪，她又开始担心家。

“家里怎样都无所谓，只要我们俩在一起……”雅纪说。

他说出了惠美一直想的，一路的担心恐惧，惠美转头看向雅纪时，没出息地又哭了。

雅纪擦着惠美的泪。惠美再坚强也是个女人。身边没有男人，再怎么坚强也是装出来的。看见了自己，将柔弱、胆小、无力……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抹着惠美仿佛流不完的泪，不知什么时候亲上了惠美的嘴，“惠美～不哭，还有我呢，你还有我……”说着功离开时说过的那句话。

“啊！”惠美被逼近的雅纪压得一叫。

“怎么了？”雅纪立刻紧张地问。

“好象是伤口，很疼啊”惠美说。

“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雅纪叫。

惠美立刻乖乖地脱了大衣，厚厚的秋衣，薄薄的内衣下她又没戴胸罩。

“蠢啊你！傻女人！我是医生！”雅纪急得将几年后的未来提前变成了现实。惠美又被这样的雅纪逗乐了，噗！地一声笑了，交叉着双手，脱内衣。

内衣脱到头顶，因为疼，惠美动不了了。雅纪帮她把衣服脱下来，两个小小的胸挺立着，因为冷，大大的头涨得鼓鼓的～

雅纪咽了口口水，告诫自己，医生要有个医生样儿，不能看到女病人就心生杂念。看向惠美的伤口……

厚厚的一层纱布几乎覆盖了惠美整个心口，雅纪用手轻轻揭开纱布，缝合的地方很红，有点肿，但没出血。

“去医院吧。保险带来了吗？”雅纪说。

“不是没出血吗？”惠美问。

“但是红了，有点肿……”雅纪严肃地说。

“现在去医院那里一定很乱，地震中一定有很多人受伤……”惠美不愿意去。

“药带来了吗？消炎的……”雅纪又问。

“今天刚好吃完了，明天是复诊时间……”惠美答。

“还是去医院吧！不让医生看看我不放心……”雅纪坚持。

“你不就是医生吗？靠着你睡一觉就好了，我保证～”惠美以为自己说得很平常，可在雅纪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确定……你靠着我能睡着？我……可不能保证……”车里太冷了，雅纪随便拿起件衣服给惠美披上了。他不肯给自己穿衣服，惠美的心跳开始加剧。

雅纪的一只大手摁着包扎的胶布，避开惠美的伤口，蹭着惠美的肌肤，有一下无一下碰着惠美的胸，惠美整个人都开始抖。

“冷吗？惠美～”雅纪也发现惠美的异样了，关切地问。

“嗯～”惠美答应的同时双手搂住了雅纪的脖子，“小雅～别离开我……”叫了一声。

刚才自己吻她惠美就没有反抗，此时又主动搂住自己。雅纪并不认为惠美妥协了，更不认为惠美是个能违背伦理的人，只是她怕，失去自己的恐惧已经战胜了一切。他们本来就是彼此的另一半，结合，是最后的必然。雅纪抱住惠美光滑的后背，“我不会离开你，只要你愿意我在你身边～”

从嘴到脖子又到胸……雅纪用嘴不停地亲吻着惠美。他想用自己的亲吻告诉惠美自己的存在，自己就在他身边，真的没想在左摇右摆的余震中和惠美结合，可一切却发生了……

雅纪承认怀里只要是惠美他就把持不住自己。惠美的阵阵嘤咛逼得他要发疯了，进去前，他甚至没有征求惠美的意见。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知道爱你的男人在爱你就足够了……”雅纪对惠美说。让一切诅咒，报应，万劫不复……都在自己的身上应验吧！只要能拥有这女人，雅纪不怕下十八层地狱。

惠美五年多没接触过男人也没被任何人碰过，除了雅纪。身体异常敏感。雅纪仿佛搂着十八岁的少女，没体验出各中滋味没出息地就泄在了惠美的体内。

“小雅～拿出来……拿出来～”雅纪快高潮时惠美是清醒的，她不想雅纪射在自己里面。

“你怕和我有宝宝吗～蠢女人～我想要我们的宝宝～”雅纪固执地呢喃着，依然不撤退。

因羞耻而紧张，惠美的下身一阵抽搐。“惠美你干嘛～别吸我啊……达美达美～茅屋达美～衣裤衣裤～”雅纪几乎哭着叫着，在人生第一个女人的体内倾洒着自己。这女人，是他最爱的女人。这情形，他幻想了千遍万遍，终于变成现实了。

达美：是日语“不行了”的意思。

茅屋：是“快”，“已经”

衣裤衣裤~～：不用我解释了吧。想必……同人女没人不知道的～

不能光看文，咱们也得学习进步啊。

第三十六章

雅纪把自己披着的毛毯和身上的大衣全盖在了惠美身上。那一夜，虽然不住地地动山摇，惠美却睡了八个月来最舒服的一觉～

雅纪穿着毛衣在车里冻得几乎一夜没睡，天亮后，下车，在驻车场跑了十圈。惠美醒来时已经十点多了。“你是不是被晃得很舒服啊？怎么睡得那么沈？”雅纪问惠美。“还好意思说，托您的福，我都多长时间没睡过好觉了……”惠美不好意思了，可话却在责备雅纪。

惠美要上厕所，没办法，两人回到雅纪宿舍。

“蠢女人～尿尿关门啊！”看着大敞着门坐在马桶上的惠美，雅纪叫。

“不能关！你别关！万一震起来，我被锁在里面怎么办？”惠美坚持当着雅纪的面嘘嘘。

大学食堂的一角被震塌了，只有卖店在营业，因为货源短缺，营业时间大大缩短。雅纪和惠美第一天中午只吃了面包喝了点凉水。“要不……我们回家吧～”雅纪建议。

震心离长市很近，电视里报道，长市很多地方还在停水停电。

“冰箱里……还有去年买的鱼和冰棍儿呢，这下可惨了……”体育馆里，惠美看着电视发愁。

“还好意思说～早跟你说过，冷冻室里不要的东西立刻扔掉……”雅纪批评惠美。

“那……我们回家吧……”惠美开始犹豫。

“没水没电怎么办？连厕所都上不了……”雅纪又反对了。

“可这里……只有面包……”

“惠美是胃不舒服了吗？”雅纪立刻紧张地问。

“我没事，本来也不能多吃。小雅一直吃面包能吃饱吗？”惠美担心雅纪。

“现在是非常时期，不然能怎么办呢？”雅纪安慰惠美。

两人下午开车去市里转了一圈。饮食店因为地震都休息了。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买了些快餐面和罐头，又买了套小煤气炉。回到雅纪宿舍，虽然还有余震，雅纪还是打火烧开了水。香香的面味儿飘在屋里，惠美突然说，“高城君呢？他不是在你隔壁？叫他一起来吃面吧～”伟大的母亲啊！不仅支撑着儿子，还不忘关心别人。

一大早，高城在驻车场就找到雅纪。惠美睡在车里，没敢吵醒她。高城告诉雅纪，自己家人来车接他了，问雅纪要不要一起走。

大灾难的面前，家族亲情显得比友情重了很多。“不用了！惠美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回去吧～路上多加小心！”雅纪对高城说。雅纪好像跟昨天不一样了？可到底哪儿不一样？说话的时间太短，高城坐在车上半天没想明白。

惠美吃了面吃了药在雅纪的床上呼呼大睡。有几次，余震太厉害，震动的玻璃声将惠美惊醒。

“雅纪！小雅！小雅——”惠美睁开眼就叫。坐在床边的雅纪马上俯下身，两人抱作一团。“我在！我在～”盯着抖动的窗户和房顶，安慰着惠美，雅纪也吓得够呛，生怕宿舍顷刻间倒塌。

天黑后，余震还在持续。雅纪提出晚上去体育馆，毕竟那里有很多避难的人，惠美不想去。

雅纪没勉强。惠美站岗，雅纪进浴室冲了一分钟的澡又冲出来。途中小晃了一次，惠美就在外面大叫，“小雅！小雅——快出来！快出来呀！”

惠美身上的伤口还不能洗澡。雅纪打了盆热水，将惠美的小脚丫泡在了水里。一根一根洗着惠美的脚趾，两人都不说话。亲昵的接触让他们想起昨晚的疯狂和慌乱。“小美～把裤子脱了，洗洗屁股……”雅纪端走了脏水，又去浴室接水。

惠美脱光了裤子，盖着被，坐在床上等。雅纪端来了水，惠美下床，蹲在了盆子上。

“我来～”雅纪撩起热水，摩挲着惠美的阴部。

“痒啊～呵呵～”惠美笑。

“惠美～今晚还想好好爱爱你～”雅纪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惠美就有点控制不住想哼。

窄窄的单人床，关了灯后漆黑一片，雅纪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抽插着自己的下身……

入睡前，房子猛地又是一抖。“小雅～你说……今晚还会有更大的吗？我们会不会被压在这里？”惠美问。

“想说什么？死在一起吗？那固然好～可，我们不会死，相爱的人不会死。老天会让我们一直爱下去……惠美～我从不认为爱你是件丢人的事，相反，我很自豪！你也该为我自豪～是生，是死，我们都一起走下去好不好？答应我～”

第三十七章

三天后两人回到家。水电煤气都通了，惠美打开冰箱哇哇大叫。冷冻的鱼和冰棍儿化成了一团，五颜六色的，看上去恶心极了～

一个春假，人们都像一群惊弓之鸟，每天提心吊胆。晃晃悠悠的余震不断，就像生活在船上。惠美复诊时开了晕船药，和着消炎药一起吃。劝雅纪吃雅纪不吃，明明没地震却大叫着“惠美～惠美～是不是又晃了？”因为地震，大学开学延期，雅纪寸步不离，一直陪在惠美身边。

学校终于开学的一天惠美还必须在家静养。雅纪不放心，半强制式，将惠美送去了娘家。

除了雅纪，惠美不愿和任何人住在一起更不想和别人交往。大概预感到和雅纪要走到这一步她才辞去了药局的工作，只想到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不了解自己的地方默默一生。

相反，雅纪却和惠美不一样。就像他说过的那样，他为惠美自豪，更为惠美能爱上他感到幸福。和高城一起回校的路上，高城说，“你母亲怎么了？好像老了不少～”地震后，高城去雅纪家看过雅纪一次，就想亲眼确认雅纪平安回来了没有。惠美开的门，他见着惠美了。惠美手术后一直没恢复，加上半年的自我摧残，老太婆的原形暴露无遗，就有点不象小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