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禁忌毒果”系列之三:《水蜜桃》(母子禁忌+男男)
人物: 木村惠美(母),木村雅纪(子),高城结
木村功(父)一只闪灵。偶尔出没一下~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引子
1998年7月29日。《新泻日报》社会版刊登了一则消息。
新泻县新泻市某处别墅型住宅里发现一具女尸。死了已有三年之久。尸体一直被死者儿子放在朝北的一间屋里处于冷冻状态并没有严重的腐烂迹象。是邻居的狗无意之中窜进他家发现了尸体的秘密。
据嫌疑犯,死者的儿子供述。三年前自己母亲死于心脏病。之所以没有立刻火化尸体,是因为他舍不得离开自己母亲……
第一章
木村雅纪被当作杀害母亲的凶手带进警局时已经是四十六岁高龄。虽然快五十了,可这年龄在长寿的日本还算青壮年。
那时,他已经是本市最大一家综合医院的外科部长。坐在审讯用的小屋里他很冷静,神情显得很安详。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在一步步打算着以后。
根据他的口供,法医正在解剖母亲木村惠美的尸体。惠美要是还活着,今年正好七十。
解剖尸体和死因验证,雅纪估算过时间,对自己来说二个小时足够了。上午十点半被带到警局,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一个小警察送来了一份盒饭和一杯热茶。显然,解剖还没出结果。
“我不饿。多谢了。请拿走吧。”雅纪对着进来的警察说。
“多少还是吃点吧。定时不吃饭对胃不好……”小警察说着,把饭盒和茶坚持地摆在了木村雅纪的对面。
雅纪有点吃惊。医生的自己居然被一个小警察劝着要注意胃。而且他说话的语气,很像年轻时的惠美呢。
没有再反对,木村雅纪低下头,又闭上了眼睛。
“先生,请趁热吃点吧~”小警察看雅纪不动,又催了一句。
“谢谢了。”雅纪闭着眼睛对警察颔了颔首,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警察无声地退出了审讯室。
一口茶也没喝。半个小时后,小警察进来撤走了冷茶和没动过的盒饭。
下午三点,负责本案的松井警官终于再次出现在审讯室,坐在了木村雅纪的对面。
“先生,解剖结果出来了。虽然可以证明您母亲的确死于心脏病,但市政府还是要起诉您……”松井直言不讳。
“是因为退休金吗?”坐了五个多小时,一直闭目养神的雅纪声音显得很疲惫。
“是。因为您一直没有向政府申报母亲的死讯,白拿了三年退休金……”松井回答。
“我认罪呢?”雅纪的眼睛带着深深的倦意,看着对面的警官。
“退出全部退休金,并交罚款……可以免除刑事责任……”
“要是没钱呢?”
“那……刑事拘留……三十天……最重的判决也就这样了……可您以后……”松井一脸担心地看着雅纪。他不信综合医院外科部长的木村雅纪没钱,能选择毁了自己后半生的刑事拘留。
“就这样吧。不必开庭,我直接去拘留所……”雅纪站了起来。
“先生?!”跟着站起来的松井还是有些不明白雅纪为什么要选刑事责罚。
“判决结果请寄到我家里。到时,你们可以上家里来找我……”雅纪拉开了审讯室的门。
“先生,您真的不愿意交罚款吗?”松井在雅纪的身后叫。
“都跟你说了我没钱……”雅纪回头,对着松井微微一笑,走了。松井的呼吸一窒。
警局对木村雅纪来说一点不陌生。为母亲做解剖的人就是自己的学生。雅纪所在的医院是大学附属医院。外科部长同时也是大学教授,临床的同时要上课带学生。县内医学院毕业县内分配,这是日本现行医学教育的宗旨。雅纪教过的学生遍布本县,到哪儿都逃不出弟子的目光。
警局里做法医的学生遇到难题了都喜欢回学校找老师。这处警局又离大学最近,雅纪常被请来解决一些弟子们吃不准的难题。
坐出租回到家快五点了。两位出来扫地的太太正隔着窄窄的街道对着木村家指指点点。雅纪远远对着两人弯了弯腰,两人慌忙回礼。进了家门,雅纪直接来到北屋,那间一直停放惠美尸体的屋子。
人去楼空。就是现在雅纪的感觉。惠美死的那天也没有象现在这样,雅纪觉得空的不是一间屋子,而是自己的整个一颗心。
这间屋子,母亲死后雅纪花大价钱重新装修了一遍。表面上和普通屋子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它却是一个大冰柜。四周的墙壁,装饰板的外层加了特殊的绝热层。八叠的榻榻米,四叠下面被改造成了特殊的柜子,长年累月摆放着大冰块。雅纪在惠美一直躺的地方躺下了,凉凉的,真的很舒服!
一间八叠的小屋装了三台空调,常年设定在十四度,二十四小时不停制冷。警察冲进来时一个个被冻得直打喷嚏。不知是谁,顺手拿着遥控器就把三台空掉都给关了。
“惠美~~你真的离开我了吗?”雅纪对着屋里仍然充满了凉意的空气问。
“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我,不许……”雅纪的语气变得孤独,忧伤。“不许”两个字说得无比无助。
“不要怪我,原谅我。不要不见我,不理我……”侧过身子,手臂在榻榻米上极力地舒展着,象要抱住什么。
“要知道,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好像终于把想抓住的东西抓住了,雅纪死死抱紧怀里的空气,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章
一直到八月二号雅纪住的街道都在搞夏日祭。白天,外面虽然很热但总是人声嘈杂。晚上,放烟花,祭神社。夜深了,还有不少人在公园里喝酒唱卡拉OK。直到二号晚上祭奠终于结束了,雅纪开车去了趟医院。
已经是深夜,医院里没了病人就很难看到医生护士。雅纪知道碰到熟人的机会不大,轻轻进了自己的部长办公室。收拾完东西,留下事先准备好的信,离开。
回到家才想起来开邮箱。满满的报纸和信,其中有一封是法院的。
进屋,拆开信,看清日期的地方写着:8月3日上午9时。
“就是明天啊?好快啊~惠美,还以为可以等到盂兰盆节呢……”看完信,雅纪先是一楞,然后对着空气就笑了。
案发一周前,雅纪就给打扫做饭的保姆放了暑假。环视了一下客厅,很乱,又想了想二楼的卧室,也不干净。拿着两个大大的垃圾袋上了楼,下来时,两个袋子重得拎不动,只有蹭着地板从二楼拖下来。
车后座堆满了垃圾,多得连车门都关不上。后盖高高翘起,雅纪开车十分钟,到了一片团地的垃圾站。趁着夜色,把明天收集的不收集的垃圾一股脑儿全扔在了别人家的垃圾站里。
住宅区人口多,这里的垃圾站不是网状的筐而是一间间的小房子,没有上锁。
“法不责众!早发现这儿的垃圾从来不按日期扔。就扔这儿!只要分类了就不能算违法。就是被发现了,我们想自首他们还好意思上别的区逮我们?快!快!”惠美第一次带雅纪上这儿违法扔垃圾时就是这样教育儿子的!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雅纪想起来却好像还是昨天。
回来一路,握着方向盘的雅纪都在想那时惠美穿什么衣服?自己上学时惠美的服饰和长相在雅纪脑海里似乎都很模糊。真正刻在脑海里,是雅纪六年医学院毕业,惠美已经快五十的时候。
回到家,雅纪从壁橱里拿出一套昨天才从干洗店取回的西装。雪白的新衬衫压着黑色的西装,显得有点刺眼,不协调。犹豫了一下,打开装内衣的柜子,取出件淡灰的。衬衫因为压在柜子里有点皱。这是惠美买给自己的。她喜欢灰色和茶色。说这两种颜色很配自己的皮肤,而且显得深沉。
找了条惠美最爱的领带又压在衬衫上。托着下巴,仔细端详了片刻,雅纪满意了。扭头又打量着那件昂贵的白衬衫,犹豫再三,拿起电话,拨了个长长的号码。
铃声响了两下,高城结的声音就在电话的另一头出现了。
“阿雅,在忙什么?这么迟才打电话来?可别告诉我你跟町内的一帮老头老太太在忙夏日祭啊,哈哈哈哈……”雅纪没开口,高城立刻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哈哈哈的笑声里,雅纪似乎一下明白了高城和自己纠缠了一生的感情叫什么了。
“相亲怎样?可真是苦了你了……快五十了还要相亲……哼~”想像着高城的狼狈,雅纪忍不住就笑出来了。父母之命……唉,有时,父母健在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笑什么?还好意思笑?我帮你挡过多少次女人可你帮过我吗?你这个良心让狗吃了的东西!”高城在电话的另一头佯装生气地骂。
“哼哼~”听着高城的话再想像他的神情,雅纪憋不住又笑了两声,“高城,这次你要努力,结婚吧……”雅纪紧接着又认真地说。
“阿雅,日本几点?你睡昏了还是喝多了?”高城用无法相信的语气问雅纪。
“我是不想让你孤独老死,你的良心才被狗吃了~……”雅纪说完这话,自己对自己都感到陌生。和高城高中起就是死党,又一起考进同一所大学医学部,一起留下来做医生教学生……三十多年的纠缠,自己从没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过话。
“阿雅?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高城立刻听出了雅纪的异常。
“没有,什么事也没有……”雅纪知道高城了解自己,却没想到他对自己如此敏感。
“惠美……好吗?”高城马上问。
“她……她很好……她能有什么不好……加油吧!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找到个喜欢的女人……”高城提到惠美,雅纪的心一沈,语气也变得低沉。
“阿雅,夏威夷这里太晒了,爆掉一层皮,明天就打算回去……”高城知道只要一提惠美,雅纪的心情一定变糟,可他真想不出能影响雅纪的其他人或事,只能自我解嘲地又转移话题。
“明天啊……”看着铺在床上的西装和衬衫,雅纪茫然地说。
“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在夏威夷渡假……阿雅……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这些……可我……真的……没想过结婚……”
“是吗……”雅纪又茫然地接了一句。
“阿雅,等我回去了,咱们好好谈谈吧……你到底,有什么打算……”高城的语气带着股淡淡的哀求,雅纪不明白为什么。
“好吧”雅纪答应了。
“明天来接我吧……反正放假你也没事儿……”高城说。
“啊!抱歉!明天不能接机……”
“有事吗?到底出了什么事?”高城追问。
“是警局的学生,有点事请我帮忙,要一天时间……”雅纪从容地说明。
“那晚上~明晚你归我……”高城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轻佻。
“哼~你大概几点能到呢?就怕你到了,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雅纪又被一向的高城逗乐了。
“那就是后天凌晨,你归我……”高城追逼。
“哼~一言为定!往后的事……拜托了……”雅纪说。
“什么叫……往后的事,拜托了?”高城果然对雅纪很敏感。
“拜托就是拜托咯,日本语的客套话……”雅纪轻松解释。
“阿雅你很怪喔!不过,你答应我了,我一回去你就归我……我很期待我们的再会~”那头的高城油腔滑调。
“哼~挂了。回来一路注意安全。”雅纪听清了高城的一声bye~后放下了电话。
第三章
八月四日,上午十点四十七分。
木村雅纪从警察的车里下来,在走进拘留所办公室的途中服毒身亡。
毒品为藏于领结中的高浓度吗啡。是由手术用吗啡经过高度浓缩后提炼而成的。过高的毒性导致木村雅纪七窍出血。警局的学生为他擦干脸上的血迹,竟然发现恩师走得十分安详。家里客厅的茶几上有一份遗书,里面只写了一句话:“请将我与我的母亲合葬”
八月五日,凌晨二点。
综合医院主任医师高城结从夏威夷回到日本,立刻被带到警局,见到了仅仅分离了八天的木村雅纪。
母子的葬礼同时举行。葬主是木村部长的生前好友、同学:高城结。
法事,追悼会,火化,下葬……木村家和铃木家(木村惠美的旧姓)一个亲戚也没到场。医院的同事问高城,“不通知亲属好吗?”
“他就是想这样走才拜托我的……”高城答。
看着高高挂着的母子遗照,同事们和木村的弟子都感觉怪怪的。遗照是一张母子合影。木村惠美依旧妩媚娇艳,光彩照人,竟然看不出年龄。依在她胸口的木村雅纪三十后半的模样,对身后的女人一副深深的依恋。知情人不说,外人一定以为合葬的是一对情人。
后事全部料理完正好是雅纪走后的第七天。松井警官在两名法医的陪同下到木村家为雅纪上香。
高城回到日本后一直住在木村家料理后事,还没回过自己家。松井告诉他,木村因为死在拘留所,可以算服刑了,人死帐消,国家已经撤销了对他的起诉。
高城苦笑一下。“木村部长是个穷光蛋,这点我很清楚。如果真的还要偿还的话,我可以代劳”
松井立场尴尬,不论是他还是高城都不愿意深谈,所以很快离开了木村家。二个法医留了下来,陪着疲惫不堪的恩师高城。
高城一句话没有,只是默默地大口大口地喝着学生带来的烧酒。
“老师……部长他……”一个学生欲言又止。高城懒得搭理更懒得追问,一口,把手里的烧酒骤了个干净。
法医陪着高城也喝光了手里的酒,似乎胆子大了起来。“老师!您能告诉我……部长他……先生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他做了什么?”高城拿着巨大的烧酒瓶子往自己的杯里倒着酒,漫不经心地问。
“我们……我们解剖惠美夫人的遗体时发现……发现……”
高城扭头看着并不年轻的学生,停住了手里的酒,但还是没有开口。
“我们……我们……发现有……奸尸迹象……”高城看着曾经的学生,脑门子上布满了汗珠。
“哼~那又怎样?”高城冷笑了一声,接着给自己倒酒。
“老师,他们……母子……可……夫人……已经死了三年了……”法医就像看到了一具恐怖无比的尸体,犹豫的话音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