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爱(第二部)+番外——夜灯
夜灯  发于:2012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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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切从头开始的故事

这是蝴蝶爱的第二部

内容标签: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智祥 慕长风┃配角:赵垄平 宋天陆┃其它:

第一章

十四岁的同龄人都会在星期一的早晨做什么呢?

“吃饭,还能干什么!”坐在对面老旧的长条形木桌前的张平,嘴里吧啦着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抬起他那几个月没理的乱发,看向我,“干吗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

我移开视线,看向他身后的窗外,那里雾朦朦的,凌晨五点的天空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唯一可见的亮点就是我们桌前的那根蜡烛,摇曳,晃动着,屋子里的光线也随之一明一灭,我的眼前一片恍惚。

“智……郑紊,我能不能……”张平低下头,他后面的话消失在黑暗里。

“吃完了就快走,今天第一天上学别迟到了!”我回过神扔掉了手里的烟,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却见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望着我,“怎么还不走,学校离这里有十里地,走的慢,你会迟到!”说着端着碗进了厨房,

张平磨蹭着也跟进了厨房,死命抓了几下脑袋在我背后小声说,“郑紊,我不想去上学。”

“哐”我手里的碗一滑,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张平吓的一哆嗦,向后退去,被我一把抓着,“去哪?”张平的头忙左右摇了摇,

拎着他的脖领坐回了那张长条形木桌前,我们一边一个相对而坐,张平的头低垂着不敢看我,我只能看见他的脑袋,“抬头,我很可怕吗?”

张平听完我的话,头抬起,却没回答,

“后悔吗?”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当初不顾一切的跟着我出来,现在想回去了吧?”

眼前的脑袋还是一动不动,

“你现在回去还来的及。”

“不不,我不回去。”这时的张平站起来激动的摆了摆手,“当初我跟着你出来了,就没想再回去,你别想甩掉我。”

“是吗?”当初自己走的那么坚决,怎么就没往后看两眼,不然现在也不会有这么个尾巴了,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上学?”

“郑紊,上学很闷,我一点也不喜欢,再说我在店里还能帮你忙,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你说对不对?”

张平稚气未脱的脸上全都写满了乞求,他看来是真的不喜欢学校那个地方,可十四岁的人怎么着都是要读书的,对于我来说他还太小了,怎么办呢,怎么样才能让他明白读书的重要性,怎么样才能让他自己主动去读书,我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不多了,天慢慢在放亮,客人也要来了,

“张平,你有没有什么理想?”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我想当个赛车手,对你说过我喜欢拼车的。”

“是吗!”我吐出口里的烟圈,没有再问,只是坐在那,看着他,若有所思。

张平忐忑不安的回看着我,不知我打的什么主意,

“那么,你去把学费拿回来!”终于,我看了眼窗外微微发白的天对他说。

“你,你你同意了!”张平喜形于色的叫道,几乎想冲过来抓我的手,被我挡了回去。

“恩”我盯着他缓慢而平静的说,“记住,是一年的。”

“放心,包在我身上。”张平欢跳着走了,一个人的背影消失在黑呼呼的山路上,我慢慢拿起扫帚收拾起厨房地上的那堆垃圾。

“蹬蹬蹬”头顶上一阵脚步声过后,一个瘦高个子的男人走了下来,他先是谨慎的打量了下四周,看屋子里没有人,疑惑的哼了一声,

“有事吗?”我问道,说话间已经整理好了厨房,

“对,对不起,他,醒了,说想吃面,”他对我笑笑,那种不熟练的讨好般的笑,看的人很不舒服,可我还是一语不发的转身又进了厨房,

认识他是在一个月前的一天深夜,雨下的很大,我的店快要打烊的时候,两个人闯了进来,满身的鲜血,其中一个身中数刀,血汩汩的往外冒,滴的满地都是,另一个抱着伤者走了很久的路,一进店就脱力的昏倒在地上,我一看见这情景就知道是江湖恩怨,救还是不救,很明显这俩人是被人追杀的,不救的话,明天他们很可能会变成尸体,救,我和张平就不可避免的会卷入到某些危险事情里去,在阵阵闪电和雷鸣声中,他们中的一个人睁开了眼,那里面有恨也有对生的渴望,时机稍纵即逝,我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之后的俩人自然而然的成了这里的半个食客,这个瘦高个叫肖青,斯文,有礼,只有在没人的时候眼里偶尔会露出一抹愁云,另一个高点,壮点的,也就是受伤最重的那个叫柏成熙,是一个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礼貌,傲慢,自大的家伙。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这里有些钱”肖青歉声说道,手里攥着一大把钱,递给我。

我弯着腰,扫了眼他手上的钱,“‘跑路’很花钱的,剩着点。”

“不,不,我们不是,你误会了。”肖青涨红着脸辩白着,

“哦!”我看了他一眼,“是吗,那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这,”

他为难的没再说话,每个人的内心都有处别人不能碰触的话题,肖青的那一处就是他的身份,许久,他问,“对了,你弟弟呢?怎没看见他,”

“他去上学了,”

“你怎么没去啊,你该有十六吧?你们父母呢?”

“都死了,家里有一个能读书的就够了。”我冷漠的回答。

肖青的眼中黯淡了一下,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接过碗面,上了楼,

我解下身上的围裙,坐回刚才和张平说话的位置上,又点着根烟,开始慢慢的抽着。

我有个秘密,

六个月前我还是个将要进坟墓的老头子,一个莫名的原因我回到了自己十四岁的身体里,因为弟弟,我离家出走了,还带走了我的同班同学,几个月的盲流生涯,使我们改变很大,特别是我,本是白皙的皮肤变的很黑,个子也蹿着长了不少,看上去壮了很多,形象和以前比反差很大,就是熟人看见我也不见的认的出来,我们一路南行,换了很多的车才来到这里,云南西南部的一个地区、与缅甸相接壤的边境线上,此地同时又是云南多民族聚居分布的地区,是横断山肪余脉向东南亚热带雨林过渡的区域;这里原始森林风光浓郁,民族风情浓厚,原生态文化保存较好,是天然的动植物博物馆,我没想到我的一切会从这里开始了。

第二章

将大厅里的窗户全打开,含有露气的冷风直吹进屋子里,桌上的烛火很快就熄灭了,屋子里显的异常的阴冷,潮湿。

想起几个月前的自己,无意中闯进这里,这栋大屋,它大开着门,没有生气,寂静的被人抛弃在那里,房子是由某种不知名的木头建成的,从木头的腐蚀程度可以看出它曾经历过怎样的岁月,老房子里散发着股树木受潮的味道,谈不上好闻,淡淡的,却也不讨厌,那是这森林里特有的味道,我一看见它就再也走不动了,留了下来,开了这个店,房子很大,有两层,楼上十几间房,楼下是很空旷的大厅,这里没有电,没有水,一切都是极其原始却又不自然的保留着,我曾猜测过房子先前的主人在这里,缈无人烟的地方,建房的目的,为了避世,还是纯粹为了休息,很明显无人可以告诉我答案。

每天快日出的时候,我都会打开所有的窗户,静静的坐上一会,等着看第一个客人从门口走进来的样子,他们的表情或惶恐或局促或意外,觉得很有意思,那间隔的时间总不会太长,精确的让人怀疑他们是故意的。

“有人吗?”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从门口发出来,细细的,底气却很足,“有没有人?”门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他进了门,还打着了火,在他手上微小的光线下,见到了在黑暗里坐在窗边的我,“喝”手上的火柴掉在地上熄灭了,“你,你是这里的老板?怎么不答话啊?”

“想吃什么?”

“包子!”来人很快的回答了我,我从他的口音里听出他的年纪很小,最多只有十岁,“只有面条。”

“那你还问我想吃什么?”男孩子问,说完房间里发出一阵奇怪响声,对这种声音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来这里的十个有九个是肚子极饿的。

我起身慢慢走进了厨房,从刚才锅里捞了碗剩面,端着出来时,看见他的黑影还站在原地不动,“坐!”我将面放到了桌上,即使是在黑暗里,我还是从他的眼里看见了两道绿光,噌的他坐在我面前,就在我认为他会毫不犹豫开吃的时候,他停住了,问我,“我听说……你们这个店可以下次来时付钱,是真的吗?”

“听谁说的?”我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孩,瘦瘦小小的。

“村上的人。”男孩子尽管很饿,但并不马上开吃,却很耐心的回答我的问题,“他们还说什么?”

“他们说森林里靠进边界的地方有个木屋,能卖饭,还允许赊帐,我们村许多人都赊过,还有人不止一次,所以我……”男孩子欲言又止,“吃吧!”我轻声的说,“我不是想吃白食,老板你们这缺人吗,我会干活,工钱就当你的饭钱。”男孩子急急的说着,一阵冷风吹过来,他打了个喷嚏。

“不需要。”我起身回到了那个靠窗的凳子上,“我一定会还你饭钱的,”男孩子发誓般的说道,然后,黑暗里响起唆唆吃东西的声音,这里的人连普通生活需求都无法满足,更别提去饭店吃饭了,来光顾这里的人不是偷度客就是猎人,“我一定会还你的!”男孩子吃的很快,快离开时对我鞠了一躬,语气坚定的说,我眼睛看向窗外点点头,算是听到了,他转身跑进树林里。

第三章

“咳咳”人未到先从楼上传来两声轻轻的咳嗽,一个男人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挪动着自己高大的身体,“你”跟在他身后的肖青几次想伸手搀他,却被他无情的挥开,等他如蜗牛般的速度移到大厅里时已是满身大汗,肖青在边上看着只是干着急。

我心里微恼,这个叫柏成熙的年轻人,年纪不大脾气却固执的像个老头,一直偏执的认为我不可能把他的病治好,总想找个医生来给他看病,几次给他上药都给他掀翻,叫他卧床休息,他偏偏东走西走,对治疗整个一个不合作态度,我以为他会马上离开,可出奇的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和肖青一起住了下来。还有肖青和柏成熙之间的关系也是一个迷,他们俩在一起,气氛总是压抑又出奇的和谐。

“郑小弟!”肖青下楼后,叫了我一声,手上正是那碗面,里面没有动,想是柏成熙希望到大厅里吃饭,而不愿留在房间里。

“嘘,等一等,”我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等什么?”肖青小声的问,我没有回话,而是慢慢闭上了眼,我耳朵的灵敏度一向高于常人,我能听见别人无法察觉出的声音,比如这种,来了,先是一阵沙沙的略微急促的摩擦音,树叶,芳草抖动的声音,加入些不规律的风声,一切如首激昂的交响乐,不急不慢的前奏,华丽的过门,突现的高潮,平缓的回落,风回路转的又一个高潮,我的脑子里充满了这种奇妙的感觉,脸上表情是兴奋而满足的,当这一切都落幕的时候我睁开眼,肖青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如我所料,他的上位坐着那个固执的柏成熙,他们眼睛都不约而同的望着我,表情怪异,脸上残留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我起身关窗,发现屋里的光线亮了很多,立刻知道他们刚才经历了什么,他们这是第一次看日出吧,这个房子设计的很巧妙,建在一个山坳的中间,当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第一道光线,穿过整个屋子,那种景色不是能用一个美字来形容的,真是流光异彩,景象纷呈。

“是不是很美?”我随意的说了句,“恩”肖青看着我的脸回道,我回厨房拿了些东西,出门时对肖青嘱咐了些注意事项,让他到时间给柏成熙服药,擦药,有客人来时厨房里有什么就给他们弄什么,若没人来就自己去休息,他连声说好的,又问我去哪里,我说去菜地一下,他摸了摸我的头,叫我别累着,我歪头看了他一眼。

而柏成熙,到我出门的时候眼睛都没离开过我坐的那个窗口,我很纳闷,他到底在看些什么,这,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第四章

这里的山林与别处不同,环境气温高,湿度大,植物种类繁多,种间密度很大,最常见的是高耸入云的望天树,一般都能长到五六十米,在树下抬头,你很难看见阳光,在大树的根部往往会长出巨大根肿,它们挤满了你脚下的每点土地,这里没有路更没有路标,不熟悉山里的人很容易迷路,

在呆了几个月后,我勉强能走的远一些,出了门,向南走,两小时后,可见一片空地,那里,是我的菜园,山上的地不比平地,土壤里养分很稀薄,为防止过度开采,我每隔段时间就换个地方种植,眼见南边的大部分空地都被我种过了,如果我还想种点什么的话,就要去更远点的地方了,为什么一定要往南走呢,因为我发现四周的树林里只有南面有被人大面积开垦过的痕迹,那里空地多,却没有种过东西,想来是有人准备好了地方,却没来得及种,就离开了,不知道这个人和房子主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树林里很静,每声鸟叫都能在树林里回音很久,可我却能从这平静的表面感到不安分的一面,这里毒蛇野兽很多,每一步都杀机四伏,我曾经就看见过一棵像柳树状的树木把一头豹子活活给绞杀了,可这些却不是我担心的,我真正担心的是在森林里活动着的一群人,他们常年生活在这里,身手敏捷,嗜血成性,没有人接近过他们,所有人都怕他们。

离我的菜地向北就是他们经常活动的地方,当地人都知道那是有一片沼泽,没有人敢靠近,这里,我来的次数很少,时间短,可还是时常能听见激烈枪战的声音,那提醒我,我离危险很近了,

我的西面五百米是边防线,有一个小队的人驻守在那里,我和他们的队长混的很熟,队长四十多岁,是个河北汉子,到周末他休假的时候,会来我的店吃点东西,聊聊天,告诉我他有多想他的老婆和孩子,他经常会对我抱怨说因为他们哨所人太少了,对一些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进入森林的第二个礼拜就发现这里的不对劲,森林里人迹罕至,没有多少人敢进入,来这里的人都是有目的的,他们来去匆匆,不多做停留,而那个木屋,恰恰建在森林入口的必经之处。

第五章

把菜园里的地细细理了遍,摘了些够两天用的菜进背后的竹篓里,我已是满头大汗,这里树木多,蚊虫也很多,尽管闷热,森林里穿比较厚点的长衣,长裤是基本常识,再热也得忍住,若去某些深山地带,更要全身涂上一种驱虫的药水,气味其臭无比,是当地植物熬成的汁液。我是知道当地人的这种土方子却是半点都不想尝试。

刚来的时候,我体质敏感不是很适应这里的气候,起了一身的疹子,皮肤过敏的厉害,张平看的着急想背我出林子去卫生所,被我制止了,我知道这一关无论如何都是要过的,三天里我高烧不断,满口水泡,吃不进东西,只能不停的灌水,到了第四天我的体温才降了下来,全身脱了层皮,张平看见我虚脱般走出房门,冲过来抱着我失声痛哭,被我用力推开,他又过来用更大的力量抱住我,虽然后面被我一拳揍倒,可他的眼神告诉我,我吓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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