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日影看着门板上的花纹,祥云缎带,灵动而飘逸,像是流动温柔的水,又像是奔腾无形的火。
他似乎感到了咽喉间一阵灼烧般猛烈的疼痛。
熊熊烈火、四处弥散的烟灰、残碎的木椅桌案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梁柱倒塌的轰隆巨响……怀中人苍白的,映着火光的面孔。
留个纪念吧,他想。
当年那场大火连灰烬都已散去,高墙深院荡为寒烟,他在最后关头舍身救下谢风闲,却对谢子桥无能为力,而这一切陷入昏迷的谢风闲全然不知,萧日影领旨而来,自身也负着调往洛阳天策的军令,大火堪堪熄灭,天还未亮,他等不到谢风闲清醒,便不得不启程上路。
一去三年。
对谢风闲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从少年时代便烙印在他生命中,日复一日日重一日。三年,也许不过是他人一晃而过的时间,对萧日影来说却漫长至极,思念令他几乎发狂。如同一头困兽,只能靠着大火残留下的嘶哑嗓音,徒劳地抵御胸口空洞般纠缠着他,无休无止的折磨。
萧日影伸手推开房门,扫视一圈。桌案不见当日混乱,已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笔墨纸砚均按原先顺序摆放,与往日并无二致,似乎那半日荒唐半日血色只是一个混乱无序的梦。银枪被擦得干净锃亮,正靠着墙。
绕过屏风,他看见榻上的谢风闲还在昏睡。轻阖着双眼,纤长的眼睫在他下眼睑上投下一圈阴影。挺拔的剑眉紧锁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萧日影站在塌边,无声地看着他,竟似是痴了一般。
谢风闲生的风流俊俏,萧日影少时便有所体会,尤其是他笑起来,眉眼明艳,大约就像那什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城中少女见了他无不面红心跳。只如今他闭着双眼,面色苍白,眉间神采被病容敛去,竟似是一尊轻轻一碰便会破碎的琉璃玉人,脆弱而不真实。
……他会恨他么?恨这个差不多可以说是杀了他父亲的人?
他会吧。
屏风镂空处投射进来的光线将萧日影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
谢风闲的眼睫微微一颤。
萧日影猛然一惊,意识到已是傍晚,按裴元所说,谢风闲怕是要醒过来了。他俯下身,对上谢风闲挣扎着睁开的双眼。
谢风闲的眼睛里茫然未褪,似乎还没有从昏睡中清醒,他看着萧日影,恍惚道:“我是死了么?”
眼中竟有些欣喜。
仿佛一只巨大手掌狠狠掐着心脏,胸口一阵酸痛。萧日影摇了摇头,低声道:“不。”
谢风闲猛地一颤,他垂下眼,犹道:“可是我看见你了。”
萧日影沉默不语。
谢风闲面色惨白,看着他道:“你什么都记起来了,是吧?”
萧日影点了点头。
像是忽然之间,谢风闲满脸倦怠,他别过脸,转身背对榻前的男人,轻声道:“你走吧。”
似是累极,连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
萧日影并不动弹。
谢风闲闭上眼,仍是重复道:“你走吧。”
等了片刻,站在榻前的男人却始终不曾迈出一步。
谢风闲叹了口气,道:“你既什么都记起来了,我也不能再自欺欺人,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刺了你一枪,全当一笔勾销……你走吧。”
萧日影似乎铁了心不肯走。
谢风闲忽地烦躁起来,他猛地转身,却是伸手去推榻前的男人,口中仍固执道:“你走吧……你走啊!”到最后竟是大喊。
萧日影沉默地任他推搡,却如雕塑般一动不动,谢风闲忽地停了手,看着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好,我走。”
言罢掀开薄被,起身下榻。
谢风闲只身着一条里裤,露出上身缠着绷带的赤裸身体,可他管不了这么多,既然萧日影不肯走,那么他走!
男人忽地一动,将他拥入怀中。
谢风闲满鼻都是萧日影身上一股不可撼动地男子阳刚气息,他沉寂一瞬,猛地挣扎起来。
萧日影将下巴抵在他肩上,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势环抱着他,灼热的鼻息喷在他颈项,哑声道:“伤口还疼不疼了?”
谢风闲冷笑道:“与你何干?”
胸前那伤口正是那日他刺了萧日影一枪之后自戕所致,也正是这一枪让他昏睡至今,若非裴元,也许他便真的死了。
萧日影隔着绷带抚摸他的伤处,手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道:“自然与我有关,你想陪我一起死。”
谢风闲忽地不再挣扎。
萧日影的掌心干燥而灼热,即使隔着一层绷带皮肤仍能感受到那种沸水般滚烫的温度,谢风闲打了个哆嗦,反问道:“那又如何?”
男人低低一笑:“你爱我。”
声音低沉沙哑,却是万分笃定与不容置疑。他扳过谢风闲的脸,没有给他喘息挣扎的时间,低头给了他一个缠绵激烈的吻。
谢风闲许久没有回神,直到萧日影让他透不过气来,他剧烈地挣扎着,一口咬住在自己口中翻搅的舌头,血腥味在唇舌间蔓延开来,萧日影闷哼一声却并不停止。
他双手胡乱推拒着,忽地感到掌间濡湿,手指上粘稠温热液体带来的触感,以及空气中忽然爆出的血腥气息都告诉他那是鲜血。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就像那一日他手握银枪,鲜血流淌了一整手。
萧日影放开了钳住他下颚的手,低声笑了起来:“伤口似乎崩裂了,怎么办?”
谢风闲抬腿给了他一脚,男人敏捷地避开,顺势将一条腿架在他腿间,粗壮有力的大腿抵着他的胯,轻轻摩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鲜血从男人胸前的缇衣上流淌出来。
谢风闲颤抖着别开了脸。他想控制自己的身体,然而无济于事。恐惧让他如同惊弓之鸟,手上的热烫的鲜血似乎又将他拉回那一日,他闭上眼,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道:“我累了,萧日影,我玩不起。”
第十三章:赏心从此莫相违
萧日影低头看他,一双鹰眸紧紧锁着他的双目,眼中神情既似深情又似无情,沉声笑道:“言不由衷。”
谢风闲只觉耳中轰地一响。萧日影的手竟猛地下探,一把抓住他已经抬头的部位,隔着里裤,拇指狠狠地刮过顶端。
这一下给予的刺激实在太大。疼痛中快感燃烧起来异常炽烈,谢风闲紧咬牙根,喉咙深处仍旧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呜咽。
萧日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听见他的呻吟,眼中光芒倏地一跳,手上动作却不曾放缓,命令道:“看着我,再说一遍方才的话。”
谢风闲索性不再挣扎,强迫自己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在这既冷且热的目光下,似乎身处冰火两重,分不清是羞耻抑或极乐,他强忍颤抖一字一句道:“我说,我、累、了,玩、不……唔!”
身下的手掌忽然开始律动,沿着他的柱身上下滑动,棉质里裤紧紧地摩擦着柱身上突出的经脉,谢风闲的分身跳了一跳,竟是比先前硬挺。
萧日影弹了弹它的顶端,沉声道:“再说一遍,嗯?”
谢风闲喘息道:“我、累、了、玩……”
萧日影眯了眯眼,手掌极快地探入他的里裤,在他还不曾反应过来时,狠狠揉捏了一下充血柱身下方的球体。
谢风闲猛吸一口气:“萧!”
萧日影低头,鼻尖凑着他的脖颈摩挲,沙哑的嗓音带着些鼻音,几乎是引诱道:“说你爱我。”
谢风闲只顾大口喘息,早已听不清身上的人在说些什么,愈来愈快的摩擦频率让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于身下那只粗糙灼热的手掌之中,只隐约觉得身下一凉——约是里裤被扯落了——来不及多想,萧日影些许粗暴的动作唤起了他更深切地欲望,在他技巧性的揉弄下谢风闲不肖片刻便攀至峰顶,然而即将释放的那一刹那,萧日影却猛地堵住了他淌着水的前端,轻声道:“说,你爱我。”
谢风闲双目通红,巨大的快感汇聚在小腹下端,叫嚣着冲撞着想要获得释放,却被身下那只手掌狠狠扼住,是极乐亦是极致的痛苦,真正冰火两重。双腿在这极端痛苦之下痉挛着,几乎无法站立,萧日影揽住他的腰,对他眼中的祈求视而不见,谢风闲闭上眼,几乎带着些泣音道:“我……爱你……”
萧日影吻了吻他的侧脸,低声笑道:“乖。”
言罢松手,谢风闲立即痉挛着射了出来。他无力站立,只能靠萧日影揽着,全身大半重量都挨在他身上,与他贴身相对。在他颤抖着释放时,萧日影的手仍握着他,白浊溅了他整手,更有其他溅落在他紧裹着缇衣的腹上、胸前。红与白的强烈对比触目惊心,谢风闲只看了一眼,便觉淫靡至极,羞耻得满脸通红。
正在此时,房门忽地被人推开,“嘭”一声异常刺耳。
谢风闲脸色一白。
萧日影随手扯下榻边玄色长袍,将他裹在怀中。
来人三两步绕过屏风,口中慌慌张张地喊道:“萧将军,谷主让您去……”
屏风之内,满室混乱旖旎。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情事间的麝香气味,榻上衾被蹂躏成一团堆在角落,谢风闲周身只覆一件黑袍,里裤半褪挂在膝上,露出他白皙挺拔的大腿,肌肉似乎仍在无意识微微地抽动着。萧日影衣着齐整,只袍子上沾了些许白渍,一手揽着他的腰,老神在在般站着,看不出喜怒。
来人吞了一口口水,自动消音。
萧日影却看也不看他,只低头看着怀中的谢风闲。谢风闲微闭双眼,被其他人注视之时腾升而起的剧烈羞耻感让他双颊泛起异样鲜艳的潮红,似是知道萧日影心中所想,他略微喘息,道:“此人是我师弟,名唤流风。”
他的嗓音较之寻常更添几分慵懒与性感,流风年少风流,对风月之事已是耳濡目染,想也不用想便知谢风闲方才经历了怎样一番事情,顿觉尴尬,原本要说的话竟忘得一干二净。
萧日影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语调平静,道:“流风。”
“萧……将军……”流风被这极是云淡风轻的一眼盯得胆战心惊,恨不能转身就逃。
谢风闲喘了几口气,堪堪平稳了呼吸,挣脱萧日影,道:“去哪?”
“啊?”流风盯着谢风闲,方才一下挣动,谢风闲覆在身上的玄色长袍滑至腰间,露出他流畅漂亮的躯体线条,流风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师兄赤身一般,呐呐道,“什么去哪?”
萧日影眸色倏地一沉,喝道:“流风!”
“萧将军!”流风猛地一个哆嗦,似数九寒天被一桶冰水由上浇到下,经这么一冻,说话却神奇地利索了,“三星望月觅星殿!谷主请您立刻去觅星殿!”
萧日影看了一眼谢风闲,道:“风闲……”
谢风闲拢了拢身上长袍,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流风的视线,平静道:“去门外等我们。”
“师……师兄……”谢风闲双眼已恢复波澜不惊,宛如一泓清泉,流风看着他的眼睛,忽觉眼中一烫,像是滚烫沸水溅入双目,他猛地别开脸,不知视线该落在何处,“我先去门口。”
流风刚转身,萧日影便脱了外袍,他胸前伤口崩裂,白色里衣已被染红,他却仿若浑不在意,随意扎了外袍衣袖围在腰间,上前替谢风闲整理衣衫,谢风闲冷着脸,不发一言。
萧日影有意逗他:“生气了?”
谢风闲:“……”
萧日影替他系好腰带,双手顺着他柔韧的腰侧向下探去,谢风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咬牙切齿道:“安分点!”
萧日影耸肩,松开双手,神情无辜至极。
谢风闲冷哼一声,转身出了房间,萧日影跟在他身后,保持一幅天真无辜状。
流风站在门边,见二人出门,下意识仍是不敢抬眼,看见谢风闲更躲躲闪闪,鼓起勇气飞快地瞟了一眼萧日影,却见他腰间外袍上白浊点点,想到这是师兄的……师兄的……他脸颊轰地通红。
萧日影讶异道:“咦,流风,你气虚上火了?”
流风疑道:“什么?”
萧日影淡淡道:“鼻血如瀑,飞流直下三千尺。”
流风抬手一摸,赫然血流如注,脸颊更红,窘迫地手脚不知如何摆放。
谢风闲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道:“够了。”
萧日影笑了笑,随手扯下外袍一片递给流风:“少年人就是应该血气方刚……不过别弄错对象。”
他这句话说得极随意,语调也轻松,如同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调侃。然而配上他低沉嘶哑的嗓音,无端让人觉得身处寒冬腊月,北风凛冽。流风寒毛倒竖,一瞬间感到危险急迫,正要开口,却见萧日影忽地抽走了递给他的布片,听得他道:“唔,给错了,这块有你师兄的……”
流风看见那距离他不过二指的布条上一片斑驳,只觉鼻间一暖,“啪嗒”一声,一滴鼻血溅落在地。
谢风闲猛地转身,怒道:“萧、日、影!”
“哗啦”一声,栖在廊下觅食的一只飞燕展翅掠走了。
流风欲哭无泪道:“……师兄我错了!”
谢风闲打断他道:“带你的路!别让我说第二遍!”
言罢拂袖转身,竟是将二人丢下,先一步去了三星望月。
流风怔愣片刻,举步欲追,萧日影轻咳一声。
流风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一手掩鼻,僵硬转身:“萧……萧将军……”
萧日影点了点头,正经道:“带路吧。”
流风惴惴不安地举步,却听萧日影话锋一转,道:“今早三星望月若无你带路,便不知要走去哪里,未及询问小弟姓名,在此多谢了。”
流风吁了一口气,心道不是再教训他师兄之事便好,往后不该看见的绝对不会看,看见了也装作看不见,因心下轻松些许语气也欢快了一些:“举手之劳,萧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萧日影低低一笑:“走罢。”
萧日影低头看他,一双鹰眸紧紧锁着他的双目,眼中神情既似深情又似无情,沉声笑道:“言不由衷。”
谢风闲只觉耳中轰地一响。萧日影的手竟猛地下探,一把抓住他已经抬头的部位,隔着里裤,拇指狠狠地刮过顶端。
这一下给予的刺激实在太大。疼痛中快感燃烧起来异常炽烈,谢风闲紧咬牙根,喉咙深处仍旧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呜咽。
萧日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听见他的呻吟,眼中光芒倏地一跳,手上动作却不曾放缓,命令道:“看着我,再说一遍方才的话。”
谢风闲索性不再挣扎,强迫自己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在这既冷且热的目光下,似乎身处冰火两重,分不清是羞耻抑或极乐,他强忍颤抖一字一句道:“我说,我、累、了,玩、不……唔!”
身下的手掌忽然开始律动,沿着他的柱身上下滑动,棉质里裤紧紧地摩擦着柱身上突出的经脉,谢风闲的下身跳了一跳,竟是比先前硬挺。
萧日影弹了弹它的顶端,沉声道:“再说一遍,嗯?”
谢风闲喘息道:“我、累、了、玩……”
萧日影眯了眯眼,手掌极快地探入他的里裤,在他还不曾反应过来时,狠狠揉捏了一下充血柱身下方的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