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亦文,你有东西没拿。”柳下溪追了出去。
彭亦文停下等他,冷淡地接了过来:“谢谢。”
“你跟姚风闹别扭?”
“不关你的事吧。”
柳下溪走到他身边,冷冷道:“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要让姚风无法在考古界立
足吗?”
彭亦文侧过头盯着柳下溪看了许久:“你的想象力还是那么丰富多彩啊。”
“收手吧,如果不想姚风寒心的话,早点收手吧。”
彭亦文抓紧了手上的胶袋,冷冷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件事我没有插手。”
“插手的人是谁?”
树欲静而风不止-09
“柳刑警,你想得太多了。”彭亦文不想跟他继续聊下去,加快步子逐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柳下溪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彭亦文朝宾馆走去。
没多久白头发的乔治带着那几位考古学者从宾馆出来。看到彭亦文叫住了他,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彭亦文一直
在摇着头。最后还是被他们拉走了。
柳下溪进了宾馆的房间,从包里翻出手套戴在手上。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左右扫视了一下走廊,静悄悄的半个人影
也没有。他立即闪身出门,窜到一间房门前,手动了一下门把手,门锁住了。这难不倒他,掏出东西,弄了几下门便
开了。
大约过了四十几分钟,邹清荷回来到房间没看到柳下溪,把饭菜搁在电视柜上,“柳大哥去哪里了?”
姚风先回到自己的房间,皱了下眉,房间的东西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谁搜过自己的东西?
他想了一下,决定去找邹清荷,走出门正好看到柳下溪从他对面房间走出了,两人对视了一下,柳下溪朝他做了一个
禁声的动作。姚风明白了,柳下溪乘大家不在搜查行李。
“帮我望风。”柳下溪低声道,闪身开了另一间的房门。
姚风有点想笑,乖乖地靠在窗边守在楼梯口。一边想,柳哥一视同人,居然也搜了自己的行李。
不一会儿,邹清荷走出来看到姚风,心里奇怪他为什么要呆在窗户旁边吹风,房间里有空调啊,“姚风,你看到彭亦
文了吗?”
姚风摇头,道:“我想,他们都出去了吧。”
“噫?罗欧。原来他还在这里啊。”邹清荷朝窗外望过去,正看到罗欧朝宾馆朝走过来。姚风一惊,望了过去,果然
是罗欧。
“咳咳。”他突然大声咳嗽起来。
“你咽喉不舒服?我去给你找点药。”
姚风拖住了他直摇头。
不一会儿,邹清荷看到柳大哥从别人房间走出来,嘴巴不由得张得大大的,他记得这间房是那位文教授的。
三人迅速溜回房间,相互大笑起来。
“柳哥,有发现吗?”姚风问。
柳下溪摇头,他只进了四间房,没看出异样。
“我还以为罗欧走了,如果不是他回来就好了。”邹清荷若有所思,“柳大哥,你搜了哪几间房?”
“梁教授、文教授、姜文菜以及乔治的。”
“你没进我的房间?”姚风吃惊地问。
“怎么了?”
“我的行李被人翻动过。”
“丢了东西吗?”
姚风摇头:“我不知道。你们看会是谁搜过我的东西呢?”
邹清荷缩起了眉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心里没有固定的人选。“走,去你的房间看看,你出去的时候门锁上了吗?
”
姚风摇头,行李里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出去的时候一般不会锁门。
柳下溪没进姚风的房间,站在他的门口。不一会儿罗欧背着自己的包,慢腾腾地晃上楼,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有点意外
,跟他打了一声招呼,拿着钥匙打开姜文菜的房间。
柳下溪站直了身子,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走进姜文菜的房间。算了一下人数一共有十人,八间房,其中有两间房必须
住两人。罗欧是彭亦文的下属,为什么不跟同样来自香港的乔治住在同一间?也许两人的私交一般,无法共同一间房
……那他也可以选择相互之间比较熟悉的姚风或者刘持平。柳下溪嘴角一弯,自己想得太多了。罗欧不想跟姚风同一
间可以理解,毕竟这两人早上闹得不愉快。至于为什么不跟刘持平住一间,可能是昨晚把刘持平灌醉了也不好意思跟
他住在一起。
门半开着,柳下溪礼貌地敲了敲门。
“请进。”罗欧正把自己的衣物从包里拿出来,看到柳下溪进来,笑了一下,道:“随便坐。”
这间房柳下溪进来过,跟自己住的那间不一样,有四个床位。姜文菜的行李占满了一张床。
“我还以为你回香港去了。”柳下溪坐在椅子上看着罗欧翻出毛巾与淋浴露,看样子他打算洗澡。如果柳下溪知趣的
话应该向主人告辞才对。
“我去爬山了,这里的环境真美。”
“爬山?怎么不叫上我?”
罗欧分好了行李。笑了起来,“柳生,下次我们一起爬山吧。这一次我是在办公事,老板有意在这里进行投资。我先
看看周边的环境调查一下情况,尽快写一份企划书给他,然后递交给董事会审议。”说到这里,他调皮地吐了一下舌
头:“不然啊,彭生花钱赞助考古的事铁定会被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们批评。”
“还有这种事?他们不是家族企业吗?”
罗欧笑了起来,“是家族企业,当然也有其他的董事入股。再说,彭氏企业,彭总不是当家人,他能调动的金额并不
多。”
“原来是这样啊。你吃晚饭了没有?”
“还没,打算洗完澡出去吃。”
“我也没吃,一起去吧。”
“好啊。”
两个人关上门出去了。
“乔治天生的白发吗?”柳下溪问。
罗欧摇头:“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你是彭亦文的私人秘书吧?”
罗欧点头:“是的。不过,小彭生喜欢独来独往,常把我撇开。”
“你认识乔治,难道他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柳刑警,彭氏企业涉及的行业很多。许多员工根本没见过面。”
“这样啊。”柳下溪拂了拂遮住眼帘的头发。
“是啊。我这个私人秘书很轻松,要处理的事情并不多。哈哈,你会请我喝酒吧。”
“没问题,不过,我的酒量不行。”
“喝的次数多了酒量就会变好了,以前啊,我都不喝酒的,出来工作之后……”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姚风睡得早,突然被拍门声惊醒了。
“谁啊。”嘀咕着爬起来,打开门一看,乔治扶着醉醺醺的彭亦文立在他的门口。
姚风扶住了彭亦文。
“他喝醉了。”乔治冷冰冰地道。
“看得出来。”姚风用力地抱着彭亦文丢到床上,叹了一口气,去摸彭亦文的口袋,只有钱包,没找到房间的钥匙。
一回头,看到乔治还站在门口,瞪着眼睛看他,跟门神似的。姚风走到他面前,伸出手,“钥匙呢?彭亦文房间的钥
匙是不是在你这里?”
“我不知道。”乔治转身走了。
姚风关上房门,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彭亦文在床上打滚,红红的脸蛋满是汗水,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什么,显得很难受
。姚风心尖儿一颤拉起他,半推半抱地进了洗卫间,打开花洒凉凉的水冲在彭亦文身上。
彭亦文睁开醉眼,嘿嘿傻笑,伸手去摸姚风的脸,喃喃道:“有两个姚风,不,是三个姚风哩。”
“酒鬼,醒醒吧。”姚风捏了捏他的脸,养优处尊的大少爷,年轻不小了,皮肤滑溜溜的。唉,怎么跟这样的男人勾
搭上了呢。姚风摇头,认命地伺候起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醉鬼。
柳下溪进屋看到清荷正伏在床上看书,两只小腿向上翘不停地晃来晃去的。柳下溪笑了上前抓住他的小腿伸出手指磨
着他的脚心。邹清荷怕痒,拼命要把脚缩回来。
柳下溪顺势倒下去压在他身上,吻上他的唇。
嗯,有点儿欲求不满。自从出门之后两人一直没时间独自。
“柳大哥,洗澡去!”清荷推开了他。
“了解。”柳下溪兴致勃勃地拿起清荷整理出来的睡衣去洗卫间了。
清荷放下手里的书,舔了一下唇,噫?这是什么味道?好象是野味。他不由得眨着眼睛看了看放在电视柜上的饭菜。
柳大哥出去吃饭了?
他跳下床走到洗卫间的门口:“柳大哥,你跟罗欧出去吃饭了吗?”
“是啊。糟糕,我忘记你给我带了饭菜。姚风丢了东西吗?”
“没有丢。”
邹清荷提着饭盒走出门,把它丢到窗户下边的垃圾桶里。遇到乔治从外边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胶袋。清荷看了一下,
这个胶袋太眼熟了,是姚风给彭亦文的智力玩具。
“彭生又把它给忘了?”清荷笑着问。
“嗯。”乔治应了一声,看了他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胶袋,“彭生喝醉了,这里有醒酒药,你能不能给他们送
过去?”
“噫?”
“彭生在姚风的房间。”乔治解释道。
邹清荷眨眼,突然想起彭亦文跟姚风是那种关系。马上联想到酒后乱性,不由得面孔一红,摇头道:“明天再说吧。
”
“明天要进山了,我们打算五点出发。你们要去吗?”
“要去的。”
“你去哪里了?”柳下溪问。他躺在床上,全身只裹了一条浴巾。想不到他洗完澡出来居然没看到清荷,让他很泄气
哩。
清荷关上门,带着神神怪怪的表情坐在他旁边,小声道:“彭亦文居然喝醉了,现在在姚风的房间。”
柳下溪抱住清荷的腰,摞倒他,啃着他的脖子。
清荷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摸着他的背,小声道:“柳大哥,明天五点出发进山。”一股热意从柳大哥的舌尖传到
他的皮肤渗与肌肉、血液流向心脏。清荷觉得自己在这股热意的烘烤下全身酥软,小腿不自觉地摩擦着柳大哥的腿。
茸茸的体毛仿佛带了细微的电流,一波又一波地袭击着他的心脏。
柳下溪身上的浴巾散开了,里面边裤衩也没穿。
迅速地剥掉了清荷身上的小汗衫,舌尖从脖子舔到胸前,轻轻地在竖立的乳尖上旋转。
清荷嘤咛了一声,气息渐渐加重。
“柳哥、清荷,你们睡了吗?”砰砰砰,有人砸门。
柳下溪气急,一个枕头朝门口丢去。
清荷推开他一下,红着脸蛋,慌忙穿好衣服。见柳下溪仰天倒在床上,胯下之物高高耸起,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把
掉在地上的毯子盖在他身上。
“姚风,什么事?”清荷只把门开了一条缝。
姚风推门,看到清荷艳若桃李的脸,一怔,“原来你们已经睡了,不打搅了。”
“明天早晨五点出发。彭亦文……”清荷还有话没说完,床上的柳下溪使劲地咳嗽起来。
姚风了然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10
柳下溪醒来看了一下表,四点三十分,怀里的清荷睡得特别香甜哩。带着笑意拧了拧他的鼻子,“清荷,起床了。”
“嗯。几点了?”清荷醒来,揉了揉眼睛,有些困,真不想起床。
“你留在宾馆吧。”
“不,我要去。”清荷爬起来,做了一套舒展四肢的体操。嗯,睡意很快跑掉了。
有人比他们起得更早。
柳下溪出门就看到大家都提着行李在走廊里等。柳下溪清点了一下人数:梁教授、刘老师、姜文菜、乔治、自己跟清
荷,六个人啊。还差姚风、文教授。
姚风出来了,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室内,最终还是关上了房门。走到清荷身边道:“有没有带吃的喝的?”
“啊?”清荷大惊,他没准备这些东西。这么早,外边的小店也没开门。
姚风露着牙齿笑了笑:“早知道你没准备,呶,给你们准备的。自己背。”姚风把一个大背包放在清荷怀里。
姚风的行李太多了,柳下溪认命地替他拿了最重的一个包。
“我也去。”罗欧从房间里冲出来。
“文教授呢?”柳下溪问。
“他明天再去,跟本地政府交涉的事交给他了。”梁教授精神焕发,越发红光满面了,这里他的年龄最大,手臂一挥
,大声道:“我们出发。”
偶尔爬一两小时的山,对青年男子们来说是件愉快的事。
唉,长时间一时上一时下,山路崎岖难行就是件痛苦的事儿。
“不行,我要休息一会儿。”喘着粗气,流着大汗,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草丛里。
“草里有长翅膀的蚂蚁、蜈蚣、蝎子,咬了你的屁股,没人救得了你。”姚风恐吓道。
受他这一吓,罗欧立即跳了起来,移到一块突出来的石头上坐下。用毛巾擦着汗,抱歉地看着大家。在他眼里,这群
人都是怪物。柳刑警背上背着大包,肩上挎着大包,手里提着大包,脸上连汗也没有一滴。他嘛,是刑警,体力好也
是应该的。想不到他身边文文静静的大学生邹清荷背着包、提着东西居然也不见气喘。那位梁教授已经是老人了,却
敞着胸露出肥油堆积的肚子走得格外轻松。跟他一起从香港来的乔治,看起来蛮瘦弱的,居然也没流汗。刘老师、姜
文菜背的东西不少也没见露出半点疲态。至于那个讨人厌的姚风还在一边精力过省的上窜下跳。
“谢谢。”他接过邹清荷递来的一瓶水。山里到处传来泉水叮当的声音,可惜他们不是沿着溪水走的。带路的姜文菜
仿佛有意领着他们朝最难走的小路行走。
刘持平拆了一根树枝递给他:“注意呼吸的节奏,尽量不要用嘴呼吸。”
“放松心情,把爬山当成散步。”柳下溪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人,也感到意外,想不到他们的体力这么好。
“算了,你们走吧,我的体力跟不上你们。”罗欧放弃了。
登山望远,往前看连绵不断的山峦郁郁葱葱,往下看一条蓝中泛绿的水带子绕山而行。
“那就是汾河啊,真美。”邹清荷放下行李站在一块巨石上,在山风轻拂之下暑气全消,不由得心旷神怡,身上每一
个小细胞都是美滋滋的。哪知,他的话一落音,传来了一阵哄然大笑。
清荷脸红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邹清荷同学,你是大学生啊,你的地理学到哪里去了。”姜文菜毫不客气地取笑道。
姚风平躺在地上,笑了笑:“这里是太行山脉,离汾河流域远着哩。”
“哈哈,有一点相同,我们脚下的石头属于山西省,汾河也在山西境内。”连梁教授也凑趣加入取笑清荷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