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忧传——如鱼饮水
如鱼饮水  发于:2011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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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个风格轻松,内容正剧类型,剧情曲折死了我不少脑细胞的文。简而言之,就是一黑一白两只八字不合的小攻在众

多抢皇帝的椅子事件中争夺一只有才无德的小受的故事。

主要人物:

颜子忧:单名悦字。总是一脸贯骗的绝世微笑到处勾搭美少年。嘴巴刻薄,对非美少年一律口不择言。擅长丹青,画

才与他的毒舌一样有名。由于十二年前兄长的死,性格变得乖戾冷僻。毒舌小诱受一只。

陆明谦:字止渊。外表温文尔雅的美青年,颜子忧对其一见钟情。其实是个腹黑派,在诸多抢椅子活动中表现活跃。

身世是迷,党派是迷,总之存在就是个迷。白小攻。

秦破阵:武功高强,丰神俊朗。因为洞察力极强,说话又直言不讳,起初遭颜子忧厌恶,后来略有改观。可以若无其

事的口吐暴言,这一点令颜子忧的毒舌亦自愧不如。黑小攻,与白小攻八字不合。

景泓 :忧郁俊美的皇帝,屁股下的椅子从小就被人抢来抢去。

颜惜之:子忧兄长。一直作为背景出现。虽然各个方面堪称完美,但总有始作俑者的嫌疑。个性大概相当有趣。不过

一出场就死了十二年。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布衣生活 三教九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颜子忧,陆明谦,秦破阵 ┃ 配角:周俨温,景睿,景泓,颜惜之 ┃ 其它:政治斗争,权术,腹

1.颜子忧

颜悦,字子忧,帝里人也。性疏狂散漫,好饮酒,长于丹青。曾宴中饮下七杯酒的时间作出《雏鸡图》,是故时人名

之曰“颜七杯”。

这是南朝正史里关于颜子忧的寥寥几笔。嫌少么,这话若是让前朝史官听见,那定是要拍案而起,大嘶一声:“如此

竖子,能汗青留名就算是祖上积德了!”

诚如斯言。

某日,城门女墙之上,一老者仰天长叹:“造孽啊,造孽啊!”正及颜子忧城下摇扇而过。再某日,茶楼中众人围观

一画轴,有茶客道:“此乃颜七杯真笔也。”顷刻之间,凡妙龄女子无不掩面轻叹“可惜可惜”,凡年轻男子皆颜色

大变。每每,傍晚日落,街头巷尾尽是母唤儿声:“宝儿,还不快回家吃饭,待天晚了颜七杯要出来啦!”于是众孩

童皆作猢狲散。

诸如此类这般。

话说颜七杯为人疏狂简傲,能与之搭班唱戏者唯有一人,姓景名睿,人称八爷。景姓乃南朝国姓,八是此人家中排行

。红楼翠馆里熟他的人叫他睿八爷,外头不熟他或者太熟他的人叫他八王爷。

颜七杯,睿八爷,正是狐朋狗友,乱七八糟。

后世若有人要考证这个四字成语的由来,小生首荐《南朝史》。

言归正传。

是夜,月白风清,夜朗星明。

“古有奉旨填词柳三变,今有御诏皴墨颜七杯,”男子摇扇笑吟道,“八爷,你莫不是醉了?”言罢抬抬肩膀顶了顶

压在肩上的重量。

“本王没醉,子忧你……又说笑呢……”肩上人抬起头,笑着打了一个酒嗝。颇为俊朗的一张脸,就是红的像个猴屁

股。

颜子忧微微一笑,随意打量着街景。虽然南朝没有宵禁的法令,不过天色晚了店家还是要早早打烊的。只是近日,客

栈茶楼,无一不灯火通明。

正是京试的时候,想是要给南北聚来的才子们行个方便吧……颜子忧漫不经心的思忖之时,就已经走到了路口。

“八爷,你往你的王府去,悦也要回自家的茅庐了。”颜子忧推推景睿道。这个八王爷是朝野上下出了名的贪杯好色

之徒,除了一身好皮囊,没半点能耐。每次上朝都是洋相百出,气得他那英明神武的皇兄一纸诏令命他在家休养,索

性不管这个败家子了。

“子忧,你怎么总喝不醉?”景睿憨痴笑道。

“八王爷如此聪明,这点小事还不明白?”颜子忧眼梢的笑意中多了几分戏谑,“我若是醉了,可如何摸得到小相公

的冰肌玉骨,五两银子一壶的兑水劣酒,岂不是白买了?”

“……子忧果然聪明,考,考个状元郎吧!”景睿松开了颜子忧的肩膀,一边向东街转一边含含糊糊的叨唠着。

颜子忧闻言,却卡住了步子。回首望了一会儿远去之人的背影,扇子一拢,转身向九曲巷子走去。

名为九曲,却并非说这巷子有多九曲回肠。只是过去这里做酒的人家多,酒曲酒曲,老百姓传着念着也就成了九曲。

而如今这巷子里卖酒的只剩了一家,昔日繁华早已空尽。

颜子忧的兄长颜济颜惜之,倒是因着这颇显清骚的名字,带着当时年幼的弟弟搬进了九曲巷子。于是那时的九曲巷子

,除了酒香,还多了几分纸墨的清香。时人皆传:“青梅煮酒话帝邦,酒香深巷隐丹凰。九曲难藏青岚远,一倾长卷

颜家郎。”精于山水画的颜惜之的名号,当时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起出名,颜子忧倒是也不比颜惜之差;只不过颜惜之为人谦逊随和,温文尔雅,德行更甚于画名,这点颜子忧却是

恰恰相反。以至于如今颜惜之过世已有十二载,仍有人瞅着夜夜流连京城各大青楼酒馆的颜子忧,转过身叹上一句“

可惜负着惜之的一身画艺了。”

颜子忧进了小院,已是月上中天。满地落银,只庭下菊枝残影斑驳。颜子忧不雇僮仆,自己也疏于照料,到了秋天,

院中的菊花开得就一年比一年少。

颜子忧推门进了屋,拉过书桌前的椅子一边吁着气一边坐下去。书桌用的是便宜的木料子,日子久了桌面裂得细沟浅

壑。颜子忧拿过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冲了冲嘴里的酒味。茶是走时特意留的,料想自己晚归也懒得废那劳什子生火

烧水,不如将就着喝一口凉透了的粗茶。不入仕途,仅靠卖几幅画,实在攒不出什么茶钱。若是景睿弄到了什么美酒

佳肴,颜子忧跑去蹭食倒是从不落人后。

歇了片刻,颜子忧晃悠悠爬上睡榻。他并非喝不醉,只是越喝脸越白,旁人看不出罢了。知道自己酒品不佳,颜子忧

喝酒多少还是拘着些的。“若是醉了,房里被秋儿压了可怎么好……”颜子忧望着窗上几落竹影,心里笑道,“今夜

挽星的画倒是真有几分模样,不似那些个院生只知仿李郭,却只是婢作夫人,终不似真……明日画个冬瓜,送去裱了

换些酒钱可好……甚好甚好,悦吾颜兮,忘子忧兮……”

月华落了野草,都成了露。夜亦深了。

清晨。

淡金色的晨曦洋洋洒洒的飘落在浅白的细细绒毛上缘,给表面圆润的青色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光晕。

颜子忧披衣而坐,叼着笔杆子与面前桌上的这个浑身是毛的青冬瓜蹙眉对视。

若是前日来求画的米行老板刘贵才见了颜子忧这般模样,定要感动的满眼是泪,替他打抱不平:谁说颜子忧没正经,

你们倒看他作画时这副正襟危坐的姿容!

少顷,颜子忧终于释然一叹:“算了,还是煲冬瓜汤比较滋补,剁成包子馅总嫌太清口了。”心里打定了主意,颜子

忧不禁莞尔一笑。

正当提笔,却听到门外人声道:“请问颜先生在否?”颜家的院子是向来不落锁的,就连内室亦可长驱直入。颜子忧

常说君子何畏小人,景睿便一旁接茬道,子忧此言甚善,若这小人再有些姿色你还求之不得。

“何人?”提起的笔不得不再放下,颜子忧拖着还有些睡意的腔子问道。

“在下陆明谦,抚州临川人。冒昧造访,欲求先生赠画。”屋外男子款款道来。

“公子喜欢门外说话不成?何不进来?”颜子忧改不了一贯轻慢的语气笑道。

少顷,门上草帘被轻轻拨开,一泓明朗温煦的日光漫上旧木书桌,颜子忧不禁微微眯起眼睛。草帘窸窣落下,那人正

端端站在他的陋室正中。

“明谦打扰颜先生作画了吧?”陆明谦拱手道。

临川陆明谦,字止渊,远近闻名的博学多才。未至京城便已令满城沸然。入城之日,只为观其一面者围街数里,男女

老幼尽在其中。颜子忧心里想起这几日街头巷尾听到的闲谈内容。

“颜先生?”见颜子忧一时失神,陆明谦微微倾过头唤道。

“叫子忧不好么?”颜子忧虽起了身,却依旧把礼数撇在一边,迎着陆明谦的目光灿然一笑。

若是他那戏班子里的兄弟在,见到颜子忧的这个笑容,脊骨怕是当即要窜上一股寒意,嘴里低声念叨一句:已然使出

九成功力了。

陆明谦倒是对颜子忧此种我行我素的作风毫无诧异之色,竟还坦坦然道了一声“子忧兄”。和此等人称兄道弟者,除

了那个“八爷”和今日的陆明谦,怕是再无旁人了吧。城中那些有断袖之好的贵胄公子,纵使是眼见着颜子忧的这一

身绝世风骨,也都顾忌他那捉摸不定迥异世俗的性子,半步不敢靠前。

“子忧兄素有画名,不知今日可否不吝赐画于明谦?”虽是求画,陆明谦却仍旧如同闲话家常一般不紧不慢的说着。

颜子忧一笑,“止渊兄可知道我的规矩?”

这时陆明谦才第一次怔了怔,随即展颜微笑,头摇的倒是坦率。

“我素来只画花鸟虫鱼,瓜果鲜蔬,”颜子忧看了看桌上待宰的冬瓜君,道,“要我画什么,东西留下,画带走。”

“以物易画?”陆明谦道。

“各得所需。”颜子忧点头。

“可是若如此……”陆明谦面露为难之色,叹道,“……实不相瞒,明谦有一指腹为婚的亲事,半月前我那岳丈带着

我未过门的娘子从临淄赶来看我,却不料我已在赴京途中。前几日母亲催促,说是要寄一幅画像回去,与那姑娘先看

看,人家毕竟也是远道而来。”

“今日明谦前来,就是想求子忧兄为我作一画像的。”陆明谦语气恳切,“可是,只怕有违子忧兄规矩……”

“哪里有违?”颜子忧却道。

“画像寄予你那小娘子,止渊留下便是。”颜子忧嘴角一扬,欣然笑道。

陆明谦再从容,闻到此言也不禁身子一直。

颜子忧却得意的以袖掩口,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笑眼,“悦不过是说笑罢了,止渊你莫不是当真了?”

陆明谦微笑着摇头,他刚到京城之时,就频频听到颜七杯的大名。如今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我听说止渊你文采了得,词赋尤佳。以物易画之说铜臭味儿太重,不如赋画相赠,听上去还有些文人间的闲情雅趣

。”颜子忧不容置疑的侧身给陆明谦留出书桌前的位子。

此时晨曦盈满画室,颜子忧坐在榻旁方桌前,凝神细观书桌前下笔如飞的陆明谦,以润笔在熟宣纸上勾勒轮廓,青丝

当风,白衣出水。

陆明谦意气所至会心而笑,每到这时颜子忧的腕就不禁停滞——这种冲淡简远,从容不迫的性子,竟与记忆中那人渐

渐重合,让人如坠梦幻。

“子忧兄?”陆明谦此时却忽然抬眸一笑,将手中笔放在了小山上,“明谦的赋已经作好,子忧兄如何?”

颜子忧神情无恙,一如平素微笑道:“只差些润笔与上色了。”言罢起身走到书桌前,拾起陆明谦笔墨未干的《悲欢

赋》来。“为何作如此名字?”颜子忧一边看一边问。

“人生便是悲悲欢欢,时起时落。”陆明谦浅浅言道。

“止渊。”颜子忧收起了纸张,深深看了看端然而坐的陆明谦。

“请子忧兄赐教。”

“你高中状元之日,颜悦一定前去道贺。”颜子忧缓缓道。

陆明谦站起了身,“子忧兄言重了……”

“届时画像再一同奉上。”颜子忧以扇虚掩,颇有意味的眯眼笑道。

这一日汴京的阳光格外的明媚。

颜子忧换了件干净衣裳,摇着扇子晃晃悠悠的上街去了。让日头这么一晒,几天来蜷缩在陋室中的一身的霉味多少也

消散了些。他一路走马观花,不是用扇子磕着下巴扫视集市上的奇玩异画,就是对迎面走来的翩翩少年们微笑颔首。

待到他晃到了贴榜之处,这里已是人头攒动。

颜子忧倒也不急,站在人群之后饶有兴趣的听着周围的纷纷议论。“今年的文状元果然是临川陆明谦!”“此人文章

岂是那些就会鼓捣些四六句的白面书生能够比的,其思辨文采,南朝无人能出其右!”“今年的武状元是秦将军的独

子,你们可知道……”

剩下的言论颜子忧便兴趣索然了。他整了整被过往人群弄乱的衣襟,正欲转身离去,却突然听到身后熟悉人声:“子

忧!”

颜子忧不紧不慢的回头,对身后镶金马车上的一身紫绸段子的男子微笑道:“有日子没见着了,八爷。”

景睿玉冠束发,金带系腰,微微前倾道:“这两日适逢殿试,皇兄令我在宫中陪同考生,殿试旁听来着。”

“八爷真厉害啊。”颜子忧勾起嘴角。

景睿闻言立刻喜上眉梢,挺了挺腰板,“子忧你是不知道,前几天皇兄亲口对我说,‘老八啊,宗室同辈当中,你的

仪容算是数一数二的了。’”景睿难掩得意之色,自然而然的滤过了皇帝那后半句“可惜脑子倒是恰恰相反”。

“啊呀,”颜子忧对着景睿的脸细细端详片刻感叹道,“好一个董贤再世,弥子瑕重生啊!”言罢冲景睿一笑便径自

离去了。

待到颜子忧已然走远了,才闻到那富丽堂皇的马车中传出的一声咆哮:“颜子忧——”

颜子忧戏弄完景睿,又在街上一通闲逛才回到家中,此时已是酉时了。

他移开桌上的镇纸,取了陆明谦的画像,端详片刻,原本含笑的嘴却抿了起来。闭上眼长长出了口气,颜子忧把画像

小心翼翼的卷好,用碧色丝线缠了,便走出了房门。这时日已西沉,空旷的院子落满绛红色的余辉。颜子忧走了几步

,又倒退回门口。回首望了望墙根那一大簇稚黄明艳蒲公英,弯下腰撷下一枝别入系画的丝线中。

待他走到了陆明谦下脚的无比客店,抬首望去,二楼的轻纱暖帐中酒筵正欢,言笑不断。以陆明谦的名气,此时楼上

想必是高朋满座。

颜子忧踱入客店,一旁站着的小二迎上来,殷勤问道:“公子可是陆公子的客人?”这小二似是新来的,也不识眼前

之人。

“我不是来喝他酒的。”颜子忧递上画像纸卷,“劳烦替我将此物交给陆公子吧,代我向他道贺。”

小二双手接了,问道:“公子尊姓大名啊?”

颜子忧一笑,“不必提我名字,你只说有人依约前来贺他就是了。”

小二答应了一声便勤快利落的“咚咚咚”跑上楼去。

见事办完了,颜子忧便转身欲走。柜台里的掌柜却放下手里的算盘,叫住了颜子忧。“颜先生这就走了?小店里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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