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莫言压在梦若渡的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开始有些明白了。他好像忽略了这个世界中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梦若渡这个土生土长的人自然记得比他牢固得多，而且他曾经因为这个原因差点抛弃他。不过渡的脑袋难道真的是木头吗？不要说从灵魂来讲老皇帝根本就不能算是他的老爹，就算是那又如何。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才不会遵守这种腐朽的规则呢。当年一无所有的他都敢违抗风沐阳的命令，更不用说现他完全可以和老皇帝分庭抗礼了。

风莫言盯着梦若渡薄薄的双唇，勾起一抹坏笑，嫩嫩地豆腐就在眼前，不吃岂不是亏大了。于是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上。“笨蛋，以后不许一个人胡思乱想。为了你，我可以覆了这个天下！”

135 礼服风波

因为风莫言那句震撼的承诺，直到回到王府梦若渡还是晕乎乎的。风莫言看着傻笑的某人无奈，只能一路小心翼翼地牵着他的手，以防忘记看路的家伙会不小心被绊倒。

老管家小跑着迎了上来，谄媚地笑道：“王爷今晚参加宴会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您试一下，哪里不合适奴才赶紧让他们拿回去改。”

风莫言嘴角微勾，温柔地笑容晃花了众人的眼，周围的侍女们一个个眼冒红心。却不知道小王爷心中正翻腾着怎样阴暗狠毒的想法。风莫言此时很不爽，但是还没有达到愤怒地程度。他的衣服已经做好了吗？可是这衣服的尺寸又是从何而来的呢？衣服的尺寸泄露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这却代表他的手下有人背叛，至少也是管教不严。

风莫言冷冷地瞥了管家一眼，淡淡地想到，这个老家伙最好祈祷泄露消息的人是无足轻重之人，否则他的怒火不是他们这些愚蠢的家伙能够承受的。

“将衣服拿过来吧。”风莫言淡淡地吩咐道。

“是…是。”管家颤抖地答应道，刚才风莫言那冰冷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冷汗直冒。他也是曾经在皇帝身边待过的人，原本对这个在外九年多的王爷还有些不屑，可是现在他却知道自己有多么无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王爷比皇上还要恐怖。

风莫言伸展着手臂，任由侍女将他身上的衣服褪去，再穿上新做的衣服。左右看了看，风莫言轻轻一笑，果然很合身，眼神中不由多了一抹阴冷。

梦若渡呆呆地坐在一边看着风莫言换装，象征着王爷身份的九蟒袍穿在风莫言的身上，让他少了一份稚气，多了一份威严。梦若渡不得不感慨，果然是皇室中人，即使不是一直生长在皇家，那份贵气与威仪也是不能磨灭的。自卑的情绪刚刚升起，就被深深印在脑海中的那句“为你我可以覆了这个天下”给生生压了下去，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幸福。

“衣服很合身，换下来吧。”风莫言淡淡地说道。然后又是一阵折腾，换回原来的衣服。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风莫言感叹自己果然没有被人伺候的命啊。紧紧贴着梦若渡坐下，拿过他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风莫言才如梦初醒般地说道：“差点忘了，渡今晚要与本王一起参加宴会，他的衣服应该也准备好了吧？”

“是，奴才马上让他们取来。”管家站出来战战兢兢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个人，他忽然有些不详的预感。

“你们先把衣服展开让本王看一看，要是不满意小心你们的脑袋。”风莫言轻笑着说道，好似漫不经心地玩笑一般，却让听到这句话的人忍不住颤抖。

梦若渡温柔地圈上风莫言的腰，轻声道：“好了，明明不是坏人，干嘛总是装出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唬人。”可是当他看到那件缓缓展开的白衣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忍不住有瞬间的僵硬。脸上闪过一抹愤怒的红晕，眼中却是深深的无力。雪白的衣衫，简单的样式，下摆和袖口点缀着几株青竹，清雅大方。只是那打开地领口与下摆破坏了所有的优雅。这分明就是权贵们的男宠专用制服，而且是时下最流行的。跟着莫言来到京城之前，不就知道会是这种状况了吗，为什么还是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与委屈？

“我这副样子都有人敢欺负到我们头上，要是再和善一点，在这些奴才眼里岂不是一点地位也没有了。”风莫言的目光划过在场的众人，懒懒地说道：“这里的人全部处死，下令制作这件衣服的人，诛三族！还有立即赶制本王正妃的袍服，今天晚宴之前我要看到。晚一刻，死！”

“是。”一直跟在风莫言身边的的寒剑恭敬地应道。杀戮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他看着周围瑟瑟发抖的人，眼里没有一丝怜悯，要怪只能怪这些人为什么要去触犯教主的逆鳞。

136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拼命求饶的众人，梦若渡心中有些不忍，但是却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这些人都是老皇帝安排的，里面说不定还有别的势力的探子，莫言固然心疼自己，但未尝不是在杀鸡儆猴。他们如果想在京城生存下来，就必须狠下心来。

这里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贵族圈，有震惊的，当然也有不屑的。震惊是因为这个离开九年的逸王爷竟然这么强势，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不屑的人觉得风莫言实在太过鲁莽，他这一下，基本上就与皇位无缘了。但是除了有数的几人之外，没有人认为风莫言的怒火真的是因为梦若渡。在这些贵族眼里，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感情什么的，不过是无聊时的调剂品而已。

总的来说，现在风莫言已经是京城名人了。无论是震惊还是不屑的，都对这位从未谋面的逸王爷有些不同的期待。

梦若渡穿着正妃的朝服走近宴会大殿的时候，还是让众人震惊了一把。谁都没想到风莫言真的敢这么做，要知道王爷册封正妃是需要皇帝下旨的。风莫言的做法分明就是对皇上的挑衅，看来今天的宴会不能平静了，只是担心自己这些人会不会遭受池鱼之殃。心中惊疑不定地地众人纷纷向自己的主子看去，那目光集中的地方分别是两处。可是一看之下众人心中更是不安，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揉了揉眼睛。他们看到了什么？自己追随的主子，皇室最初中的皇子竟然用嫉妒的眼神看着梦若渡，准确的说是梦若渡身上的那身衣服。那表情好像恨不得将它扒下来，然后穿在自己身上一般。

风莫言拉着梦若渡的手，对周围各色的目光恍若未见，笑得一脸无害。其实心里一直在腹诽，原因也是梦若渡的这身衣服。他严重质疑皇族人的品位，怎么会喜欢男人穿上这种不男不女的衣服。虽然梦若渡是天生的衣架子，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可是风莫言总觉得别扭。

“哥哥，到我这里来坐吧。”风云飞笑着招呼道，眼中的嫉妒早已掩藏在深处，笑得一脸天真无邪，害得众人掉了一地的下巴。而风云飞此时的眼里就只有哥哥一个人，哪有时间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心里的想法。

风莫言闻声看去，淡淡地一笑，毫不犹豫地拉着梦若渡的手走了过去。反正他回京城本来就是为了支持弟弟获得皇位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需要遮掩。忽然之间风莫言有些感谢老皇帝安排的这场宴会，他不仅可以借此给梦若渡一个名分，更可以表明他在这场皇位争夺战中的立场。老皇帝的暧昧态度，真真让风莫言头疼了一阵。他是一个很懒的人，之所以会决定帮助风云飞争夺皇位，一是因为身体中的潜意识作祟；二是他觉得自己毕竟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总该为此做出一点补偿；三是他以前从没体验过亲情，对风云飞这个突然得来的弟弟还是很珍惜的。所以麻烦能少一点是一点，现在表明立场这些白痴就不会再去烦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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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然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酒杯，嫉妒地瞪着风云飞。这个该死的家伙真是越看越讨厌，为什么他就可以和莫言那么接近，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吗？这一刻风萧然甚至毫无理智地怨恨起自己的出身，这样的事情在一向冷静睿智的睿王爷身上可是不常见的啊。

自古哪里都不会缺少逢迎拍马的人，看到自家主子露出不爽的表情，顺着目光看去，那个位置坐着的不正是主子的死对头惠王和这场宴会名义上的主角逸王。虽然想要讨好主子，但是那也要量力而为，惠王显然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得罪的起的。但是逸王就不同了，他刚刚回京，虽然也是个王爷，但不过是个孤家寡人而已，根本没有一点实权。虽然他和惠王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但是皇家又哪来真正的亲情。况且逸王也是有继承权的，最然目前看来可能性很小，但是他不相信惠王能真的对他一点防备也没有。于是那些一直在等机会在主子面前表现却又没有什么能力的人，眼睛瞬间都爆发出一阵明亮的光芒。

梦若渡戳了戳风莫言的脸，皱着眉头问道：“朝廷里的人都是这样看人的吗？”对面那些人看他们的眼光虽然没有轻蔑，但是却让他觉得更加不舒服。

风莫言整个人靠在梦若渡的怀里，身体微微动了动，让自己靠得更加舒服。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几个人，轻声低笑着道：“那些人不过是想要升官发财想疯了罢了。”梦若渡毕竟是江湖人，江湖中就算有争斗，可是那些莽汉的心眼又怎么比得过这些浸淫官场无数年的文人来得多。他看不明白那些人的想法，风莫言可是一清二楚的。这些家伙分明就是把自己看作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想要在风萧然这个主子面前好好表现一把了。

决定参加这场无聊的宴会的时候，风莫言就聊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不过看风萧然的表情，这些白痴估计不需要他出面解决。虽然这很符合他一向能不动就不动的懒人准则，但是想到这也算是欠了风萧然的情，风莫言就觉得不爽。因为不久之前他才从萧清风那里知道，风萧然居然还洛书怀有一腿。怪不得他二十多岁了，至今才只娶了一个正妃，原来是把情人都养在外面了。恐怕那个被骗了的白痴王妃还以为这家伙对他多么的痴情呢吧。可怜的人啊，风莫言在心里假惺惺地为风萧然的王妃哀悼了一句。

“在下唐耀，久仰逸王爷大名，今日方得一见，不知王爷可否赏脸共饮一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笑眯眯地举起酒杯对风莫言说道。

风莫言懒洋洋地抬眼看向那人，长得还不错，这是风莫言看人一向的顺序。先看长相，如果长相不如他的眼，他根本连搭理都不搭理。然后看眼睛，伪装的功力不错，眼神看起来很真诚，但是眼底的阴冷却躲不过风莫言高明的眼光。老皇帝叫他来说要为他接风洗尘，可是现在人还没出现，把他扔在这里被人当做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参观，再加上对面风萧然的阵营里那些人毫不掩饰的想要找麻烦的模样。造成此刻风莫言的心情异常不爽，所以赶在这个时候挑衅风莫言，不得不说这个唐耀的运气实在是差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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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莫言浑身没有骨头似的靠在梦若渡的身上动也没动一下，好像没有看见那高举的酒杯一般，却对唐耀的话做出了回应。

“你说久仰本王大名？这对本王来说还真是一个惊喜，本王还以为这京城里已经没人记得本王了呢。不过本王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值得久仰的，不如你给本王说说吧。”

唐耀紧紧地握着酒杯，维持笑容的脸扭曲地有些狰狞。他的父亲官居左相，从小到大他都是在奉承中长大，哪受过这种羞辱，顿时有些压抑不住心里的情绪。

风云飞斜睨了唐耀一眼，心中暗道草包一个，这不知道左相那头精明的老狐狸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白痴。就算哥哥看起来无权无势，但是他难道连枪打出头鸟都不知道吗？可怜左相就这么一个独生子啊，就这样断子绝孙可真是悲哀啊。可是哥哥怎么能说没有人记得他呢，自己可是每时每刻都把他放在心里的呢。

“飞儿可是每天都在盼着哥哥回来呢，哥哥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把飞儿九年的思念都抹杀掉呢？”风云飞瞪着眼睛嗔怒地看着风莫言。那模样若要精确地形容的话，比较像是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将在场的大臣们雷到了一大片。

风莫言宠溺地拍了拍他的头，轻笑着道：“都这么大了还跟哥哥撒娇。”

风云飞抓着风莫言的手，嘟着嘴巴说道：“我就算长到八十岁也是你的弟弟，为什么不能跟你撒娇。”

“你呀就是个小无赖。”风莫言脸上的表情很无奈，眼里却是浓浓的纵容和宠溺。

这两兄弟之间旁若无人的互动，让在场的人刚刚合起来的下巴再一次落了一地。许多人心里惊叹着，不敢相信他们看到的是事实。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京城闻名的冰山王爷竟然会笑，而且还像个孩子一样地撒娇？

风萧然嫉妒地看着大秀兄弟感情的两人，不甘落后地随之说道：“二哥也一直记着五弟呢，五弟不会那么偏心吧。我脆弱的心脏也受伤了呢，需要五弟的安慰呀。”

风萧然这一出声，众位大臣纷纷看向天空。今天的宴会可真是诡异，两位王爷一个比一个奇怪，难道是天要塌下来了不成？有些机灵的人纷纷开始观察风莫言，他们可是看出来了，今天宴会上的一切事情可都是围绕着这位刚回京的逸王爷的。按照他们的眼光来看，这位逸王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气势，除了对唐耀说的那句话比较犀利之外，就是那张脸长得出众了。可是在他们眼里，唐耀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侍郎，但是他爹可是位高权重的左相，风莫言一个挂名的王爷一进京就得罪这样一位权势人物绝对非常不明智的。而且在那些严守礼教的人眼里，风莫言在大庭广众之下，皇家正规的宴会上，竟然还无形象地靠在男人的怀里，就是放荡的表现，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二哥，你的演技太差了啦，我严重鄙视你。”风莫言才不管那些无关人心里是什么想法呢。风萧然虽然已经被他列入了敌人的行列，但是长相却是他喜欢的类型。现在又不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他自然不会抗拒和他的接触。何况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还有一层兄弟的名分在呢。

“是吗？我一直觉得还不错啊。”风萧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郁闷的说道，眼中却蕴含着深深的笑意。风莫言一回来就表明了立场，坚定地站在风云飞那边。他渴望风莫言能够像幼时那样毫无芥蒂地和他相处，却知道那可能只是奢望而已。没想到今天莫言竟然会跟他开玩笑，这种轻松的感觉，让他心里禁不住重新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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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耀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就算二殿下对他也是礼遇有加甚至兄弟相称，这个无权无势的逸王算什么东西，竟然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逸王殿下离京九年，陛下仍不忘在您成年时册封王位，可见陛下对您的恩宠。下官虽未见过逸王殿下，但却神交已久了。”唐耀脸上挂着别扭的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他要忍，先让这逸王放松警惕，才会更容易掉进自己的陷阱。他虽然自大，但是也知道就算无权无势，逸王仍然是和二殿下平起平坐的王爷，而且陛下现在并未现身，没有人知道陛下的态度。所以就算他存心想找麻烦，但是也要让人抓不住自己的把柄才行。

“哦。”风莫言这次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发出了这么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就没了下文。

梦若渡一看风莫言此时的表情就知道这唐耀今天恐怕是要倒霉。但是从周围那些人的小声议论中他已经知道了唐耀的身份，左相的独子，他们初来乍到就惹上这样庞大的势力让他有些担心。而且早上莫言还得罪了皇上的宠妃，又为了他和皇上闹得也不是很愉快。这样下去，他们可能会面临四面楚歌的境地的。

感觉到梦若渡隐秘的动作，和他眼中的担心，风莫言温柔地一笑，反身抱住他在那漂亮的薄唇上轻轻地咬了一口，轻声道：“他既然敢挑衅，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准备。不过这种小人物还不值得我亲自出手，放心吧，我不会轻易让别人抓住把柄的。”如果我还是如同前世那般孑然一身，看不顺眼的人我不介意杀了他。但是现在我有了你，我一生的牵挂，所以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因为我希望能和你相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