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有礼+番外——饮千流
饮千流  发于:2011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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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后面有一个人,道:“要我说,杨闳都是教你害的。”

岑箮猛回头,看见了八贤王。

“你说什么?”

八贤王把小倌撵了出去。

“杨闳对皇上对朝廷尽忠职守的时候,你诬陷他,害他名誉受损,连降三级。他渐渐被排挤出朝廷,你却一直缩着脖

子不肯给他出头。他身陷囹圄,你又跟别人逍遥快活。哪件事能说明你喜欢他,对他好呢?”

岑箮脸色煞白,一时语塞。

八贤王坐下来,到了杯酒,喝下去,叹气道:“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岑箮摇摇扇子:“哼~是他负我在先。”

八贤王转过脸来,惊道:“你是说,这次私运祭品的事也是你弄的?”

岑箮并未否认。

八贤王指着他,手有些发抖:“你,你太没人性了!”

岑箮摇着扇子,表情淡然。

八贤王道:“你有点太过分了,你有没有想过,皇上会杀了他?”

岑箮道:“不至于。”

“为什么?”

岑箮面色阴沉:“他虽然认罪了,但皇上不知道,只有贺舜和我知道。原本,我是想故技重施,教他回心转意。可是

,那天他亲口对我说,他早就知道我对他做的事,他是以此来报复我。他欺骗了我的感情。我恨他。”

八贤王愕然。

岑箮一个人醉醺醺地走回王府,见贺舜牵着一匹马站在门口。

贺舜过来扶他,笑道:“千岁出去喝酒怎么不叫上小臣?”

岑箮问:“你跟皇上怎么说的?”

“小臣在皇上面前尽陈杨大人的丰绩,但皇上似乎没听进去。小臣会另找机会为杨大人美言。”

岑箮抓住他的手,故作感动道:“贺大人,杨闳的命运就完全交托给你了。”

贺舜反过来抓住岑箮的手:“千岁放心,小臣一定尽力。”

岑箮抽出手,转身迈进门槛,回头看了看他:“我今儿个身子乏了,你明儿再来罢。”

贺舜微微一笑:“小臣明白。”

第 10 章

若非岑箮酒后吐真言,八贤王还真以为他是为了救杨闳笼络贺舜那个小人。

岑箮来到刑部地牢,见杨闳神色憔悴。

岑箮摇着扇子,笑道:“杨大人,噢不,你已经被削职了。杨闳,我可以把你弄出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杨闳冷冷道:“谁说我想出去了,你别自作多情了。”

岑箮眼神变冷,眯起眼睛瞄着他,道:“杨闳,你死不足惜,别牵累你儿子。”

杨闳一怔,咬咬牙槽骨道:“岑箮,我们不是扯平了么!你还想怎样?”

岑箮不自然地摇摇扇子,努力扯了扯嘴角:“哼哼~我要你陪我过夜,最后一次,如何?”

杨闳慢慢攥起拳头,目光冷若冰霜。

岑箮撤后一步,扇子停在胸前:“怎,怎么?陪还是不陪?”

杨闳一抖手,把满满一杯酒泼在岑箮脸上:“做梦!”

岑箮一脸菜色地走了。

苏兆铮一直在追查私运祭品的去向,追到江南一带便不知所终,可疑之处甚多。苏兆铮写折子呈给皇上。皇上并不想

杀杨闳,自从杨闳任国子监祭酒,京城监生猛增数倍,带动京城许多行业的繁荣。

皇上揽奏很高兴,想亲自听听杨闳的解释,遂令传旨官拿着谕旨到刑部提人。贺舜大惊,匆忙写了份折子,呈报杨闳

已经认罪画押之事。皇上大怒,令传旨官连贺舜一道“提”来。

贺舜来到地牢,惴惴不安地对杨闳道:“杨大人,下官有一事相求。”

杨闳有点惊讶。

“杨大人一身高洁,却屡遭陷害,下官为杨大人不甘,所以迟迟没有把画押的折子给皇上过目,企盼案件转机的到来

,正如所料,现在案件有了转机,皇上要见您,若皇上问起,望杨大人多多美言。”

杨闳笑了:“你哪里是为我着想,分明是和岑箮勾结,一同欺君罔上。”

贺舜吓得心惊肉跳。

杨闳又道:“不过,我正好也有一件事。”

贺舜眼前一亮,忙不迭道:“杨大人快请讲。”

杨闳道:“回头你给岑箮捎句话,就说那件事我答应他了。”

贺舜略微皱了皱眉。

杨闳问:“有困难么?”

贺舜忙道:“没有没有没有,如此小事,下官一定办到。”

之后贺舜与杨闳便一同进宫面圣,回来时,在刑部门口碰上了岑箮。

贺舜跑到岑箮身边,趴在耳边嘀咕了几句。

岑箮微微一笑,道:“既然这样,那,贺大人就把这个囚犯借我用一下,明日自当归还。”

贺舜一愣,不情愿道:“悉听尊便。”

岑箮又道:“除去他手脚上的铁链。”

贺舜道:“可是,他是一名囚犯,臣怕他会对千岁不利。”

岑箮冷冷地看着他。

僵持了一会儿,贺舜还是叫小卒打开铁锁,眼睁睁看着岑箮把杨闳带走了。

回到王府,杨闳被侍官引入内宅,站在岑箮面前,两人相视无语。

沉默许久,岑箮刻意勾起嘴角,问:“你怎么又改变主意了?是不是也想我了?”

两人又默视半晌。

杨闳忽然瞪他一眼,道:“以后,不准拿逊儿作要挟。”

“哼哼~”岑箮醉心地笑了笑:“这就是你的借口?真够牵强的。”

杨闳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岑箮手一抖,扇子掉落在地。杨闳将他按在墙上,一手托起他的下颌,吻他的嘴唇,把舌头

伸了进去。

岑箮喘得厉害,待他回过神儿来,杨闳已经在急切地脱他的衣服。岑箮有些惊讶,长久以来,这种情景只是出现在想

象和梦里。

杨闳终于让他的身子在眼前尽露无余,这一刻,岑箮被胜利充斥着头脑,故意什么都不做,充分享受被需要被索取的

快感。

杨闳将他抱起来,走到窗前,将他放在窗台上。

岑箮茫惑地看着他。

杨闳低头在他耳边说:“我一直想重温那次的感觉。”

岑箮很吃惊,脸颊变得又红又胀,颤声道:“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你忘了么?”

岑箮突然觉得下身一阵刺痛,好像有千军万马闯了进来,一次比一次深入,猛烈,无法抗拒。

月夜如昼,落花满院。水榭前,风亭下,二人对饮。

岑箮一身轻盈华贵的素锦,风采绝代。

杨闳手拈彩色琉璃盏,一杯接着一杯,赏月、赏花、赏人。

“箮,你长得好俊。”

岑箮轻摇折扇,笑容惬意:“怪了,你都不恨我么?”

“恨。你们这些膏粱子弟,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却掌握对天下人生杀荣辱的大权,简直令我恨之入骨。”

岑箮撑起扇子,开怀一笑:“而你偏偏爱上了我。可见,越聪明的人越会犯低级错误。”

杨闳淡淡地看着他,突然绷不住,笑了:“哼哼~你们这些人永远都活在浪漫的世界里,除了情情爱爱,没别的了。

岑箮道:“生在温柔乡里,想不温柔都不行。我出生时,东宫已经有了太子。上学的时候,太子学的是帝王之术,我

学的是人臣之道。及冠之后,太子住的是洞房,我住的是窑子。父皇驾崩时,太子登的是大宝,我登的是大船,千里

水路到江南,江山如画,美人如云,一下子彻彻底底掉进了温柔乡。若是你,你能怎样?”

杨闳笑道:“说起来,好像总是等而下之,其实是,世间最乐逍遥王。”

岑箮笑了笑,举起酒盏,道:“好个‘世间最乐逍遥王’,来,干。”

夜光深寂,红蜡染萼,风帘内琼香漫散。

岑箮轻阖双目,发如乌缎,肌若春雪,俯卧在绣褥上,股间如花瓣般含羞绽放。

杨闳忍不住掐住岑箮的腰,手指轻触其花瓣,抚摸之间有香滑清液溢出。杨闳侧目,见岑箮脸颊红似莲瓣,娇羞诱人

,勾得杨闳心波狂荡,又紧着低头吮了几下。

“你好色!”岑箮忽然嗔怒,玉臂将他一推,欲翻身下床。

杨闳痴心狂作,发蛮力死缠一通,终又将他按倒,伏贴地趴在床上,百般爱抚后终于华丽地进入了他。岑箮半张着嘴

急喘,几乎透不过气,由发尖到脚尖无一处不酥软,不快活。

“再一会儿,就天亮了。”岑箮咬着粉唇喘道。

“嗯……”杨闳轻伏在他背上匀匀蠕动,看着他背上的朱砂痣,道:“箮,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除了我以外不要再给别人压,好么?”

岑箮愠色道:“你说什么?”

杨闳轻抚他的脸:“你一定要答应我。”

岑箮嘴唇发抖:“大胆!你只不过是个囚犯,有什么资格要求本王?”

杨闳搂住他的身子,紧着说:“千岁息怒。这不是要求,是请求。”

岑箮一头拱起来,大喊:“来人!”

杨闳赶紧扯了件衣服胡乱穿上。很快,一群侍卫冲进寝殿,将杨闳绑了出去。

第 11 章

天亮后,刑部来人押解杨闳,岑箮以一个很简单的理由把来人打发了。

刑部的人回去复命,说昨晚杨闳蓄意刺杀九王爷,正在王府接受审讯。

贺舜听后,几乎一拳击碎案几。贺舜料到岑箮会救杨闳,却万万想不到他用这招。

杨闳被软禁起来,衣食有人伺候,院外有侍卫日夜把守。王府如此之大,这所别院对杨闳来说还不算太陌生。象牙床

,垂花门,红木桌,桌上还放着那卷苏子瞻的词。

自从那日岑箮恼他,两人还没有见面。

又过了几日,岑箮来了。

杨闳以为只要他肯来,便没事了。谁知道,岑箮看起来还是很不高兴,眼神淡淡的,说话的口气像吃了竹竿子。

杨闳便问他,既然你生我的气,又何必留我在这里。岑箮既不瞅他也不答话,端着苏子瞻的词,看了一个早上,便走

了。

岑箮第二次来,杨闳决定用激将法。

看来岑箮是一丁点也不想再沾他,坐得远远的,举着苏子瞻的词,一目十行,中午饭口上,起身又要走。

这时,杨闳说:“若皇上知道你把我软禁在这儿,不好与你正面计较,一定会拿贺舜开刀,那样,你舍得么?”

岑箮刚跨出门口,突然扇子一合,转身回来,眼里冒火,扯着嘴角刻意一笑:“不舍得,又当怎样?”

杨闳口气立刻软了下来:“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跟贺舜没关系。”

岑箮撩起前衣襟,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杨大人好像误会了什么似的,今儿咱们就把话说清楚。”

“我误会什么了?”

岑箮甩开扇子,眼睛盯着窗外,道:“之前我都说了,那夜是最后一夜。也就是说,往后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杨闳侧目看着他,双手在袖中握紧:“你真的想就这么结束?”

岑箮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不想?”

杨闳脸色铁青:“正好,我早就想刑部地牢的床了。”

岑箮面红耳赤地站起来,疯了似的走到门口:“那我这就叫人备车,送你走!”

杨闳冷冷瞥着他:“去吧,越快越好。”

“你……”岑箮气急败坏地站在门口,大喊:“来人,给杨大人备车!”

不久侍官复命车马备好,就停在外面。

两人目视良久,又都不肯移开视线。

忽然间岑箮说话声音降了几个调:“你看着我做什么?你不是要走么?”

杨闳道:“正因为要走,才想多看看你。”

岑箮一怔,道:“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

“你就一点都不恨我么?”

杨闳轻轻摇头。

岑箮蹙起眉:“怎么可能?我害你遭受两次牢狱之灾,一想起这前前后后的事,连我都恨我自己,基本上你碰上我之

后就没摊过好事。”

杨闳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如果没有岑箮,也会有张箮、王箮、李箮,无论如何我都会被排挤出权力核心,这并不

是一两本弹劾我的奏折所决定的。我觉得自己比地牢里的囚犯要幸运,因为同样是被排挤、被弹劾,但排挤我、弹劾

我的人是你,而不是别人。”

岑箮的眼眸深似秋水,眉间挂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纠结。

杨闳过来摸摸岑箮的脸,微笑着说:“你弹劾我的次数和手段远远超过了皇上的期待,到头来一心想铲除我的皇上都

对我产生了一丝悲悯。箮,你还真够狠的。”

岑箮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手抚着额头,目光呆滞。

杨闳对旁边的侍官道:“这位官爷,请前头带路罢。”

“且慢!”岑箮站起来,走到杨闳身边,意味颇丰地看了看他:“我送你。”

杨闳拱手:“多谢千岁。”

岑箮把杨闳送到王府门外,门口停了一架马车。

杨闳转过身来,看着岑箮道:“千岁留步。”

岑箮道:“我就送你到这里,既然你都不恨我,那我单方面恨你也没什么意思,从今以后,我们一刀两断。这次皇上

不杀你,一定另有重用,今后没有我,你一定会步步高升。”

杨闳默默点头,转身而去,思量一下,又转身回来,走到岑箮面前,道:“如果罪人杨闳曾经伤害过千岁,不求千岁

原谅,只求千岁把它全部忘了。”

岑箮故作豁然地摇摇扇子,勾了勾唇角:“你我之间只是体肤之谊,何谈‘伤害’二字。”

“那就好。”杨闳眼中漾起一丝落寞,毅然上了马车。

御者挥鞭催马,刚走几步,便听见岑箮在后面喊:“停车!”

马车停下,岑箮一手持扇,一手掀开了车帘。

杨闳蹙眉,见他眼眶中已盈满泪水。

岑箮低下头,再抬起头时,脸颊上已然挂了两条泪线:“我果然不能再让你离开我。”

杨闳神情复杂。

岑箮轻轻哽两下,道:“等我,我这就进宫去求皇上亲赦。”

杨闳摇摇头,淡淡道:“为了一个囚犯两次求皇上,千岁的尊荣焉在?”

岑箮道:“你不要管那些。我只问你,有一次我在春风得意楼喝醉了,朦胧之中我被一个人睡了,那个人是不是你?

杨闳道:“是你主动的。”

“你混蛋。”岑箮用力咬咬嘴唇,道:“若是我没记错,那是在我成亲的第二天。”

“你活该,哪有人成亲第二天就到青楼买醉的。”

岑箮破涕为笑,牵着杨闳的手,把他拉下马车。

杨闳道:“千岁刚才不是说一刀两断了吗?”

侍官和御者都在看着。

岑箮攥紧他的手,低着头卖力向前走,一直把他拖进王府内宅。

“到我的窝里你就甭担心,没人敢来抓你,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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