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和他愉快的伙伴们(第一、二部)——木原音濑
木原音濑  发于:2013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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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起来,我去现场的时候穿的是这件大衣。被害的那位小姐有收集香水的兴趣……可是那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啊。" "我的鼻子,很好。" "哦……"忽滑谷答应了一句。

"蝙蝠的话,就更,明白。"忽滑谷轻轻地摩擦着微带胡子茬的下巴。

"难道说,带你到现场去的话,你可以沿着血迹追踪了?就好像警犬似的?"阿尔想了一想。

"没有,做过。不知道。"忽滑谷唰地探出了身体。

"阿尔,虽然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失礼,可是能请你试一下看看吗?" "追,血的味道?" "这次的事件都没有目击者,现场很难找到什么线索。要是好不容易才勉强找出来的这些嫌疑人都是无辜的话,那我们又要浪费许多搜查

的时间了。我已经再也不想让受害人进一步增加了。所以只要是有找到犯人的可能,那我什么都会去做。"忽滑谷的眼睛里充满了拼死的神色。而阿尔一想起被匕首刺进后背的疼痛,对犯人的怒火就又熊熊地燃烧了起来。那个家伙肯定又是笑

着刺了那个有着很好闻的味道的女性的吧。他把她剌死了。大家并不都像自己一样,有着能够自己治好伤口的能力,他们是不可能再复

活过来的。

"我做。抓住,犯人。"阿尔第二天早上就要跟着忽滑谷到现场去了。反正他鼻子最灵是在白天的蝙蝠形态下,白天去,下午结束就可以了。然后就算再去殡仪

馆,也绝对赶得上夜里的打工。

忽滑谷似乎还在工作中的样子,他丢下一句"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就慌忙地回去了。

"我,做得到,吗。"阿尔在晓的身边无力地瘫坐了下来,虽然决定要去帮忙,可是他为自己会不会根本派不上用场,让忽滑谷失望感到很是不安。

"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有用……算了,反正忽滑谷也是有根稻草也得拚命抓住的心情了吧。" "抓,稻草?" "就是只要有一点希望,那么就算知道没有用也要试试看的意思。就是跟不到血迹找不到犯人,那也不是你的错,所以你没有必要在意。

好好地去做条警犬就行啦。"虽然最后那句话惹人火大,可是只看前一半的话,应该是"就算做不到也不要在意"的意思才对,他是在安慰自己。阿尔呼地叹了口气。

要是为这点事就一一生气,就根本没法和晓打交道了。他对自己说,至少我得成熟一点才行。

晓泡了咖啡,一个人喝了起来。除了血以外,阿尔吃其他任何东西肚子都不会饱,也不会吸收到营养,基本上是不吃不喝。但是他很喜

欢咖啡的味道,忍不住抽着鼻子闻了起来。

日本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阿尔一时无法接受日本式的脱了鞋子坐在地板上的生活方式,可是等习惯了之后,就觉得还是这样舒服得多

,休息起来也更放松。

晓喝着咖啡,读起了书来。晓经常看书。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看遗体整容方面的书籍,但是偶尔也会看些好像恋爱小说似的东西。这

跟他本人的印象实在差太远了,可是阿尔当着他的面,也说不出"跟你不合"之类的话来。不然的话,铁定会被他吼:"你多管什么闲事!

"的。

阿尔闲闲地把上半身靠在桌子上,仰望着看书的晓。和他一起住了将近两个月,可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晓的恋人。除了忽滑谷和工作那

里的联络之外,他也没有电话或者邮件,夜里始终在家里呆着。既不去外面喝酒,也不在家里喝。阿尔心里想,要和这么奇怪的男人交

往,那女孩子一定很辛苦了。虽然他模样长得很漂亮,可是一点都不亲近人,虽然他不是不温柔,却总是会多说一句话。如果晓有了恋

人的话……光是想着,阿尔的胸口就是一阵刺痛。他有了恋人的话,那么自己就不能不离开这里了吧。可是他到了这个岁数还是没有

恋人,而且又爱发脾气性格又麻烦,那么以后是不是也不会再有恋人了……想到这里,阿尔心里又闪过了乐观的火花。

"你要睡了吗?"晓会这么问,是因为现在沙发是阿尔的床铺。

"还,不困。" "那你为什么老是一眼一眼看我?"没有特别的理由。阿尔转开视线,忽然唐突地想起了白天津野说过的话来。

"晓,讨厌,津野吗?"晓很惊讶似地一下睁大了眼睛。

"津野?是说我的助手津野吗?"阿尔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津野,觉得,晓,讨厌他。" "谁说我讨厌津野了?" "津野。"晓的鼻头上堆起了皱纹,一下沉默了下来。

"工作,不带他。紧急工作,也不带。所以。" "怪不得觉得那家伙最近都怪怪的……" "晓,跟津野,不说话,不好。"阿尔刚刚说完,晓就梆的一声合上了正在读的书。

"那里是工作的地方吧!又不是玩,说那么多没用的话干什么!" "不是的,不对。不说话,心情就,看不到了。"晓什么话也不说,站了起来。阿尔说自己还不想睡,可是他却啪地关掉了房间里的开关,躺上了床去。

这简直就是小孩子闹别扭嘛,阿尔看得呆掉,可是他也不敢再打开电汀,只好在黑暗里摸索着换好了睡衣。

"晓。"晓面对着墙壁,团成了一团。他明明还没有睡,但就是不回答。

"我,不道歉。我没有错。"月光越过窗帘,朦朦胧胧地照出了晓乌黑的头发。

"可是,我不想,被你讨厌。"阿尔碰了碰他的头,感觉得到晓哆嗦了一下。在黑暗之中,阿尔就好像变成蝙蝠那时一样好像个对妈妈撒娇的小孩子似的,用鼻尖磨蹭

着晓的脸颊。

第二天,阿尔趴在来接自己的忽滑谷肩膀上,前往杀人事件的现场。

忽滑谷是坐车来的,可是开车的司机却不是忽滑谷,而是个比忽滑谷还更年轻的男人。他个子高大强壮,但是看整体轮廓还是有细腻的

感觉。头发很短,眉毛又黑又粗,很有男子气概。跟他比起来,忽滑谷的氛围就要柔和得多了,如果硬要说偏向哪一边的话,那么应该

说是女性化吧。

年轻男人注意到了趴在忽滑谷肩膀上的阿尔,开车的时候时不时就往这边瞟上几眼。

"忽滑谷先生。我从刚才起就觉得奇怪了,你肩膀上的是蝙蝠吗?" "是啊。"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不是要去现场吗?" "这只蝙蝠是我特意向朋友借来的。它的鼻子非常灵,所以我想带它到现场去,像警犬似的追踪一下血迹看着。"年轻男人窗向着前方,一时沉默了下来。

"那个,恕我多嘴,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用蝙蝠帮助搜查的。这样上面肯定不会许可的吧,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而且我们分配到的工作是

在雏丘地区搜查才对。要是你擅自做些什么,会被骂的吧?" "虽然我拿不到使用蝙蝠的许可,可是只要你不说出去,就没有问题了吧?"年轻男人"咦"地皱起了眉头。

"雏丘那边的调查只是往后放一放,又没说不做啊。"忽滑谷轻轻地抚摸着阿尔的头。

"可是这样还是不太好吧。以前忽滑谷先生不是就被山本警部骂过吗。说你太哗众取宠了。" "要是你不喜欢我的做法的话,那就回去好了。柳川刑警。"忽滑谷干脆地撂下一句话,那个叫柳川的年轻警察顿时露出了着急的表情:"我不是说不喜欢……"柳川说着就沉默了下来。从对话里就感觉得出来,平时对阿尔非常温柔的忽滑谷,也许实际上是个很严格的男人才对。这么说起来,好

像忽滑谷偶尔也会对晓说出很严厉的话来。

车子开了二十分钟之后,穿过了一条旧住宅街,来到了公园的入口附近。他们在这里下了车,走到公园当中,再走了两步前面出现了一

座桥。这附近路灯很是稀少。

通往桥梁的道路两旁是水泥路缘,上面摆放着许多的鲜花。在这里,阿尔感觉到了鲜血的气味。虽然用水冲洗过,表面上已经什么也看

不出来了,但人就是在这里被杀害的。阿尔可以确信。

"阿尔,明白了吗?"阿尔点点头,从忽滑谷肩膀上飞了起来。血的气味径直通向了桥的那一头。忽滑谷紧追在阿尔后头,身后跟着的是表情极度不悦的柳川

带着血味的足迹渡过了桥梁,通向了有着许多住家和店铺的住宅街。过了四个信号灯,这次又拐到了大路上。过了三个单行车道之后,

再向右转。飞了大概有十五分钟。

"到底是要走到什么地方去啊。"跟在最后的柳川不耐烦地叫了起来,但是忽滑谷完全无视了他。自己已经考虑到了步行的两个人,尽量地放缓了速度呢……阿尔苦笑

了起来。在途中,带着气味的足迹忽然变细了。虽然不是中断,但是就是变得好细。仔细打量一下周围,看到车站出入口那里放着很多

的自行车。也许犯人是在这里骑上了自行车吧。既然是换了自行车,那么带着气味的足迹变细也就能理解了。

追着变细了的气味,阿尔又追踪了十五分钟左右。等到到了某个场所的时候,阿尔感觉到刚才追踪的血味又混上了别的血味。

右手的路边有个公车站。阿尔心里疑问着为什么血的味道会混合在一起,正要飞过去看的时候,后背的毛一下子都竖了起来。

又有一种血味混在了一起。是自己的血的气味。不会搞错。刚才在追踪的血,从道路边感觉到的血,还有自己的血,三种血的气味混合

在一起,从对面的道路上传了过来,然后彼此重合着向右边流去。

阿尔飞到了拐角处一户住家的围墙上去。稍微等了一下忽滑谷就跟了过来,而柳川看来还得再等一阵子才能到。忽滑谷轻轻地喘着气,

仰头看着围墙上的阿尔。

"你分不清味道了吗?"阿尔摇了摇头。犯人的住处就在附近了。可是现在连话也不会说,就算他想传达这个事实也传达不出来。只能焦躁不安地摇晃着脊背。

"不是吗?那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吧。因为我们这边有个光是身体大,一点体力也没有的年轻人么。"向着呼哧呼哧翻着白眼好不容易才追上来的柳川,忽滑谷发射出了强烈的揶揄。稍稍休息了一下,阿尔又飞了出去。他径直穿过了十字

路口,经过超市,看到右手边有间白色的大型公寓。而就在道路的另一侧,又有一股新的血味混了进来。这气味的四重奏径直地逼进了

公寓的入口处。终于找到犯人的住处了。

阿尔在公寓巨大突出的水泥雨棚下悬吊了下来。虽然这样做他们就应该能理解犯人就在公寓里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阿尔还是"吱吱"

地大叫着,用右翅膀指向了公寓的入口。

"那只蝙蝠好像在说就是这里似的。可是这一带是柴崎先生负责打听情报的吧,要是他知道我们擅自跑过来闹,以后会很尴尬的吧?" "尴尬是当然的……可是只要能抓住犯人不就好了。"忽滑谷仰视着柳川。

"光在乎面子,结果让犯人跑了,又杀了新的被害者。跟丢了面子但是逮捕到犯人比起来,你觉得哪个好?" "那当然是逮捕的好了……"柳川嘟嘟嚷嚷地道。

"太好了,看来你还是个有常识的人。犯人就在这间公寓里,不会有错。"阿尔从雨棚上飞了下来,移动到忽滑谷的肩膀上。两人加一只一起进了入口,上了电梯。忽滑谷把一楼到八楼的按钮全都按了一个遍。

"那个,请问为什么全都按了?"忽滑谷没有回答。于是电梯在每层都会打开门,门一开,阿尔就拍着鼻子闻着味道。二楼,阿尔摇着头,气味并没有通到这里。三楼,

也不是这里。四楼,还是不对。五楼……在门刚一打开的瞬间,阿尔就感觉到四种血的气味全部联系到了这里,他立刻飞了出去,忽

滑谷紧紧地跟在他后面,稍微迟疑了一下,柳川也追了出去。血的味道在挂着"503"门牌的房间前中断了。阿尔吊在房门旁的墙上,又大

声地"吱"了一声。然后飞回了追上来的忽滑谷肩膀上。

"就是这里了吗。"阿尔又叫了一声。忽滑谷回过头去,尖锐地叮嘱了一脸半信半疑表情的柳川一句:"你一句话也不要说。"就按下了这个房间的门铃。一

开始没有任何反应。第二次也还是没有。第三次好不容易才有闷闷的男声隔着门传了过来"来了,是谁啊?"阿尔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因为这个声音跟在公园里和自己搭话的男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对不起,我是警察。"忽滑谷用好像和晓闲聊的时候一样柔和的声音回答道。

"警察?警察前天来过了啊……" "抱歉再次打扰您。因为我们想再向这附近的人了解一下情况。"门咔嚓一声打开了。从不到二十公分的门缝里,漂出了浓浓的……应该说极其浓郁的四人份的鲜血的气味。

"你说这附近的杀人事件?我不是全部跟以前来的警察说过了吗。"低着头的男人抬起了头来。椭圆形的眼镜,一张毫无特征的脸。扭曲的眼睛,模糊不清的嘴唇线条。不会错,就是自己想忘也忘不掉,

笑着把匕首插进自己身体的那个家伙!但是忽滑谷即使看了那张和模拟画像一模一样的脸,平稳的表情也没有任何改变,反而微笑了起

来。

"虽然知道很麻烦您,但是请您务必协助我们进行搜查。"忽滑谷和男人自然之极地说过话之后,只交代了一句:"如果您想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或者您在附近看到了可疑的人物的话,那请您马

上和警方联络啊。"就离开了这里。阿尔本来以为忽滑谷会当场逮捕他的,期待得心脏扑扑乱跳,可结果他想着的好像电视剧一样紧张剌

激的展开却完全没有出现。忽滑谷带着柳川和阿尔,再次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则一关上,只剩下两人和一只的时候,柳川就憋不住了似

地怒吼出"刚才到底是干什么啊!"来。

"你不会是说,那个人就是犯人吧?" "没错。那就是无差别杀人犯了。" "……呃……"柳川的嘴巴都歪斜到了一边,嘟嚷着:"这怎么可能啊……" "你说他是犯人,可是什么证据也没有……" "是阿尔……这只蝙蝠追踪着气味找到他的。" "可是它不过是只蝙蝠而已。这种根本没经过训练的动物直觉能相信吗。"忽滑谷从大衣的内袋里拿出手册来,取出了一张夹在里面的纸片。柳川一看到,就小声地"啊"了一声。那就是以前根据阿尔的证词让女

警察画下来的犯人模拟画像了。

"这、这是……。" "犯人的模拟画像。" "会有模拟画像……难道说其实是有目击证人的吗!为什么你不对上面说啊!" "因为有些缘故,所以这位证人不能和警方扯上关系。" "可、可……既然有了自击者在……" "我刚才说过他不能和警方扯上关系了吧。目击证人是个非法入境的外国人。所以虽然他也成为了受害者,却因为情况特殊而不能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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