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江山亦难(两腿间的艺术)下——风骚绯红
风骚绯红  发于:2013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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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现在满世界地通缉路佩真的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弟弟讨个公道吗?”宣弘凌语带嘲弄道。

“我果然是太纵容你了,让你冥顽不灵到甚至区分不了什么才是你该说的、该做的。这件事的复杂程度不在于牵扯到苏隆王、齐塔巴三世和

倍达一世之间的私人恩怨,更是多国之间缔结的协议。在战场上无论谁死谁伤凭借的都是个人的本事,输了也怨不得人,然而,战争以外,

纵然有一千一万个合情合理,破坏国约就是破坏,没有轻松补救的余地。他选择放弃王位,拼尽所有救你一命的确不假,可若是他当初遵守

和银大的协定,又怎会让苏隆王有兴奋作浪的机会?祸由因起,他的自负是累及身边每一个人的根本。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无论有没有银大

的通缉令,你和齐塔巴三世也不可能在这个地方重新开始。”宣弘安除了皱眉之外还是皱眉,痛心于这几年来的努力在弟弟身上全然起不到

半点效果。

“大哥,你回答我,银狼想要苏隆王的性命为何还要拐弯抹角地让别人替他动手?”

“孟托与叙坦司历时多年的战争早已把边境搞得一团混乱,假如由第三方的势力强行介入只能适得其反。况且银大对于非洲大陆上最古老的

王族后裔有着最起码的尊重,不愿把毁灭建立在缺乏荣誉的讨伐之上。倒是齐塔巴三世故意放走苏隆王你该问问他的居心何在!”

宣弘凌听闻兄长的一番话,满眼疑惑地望向扎新得,似乎是想要从他口里听到让他安心的辩解。

“凌!让我和他单独谈谈。”对此发问扎新得既不否认也不作任何辩驳,只是表情平淡地打发宣弘凌离开。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我大哥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想瞒我什么?”宣弘凌不肯乖乖退出,非要听到真相不可。

“你如果不出去,我立刻就跟他走!”扎新得不带玩笑意味,冷肃地放话道。

“你——”宣弘凌紧握拳头,死死瞪了扎新得数十秒钟。

“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如果你做不到,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带着怒颜宣弘凌负气走出门外。

“这次银狼给了你多少天的期限?”宣弘凌前脚刚走开,扎新得便开门见山地问宣弘安。

“明日是最后一日。米列斯王子的情况尽管稳定了下来,但依然不能转醒。倍达一世等不及要捉你去问刑,祭他爱子,因此,只给了银大十

天的宽限期。”宣弘安坦诚回道。

“在战场上我历来信奉速战速决,从来没有输给过任何人,也不曾想过会输给什么人。虽然孟托和我叙坦司耗战数年终在我手中有了了结,

然而,你我都清楚这场仗赢得不甚光明磊落,我放苏隆一马不过是给他个公平的机会,我料他只能作困兽之争,玩不出什么大花样来,姑且

留他个苟延残喘,想来也不算过份。”当然,如果能够预见今日的这番惨状,他一定不会冒险让他活着!思及当时的决断,扎新得只怪自己

太过坚信掌控世局的能力,才诱发了这一连串的痛苦效应。

“你放跑了苏隆王到不打紧,一个心气不高的小人不管他卑劣的手段有多少早晚都会自生自灭,但,银大忌讳的一直都是藏在暗处的那个人

。你给了苏隆王一个逃生的机会就等于是给了敌人一个可以利用的漏洞,会落到这副狼狈的田地也是理所当然。”幕后的操纵者既然是令银

大都头疼的人物,齐塔巴自然没有道理会赢。哪怕他是历代美尔卡那多王族中最勇猛善战,谋略有加的叙坦司王,面对一个异类中的异类还

是显得英勇有余,谨慎不足。

“凌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在乎他的安危甚于一切,我可以为他变成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许还会被他一辈子怨恨,可我的想法始终如一。别

说你现在的情况给不了他幸福,就算没有发生这些事情,我也不认为他跟着你会有将来。在你身上,起码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到能够把青焰

堂继承人交给你的理由。而且就算你还想做些什么,恐怕事到如今也没有能力来顾及凌了吧!”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既给不了他幸福,也不能给他未来。过了今天,我便不知道明天会是怎么样的。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又何谈去

保护他!”

“你能这么想,我便明白你的心意了。”宣弘安满意地点点头。

“我会让银狼如愿以偿,不过,要按照我的方式来做。我已经答应了凌要以自保为优先,哪怕是要丢下他一人,也不能让他看到我被捉走的

情景,所以,我必须要让他相信我是信守承诺的。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他跟你回去,总之,等你们走后,我会搭傍晚的夜航去见银狼,让

这件事有个彻底的了断。”扎新得向宣弘安提出了他最后的要求。

“你放心,他是我弟弟,我自有分寸。”作为兄长,不想看到自己的弟弟为了一个男人耗费所有之后仍旧要承受失去他的痛苦,如果可以,

他也希望可以将齐塔巴的决定瞒他一生一世,就当作是天各一方,尚存一丝慰藉。

“如此我便没有什么遗憾了。”他曾有过的不甘与怨恨、彷徨与折磨将在一切结束之后随着时间的淡去而归于混沌,欣慰之处只在于凌能够

得到完好的保全,不再为他尝受永无止境的痛苦。

58.山不转水转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房间,和离开时一样,宣宅还是原本的宣宅,十年如一日,没有分毫的差别。在这里,人们尊称他为宣家的二少爷,青

焰堂堂主的弟弟,一出生就挂着身份显贵的标签,享受着数不尽的特殊待遇。然而,高高在上的地位在宣弘凌看来只不过是个哄人的噱头,

换来的是一辈子难以摆脱的使命,为延续祖辈的基业,牺牲任何可牺牲的一切。什么理想和期冀完全都不属于自己,回过头来能够看到的仅

有那个他不想要的堂主之位。

为了逃避这样的生活,在父亲活着的时候,他总是与父亲对立,屡屡叫他失望痛心。父亲走后,他又继续和兄长展开一连串的拉锯战,终究

没有化解彼此间的矛盾。因为谁也不能改变谁的想法,谁也不肯以一方的妥协作为收场,所以,大哥依旧留守着青焰堂的王座等待他继位的

一天。

宣弘凌自知以他的性格远不及兄长的深思熟虑、深谋远虑。论聪明才智,他不差别人,若生在寻常人家,倒是可以放手一搏,与人比个高下

,但是,在宣家,他这样的个性便成了一种要不得的软弱与缺陷。青焰堂的当家必须是一个能够把雄图伟业发展到极致的人,这样的人不能

有半点犹豫和退缩,恰巧他大哥正是符合条件之人。而他就根本没有那样的野心和志向,自然称不上是个合格的继承人。他不能参透父亲临

死前都没有说出来的那些有关大哥身世的秘密,他亦不能明白为何父亲当初要那么坚持非让他继位不可。他从懂事起便尝试了无数种的办法

想要让父亲放弃,让大哥放弃,最后才发现要学会放弃的那个人还有他自己。

一回到中土他就有些后悔,齐塔巴的消息在大哥的禁令下全面封锁。周围的人善于粉饰太平就如同大哥的命令是绝对的一样,只要是大哥不

想让他知道的事情,就不会有人敢违背主子的意思来告诉他。面子上的作秀起到的唯有安慰的效果,其实人人都清楚,在大哥的操控下,他

的处境已经和默许的圈禁没什么两样了。

“少爷!午餐您想在哪里用?”这边才吃着厨房为他精心准备的早饭,那边的管事便尽职地问起了下一顿。

“你看着办吧!在哪都没差别!天天被几张脸围着,你以为我还会有心情吃东西?”满屋子布着大哥的眼线,白天黑夜地粘在他PIGU后面,

让他倒足了胃口。

“是我考虑不周,坏了少爷的食欲,我这就让他们退下!”管事很识时务地认完错,携着一干人等退出饭厅门外,把单独的空间留给这位反

感他们的少爷。

“吃个饭都叫人火大!”继续把盘里切好的火腿肉硬塞进嘴中,宣弘凌仍是怒火无处发XIE、抑郁难平。

“雷先生!”外头的门才合上又被打开,管事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迎接来人。

“你怎么来了?”见到雷晋的身影,宣弘凌非但没有些许喜悦的表情,反到拉长个脸,不甚高兴。

“我大哥派你来当说客?”

“搬出去两年多不见,正事没见你做成,脾气倒是大了不少。”好在雷晋也不在乎宣弘凌给他脸色看,径直走到他左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话说反了吧!谁不知道比脾气,没几个人能及得上你的。”宣弘凌不客气地恶言相向。

“有脾气是好事,就怕你本事大不过脾气,只落个嘴上逞强。我听青焰说了,你答应他要继任青焰堂?”他不是不看好安这唯一的一个弟弟

,而是始终觉得凌不适合黑DAO的生活,不适合当老大。凌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总是和黑暗的世界格格不入,假如非要在他不成熟的这会儿继承

青焰的位置,不管对青焰堂还是对他来说都不见得是件好事情。这小子虽生在黑DAO之家,可是,却少长了混黑DAO的性格,真不知道该说他

不幸地投错了胎,误闯了宣家,还是该说宣奂寒养儿子的运气太背,生错了主。

“哼!你认为除了答应,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宣弘凌自嘲道。

“即便为了迎合你大哥勉强自己去干你不愿意干的事情,在我看来,也未必是个转机。就你现下的状况,没人指望你能够作出什么理智的行

为,更不要说是达成青焰的期望。与其抱着这样半吊子的想法,不如干脆不要去做。一时的赌气不仅帮不了你,还会把你自己给害死。”脑

子里全是情情爱爱纠葛不断的家伙又怎么可能在思绪烦乱的时刻做出什么正确的决定。一味地逼迫自己成长如同拔苗助长只是适得其反。让

他不明白的是安那小子居然也由着他胡来!

“你和我大哥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应该很清楚他的行事作风。他不会给我我想要的生活,只要是他认为有危险的,就一定会把我强行隔

离在保护障之内,哪怕事实上我未曾因为他的庇护而开心过。我不怀疑大哥对我的关爱,不算上银狼的话,他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把亲情放在

第一位,我是知道的。可与此同时,他也用他的爱剥夺了我许多的东西,让我渐渐失去了最重要的情感。我不想要的他偏要我去接受,这种

感觉你永远不会明白,因为你不是我!”宣弘凌用不是同道中人的眼光望向雷晋。

“大哥跟了银狼多年,尊其如兄,外界传言大哥将来是一定要继承银狼,掌管猎鹰堂的,所以我至今都不能知晓在大哥的心里青焰堂和猎鹰

堂到底孰轻孰重。倘若不是为了猎鹰堂和那个男人,或者大哥对于宣家,对于父亲的养育之恩会有更多的留恋与重视,也许还会改变心意一

直待在青焰堂当他的堂主。我为此幻想了很多次,当然,现实摆在面前,我仍然被锁在了原地。这锁既打不开也丢不掉,每当我挣扎就会越

缠越紧,于是,我耗尽了力气,不能动弹。”

“有个问题,我两年前就想问你了。失去我会让你痛苦难受,那失去齐塔巴呢?”他从前一直以为凌在感情上算不上是一个脆弱的孩子,至

少不是轻易能被打倒的那种。面对失败他能够在短时间内立刻打起精神来,这理应是他坚强品质中优秀的一部分。然而,在齐塔巴这件事上

,分开后的重逢竟让他陷得如此之深、之快,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

“雷!你问了一个这几天来我最不敢问自己的问题。老实说我很害怕去想象,在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里,难以控制自己把紧绷的情绪舒缓下

来。我知道大哥把我带回来,封锁外界一切有关他的消息,为的就是不想我参与其中。倍达一世和银狼都不会放过他,大哥也不会允许我们

在一起,正因为我比谁都清楚这些,才不断地欺骗自己,麻木自己,唯有这样,我才不会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给逼疯掉,也只有这样我还能安

慰自己没有被他折磨地很凄惨。和你分手,我很难过、气愤,但随着时间的洗刷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和他——从没预计会长久下去,当年

的哀莫大于心死,我是抱着决绝的态度离开的他,可是两年多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忘怀那样的感觉,像是被烙上了一道不会消失的标记,不痛

的时候却还是那么得明显。”

“那你想怎么做?”雷晋闻言大皱眉头,心里直呼不妙。假如说凌的成长是以沧桑作为代价,那齐塔巴与他而言不管生死都将是个致命伤,

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抵消或降低这个伤害。一旦倍达王执意要银大处决齐塔巴,凌的被动会让他全部埋藏在不稳定情感之下的精神承受到

濒临崩溃的挑战。危险!极其地危险!

“这句话换我来问你,如果伊大哥和齐塔巴犯了同样的错误,你当如何决定?”宣弘凌再认真不过地反问他。

雷晋一下子被宣弘凌的问题梗住了,顿时陷入了无言的世界里,片刻沉思后,他终于做了个艰难的决断。

“青焰去了北区商讨重建军工厂一事,可能要拖延个一两天才能回来。我现在就带你去特奥勒伊,也许还来得及救他!”

“你说什么?”宣弘凌诧异地看着他。

“你回来的当天齐塔巴就主动去找了银大,如今被囚在特奥勒伊的卫刑监中等待审判。作为秘密重刑犯,倍达预定在这两天里拟定国令尽快

处决他。青焰不想让你知道是因为晓得齐塔巴没有多少生还的概率,银大尚且不愿伤了兄弟间的和气,把齐塔巴交由倍达自行处理,你大哥

就更不可能违背他的意思,私自放了齐塔巴!”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我大哥都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怕我去搅了局,害银狼责罚于你?”宣弘凌不解地问他。

“这是我欠你的!”雷晋推心置腹道,

“你以前说过,如果我给不了你想要的那份感情就不要让你怀有那份希望。不要关心你,尽量远离你,只有这样才是对你最好的。我果然做

不到!我关心你并不是因为你是青焰的弟弟,青焰让我照顾你,起先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一直以来我都不习惯与人相处,在我身边的家

人大多不是离我而去就是不能活得长久,可是和你们生活在一起,不知不觉也变成了一种习惯,所以,明知有难,便不能视而不见。我不是

那种可以给你虚情假意之人,你要的爱情我给不起,不过,起码的力所能及我还是可以为你做到的。”

“就算你不爱我,也甘心为我冒险吗?”他始终坚持着当年爱上雷不是他们口中说的纯粹地冲昏头脑。别人没法在雷身上发现的温柔之处他

却有看到,因此,值得为此一搏。无论雷是否爱他,绝不会故意伤害他这点是不会改变的,所以,曾经爱过他,他不后悔。

“你和青焰在我心里是一样地重要,假如连你们都不值得我去冒险,那就等同于否定这些年来我在青焰堂的一切努力。”真正的亲人不是靠

血缘来维系的,而是靠内心的那点触动和朝夕相处的情义。

“雷!谢谢你!”宣弘凌真心感激他过去和现在为他所做的一切。

“跟我还需要说谢吗?走吧!”没等宣弘凌反应过来,雷晋就片刻不耽搁地把他拉到门边吩咐外面的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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