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吗?呆子,你只要乖乖站着微笑就好!”
“那么美丽的女人,我怎么能拒绝得了她?先不说这个,你刚才那一番话太过分了,你让乔和那老头都以为我是个别
人寄养在你家的小鬼!”卡特说。
“克莱斯特先生讨厌多嘴爱炫耀的人。”塞西尔皱着眉,他说:“而你刚才在他女儿面前太得意忘形了,若不是我临
时说出那番话,你早就被赶出来了。”
“我不过在对他女儿示好而已,他女儿让我眼前一亮,她是这个场地里最漂亮的,难道你不心动吗?”卡特的脸上写
着不信。
“我当然不心动,因为我喜欢的是东方纤细美人,而不是像她那种快比我高的丰韵美人,该死,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
说些女人的事,总之你如果还想在这里吃晚餐,你就给我乖乖得,否则就从我家滚出去!”
他说完,丝毫不给卡特回嘴的机会,转身就走向厅堂内,卡特无奈地跟上,这会儿他总算识趣了点,微笑站在一旁闷
不吭声,虽然那笑有点儿假。
塞西尔正和几位朋友聊天,这种场合总能碰上一两个认识的,克莱斯特邀请了塞西尔这位牙科界的新星,自然不会错
过其他业界内年轻的黑马,很明显这其实是一个相亲派对,克莱斯特老先生在为他的宝贝女儿物色未来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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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塞西尔这位常与上层打交道、锋芒不露、彬彬有礼、传闻是单身并且继承了大笔遗产的医学界新星让老先生比较
中意,克莱斯特领着女儿在厅堂内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塞西尔身边,同他热情地叙说自己的女儿,是多么善解
人意并且单纯的好女孩。
塞西尔礼貌地同父女两交谈,得当地表示自己对乔的惊艳和仰慕,却又不给人过分奉承的感觉,面对这些有钱人,姣
好的面容、不亢不卑有礼的举动永远是最好的包装。
“那位是你朋友吧?”谈话间,乔有些好奇地看向他的身后,“他好像也认识布兰登先生。”
“布兰登老先生也来了?”塞西尔心里咯!一声,猛转身,看到卡特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自己旁边,他抬头四处观望,
发现卡特拦在一个老人面前,从背影可以看出那位老人确实是布兰登。
怕那个家伙作出丢脸的事,塞西尔赶紧向父女两告罪离开,箭步走到卡特身边,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你的书真的很奇怪,就好像一个人犯下了数桩罪行,之后再把它们写在纸上,是的就像这样,上面的死亡都在
现实发生过。”这是卡特的话。
如此不讨好的话令脾气不怎么样的布兰登十分不愉快,“你的意思是我杀了一个又一个人,然后将那些罪行都写在书
上、出版?”他说。
“不,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确定,但布兰登先生……”
“请你闭嘴,先生,你的话让人感到很侮辱,不管你是谁,如果你不想让克莱斯特感到难堪的话,请你不要再在我面
前说这种混帐话!”布兰登微怒道,他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是昨天让他发病的警察,显然卡特剃了胡须穿上名牌后变化
很大。
“抱歉,抱歉。”可不能再让卡特那家伙继续说下去,塞西尔冲过来,拉过卡特到自己身后,“非常抱歉布兰登先生
,我这位朋友是您的忠实书迷,但同时他又有点……呃,想象力,就是思想很天马行空。”
“嗯。”布兰登理解地点点头,虽然余怒未消,但熟人面前可不好发作,他转身离开,看样子刚来,正要同克莱斯特
打招呼。
“你能一刻钟之内不给我惹乱子吗?”塞西尔将卡特拉到人少的一张桌子旁边,低声怒道:“带你来这里真是最糟糕
的错误!你到底还想不想吃晚餐了?”
“嘿,我是警察,我得办案啊。”卡特为自己开脱。
“你是警察但你现在休假中。”塞西尔说:“而且这不是警局,还有请把你关于书和现实的联想统统丢掉,那些乱七
八糟的东西可不是一个刑警应该相信的。”
“我信,因为不管怎么样,这可是死了两个人的案子……”
“死了两个人,你知道布兰登先生的书中死了几个吗?五个,是五个,等到所有人都和布兰登先生书中死亡配角一样
,你再去疑神疑鬼吧。”塞西尔说,他非常不耐烦。
绅士般的塞西尔,在尽管已经不耐到极致,也没忘记在姓后加上先生二字。
“死了两个还不够多吗?第三个或许马上就要步入他们的后尘,第三个叫……叫……什么来着?”卡特有些记不清楚
,因为《Dead Diary》这本小说他只是偶尔看到的,他从来不喜欢看文字,若不是因为其与案件看起来极其有关系,
他才不可能耐着性子看完它。
“第三个叫安格斯·克莱斯特,你没听错,就是这场派对的举办人,克莱斯特老先生。”对方诧异的表情让塞西尔更
加不高兴,“你在想什么?你以为克莱斯特老先生——”
“我们得保护克莱斯特。”塞西尔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卡特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疾步走到克莱斯特和他的女儿身
后,一副严肃认真执法人的表情,“克莱斯特先生……”
塞西尔费劲地挣脱手,一把捂住他的嘴,朝转身看到他们并且一脸不解的众人尴尬地笑笑,强行将卡特拉出厅堂,拉
到外头。
“你干嘛呢?我得去克莱斯特身边守着,我得叫他注意安全!”卡特大声说。
“你不冲动能死吗?”
“克莱斯特会死的。”
“你就这么断言?那只是不小心同名的两个人而已,你这样会让人以为你是疯子!”塞西尔说。
“可你刚才不是说那就是克莱斯特吗?”
“那是逗你玩的!你一脸联想到克莱斯特先生的表情,那简直可笑极了。”
卡特瞪大了眼睛,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是恶劣。
“听着,那只是不经意的同名,同名的人可多了,我相信光是纽约这地方叫安格斯·克莱斯特的人绝对不会少。”塞
西尔继续说:“你得打消保护克莱斯特先生的念头,因为这很可笑。”
“万一恰好克莱斯特就出意外了呢?”
“你哪来那么多万一啊?”塞西尔几乎要抓狂了,他没想到这家伙对于神神鬼鬼的事情这么执着,早知道不应该带这
家伙来——不,他甚至已经后悔一时好心收留这个混蛋了!
厅堂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掉到了地板上、接着破碎开来,那声音来得太突然,两个人都怔住了
。
这一层楼是专门用来给会员开派对、宴会而建的,整层有一个非常宽广的大厅,之外是长长的走道,走道围绕大厅,
通往洗手间和楼梯,途中会经过几个小阳台,供人们玩乐后,在阳台上看风景、透气用。
两人现在就处于大厅门口不远处,听到声音,呆了两秒后,卡特立即跑进厅内,塞西尔随后跟上。
厅里很混乱,似乎哪里发生了不好的事,有人在尖叫,有人慌忙拨号求救,有人在往外跑,卡特看准众人围绕的地方
,费力地绕过众人跑过去。
他看到一个巨大的吊灯——那几乎已经不能算是灯了,灯泡灯罩全部破碎,但至少它还保持着吊灯的样式——那大家
伙本应该吊在天花板上,然而此时它却矗立在大厅的中间,殷红的血正从下面缓缓淌出来。
“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乔在吊灯旁,想推这大家伙却不敢,她呜咽着,看起来楚楚可怜,他旁边是不知所措的
布兰登,卡特走上去。
“乔,这是怎么回事?你父亲……”卡特想想,决定还是隐晦一点儿,“亲爱的,请别哭好吗,你的眼泪让我心碎。
”他温柔地安慰着,接着转头朝塞西尔喊:“塞西尔,别站着,来帮帮我。”
“我能做些什么?”塞西尔有些无措。
“疏散人员,保持现场原状。”卡特大叫,塞西尔看看慌乱的人群,认为自己无法胜任。
“我来安慰她吧。”塞西尔走过来,说:“这个我比较在行。”
“好。”卡特点头,干脆地站起,拦住刚跑进来的类似于保安的人,塞西尔从怀里掏出一张毛巾,递到乔的面前。
“竟然会发生这种悲剧,我很难受。”塞西尔说,他的表情很沉痛,在那具黑发黑眼的英俊面庞上很具感染力,乔流
着泪,看看他,然后接过毛巾。
“我父亲压在下面了,你能帮帮我吗?”她说。
她真的是很美丽的女人,天蓝色的眼瞳流出晶莹的泪,像童年幻想中的美人鱼,塞西尔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美女很难
有人忍心拒绝。
“我会尽力的,请你先压一下情绪好吗?这里现在很乱,身为克莱斯特老先生唯一的女儿,我希望你能坚强一点。”
塞西尔柔声说,并执着姑娘的手,将她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明显感觉得到少女极力隐忍而导致身体不停颤抖,
过了一会儿,看她似乎平复了一点儿,塞西尔便走到布兰登旁边。
这位老先生此时呆滞地看着眼前几乎有自己大半高的吊灯,显然吓坏了,塞西尔说了句抱歉,稍微用力地拍了拍他的
脸。
布兰登猛然回过神来,双手颤动乱舞着,瞪大了双眼,塞西尔一边轻拍他的胸部,一边在他耳边喊:“布兰登先生,
请深呼吸。”
可是对方好像听不到,塞西尔一掌重重拍在对方后背,布兰登猛烈咳嗽起来,接着又倒抽一口凉气。
“克、克、克……”他指着那大吊灯。
“噢,我很抱歉,克莱斯特竟然会遭遇此不幸,请你不要太伤心好吗?我们先到一边去吧,这里需要保持原状。”塞
西尔扶着对方,来到乔旁边,让他坐好。
“我的天呐……”布兰登沉痛地盯着那大吊灯。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塞西尔问。
布兰登仍看着吊灯,或许一时半刻还回不过神,倒是旁边的乔冷静了一些。
“我和父亲,还有布兰登老先生在聊天。”她说,鼻头因为哭泣过而显得有些红,“突然父亲把我和布兰登老先生推
开,然后就……”
后面的话不用说,塞西尔也能猜得出来,他长叹一声,缓缓拥住伤心的姑娘,这种情况下,任何语言都比不上一个温
热的胸膛,乔看了他一眼,然后靠在他身上,他看到她手上的毛巾已经湿透了。
塞西尔看向卡特那边,那家伙这个时候显示出自己身为刑警的号召力,赶来的警卫在不知不觉听从他的安排,现场很
快恢复秩序,没过多久,警察来了。
乔和布兰登上了警车,作为目击者,他们需要为警察描叙事发时的详细情况,而卡特有些奇怪,当警察一到,他就拉
着他溜走了。
当跑到俱乐部外头,塞西尔不高兴地甩开他的手,“有人在追杀你吗?”他说,他很讨厌像这样毫无形象地被拉着跑
。
“来的那些家伙是我隶属的小队。”卡特说着,不停左右观望,“我可千万不能让他看到,队长的嗓门能把人给吓破
胆。”
因为这个就不敢让同事看到自己?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但塞西尔没兴趣追问。
俱乐部外面停了好几辆警车,塞西尔注意到卡特的眼神,那里头有种名叫“羡慕”的情绪。
“回去吧。”卡特说,恋恋不舍地转移了眼神。
“就回去?”塞西尔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像神经病一样去追查凶手。”
“我要追查也得在警局的搭档把这件事的资料传给我才行。”卡特耸肩,朝一个方向走去,“我饿了,刚才在那里一
口饭也没吃上。”
“你还吃得下东西?”塞西尔追上来,皱着眉,虽然吊灯挡住了压在下面的惨状,但光是那些流淌的血液就让他倒尽
胃口。
“当然,不吃东西哪有力气干活。”卡特说得理所当然。“我想吃三分熟的牛排,最好再来点儿肉酱。”
最后他们只吃了点儿青菜什么的——因为塞西尔现在听到肉类就想吐,就连番茄酱也禁止出现,卡特不停地抱怨,但
注意到对方的脸色后,识趣地闭嘴了。
回到家后,卡特首先将塞西尔书房的笔记本开启,接着洗了个澡,严厉地拒绝了塞西尔要他顺便刮一刮胸毛的衰意见
,然后将柠檬和柑橘洗一洗,抱着水果上楼钻进书房——那些水果是路上涎着脸让塞西尔买的。
他真不明白为什么柑橘这类的水果也要洗,明明吃的时候会将外面一层皮剥掉,却还要多此一举将皮洗干净。
两个小时后,他从书房出来,关上后方的门,卡特发现屋里静悄悄的。
“塞西尔?”卡特喊了句,没有人应,客厅的灯开着,他跑下去,看到那那家伙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头低着,居
然就这样睡着了。“啊哈,这家伙连睡觉的姿势都这么规矩。”而自己恰就是个不爱守规矩的人。
卡特抱起对方,将他抱往卧室,忽然兴起,仔细打量塞西尔。这家伙这个时候和白天比,又有一点点不同,面部线条
柔和下来,给人感觉更温柔细腻,睫毛很长,盖住深黑的眼瞳。
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最深的黑夜。卡特回味着想,忽然期待起想见一见地道的东方美女。
塞西尔是被憋醒的,感觉有重物压在身上,他猛然倒吸一口气,接着睁开眼,胸口处有沉甸甸的感觉,仔细一瞧竟然
是一条男人的腿,他吓了一跳,赶紧推开那恶心的玩意。
第四章:牙医先生危险
“卡特!”塞西尔发行自己床上有闯入者,他朝那条腿的主人怒吼,“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那个家伙丝毫不为所动,他似乎有一睡即死的功力,睡熟后光喊是醒不来的,塞西尔将他拖下床,接着一脚狠狠踹在
对方鼻梁上。
“哇哦……”卡特捂着鼻子醒了,“你叫人起床的方式一定得这么暴力吗?”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谁允许你到我床上来的?”塞西尔说。“规条不是有写,禁止靠近我的房间吗?!”
“你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怕你感冒,就抱进来了。”卡特嘟哝:“亏我好心……”
“你还抱我?……该死的。”塞西尔冲了出去,不难猜出他要干什么。
卡特觉得他真是神经质,感到鼻子里有东西流出来,他一抹,一手的殷红。
“我鼻子流血了。”他朝外头喊了句,没人应,他摇摇头,走出去,来到客厅抽出张纸塞进鼻孔里,擦擦手上的血迹
。
早晨没什么好节目可看,大清早的,相对于看电视,卡特更愿意回去再睡会儿。眼睛盯着电视机没两秒,就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