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舞异世之幻妖 中——温暮生
温暮生  发于:2011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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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芒不知何时也已消散,我手中握着的,还是那步满铁锈的断刀,我就在这时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月弧杀,已经离

开了。

一丝细细的血线自普瑞额上缓缓蔓延而下。

接着,他整个身体也裂为两半,从半空之中落下去,洒下漫天的鲜血。

死了,就这么死了,月弧杀下手当真一点不留情,连个全尸都不给人家留。

当然我不会给这普瑞任何的同情,月弧杀从我身体里离开之后,奇经八脉都传来剧痛,我料定是我的身体承载不住那

么庞大的灵力,贸然灌输之中早已受了内伤,幸好还不至于要我的小命,只是短时间内修养不好了。

眼前漂浮着个金光闪闪的印章,正是那翻天印,我毫不客气地一翻手收了起来,再缓缓落下地去。

“徒儿啊!”

广场外这时才传出了一道凄厉的叫喊,那声音尖利凄惨,如女人哭丧一般,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脸去看,果

然是穆华那个道士,跌跌撞撞地冲到已经变成两个“肉块”的普瑞身边,哭得泪如雨下。

我撇撇嘴,不再看,忍着一阵一阵销魂蚀骨的疼,跌跌撞撞朝外走。

“站住!”穆华突然发出一声暴喝。

我不理他,依旧自顾自地迈着步子。

“我叫你站住!”这一回还加上了长剑出鞘的声音,耳边劲风呼呼,竟然是直接朝我脖子抹过来的。

我急忙用手里的断刀去挡,奈何双手提不上一点力气,剑刃刀刃相击,传来的力道让我胸口一闷,差点吐出血来,身

子也退了三丈不止。

半跪在地上,我抬起头,那把长剑又飞回了穆华手中,他剑尖直指着我,双眼通红如发疯的公牛。

说他公牛或许有伤大雅,但他此刻的模样摆明了是要护犊子,我也想不出其他更为妥帖的词了。

“你为何……”他朝我走了两步,声音咄咄逼人:“你为何要下如此狠手!”

我血气上涌,真想一拳头就往这老道脸上招呼,立刻不客气道:“睁眼说瞎话也要有个限度,是谁先下狠手的你这牛

鼻子老道不会自己看看清楚么!”

他急喘了几口气,嘴巴张了好几下,似乎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好把手里的剑紧了又紧,大有下一刻就要冲过来

拼命的架势。

我不敢放松警惕,身子又稍稍退了两步。

两个影子一前一后拦在我身前,死狐狸和桃子已经赶了过来。

“胜负已分。”紧接着过来的是那个黑袍中年人,“双方下场,不得喧哗!”

“九炀,此人杀了我徒儿!”这穆华倒开始蛮不讲理起来,“今日他若是不给个交代,就别想善了!”

黑袍中年人的眉头微微皱起。

我刚被死狐狸搀着站直了,听见这话,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张口便道:“穆华老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自古传下

来的规矩难道还要我来教你?刚才的局面大家也看见了,我可不是存了心眼要杀你徒弟,谁让你徒弟生得如此娇弱,

不过一刀就送归了西!”

说完,我看着他发青的脸色,觉得不解恨,又把声音拔高了个调,“再说了,方才那一场你的宝贝徒儿也差点取了人

家的性命,你怎么连个屁都不放?身为名门大派的掌门,贵为上仙,竟然如此专横护短,你徒儿杀人可以,别人伤你

徒儿就不行,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勾当做起来,你那老脸的皮,还真能拿来当城墙使咧,割上几次啊,下

次你建道观,没准一个子都不用花了!”

“噗!”我故意用灵力将嗓子放得大开,将这番话一字不落地送到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坐在最高处的人皇,倒第一

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人皇这一笑,就如同在烧得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凉水,广场周边原本一言不发的百姓们,立刻

发出了排山倒海般的笑声,一波接一波,似乎连大地都要跟着颤了起来。

就连台阶上其余的道士们,也一一别过脸去,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放肆,憋得一个二个脸色通红。

“你你你,好好好……”穆华抖着胡子,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重复了半天也就是“你”和“好”,末了,才

闷哼一声道:“也罢,银鳞真人你牙尖嘴利,贫道不屑与你多言!”他长袖一抖,右手前伸,“拿来!”

我固作困惑道:“拿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翻,天,印!”

“哦,那个啊……”我打了个哈哈,故意拖长声音,好半天,才笑眯眯地回敬给他三个字,“打,烂,了。”

“不可能!”他吼声震天,“翻天印乃是仙家至宝,怎可能如此轻易便损毁,定时被你暗扣下了,快交出来!”

我皱起眉头,无关都快挤成了一团,“都说了被打烂了,我骗你作甚,还仙家至宝呢,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才这么一

刀。”我比划了一下,“就碎成了粉。”

穆华胸口起伏个不停,偏偏又说不出话来反驳,我主意早已打定,你那个宝贝徒弟刚才这般对付我,这宝贝我就扣下

当点利息了,还还给你,做梦吧!

“死狐狸,我们走!”我潇洒地转过身子,不再理那道士,扯着死狐狸与桃子便走,死狐狸埋下头来问我,“你该不

会真的拿了他的宝贝吧?”

我丢给他一个多管闲事的眼神,他立刻就乖乖闭了嘴。

等出了广场,那些道士们对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青莲带着木樊第一个迎上前来,尽是一些恭维的话,什么银鳞真

人位列国师实至名归,今后要对后辈多多提点什么什么的,我费了大半天功夫才将他们打发走,等坐下来调息静气了

,才发现地组的比试已经开始。

穆华早已回到琼华派的地方坐着,脸色依旧难看得很,我只扫了他一眼,便朝月弧杀的方向看去。

他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也不动,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倒也看不出其他异样地地方。

我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个狼王的道行是多么恐怖,方才劈开金龙的那一刀,我现在回味起来,当真有披靡天下的气势,

仿佛上天入地,唯我独尊。

人群又发出大片的叫好声,我赶紧朝广场上看去,却刚好瞧见那蓝衣男子轻飘飘地一掌印在另一个青天宗的弟子胸口

,这掌看似柔和不着力,那青天宗的弟子却连翻了好几个跟斗,等再站稳时,已身处广场之外了。

“胜负已分,胜者是……上官城锦!”

名唤九炀的黑袍中年人报出胜者的名讳,蓝衣男子对着他微微一躬身,接连几场比斗下来,别说衣衫,看他发丝也是

整整齐齐,姿态优雅到近乎恐怖。

几个小道士在我身后窃窃议论,被我听了个真切,原来方才我没注意广场上的情形,地组的比试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已

经完成了,而那个蓝衣男人的对手,都是这般轻飘飘地,被他一掌送出广场,反抗都不能。

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倒真的被惊住了。

今日的国师竞选,原以为出现一个月弧杀就让我够受惊讶的,没想到还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狠角色,而且周遭的道

士们竟然没有一个识得他的来历。

难道他同我们一样,也是深山里跑出来的妖怪?

这个念头一滑过脑子,我忽然打了个冷战。

56.女子

短短数个时辰,广场上的比斗场面可以说完全是两边倒。

地组那个蓝衣男子夺魁后,山组的状况更是惨不忍睹,月弧杀仿佛存了心思,其他门派的小道士个个重伤,而唯独那

个琼华派的弟子,被他一刀了结了性命。

最后的结果完全不用多做考虑,对付那些道士仿佛切菜一样,还有谁能挡月弧杀的路子。

脸色最难看的便是那穆华了,两场比斗失掉两名精英弟子,也亏他还能沉得住气,没有跳起来发癫。

至此,四名国师便定下了三位,我,月弧杀,还有那个神秘蓝衣人。

第四场为川组的比斗,轮到死狐狸上场了,宇文极渊脸上绷得紧紧的,两手抓着衣襟都要拧成了麻花,我对死狐狸倒

是放心得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在这宽敞的木椅上打起了盹。

可两眼阖上还没多久,手指上忽然就传来一阵烧灼样的痛感,我垂头一看,套在手指上的黑色指环徐徐发红,好似要

着起火来一样。

“灵琦!”我一个激灵,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小心奕奕地把神识探进戒指里,果然听到了他

的声音。

“你在哪里?”无比干脆的话,倒是像极了他的风格。

“这里是……”我兴高采烈地刚要搭话,可声音在喉咙里卡到一半又蹦不出去了。

照实说在国师府,苍天在上,别说我们瞒着他来竞选国师,单单月弧杀在这里,我就不好说实话给他听,免得他寻着

地方找来,还不得出大乱子。

“怎么不说话。”我不过停了片刻的功夫,他倒是先不耐烦起来,声音很急切,“不在什么要紧的地方,就速速出城

来,西华京东郊八十里,我等着你。”

话音一落,就再没声音了。

东郊八十里,还真是够远,但这么久不见灵琦,我心里激动又紧张,肯定是要去上一躺的,说不定他还碰上了什么麻

烦事,要我出马排忧解难呢。

广场上,死狐狸正和一个老道士战得如火如荼,可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在逗着那老道玩呢,笑嘻嘻一招迎过来一招

欢回去,根本就乐不思蜀了。

“桃子,极渊就麻烦你看着了,我有点事,去去就来。”冲趴在宇文极渊怀里的桃子喊了一声,我脚下一点地,身子

便轻飘飘地上了勤政殿的屋顶,急速朝皇宫外掠去。

此时日头已经偏西了,我一路御风急行,虽然速度飞快,但八十里地还是耗了些时间,西华京东郊多山脉,也算是险

峻之地,绕过个山头,我一眼便瞧见了灵琦。

他半跪在溪水边,身前还躺着个昏过去了的女人。

我顿觉不妙,这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和灵琦又是什么关系?

孤男寡女,深山老林,一跪一躺,而且那女子清秀水灵长得也挺好看,我人还未落下地,脑子里便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顿觉胸口闷着一口气,倒把看见灵琦地喜悦给冲淡了大半。

“你来了。”许是听见风声,灵琦转头望向我,紧绷的神情有些松懈了,我心里却咯噔一下,刚落下地,还未站稳,

便跌跌撞撞上前一步,扯着他的衣襟道:“你的脸怎么了?”

“脸?”他一阵困惑,抬手一抹,才察觉到了血迹。

嘴角微微勾起,他道:“没想到这里还有伤口,我却是大意了。”

灵琦原本俊逸的脸上,硬生生地在右脸颊的位置出现了一寸来长的口子,未结痂,还朝外浸着血。

伤口虽然小,但我看着别提多窝心了。

“你就算有伤在身,也不至于会被人伤着脸吧,还妖尊呢,真是……真是……”我手忙脚乱地往外掏着东西,四五个

瓷瓶抓在手里,一时倒还找不着金疮药。

他却按住我的手,“我的事先不忙,你先看看她的情况如何。”

我瞟了一眼一直躺那的女人,轻哼一声道:“面色红润,吐息有力,体外无伤,死不了。”

灵琦露出微微错愕的表情,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终于也找到了治外伤的膏药,二话不说便挖出一小

坨,朝灵琦脸上涂去。

灵琦站着没动,我却要微微垫脚才够得着他,药膏涂了一半,见他眼神老往那女人身上瞟,我心里那股邪火又涌了上

来,咬咬牙,将黑色的膏药抹了他整整半张脸。

“够了么。”见我一瓶膏药都见了底,灵琦才重新出声,声音要柔和些了,“脾气发完了就快看看这女子的状况。”

没想到他居然看出了我的心思,我呼吸一滞,被那墨玉样的眸子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悻悻地收回手,又看向灵琦的

半张脸差不多都被我涂得漆黑一片,一个没忍住,倒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灵琦也不恼,退后了一步,将位置让给我,我才极不情愿地蹲下身子,握住那女子的手腕探起脉来。

“她昏了多久了?”

“一个时辰。”

“你发现她时是醒着的还是昏着的?”

“醒着。”

“那就是后来才昏的咯。”我抬起手,又拉起她的眼皮看了看,“她是怎么昏过去的啊?”

“受了我一掌。”

我忽然没声音了,闪电般回过头,“你打的?”

灵琦默然片刻,眉宇间皱了皱,还是点头。

“你为什么要打她,难不成你的脸就是她伤的?”我一句话刚脱口而出,忽然又惊道:“难道她是个修道者?”

灵琦却摇摇头,伸出右手,露出掌心上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我还没看清楚,那东西浓郁的香味就熏得我一阵眼晕,待我瞧清楚了,嘴巴张开半晌都忘了合上。

“九叶灵芝草!”

灵琦缓缓道,“方才我取了这灵芝草,却又被这女子告知此物是她先发现,争执中,我发现她也有些本事,尚未控制

好力道,便失手了。”

我觉得嘴巴发干,伸出舌头舔了舔,脑子里想着原来灵琦也会有沉不住气的时候,三两句不对就要动手,可转念再一

想,九叶灵芝那可是一等一的宝贝,可遇不可求,干嘛非要让给别人,灵琦在情急之下会出手,倒也无可厚非。

我放下那女子的手,站起身来,朝灵琦问道:“这九叶林芝草,如果让你交出去,你会交么?”

“不会。”灵琦答得很干脆。

“这不就结了。”我耸了耸肩,“那我们还管这人作甚,把她救了,依旧会咄咄逼人地管你要东西,那不是添堵么。

我本以为灵琦会赞同我的看法,没想到妖尊大人的责任心也太大了些,死活不同意。他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自己动的

手,闯的祸,便要死活负责到底,至于这女子醒来之后会如何,那也是后来的事情,总之现在就是不能不管。

被他一双眼睛盯得浑身发毛,我只好先塞了枚行气的药丸进那女子嘴里,扯住她的手想要将她背在背上。

“你这是作甚?”灵琦问道。

“带她回去啊,你不是要负责到底么。”我声音刺刺地,“这荒郊野岭,天也要黑了,你要我在这里救人?自然要带

回去再说。”

一边说着,我一边费力将这女子背在背上,才站起身,背上忽然就一轻,灵琦已经把那女子揽了过去,抱在怀里。

我愣愣地看着他,惊道:“你为什么要抱着她!”

“你说要带她回去。”灵琦一边说着,双臂还紧了紧,那女子的脸颊都要碰上了他的脖子。

“不行!人我来背!”我咬牙切齿地扑过去,就要从他怀里抢人。

一股柔和的灵力却把我推开了。

“你道行尚浅,背上再负着人,速度多少要打些折扣,若要救人,可误不得时辰。”丢下这么一句话,灵琦身子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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