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诉离殇+番外——小妖海蓝
小妖海蓝  发于:2013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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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哑着嗓子笑了笑。

刘欣似乎感到他变了很多,这变化在上回他回宫,自己下狠劲折磨他时还没显出。而这一次,他如此清晰地感到床上这个小人变了,变得让人琢磨不透起来。

“你以前很乖的,只有那次出宫就变了这样多,他有什么好?”刘欣尽量不露出情绪,淡声问他话。

他眨眨眼,有些茫然地答,“也没什么好,只是遇到了。”

刘欣扭过他脸,亲吻了下,低声道,“是朕先遇到你。”

“是。”

他居然也会伸出舌蜻蜓点水般地回应自己。刹那间刘欣欣喜若狂,抱住他脑袋细细地舔吻,忽而又想到什么,低声问他,“谁教会你的?”

董贤从前是不会回应别人的亲吻的,只会看着人的眼睛无声地求饶,这么一想,刘欣多少有些怒气,见了他神思游离的模样翻身压倒他。

他对这具身体多么熟悉,轻易就可以撩起身下人的情欲,在他身上舔咬,听身下人沙着声哀哀地叫。

这声音居然也是充满诱惑的。刘欣低低道,“不要再想离开我,听到吗?”

“知,知道了。啊……难受。”身下人哑着声,闭着眼睛哀哀地低鸣。

“你也会难受吗?”刘欣淡声一笑,“朕还以为你是没有心的。”

他闭着眼,欲潮早将他脸燃作一片潮红,听不清刘欣的话,更看不到这个高高在上的君主脸上一闪而过的苦涩表情。

高潮过后一切趋于平静,董贤睡着了,脸上还有未褪却的红潮,梦里微微皱着眉,像在想什么为难的事。

“冷。”他低低地梦呓,下意识地摸索一下,抓住刘欣的龙袍。

刘欣伸手在他额上试了试,并没发烧,替他捻紧被,双臂收紧了些,感到他呼出的热气撩在自己脖颈深处。

这样真实的触感。

董贤居然没有反抗,是了,他从不会反抗,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或者,该讶异的是——他没有求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臣服在他身下。他是不会反抗,所以更懂得利用自己的弱势博人怜惜,可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只有臣服。多么挫败!可怀里的这个小人儿,他的身子,在相当长久的一段时间内着实经不起折腾。除非,他这个君王足够狠心,想要彻底摧毁他,在这个世上烟消云散,否则,便只能这样,温柔地安抚他。

刘欣轻叹一声,想到太医诊出的结果。性命无虞,然身体亏损厉害,倘调理得好,能保数年平安。

“数年?给朕确切数字!”

“大约为十年。”

“混账!”刘欣大怒,“治的好他便罢,倘若治不好朕要你陪葬!”

十年,这样短暂,便是罚床上的这个人三心两意让自己伤心,十年的光阴也不够!可是,床边人的身子又孱弱至斯,仿佛一顿小小的责罚便可以彻底摧毁这具残破的身躯,叫他在这个世上灰飞烟灭。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秦太医在朝中侍奉多年,这话听先皇骂得多了也并不以为意,哪知几天以后便诊出董贤嗓子也出了很大问题,调理不当的话只怕从此失声。

那时节刘欣反而冷静下来,阴冷着声道,“你尽力治,治不好的话,朕跟着陪葬!”

这才真正震慑了一班太医,重诊的开方的忙的晕头转向,总算救回了他的嗓子,只是不能恢复到从前的美妙音色上。

从那以后,当朝的君王就染上了怪癖,听董贤说话时总是怔怔的。

******

“皇上,太尉求见。”服侍的太监进门小心地通传了句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皱皱眉,低斥道,“什么大事?出去!”

“奴才该死!”那太监忙跪下道,“只是太尉说是要紧事,奴才不报的话怕担当不起。”

他才叹了一声,看一眼身边依然睡得香甜的董贤,低声嘱咐道,“朕出去了就留他在这睡着,谁要来见都挡下!”

“诺。”

刘欣轻轻将自己胳膊从身边人脑袋下抽回,小心地放下他脑袋,待要起身,才发觉宽大的衣袖被董贤枕住,有点儿哭笑不得。见董贤在梦里依然微微皱眉,心下不忍,伸手在他额上轻抚良久,到那太监几次三番地想要抬头望,他才叹了一声,“把床边挂的剑拿来。”

“皇,皇上……”那太监大惊,拿剑?这是要杀董贤还是自己?

见了皇上微怒地盯着自己,只得哆嗦着取了挂在床头的剑。

这把剑,是当初罚那个叫洛名的小子时从他身上扣的,也是自己拾了那剑屁滚尿流地躲出宫殿的,左思右想也不敢将这剑熔掉,悄悄交给旁院的小太监收着了。不多久皇上便问起这剑,他百般狡赖才猜准皇上的意思,果然,刘欣知道这剑并没被熔铸时并没罚他,只对着宫灯发了好一阵子呆。以后,这剑便又挂在龙榻旁。

他战战兢兢地递上剑,见皇上轻巧地拔出剑锋,在宽大的衣袖上一割,一段衣料应声而落,熟睡的董贤浑然不觉。

他呆了一呆,听刘欣道,“走!”

“诺。”他忙又接过剑。

“这剑也拿走吧。”刘欣又是淡淡一句。

他不敢多话,只应声道,“诺。”

22.测运(一)

“皇上容秉,”太尉眼瞅刘欣神色不善,不卑不亢地上前一揖。

“说!”

“匈奴单于明年初将来我大汉朝拜访,还要皇上拿主意。”

刘欣不满道,“月前朕不就批了?这时候还没回书过去?”

“御史早已修了回书,这是匈奴方的复书,不过在何处接待还要皇上明示。”

刘欣明知这样事情太尉并不敢擅拿主意,这时不过是捧了选定的几个地儿由他来挑,还是止不住烦躁,拿笔在纸上随意一圈,“就这儿罢,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见太尉还没有退的意思,问道,“还有事?”

“臣惶恐,只是近来朝下流言颇多,董家欲与萧家结亲本是好事,萧中郎不敢高攀,董家便咄咄逼人,这话传出恐怕会影响两家和气。萧老将军请臣带话,求皇上定夺。”

“是吗?”刘欣冷哼一声。

董萧两家的事他也听到一些风声,董贤的父亲——董恭想与萧家结亲,中间人都打点好了,萧家不肯受,这是扫了他董家的脸面,然这之后董恭咄咄逼人,几乎要仗着权势将萧成投入大狱。这一下坐实了,从今后还有谁敢驳他董家?

他心里多少是不悦的,他宠爱的是董贤,不是董氏满门,董恭行事也实在太不知进退,这事传到朝中是要授人以柄的。然而董贤的病还照顾不来,他也就迟迟不肯见萧家人,叫太监挡了几次驾,这一回,萧家怕被逼急了,才联合了秦太尉。毕竟,萧望之门下子息单薄,幼子萧成又多病,这两年已是有没落意思,得太后扶植才勉强撑着,这一下被董家惦记上只怕要一落到底。

他叹了一声道,“知道了,过几日上朝再论,你回吧。”

太尉行了退礼,缓步退下。

王公公见刘欣久久立在原地,心下纳闷,也不敢上前叨扰,到执勤的小太监过来报董贤醒了,才小心地上前通报一声。刘欣从长久的忧思中回过神,快步往未央宫走去。

底下人已在伺候董贤更衣吃饭,他手里扯着那截被割断的衣料,怔怔的,扭头避开宫人喂到他嘴边的精致菜肴。

喂饭的宫女哀求道,“求美人吃一点儿吧。”

刘欣远远就见他脸色已不再如前些天一般苍白,两颊的红潮也褪尽,多少放下心,走过去在床榻坐下,顺手扯走他手里的那截衣料,笑道,“你也会为难人啊?”说着打发了喂饭的宫女,宫人都是松了口气,忙退下,殿内便余他们两人。

“嗯?”他神思游离,哑声答应刘欣。

刘欣道,“你不吃,她们不还要受罚?朕倒是头一次见你为难奴才,”——说着,又笑道——“吃饭吧,朕喂你。”

“哦。”董贤乖乖应声。

刘欣亲自喂他吃下一小盏粥,捡了几样精致又清淡的小菜叫他一一尝了才放下心,在他发间轻轻揉抚。

这样的时光,真是好!皇上算什么?江山算什么?刘家的江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不缺觊觎这个位子的人,当初怎么会选中他呢?刘欣心里笑了一下,还好是选中自己,否则便遇不上阿卿了吧?

他心念一动,玩笑似的道,“朕问你个事,你瞧怎么办好。”

“嗯。”董贤点头。

“董宽要跟萧家结亲,萧家不肯,闹到朕这里,你瞧怎么办好?”他心里自然是有计较的,不过顺口一说试探董贤,却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董贤对朝堂事向来是避之不及的。自然有好处,不会演变成伶人专政局面;不好处便是,心里总觉失落,似乎眼前这个人是不能跟自己同甘共苦的。身在高位还可以用权势手段得到他,一旦落寞,这个人只怕便不在属于自己……

董贤皱皱眉,颇为茫然地道,“人家不肯也就算了,我大哥不是娶亲了吗?”

果然是个不着四六的答案,刘欣笑道,“你说算了,可这不就扫了你大哥跟父亲的脸面?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正常,你瞧还有什么好法子?”

董贤微抬高头看了看他,像在揣测他的意思而给出他心里的答案,想了一会问了一声,“萧家为什么不肯?”

“萧望之倒是说了,不!敢!高!攀!”刘欣心情突然好起来,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这么一字一顿地笑着说了出来,“只怪朕给你的荣宠太过了,他才觉高攀不上。”

董贤咬住唇,渐渐变了脸色。

“怎么了?”刘欣觉察他情绪不对,收了笑问道。

他默默扭过头,静了良久叹了一声,“我家何以有负天下,让人畏之如虎?”

这话倒叫刘欣愣了,他从前是不肯评论朝事的,这回虽是自己有心试探,倒没料到勾起他的伤感了,且这样坦白地说了自己的不满,难道他一个君王的爱还及不过那一点不满?敌不过那一点人言可畏?听到董贤又是轻轻叹了一声,道,“皇上饶过萧家吧,他们都是受我连累。”

真是一次不快的交谈,刘欣手臂还绕在他身下,敏感地察觉手背上滴上了眼泪,霸道地扭过他脸斥道,“问你一声也值得这样?朕不管就是了!”

“我怕,”他低低地答,“皇上真宠我就放我走,这个宫里,我怕。”

“怕什么?没出息!”刘欣恼了,在他脸上掐了下,“我不会放你走!你想也别想!”

“那皇上跟我一起走,离开这里就好。”

刘欣怔了一下,想从前他的抗拒他的出逃或许仅是因为这皇宫?或许他爱自己并没有自己爱他那样多,只是对刘聍,恐怕也只因为刘聍并不在高位而追随?

刘欣习惯地在他头上轻抚,安慰道,“朕现在还不能走,你也要呆在朕身边。”

董贤抽噎了一下,没有作声。忽听刘欣发狠似的道,“朕会让你相信的!阿卿,我爱你!我会让你相信什么都敌不过朕爱你!我不走,不是放不下这天下江山!”

他懵懂地望着脸笼乌云的君王,不知答什么好,刘欣扳正他脸,吻住他,他的惊疑便溶在这个吻里。

23.测运(二)

离匈奴单于拜访的时间愈发近了,这几月,刘欣忙于此事,与董贤相处时间少了许多。好在经太医精心调养,董贤身体状况好了不少。

这一天散朝早,刘欣兴致极高地去找董贤,到了未央宫,见他还趴在床上睡觉,侧着的精致的小脸挨着睡枕。刘欣心下好笑道,又从枕上睡掉下来了,这家伙常常睡着睡着就从枕上滑下,蜷在床角,他摇摇头,上前替董贤捻了下被,见他露出的一块肌肤上还留着前几日的吻痕,不自觉伸手进他睡衣,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抚摸。

近几月相处时间少了,以致每回刘欣见了他都忍不住拼命地要他,几次弄得他晕在自己身下,之后再不停进补,叫董贤苦不堪言。这一下抚弄惊醒了董贤,揉揉眼睛看到是刘欣,有点尴尬地瑟缩一下。

刘欣见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惧怕,心知是自己前几日要得他太狠了,安慰道,“别怕,朕又没说要怎么着你。”

见董贤雪白的小脸微微红了下。

刘欣心情大好,从他睡衣里伸出手抱住他,在他脸上吻了吻,道,“吃了饭带你出宫去转转好不好?朕也就这几日得闲。”

“好啊。”董贤忙答应。这几日得闲?那还是出宫的好,免得留在宫里不停折腾自己。

他匆匆吃了饭便随刘欣出了宫。

只带了几个随从出宫,也就在洛阳城内随意转转,刘欣没觉有什么特别吸引自己的,倒是董贤兴致比较高,坐在车里不住张望外面,满脸的笑意。

他自从被接进宫,之后跟着刘聍留在王府,有很久没有出来感受市井的繁华热闹了,难怪兴致这样高。刘欣也受了感染,望了望外面,转脸见董贤一张小脸满是惊喜,心下欢喜,抱着他在他胸前揉了揉,轻吻在他耳垂。

“唔……”董贤吃惊,这可是在闹市,下意识地闪了一下。

被刘欣锢住身体,低声道,“别动。”

“皇,皇上,你看那是什么?”董贤指了下车外,结结巴巴地问。

明知他是在转移自己注意力,刘欣还是好脾气地笑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

“不过是个算卦的,”刘欣温柔地笑笑,“江湖术士罢了。”

“哦。啊……”刘欣手掌滚烫的皮肤已挨近他下身,他害羞地惊呼一声,“不要。”

“不准不要!”刘欣捏了他一下,威胁道。

“啊!”他又是惊呼一声,低哑着嗓音道,“皇上,啊,皇上,我们,我们不如去算卦……”总算是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话。

刘欣好笑地瞧着他气喘吁吁的模样,顺口问了一声,“怎么?对卦象有兴致?”

“有,有。”他点头,已不知刘欣在问什么。

刘欣停了动作,道,“是么?倒没听你说过,”不等他答,又道,“那就依你,去算一算。”

他被刘欣牵着下了车,走近那摊位,才发现摊主是个盲眼老人,刘欣虽不信这些术士诳语,因心情大好说话也客气几分,道,“老人家,给朕——咱们算一算吧。”

那盲眼的老人满脸的胡须簌簌抖动,这喧嚣的闹市于他便像不存在,他只静守着这一方寸地便可功德圆满似的,等得刘欣不耐烦起来,他才摸索着胡须道,“说不得说不得,天机不可泄露。”

“嘿,你这摊摆着哪还有挑客的道理?”刘欣心下不满,但见董贤一脸好奇地看着,也就抑了怒气,不愿扫了董贤的兴。

“有缘人老夫堪堪可算一卦,小哥与老夫无缘哪。”老人说话时胡须便一上一下抖动。

董贤见他仙风道骨模样,不觉被吸引了注意,一脸好奇地看着。

刘欣却被怄得笑了一下,听董贤好奇地问,“老先生你怎么知道来算卦的人是不是有缘人呢?”

“嗯。”那盲眼老人又是捋着胡须,良久叹道,“缘是天定,时候不到,老夫可不能逆天行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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