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小伙子！我是严律，你今天的面试官。”

小伙子= =|||

“……您好。”

文殊面色不动的打了招呼，心中甚是鄙视此人倚老卖老的作风，看他的样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这一声他还真叫得出口！

看了眼他面前的名牌：人力资源总监，严律。

原来这个人居然是天印实权人物么！感叹了一下自己的狗屎运，文殊调整心态在他们对面坐下，准备应对接下来的面试。

＊＊＊＊＊＊

吩咐秘书定好回国的机票，齐季放下电话，伸手松了松领带。严律昨天打电话说今天正式面试，让他抽空回去看一眼，最次也可以看看初试通过的人。正好这几天的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他打算提前回国看一看，然后再回来处理剩下的事情。

转头看向电脑屏幕，他和小美依旧组着队，屏幕上已经刷了好几条对话。这几天他忙于公司的事情，大部分时间上线了也只能挂机，基本除了燕子外抽不出时间做别的。

小美最初没什么怨言，然而这两天多少不耐烦起来。女孩子玩游戏结婚，大部分无非是想找个人与自己一起玩，而不是找个人摆在那里看着。一来二去，怨言渐渐多了。

齐季自知理亏，每次上线后尽量组队邀请她进组，就算不能一起副本，好歹也能聊天什么的。

然而齐季忽略了游戏里结婚的本质，所以今日，小美的忽然爆发让他很是吃了一惊。

【队伍】【BEAUTY】：纵横你在么？

【队伍】【BEAUTY】：纵横？

【队伍】【纵横参错】：在，抱歉刚才在忙其他事情。

【队伍】【BEAUTY】：……

【队伍】【BEAUTY】：你每天都忙些什么啊！

【队伍】【纵横参错】：工作上的事。

【队伍】【BEAUTY】：就不能多点时间陪陪我么？

【队伍】【BEAUTY】：你每天能抽出空去刷燕子，还能找不到时间和我一起刷副本？我要的时间不多，至少有几个小时能在一起吧！

【队伍】【纵横参错】：抱歉。

齐季烦躁的打出这两个字，他虽然知道这段时间冷落了小美，但确实是现实这边脱不开身。而且他与莫言等人刷燕子是每天约好的固定时间，与抽出时间来做其他事情性质不一样，为什么小美就是不能理解？

结婚才一周，彼此的性格与时间安排就开始出现嫌隙。齐季这个人多少有些控制欲与自我主义，他做事情习惯按照自己的原则与喜好来做，很少配合其他人。现在这场游戏中的婚礼让他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不过他明白人和人相处是有磨合期的，与小美之间的这些嫌隙，等他忙完这一阵再说吧！他会尽量配合她的习惯，希望能早日度过这段时间。否则每日都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头疼，任谁都受不了。

第二十章

能白痴到什么境界

应聘过程很顺利，李文殊在应对严律三人问出的问题时始终注意着对方的神色，确定自己应答得体——很明显，严律对于自己的答案尚称满意，从那自始至终上翘的嘴角就能看出来。

按照惯例，应聘后是不会透露应聘结果的。文殊面试后得到一句“请等待结果”便出来了。他在四周走了一圈，确定无事可做，这才乘公交回到学校。

去天印应聘之事他并没有瞒着文娟。不过文娟知道自己学习上的斤两，不打算去碰这个运气。当晚听文殊说起应聘过程，这丫头倒很是激动了一把，一直折腾到晚饭后才放文殊回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文殊将白天用到的资料收拾一下，忽然发现少了一本《消费心理学》。他想了一会儿，似乎是笔试时落在了天印那里，看来明天还得跑一趟天印。

将剩下的东西分类归拢一下，文殊出去洗了把脸，而后开了电脑进入游戏。

刚一上线就收到了两封邮件，都是来自纵横。第一封就简单的四个字：上来敲我。第二封字数稍微多了点：这两天有事，不刷燕子了。

他打开好友列表看了眼，纵横不在线。这几天那人是第一次下线这么早，他有些诧异，强忍下回复的念头关了好友面板。

不刷燕子，一时有些无所事事。他一边双开小号跑商一边琢磨着接下来去做什么。

就在此时，他忽然看到综合频道里莫言的喊话：

【门派】【莫言→怀古】宫商，看到了敲我。

【门派】【莫言→怀古】宫商，看到了敲我。

【门派】【莫言→怀古】宫商，看到了敲我。

连刷了三遍门派频道，文殊顿时失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找人不刷喇叭不喊世界也不私聊，而是直接刷门派。他急忙敲了莫言私聊：

【私聊】你对【莫言→怀古】说：我在，什么事？

【私聊】你对【莫言→怀古】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刷门派找人。

【私聊】【莫言→怀古】对你说：呵呵，我打不出你的名字，直接喊门派碰碰运气——我记得你有70+的号对吧？

【私聊】你对【莫言→怀古】说：嗯，70峨眉。

经过一段时间的跑商与带徒狂人纵横的努力，小峨眉宫商前些天终于升级到了70。不过要装备没装备要心法没心法，除了跑商几乎没什么用处。

打不出名字这件事文殊倒是能理解。他游戏名字是【gong shang jue zhi】，很多人习惯念成【gong shang jiao zheng】，挑起来很费劲。

他和莫言等人并没有互换好友，因为有纵横这个纽带在，一般不需要他们两个联系。

【私聊】【莫言→怀古】对你说：你那个号前六本心法多少？

文殊看了眼小峨眉的心法，点出一串数字：

【私聊】你对【莫言→怀古】说：47，42，50，46，50，45

【私聊】【莫言→怀古】对你说：差一本，你现在有经验么？能不能都点到45？我带你的号杀星。

【私聊】你对【莫言→怀古】说：稍等。

说着文殊操纵小峨眉在大理删掉商票，而后揣了点J回去门派点心法。

【私聊】你对【莫言→怀古】说：好了。

【私聊】【莫言→怀古】对你说：进组。

说完一个组队邀请适时抛了过来，文殊一看队伍就笑了：大半都是熟人，峨眉明明灭灭，主要打手莫言，莫言的小号89天山，已经77级的丫头么么，还有个92明教天香暗夜。

看到“天香”两个字，反射性的想起自己那几个好友天香暗语和天香媚儿。那两个都是女孩，这个却是个男的，头像还是个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的大叔，与“天香”二字大异其趣。

【队伍】【莫言→怀古】：满了，集合

【队伍】【宫商】：马上到。

说着控制小峨眉骑上青凤凰一路飞往大理，文殊忍不住在队伍里敲了句话：

【队伍】【宫商】：明教你和暗语他们是一个家族的？

【队伍】【天香暗夜】：是啊！你认识她们？

【队伍】【宫商】：见过两个。

说话间已经到了枯荣大师面前接下任务。众人进了副本。莫言和丫头都不是安静的个性，那位暗夜童鞋也明显是个话唠，进了副本就开始聊天。

【队伍】【天香暗夜】：莫言你个臭手！哪个难打你开哪个！(#‵′)凸

【队伍】【莫言→怀古】：少废话，80的星有什么难打的？宫商你去煞星后面站着，一会儿我叫你拣包，你不用打。

【队伍】【宫商】：嗯。

【队伍】【丫头么么】：↖(^ω^)↗宫商乖，来跟我混吧！咱们两个就是专业拣包的~

【队伍】【丫头么么】：暗夜加油加油！你可别输给纵横那小子，都说明教近攻输出高，武当远攻输出高，你好歹等级比他高三级呢！O(∩_∩)O~

【队伍】【天香暗夜】：擦，别拿我和那个？？ 比！

【队伍】【天香暗夜】：他满四我满三，压根不是一条起跑线上的好不？

【队伍】【丫头么么】：你都小学毕业了，还不如他一个小学生？(ˉ(∞)ˉ)

【队伍】【天香暗夜】：擦，校场上我还不是照样被他按着虐？

【队伍】【丫头么么】：(ˉ(∞)ˉ)

【队伍】【宫商】：你们经常一起杀星？

文殊忍不住插了一句话，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是经常一起玩——不过纵横最近貌似都是带着他杀星的，莫非那小子还懂分|身术不成？

【队伍】【莫言→怀古】：也不算经常。他一般开小号拉等级的。这几天他不在，我又不想随便找不会杀也不听话的小号来捣乱。

文殊摸摸鼻子不说话，沉默的控制大号跑商，一面看着莫言娴熟的应对各个煞星。这几个显然都是副本老手，打手不多但攻击力强悍，杀起来很容易。

也许是因为没有亲自动手的关系，这场星文殊觉得异常无聊。他虽然是游戏小白，但绝不是喜欢站在后面拣包的个性，因此分外怀念和纵横他们副本时的过程。

看着莫言不断的使用各种招数，忍不住脑补起自己要是在的话会在什么情况下使用什么招数，什么情况下放阵控制……对比下来倒是跟着莫言学了不少东西，可还是觉得无聊的发空。

一场星杀下来，基本上没得到什么东西，杀第二场时莫言忽然开口：

【队伍】【莫言→怀古】：宫商怎么都不说话？

【队伍】【宫商】：？

【队伍】【莫言→怀古】：我记得每天燕子的时候你和纵横挺能聊天的。

【队伍】【宫商】：没，忙别的呢。

文殊打出这句话，盯着屏幕看了又看，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继而明明灭灭终于开了尊口，一句话直指重心——

【队伍】【明明灭灭】：欲盖弥彰。

【队伍】【宫商】：……

除了万能的六个点，文殊想不到能回答什么了。杀完星与莫言等人说了再见，他操纵着屏幕上的人物在大理晃来晃去，中途还被旁人用师徒宝珠变成了只背着书包的兔子。小白兔子在屏幕上蹦蹦跳跳，文殊看了一会儿，笑了。

“我可不想混到——世人皆知的地步啊！”

自言自语的说着，宫商兔子跳到帮派那里，点击进入，变身解除。

“果然还是离得远点比较好。”他伸手抹了把脸，喃喃自语，“但是离得远了，怎么反而被别人看出异常来了？李文殊啊李文殊，你可以再小白一点，看看自己能白痴到什么境界。”

＊＊＊＊＊＊

也许是因为齐季认错态度良好——当然我们不否认这有可能是某人单方面的感觉——那一日小美没再说什么，只是温情的说了几句话。齐季想到明日要回国几天，应该没时间上线，便分别告诉了小美与莫言等人。

第二日一早，齐季带着收拾好的文件与秘书古城一起搭上了回国的飞机。

数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平安的降落在N市机场。过了安检口，他远远就看到有人举着牌子，上书“齐季”二字。

齐季不由得好笑：严律看来真是忙疯了，不然也不会叫陌生的手下来接机。他和古城走过去，与那人交谈了几句，便上车前往天印总部。

因为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这个时间路况尚好。一路到了天印楼下，司机恭敬的打开车门请两人下楼，齐季抬眼望着大门处进进出出的应聘者，望向身边的司机：

“今天是招聘的第二天？”

“是的，一共三天。”司机恭敬的回答，又问道：“齐总，您是打算现在去看看招聘实况还是先去楼上？”

天印16-20楼有员工宿舍，21往上是管理层的私人楼层。齐季虽然一直没回国，严律还是安排了他的房间。

齐季将手里的文档递给古城，对司机说：“你带他上楼，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司机应了一声，引着古城从旁边的生活区电梯上楼了。齐季整整领带，伸指弹了一下衣摆上的浮灰，抬脚走向人来人往的正门。

【PS：天龙里90级被称为“小学毕业”，意思就是脱离了小号的范畴。90以前就是小学生，满级119为正式毕业。】

第二十一章

师父出事了

作为天印真正的老板之一，齐季因为一直远程操控的关系，还没在天印露过脸。此刻混在人来人往的应聘者中要多不显眼有多不显眼。

当然我们不是说齐总的硬件设施不行，说实话，齐季这个人相貌完全称得上英挺，面部线条略有些冷硬但不失帅气。加上一身裁剪得体的穿着与多年养成的气质——哦，我们的主角自然没有虎躯一震王八之气的彪悍，只是单指外在的特质与内在的修养——这样一个人，放在人群之中还是很显眼的。

然而今天是天印的招聘会，既然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的招聘会，慕名前来的人自然很多，其中肯定不乏精英与外在条件出众的人——中学生都知道出门要穿的干净整洁了，第一印象分实在是很重要。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齐季的出现没引起多少回头率实属正常。

这也正是他要的效果。混在人群中仔细观察了一下工作人员的态度，甚至领了一块应聘者的号码牌打算近距离观察一下考官的工作环境，结果才进门，就被眼尖的严律一脚——啊不，一句话轰了出来。

“你小子，下了也不来个电话！”

出了门，严律劈头便是一句类似质问的笑语。

齐季笑着拍拍他肩膀：“这不是不想打扰你工作么？！”

严律笑道：“少来这套！怎么样？新公司规模还是不错的吧？”

“唔。”齐季挑挑眉，算是给予肯定，“应聘的人素质如何？”

“什么样的都有。”严律伸手捏捏鼻梁，连着做了两天考官，还真有些疲乏，“明天再一天，初试的人选就裁定好了。复试就不用这么累，到时候让人事部那些人筛选，相信能留下不少有用的。”

齐季点点头：“快进去吧，我随便看看，人家还等着你呢！”他说着指了指之前排在他身后的小姑娘。

严律捶了他一下，想了想伸手取出一张通行卡：“你的东西在我那儿，你自己上楼去取，或者等我下班后给你也成。你先用这个吧，可以去楼上看看其他部门。”

“谢了。”齐季伸手接过，不再和他客套，转身便向员工电梯走去。

比起一楼二楼的热闹，楼上要安静许多。他一个人走在这里并不显眼。齐季不急着去取其他东西，他对于公司的规模和环境很感兴趣。虽然之前严律和其他部门的负责人有发给他装修状况与各层的照片等资料，毕竟比不得亲眼去看。

一直到了7楼的人事部，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双眼不经意见了某个小东西挂在一旁的盆栽上。那个盆栽旁是碎纸机和废纸箱，将这个角落挡的很不起眼，要不是他目光刁钻，根本注意不到。

齐季下意识俯身拣起那物，是一张一寸照片。翻过来看了眼，照片上是个二十上下的青年。

证件照大多一个样子，比起常人呆板许多。手中这张照片同样如此，不过就算是“毁人不倦”的证件照也能看出照片主人眉宇间的生涩与淡然——这种生涩与年龄，应该是个刚出校门不久的人吧？

四处看看，并没见到来找寻此物的人。齐季想了想，将那张一寸照丢入了衣袋里，转身离开了此处。

他走后没多久，有两个人悄悄走入了茶水间：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我将那小子的档案放入初试合格的人里了。”另一人说着，面有得色。

“哦哦，你不怕他们算数量？”

那人毫不在乎的摇头：“算什么数量？我从里面找了个不起眼的档案抽出来，才将那小子的放进去——放心，我抽出来的那个人不过是个实习生，估计让他参加复试也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