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向日葵 中——小马疯跑
小马疯跑  发于:2011年10月23日

关灯
护眼

末末谈话,等武末末一口咬死老人没亲人,他能顶事出事了他承担责任签了自己的大名看著赵老头送进了手术室,武

末末才发现竟然一直没见郭少平。

这会儿武末末相信郭少平不是溜了,他知道他老人家是没跟上趟,因为在路上前十分锺那辆红旗还跟著救护车,两个

红灯过後,就没了红旗的影子,谨慎驾驶的郭少平和开车勇猛的郭宁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而医院里的过程更是快的惊人,武末末自己都反应不过来,一个多小时前他还那个小医院找人呢,现在老头已经进手

术室了,他已经开始等著老天爷安排那50%生或死的机率了。

武末末等在门口心扑腾扑腾跳的根本坐不住,口干舌燥,两腿发软。抽空去买了瓶水,正喝著就见郭少平一头大汗的

跑过来。

“找了一大圈,说是人已经送手术室了,是不是已经进去了?”

武末末嗯了一声,见郭少平也扶著腰喘著粗气,估计是累的不轻,赶紧把郭少平让到自己的凳子上坐下来。“人刚进

去,听说是副院长亲自操刀,说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一分锺也耽搁不起,要不您先喝口水。”正想把水递过去,一见

是自己喝了一半的,脸一红忙跑出去再买了一瓶新的拿给了郭少平。

等郭少平的气色好了,武末末大概汇报了一下情况,血块的大小,手术的风险,多长时间,最好的情况最差的情况,

说完,武末末心也稍稍平定了一点,有个人陪著等总比他一个人等要好的多。

“他这麽多年一直是你邻居吗?”郭少平问。

“是。”武末末点点头。“打我记事他就住我们院里了。”

“没做别的工作,一直看大门?”

“好像最早在街道的一个厂子上班,厂子倒闭後,就一直看大门。”

“那他还下棋吗?”

“下,跟我。”

“你?”郭少平质疑。

“我四岁他就教我下棋了,大部分时间他下不过我……”看到郭少平的表情越来越怀疑,武末末倒很坦然,“我十三

岁後他就下不过我了,不过,我现在觉的他是在让我,因为我看过他和一个人……”

武末末话还没说完身後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爸,我找你半天了,打手机也没人接,刚才在楼下看到你身影,怎麽

一转脸就不见了。”

没想到心里刚想到那个人,那个人就出现了。这世界神的真够吓人。

武末末一听这声音脸唰的没色了,头飞快地转过去扎的低低的,真想能有个地道让他钻出去算了。

郭少平倒是一脸喜色站起来,扯了扯武末末的胳膊,“小宁你来了,刚我不一直再找他吗,来,认识一下,这

是------,哎,小夥子,你怎麽称呼啊?”

郭宁盯著他爸拉扯的那个瘦瘦的背影大吃了一惊,“末末?”再一个跨步跨到武末末面前,“末末,你怎麽在这,里

面是?”

“赵,赵------老头。”最後两个音完全是从武末末鼻子里哼出来的。

郭少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你们认识啊?”

郭宁脸青了,没应他爸的话,把武末末胳膊一扯,声音直接硬了好几分,“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怎麽会受伤的?”

“我再去买水,再去买水。”一把抹开郭宁的手,武末末头也不回跑了。

到医院楼下的小卖部又买了一瓶水,武末末在楼下转了一圈又一圈,看到时间过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手术进展的怎

麽样了,武末末撑不住了悄悄爬上三楼手术室探了个头,手术室的门紧闭著,郭宁和他爸坐在长椅上,两个人低声在

说著什麽,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

武末末只能撤退了又下楼转,转够了再上来探了个头,两个人还在说著,武末末只能下去继续转,这次刚在花圃那打

了个来回,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一双黑色的皮鞋很熟悉,他以前经常给上面上油,不过现在没了他,上面依然!亮!

亮。

“早上吃东西了吗?”郭宁问。

武末末摇摇头。

“想吃东西吗,我出去给你买?”郭宁又问。

武末末又摇摇头。

“要不去那坐一会儿?”郭宁指了指侧面的一条林阴道,两边有一些石椅子。

武末末点点头率先走过去找了位置坐下了,郭宁随後也坐下了,武末末觑眼瞧了瞧,两人离了五、六十公分。

“我爸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他师弟的头部被人打伤了,问我能不能找最好的医院,说情况很危险最好能马上动手术,

你可能不知道,以我爸的能耐他是办不到这一切的。其实我爸很少找我帮忙,这应该算是这麽多年来的头一次。我和

这里胸外科的张教授认识,他帮忙找到副院长,别担心,送来的很及时,应该没事的……”

“嗯。”武末末头点了点。

“我真没想到我爸和赵-----赵叔叔认识还曾经是师兄弟,末末,你是怎麽知道的?”

赵叔叔?

武末末哼了一声,还叔叔呢,改口改的倒挺快,我改不了,我叫了他二十多年的爷爷,也许咱们俩都应该庆幸一下,

咱们居然遇到老前辈了。

眉毛一挑,武末末嘴上就不把门了,“昨晚翻出来的,那你爸有没有告诉你,他还是老赵头的五哥,老赵头在山沟沟

里劳动了十年整整给他------”

“给我爸怎麽了……”见武末末突然刹住了,郭宁追问。

武末末本来想一股脑的把五哥和赵简的事一夥儿倒出来,一转脸看到郭宁再一想郭宁的父母离婚又再婚猛然醒过神来

才刹的车。

“没什麽,那个,老赵头那有一些剪下来的报纸,上面有你爸和他的很多合影,你也知道,老赵头一辈子没有结婚,

无儿无女没朋友,刚才做手术,连签字的人都没有,所以我想既然你爸认识老赵头,也许以前也是不错的朋友,不妨

把他叫过来看看,万一老头有点什麽事……所以就,郭宁,你相信我,我绝不是想通过你爸去把你引来的,真的不是

,就算再差劲,我真的还不至於那麽没品。”

郭宁的手抖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著抽起来。

“你最近好吗?”郭宁喷完一口烟问。

武末末一条腿蹬著石凳的腿,笑了笑:“有什麽不好的,能吃能喝能玩能乐,还需要再怎麽好,真挺好的,每顿吃两

碗饭,比过去还吃的多,有空还能在院子里跑两圈,甭看瘦,全变成肌肉了。”

“那就好。”

武末末心缩紧了,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旁边的人来人往,他知道自己没出息,不见还好,见了似乎就不是自己了,

狠狠不起来,怨也说不出来。脑子里一瞬间就被旁边坐著的白衬衫黑西裤的人搅成一锅粥了。

低著头捏著手指头,武末末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那你呢,你和张梅还好吧?”

“也不错,你也知道张梅的性格大大咧咧,挺好相处。”

武末末开始捏大腿了,後悔不迭,想了想才又开了口:“其实你当初真没必要说不出口的,我这人善於成全别人,再

说我有什麽道理不成全,你早点说,我知道你结婚了也能过的不错,我也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有什麽隐情每天往你单

位一跑就是一个月,弄的你还得躲著我,真的对不起。”

郭宁又喷了口烟,“我没躲你,那会儿我挺忙。”

“是这样啊,那我就当你忙吧,要不我多没趣。”

郭宁闻言转过来看武末末,武末末及时的把脸转开了,转了个话题。“你和你爸长得很像,我记的以前就说过。”

“是很像,他和我妈在我七岁时离了婚,在我十三岁又再婚,以前我没说过吗?”

说过!武末末摇摇头,自嘲的笑了。“没说过,你说过什麽吗,以前我没问就算了,後来问了,你有说过超出一句的

吗,问你爸你绕著走,然後你妈是女强人就结语了,其它的你什麽都没说过,你不说你的家人,你的父母,你生活的

圈子里除了老秦我谁也不知道,甚至你以前的BF是黄悦我也是才知道,我可真够傻的,把电脑里的赝品当真的再自鸣

得意,以前,我是没必要知道,更何况现在,所以现在你也可以什麽都不用说,我只是说你和你爸长的很像,这只是

陈述客观事实,并没有想深入了解。”

武末末的话音落地,空气一下变冷了,两个人不再说话。武末末低头看地,郭宁仰头看天,偶尔眼神飘过来看一两眼

武末末,武末末黑T恤,牛仔裤,短短的头发支著,小脸白中泛著青,明显是一夜没睡的疲惫。

太阳从树阴的隙缝中展露出了头角,七月中旬的天,热的让人发晕。阳光从郭宁的脸上淌过,慢慢晒到了武末末的脸

上,可两个人之间凝固了的空气并没有让这日头融解开来。

一个小时里,武末末低著头什麽也没说,额头有细微的汗;郭宁则在旁边抽了三支烟,背上有一片汗水打湿衬衣的印

渍。没人提出要走,也没人开口说话。

一个小时回忆什麽都嫌太短,可不回忆时间又是如此漫长。

夏天的向日葵--76

等郭宁的手机响了起来,郭宁先醒过神来,拿起来看了看对武末末说了声,“我爸的,咱们上去吧,到手术室门口等

著消息吧。”

武末末就跟著郭宁上楼了。

在手术室门口,郭宁和他爸坐一边,武末末自觉的单独坐另一边,一坐下就闭上了眼睛,刚才太阳底下的一个小时,

快把他晒晕了,而对面的两个人,哪一个他都不想睁眼瞧著, 至於他们爱说什麽爱想什麽,随他们的去。

一直等到下午两点,手术室的门终於开了,武末末听著那声门响,腿一下就软了。

“人呢?怎麽样,人呢?”抓著只身一人出来的医生,武末末眼泪都蹦出来了,生怕那种电视上常说的那句话从医生

嘴里冒出来。

好在医生和蔼可亲,不动声色的抹下武末末的手,转手去握郭宁的手,“小郭,人直接送ICU了,幸亏送来的很及时

,手术很成功,别担心了。”

等郭宁去跟副院长致谢的功夫,武末末早飞一般的找ICU了。

一个小时後,武末末全幅武装的看完了老赵头出来,郭宁和郭少平正在门外面等著。

郭少平拍拍武末末的肩,“小武,一起吃饭去吧,我有话跟你说。”

武末末忙拒绝:“不用,现在就说吧,说完你们去吃饭,我就想在这待著,我不饿。”

郭宁接了话。“走吧,你不是连早饭都没吃吗?这都几点了,再不吃一天就晃过去了。”

武末末转过脸看著郭宁,郭宁还是那幅固定模式的表情,武末末鼻子哼了一声,又把头转过来对郭少平说:“真的,

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郭少平率先走了。

看到武末末瞪著眼愣神,郭宁拉了把武末末的胳膊,“走吧,我爸脾气不太好,顺著他点,你随便吃一点,吃完饭你

可以再回来待著。”

在一个条件不错的饭店里,大大的桌子满满的菜,三个人各居一角。

郭少平和郭宁一个劲的劝,武末末还是下不去几口,他真的不是矫情,他是真的吃不下,昨晚一个晚上就耗在老赵头

的手术费和老赵头那些过往里面心惊肉跳的一眼没睡,现在知道老头没事了,就算饿,可困意全泛上来了浑身发飘眼

皮重的根本没劲张嘴吃。

郭宁往武末末碗里夹了一只虾,“末末吃这个,这是椒盐的。”武末末快速把虾夹到旁边的一个空碗里,“真不好意

思,前一阵吃虾过敏了,不能吃。”

见郭宁满脸尴尬,武末末干笑两声,“真的,过敏,人这体质说不准的,以前不过敏,可保证不了以後不过敏。”

强睁著眼勉强扒拉了几口饭,头越来越轻飘飘的,突然碗里又多了块排骨,一抬头,这回是郭少平。

“海鲜是容易过敏,那也不能只吃白饭。”武末末这回连客气都没劲客气了,半抬著屁股欠了欠身陪了个笑脸又坐下

了。

“小宁刚才给我说你是他特重要的朋友,小宁很少有朋友的,看来咱们的缘分很大嘛。”

朋友!好,朋友就朋友!这朋友可以当说过的话是放屁,可以当什麽事没发生过,可以装的二五八万、心平气和的给

他夹菜吃。这种段数的人怎麽能不配当朋友!

“嗯,是比较大。”武末末没功夫注意说朋友的那个人在干嘛,他点著头等著郭少平继续说。

郭少平大概是吃饱了,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表情沈重了,肩膀也垮了,盯了武末末好半天,盯的武末末都不自在了

,终於继续了:“其实我不是五哥。”

噢!武末末点头。

“什麽?不是!!!”武末末都快发直的眼睛突然被吓清醒了,人“唰”的跳起来。

“你不是五哥,真不是?那你还跟我来干嘛?”武末末瞬间慌了神,要郭少平不是五哥,这次的债可真欠大了,还都

没法还。

“你先坐下。”

武末末坐不下去,盯著郭少平脑子像赛马一样跑了好几圈了,郭少平怎麽能不是五哥呢,郭少平要不是五哥,他这不

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旁边的郭宁伸手一拽,武末末坐下了。

“赵简从六岁开始跟我父亲学棋,所以我们的感情从他六岁就开始了,你说我该不该来。”

“那五哥?”武末末的音没了。

郭少平扫了眼一直默不做声的郭宁最後又落回了武末末脸上,“五哥早就去世了,死了几十年了。”

死了!武末末想叫没叫出来,整个心也跟著郭少平越来越阴沈的表情往下坠。

“五哥叫锺铁成,是我同学,大我九个月,住的离我家不算远,不光赵简叫他五哥,我有时也叫他五哥,他在家里排

行第五,因为我他们认识後关系非常好,有时候太晚了赵简不愿意回家就在锺铁成家里住,说他们家孩子多,热闹。

赵简的父亲是搞科研的,在当时非常有名气,因为在国外留过学等运动来了没多久他首当其冲就成反革命,当时上面

一直有人保他,所以还能边批斗边工作,可几年後保他的人也打倒了,他父亲的命运可想而知,很快被关了起来,不

幸的是关了不到一个星期他父亲竟然死了,原因就不提了,赵简悲愤之极跑他父亲所在科研所同批斗他父亲的那些人

打起来了,他当天就没能回得来……,锺铁成知道消息後不顾我的反对连夜潜进了科研所,後来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个晚上到後来的几天我到处找锺铁成也找不到,消息也打听不出来,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挂著牌子在游

街了,身上按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罪命,街上的人拼命往他身上扔脏东西,七天後他吞了刀片,死之前写了份认罪书,

後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他冒冒失失的想把赵简救出来时差点把看押赵简的红卫兵打死,他以为他把责任全揽身上就没

赵简的事了,可赵简後来还是被判了两年,两年之後又被下放到甘肃了。赵简去甘肃前来找过我,说他想要锺铁成的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