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鬼 上——狂上加狂
狂上加狂  发于:2011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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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水根的疑问,绍似笑非笑地答道:“这里埋得是大魏的开国皇帝——拓跋珪。”

妈呀,自己家前的山上居然葬着皇帝?

水根有点兴奋了,孩子上学的时候历史学的最好。这要归功于他们家的那台破半导体。

水根特别喜欢听评书,当地电台的听书演员还都对乱世春秋感兴趣。凡是人死的多的朝代,一律不放过,一顿YY,像

南北朝这样的年代更是大Y特Y。

拓跋珪,水根对他印象还蛮深的,不是让自己亲生儿子给捅了的暴君嘛!

“那你们来这干嘛?要盗墓?”

绍笑笑说:“别人有什么打算我不清楚,不过我来这是祭奠父王的。”说到“父王”俩字时,语气尤为加重。

水根慢慢松开一直拉着绍的手。

他现在已经彻底地出离悲愤了。

亲娘啊,你直接说你不是人的了,干嘛拐弯抹角的?

直到现在,吴水根终于想起来,那个剁了老子的不孝子,正是野史中记载的:眼睛像蜂,声音像豺,面目凶恶,声音

可怖的野蛮王子——拓跋绍。

十四.

就在这时,冯局长不耐烦地催促道:“清河王,准备开闸门吧!”

水根眼见绍要去开门,立刻忙不迭地说:“我跟你爹也不熟,我就不用去了吧?”

没人搭理他,因为就在此时,绍已经拽着门上的铜环猛力地向上一提。

门“吱吱呀呀”缓缓地打开了。

水根机警地躲到绍的身后,防备着门里射出暗箭冷枪什么的。

不过并没有像电影里演得那样,门很平稳地被打开了。

那音乐声也戛然而止。尘封千年的室门打开后,并没有异味散出,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溢了出来。

他们依次走了进去。在探照灯的照明之下,能看出这是一个呈方形的墓室,正中央是一个长方形的石制棺床,在棺床

之上摆放着一口乌黑的棺材。

三撇胡沿着四周的墙壁摸索了一会,发现墙壁上有一条横向发展的凹槽,里面有些拧成固态的松油,那香味就是这油

发出来的。

“这应该是墓室内照明只用的油槽。”说着,三撇胡掏出打火机将油槽里的松油点燃。

因为灯油凝固,所以火势缓缓蔓延开来,当火光绕成一圈时,墓室顿时变得明亮许多。

墓室的四面墙角下除了极少量的陶器陪葬品外,最引人入目的是四个高大的陶俑。这几个陶俑的身上披着铠甲手持刀

剑。

而这四个近两米的陶俑,无一例外,都把手中的武器指向的正中央的石棺。仿佛在警告者入侵者,敢靠近石棺半步,

立刻让你血溅五步,肠流满地。

这么寒酸的石室实在叫水根失望透顶。这哪像什么皇帝的墓室啊?忒寒酸了!

前段时间,他们本村的一个卖豆腐的老头得脑血栓去世了,按当地习俗土葬的时候,那棺材里还铺着金箔,老头的脖

子上挂了好几条16K的金项链,那叫一个珠光宝气。

这么看来难怪这个皇帝老儿的墓穴里透着阴森的鬼气了。哭着喊着当上了皇帝,没过足瘾就让亲儿子给弄死了,下葬

了吧,连个卖豆腐的老头都不如,那还不怨气冲天啊!

冯局长情绪激动地扑到了中央的石棺旁,拿手不停地磨蹭着乌黑的棺椁。擦掉了表面的灰尘,棺材的表面立刻黑得锃

光发亮。看来棺材的质地很好,历经千年的岁月,表面的漆依旧完好如新。

在棺材的盖子上钉着9颗七寸长钉。三撇胡在点亮墙壁的灯槽后,就放下自己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罗

盘,像四处探查。

每当走到四周墙壁正中央的位置时,罗盘的指针都是运转飞快。

这时,水根发现绍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脸色略微苍白,一只手扶着墓门,仿佛已经隐忍了许久。

他略显不耐地说:“快点!”

冯局长从背包里掏出两把折叠的精钢镐头,开始去刨四周的墙壁。很快,冯局长凿的那面墙体剥落,露出一个铜匣。

将匣子拽出来后,又用瑞士军刀启开了匣盖,里面赫然是一对人的腿骨。

而剩下那三个匣子也依次被凿开,分别装的是头骨,身躯和一对手臂。

这些“零件”被摆在了地中央,组成了一副完整的人的骨骸。

水根探头看了看,四个被挖空的墙壁,墙壁里是有四个石制管子通向上处。他联想起在隧道古墓的“红云吃人事件”

,心中一抖,莫非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就是隧道古墓遗址的正下方?

因为挖掘工作被突如其来的杀人案件中断,加上已挖掘的文物中并没有什么让考古工作者眼前一亮的东西,在掘出棺

木和随葬品后,加上冯局长的干预,考古队就撤离了军县。而隧道工程照样进行着。

谁能想到,那被挖掘的棺木可能是个故布疑阵的假棺。真正的墓室其实在假墓室的地下呢!

而这副骨骸,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弑父篡权的拓跋绍。

想到这,他不禁望向了拓跋绍。绍看到了自己骨骸,面色入水,看不出有什么起伏变化。只是手心有些微微发抖。

水根看他的样子,畏惧之心稍褪。

他听评书《两晋演义》的时候,记得分明,只因那个暴君要杀拓跋绍的生母——贺夫人,所以这位清河王才愤而弑父

的。有那么一杀人跟吃豆,毫无亲情可言的老子,还真不如没有。

严格意义上讲,拓跋绍跟吴水根一样,也算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将心比心,要是有人要杀张寡妇,水根也绝对跟他拼

了。

只因杀了一禽兽老子,就葬送了当时年仅16岁的生命,还被人分尸嵌在墙壁中千年。如果变成了鬼,拥有了意识的话

,他是如何捱过这千年漫漫长夜的?也难怪不想踏进这石室半步了。就好像获得自由的囚徒,怎肯再踏进囚牢半步?

水根一时同情心泛滥,居然走了过去拍了下绍的肩膀:“那个……反正你也出来了,节哀顺变……啊,不,是重新做

人吧!”

绍反手抓住了水根的手,放在脸边磨蹭:“如果没有你,就算活过来也没有意义。”挺深情的话,要是换成一水灵小

姑娘该有多好啊!水根打了个寒战,试着把手抽了回去。

这时冯局长喊道,:“清河王,你的骨骸已经聚拢,只要再起出乌木棺中的心脏就能元神聚拢了。”

说完俩个人又开始撬棺材上的钉子,当厚重的棺木起来时,绍情不自禁地走到了棺木的旁边,向里望去。

这棺木特别大,里面居然有两具尸体并排拉着手躺在一起。

其中一副已经化为累累白骨,不过头上的位置摆着一副王冠另一具却是血肉丰满,宛若再生。

水根也在伸着脖子看,乖乖,那具尸体可够漂亮的。虽然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但依然能想象出活着的时候该有多么

迷人。你看看,同样是羊毛卷,在人家的脑袋上面就是风情万种,顶在自己的头上就是乌鸦筑巢。

不过水根总觉得“她”有些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仔细一看,恍然大悟,原来脖子上又喉结,而且作为女子来说

,这身体也略微有些魁梧。这个人原来是名男子,他该不会是那个拓跋珪吧?这爹也太秀气了点!

绍情绪激动地伸手过去想去摸,可又似怕摸坏般,瑟瑟地缩回手去。

冯局长也很激动,他伸出手来,却是去拿挂在那具漂亮尸首脖子上挂着的一串玉石项链。

绍一抬手,冯局长的身子立刻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在墙壁之上。

“别忘了,只有帮我和万人聚拢元神,你才能拿走定魂石。”

冯局长捂着胸口,咳嗽地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目露凶光瞪着绍,最后还是朝三撇胡一挥手,示意他做法行事。

三撇胡拿出一张朱砂纸符贴在那具新鲜的尸体上,然后拿着另一张准备贴到水根的额头,水根吓得直往后躲:“你们

要干什么?”

绍突然伸手抓住水根,那种千万丝线缠绕在一起的感觉又袭向了水根。

看水根无法动弹了,绍一伸手,把另一具化成白骨的尸体扬出了棺外,白骨散落得到处都是,然后他把水根轻轻地放

入到棺材里,摸着他的脸,用怪异的嗓音柔声安慰道:“闭上眼睛,一会你就会想起我们的前尘往事,到时候,我们

就可以再一起永不分离了。”

水根想说话,可嘴蠕动了半天也说不出来,到这部田地了,他什么都明白了,感情他们是想再请一个老鬼上自己的身

啊!”

三撇胡从怀里掏出一把桃木剑开始念念有词地做起法来。

水根心惊胆颤地等待着鬼上身的那一刻到来,可是过了半天也没什么特殊反应。

倒是绍显得越发的焦灼。

这时,三撇胡突然伸向那尸体的胸部,揭开衣襟,那平坦的胸部居然有道狰狞的口子。

三撇胡很快从里面掏出一颗鲜红的心脏,那心脏上刺着三根钢针。

当三撇胡拔掉钢针后,就把这心脏放到组装好了的绍的骨骸里去。

心脏落地的那一刻,立刻化为血水渗入地下。

就在这时,绍突然痛苦地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不断地翻滚着。

冯局长见状,哈哈大笑,上去冲绍狠狠地踢了一脚。

“就算是千年的厉鬼,遇到我冯国辉也要收起爪子。怎么样?元神归位的滋味挺好吧?”

他又拍了拍三撇胡的肩膀:“老张,活儿干得利落,那颗心脏被你抹了寺庙供奉了百余年的香炉灰,被这个东西吸回

去,只怕千年的道行也所剩无几了。

就在绍到到地的那一刻,水根的身体就解除了束缚,他扯掉头上的符纸,坐起身来。

突然他感到耳后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然后耳边是皮肉绽开的扑哧声,一颗小指甲般大小的玉石,从

他的耳后挣脱了出来。

就在这时,冯局长一把扯掉那古尸身上的项链,而那颗玉石居然自己漂浮到了项链一处缺失的镶嵌处。

倒在地上萎靡不振的邵看到这一幕,立刻放出孤狼一般的嚎叫:“他不是万人?”

水根捂着鲜血直流的耳朵,恶狠狠地心想:“万人?我他妈就一个人,不然能让你们这帮儿子这么欺负?”

至于那玉石是如何跑进自己耳朵里的,他大致也能猜到。大约就是冯局长带人把他从同学家绑架走的那段时间。

在车上,曾经有人给他注射了麻醉剂,昏迷不醒了好一阵子。

后来从坟地逃出来后,他洗脸的时候发现耳后长了包,当时也没在意,还以为上火起的焖头。至于后来,更是官司缠

身,早就将这不起眼的小包忘在了脑后。

冯局长嘿嘿地阴笑着:“他当然不是万人,你看这个一脸衰样的泥腿子哪点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倾国佳人?亏得你

能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的对他上下其手!不过为了能找到能容纳我这祖传碎玉的至阴的男人,可费了我不少气力,没

能帮你挑个模样周正的,还真对不住你清河王啊!

水根听得迷糊,却眼见着身边那具尸体熟透的花朵般,迅速地风干起皱,又化为一堆碎末,只剩下一副白骨。

勉强站起身来的邵当然也看到了:“不——!”

他想伸手,却又被冯局长一脚踹到了地上。那哽咽痛苦的声音,好似哀号的野兽,听得水根心里有些难受。

看来这鬼虽杀人不眨眼,但生前也应是个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这点倒是比冯局长强多了。

啥也别说了,这年头,腐败干部鬼见愁啊!

突然,绍咳了一口血,就倒在地上不动了。三撇胡,拿着一罐炉灰走过去,想给绍灌下去。

也就是刹那的光景,三撇胡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只见本来应该软成一团的邵,正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甚至能

听到新鲜的血液从动脉里,争先恐后地流出来的声音……

十五.

绍的突然发难让冯局长措手不及,他拔出腰间的手枪冲着绍,扣动了扳机。子弹打在了绍的肩膀上,可剩下的几发子

弹,都被绍机警地躲开,悉数打在了正在剧烈抽搐的三撇胡的身上。

很快三撇胡的血就被绍吸干了。而冯局长的子弹也宣告殆尽。

不愧是精英人士,冯局长当即丢车保帅,拿起项链和照明灯,还有顺手拿了一把随葬品里的长剑就跑出了室门。当室

门合拢那一刻,还听见门那发出物体撞击门环的声音。

水根暗叫不好,备不住那孙子在外面将门卡住了。

这时,绍已经甩开了软成一团的三撇胡,嘴角挂着怵目的鲜血,一步步地向棺材走来。

他并没有理会呆坐在一旁的水根,只是伸出不断抖动的左手去抚摸那已经化为白骨的尸首。

最后绍轻轻地拿起了尸骨的头部,用自己殷红的嘴唇去亲吻冰凉的头骨,并呢喃地说:“总是这样,我总是跟你擦身

而过,这就是有缘无分的命运吗?我不信命,不信!”

说到最后,血水一般的眼泪蜿蜒地溢满脸颊,无声的哭泣让封闭起来的墓室变得越发的憋闷。

那么好看的尸体,一瞬间就变成了狰狞的骷髅,水根也有点不落忍。他抬手拍了拍绍的肩膀:“已经这样了,你也别

难受了。”

不拍还好,一拍,立刻提醒了绍,身边还有这么一位冒牌货。

轻轻放下手中的头骨,绍用在一种冰冷的眼神瞪着水根,咬牙切齿地说:“你假冒万人,必须得死!”

好心没得到好报,水根是又惊又怕,猛一窜就从棺材里翻滚出来。因为动作太激烈,不小心扳动了棺材边的一个突起

的龙头装饰。

“嘎巴嘎巴”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突然装入耳膜。

水根循声望去,只见原来立在墓室四角的四个陶俑突然缓慢地挪动起自己的四肢关节,并高举手中的武器,大步朝正

中间的棺床走来……

苦孩子水根差点就泪湿长襟,不容他多考虑,那陶俑就已经来到中间举起斧钺就朝他与绍的头上劈去。

幸好水根没彻底吓傻,机警地往旁边滚一下。巨斧砍在青石的地面上直冒火星子。孩子借此空档,从陶俑的裆下钻了

过去,直奔大门,猛一推,果然不出所料,墓室的大门已经被死死地卡住了,无论怎么使力,大门都纹丝不动。

这时身后又传来“咔吧”的声响,水根回头一看,原来有三个陶俑又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至于另一个,正与绍缠斗在一起。操!这帮泥人也是欺软怕硬!至于来仨包抄自己吗?

三把巨斧朝自己劈了过来,水根贴着地面紧闭着泪眼,等待着自己被劈成两瓣的一刻。

可是在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后,斧刃并没有碰到自己的肌肤。

水根小心地睁眼一看,原来其中一把斧头正披在铜门之上,而另两把则架在了那把斧头上。

三个陶俑僵持在那不停地往下施力,关节处因为用力摩擦而“咯咯”作响。

看来这陶俑只是机械行事,并没有人脑一样的思维,一旦超出了预料,便不知道如何是好。

水根一眼扫到三撇胡扔下的包裹,包囊的袋口已被拉开,从里面露出几个红色的小型雷管。

水根对这类小型炸药还算熟悉。他经常在工地和附近的采石场工作。有时候需要借助这类小型雷管。

眼睛一转顿时有了主意,他迅速地从陶俑间窜了出去,冲到包裹那,从里面拿出了2个小型雷管和一个微型引爆器。

这时那三个陶俑放弃了斧头,转过身来,抽出腰间的宝剑又向水根杀了过来。水根看准了位置将两个扯线的雷管抛到

了自己面前三米处,然后又躲到了棺床的后面,伸着脑袋瞄见陶俑踏到雷管上,立刻按住了引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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