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鬼 上——狂上加狂
狂上加狂  发于:2011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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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自己一下子被人抱紧,有人贴着自己沾满了泥土的耳朵亲密地低语道:“你不傻,还知道用泥糊住皮肤。”

那怪异的腔调,昨晚在自己的耳边响了一夜,水根不可能忘记。

“它”来了!

十一.

水根心里直打秋千,可眼睛却死死地闭着,生怕邪气冲进两窍之中。后面的那位将水根的脖子勾住,用手将水根耳眼

鼻孔的泥剥落干净。

新鲜的空气涌进快窒息的胸腔内,水根一个没忍住,七窍里开了六窍。不过除了嗅到空气中有种腐臭难闻的味道外,

自己的身体比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睁眼儿一看,果然是戴鹏搂着自己呢。

四周的人们在痛苦地打滚逃窜,可他却眼中含笑,用手指轻轻地磨蹭着水根的鼻尖。

这不是戴鹏,但“它”是谁呢?

再也忍不住满腹的疑问,水根张开了最后一窍问道:“你究竟是谁?”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可没想到“它”却答道:“我叫‘绍’。”

“绍?还扫帚呢!”水根以为自己在腹诽,结果没绷住,居然说了出去。

听了这话,那个叫绍的眼睛居然更亮了,眼底的红变得如血般粘稠。他也不嫌水根的脸脏就这么亲了下去。水根都感

觉到沙土进了嘴里,可扫帚还不肯松嘴,仿佛要把水根的舌头吞进肚儿般,凶猛地吮吸着。

得,没让沙子憋死,倒要被个流氓附体的给波儿窒息了!

“大家稍安勿躁,我已经通知医院派来救护人员了!”

突然后方传来一声高喝,那个扫帚星总算松了嘴,水根难受地咳嗽了两声后,往后望去,只见冯局长不知什么时候来

到了施工现场,他的脸上扣着简易的防毒面具,又处于风口的位置,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将在场的所有被波及到得狱警和囚犯送上了车。而坑底的被铐住的龙哥两名犯人,却在医护人

员赶到的时候就发现气绝人亡了,尸体也被冯局长安排的法医运走了。

很快冯局长带来的几个空气检测员宣布,那块金属板下是日伪时期废弃的一口毒气贮备罐。

闲杂人等都要远离附近的地带,而冯局长带的一批工作人员堂而皇之地封锁了现场。

而水根和戴鹏被冯局长向监狱长借调来做些挖掘的粗重活计。

本来这片小山坡离君山监狱很近,站在岗楼那就能看到这里的情景。

可现在一下子驻扎了这么多人,却连半个来看热闹的都没有。笑话,能要人命的毒气有什么好看的?

水根发现自己从没有这么盼望着回监狱的,他看着这几个来来回回的检测人员,个个都奔儿眼熟,跟上次冯局长打着

梁教授名义祭奠父亲时的人马一致。

尤其是一个留着三缕黑胡子的老头,上次好像就是他在古墓的地上用朱砂绘画来着。

这次他们又想招点什么上来?

这些人在大坑旁临时搭了一个帐篷,一搭建好,绍把水根抱到帐篷之下,刚进帐篷,他就动手把水根的上衣拔掉。

水根以为他又想行那苟且之事,立刻连踹带踢的。结果又让绍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定住了四肢。

当扒开水根的狱服时,水根微微低头,看到在自己的胸膛上赫然印着一副图案。

其实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的身上就布满了许多红紫的吻痕,可现在这些吻痕不但没有变浅,反而加深了许多。仔细一

看,连在一起好似一头狮子,而这狮子的头部赫然长着角。

绍按了按狮子的角部,那角尖恰好处于乳首的位置。轻轻揉捏几下,淡粉色的乳尖居然喷出细线似的血水。

水根吓得“啊”地叫了出来。

绍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别怕,这是刚才瘴气进入你体内的余毒,虽然我昨晚已经给你下了个狮面护身咒,但是

这瘴气太过霸道,及时挤出也免得留有后患。”

水根一时闹不懂,这个怪物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看来一时半会不会要自己的小命。只能问:“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绍没有回答,只是用放在一旁的匕首刺破自己的中指,在水根的脐部画了写个如蚯蚓般的字。然后又摸了摸水根的鼻

尖说:“别怕,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他答应我什么了?水根想问,却感到腹部一阵热浪袭来,头一偏就酣然入睡。

很快夜幕降临,三撇胡从停在山坡下得面包车里捧出了一个大陶罐,然后来到了洞口。

冯局长走进帐篷,态度恭敬地对戴鹏也就是“绍”说道:“清河王,你看在正午阳光最强时,已经把入口的瘴气排净

,祭酒也准备好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进洞了?”

绍点了点头,抱起水根来到了坑底。

此时那个金属板已经被彻底掀开,夜幕垂降时,才发现从洞里涌出的是一阵阵蓝幽幽的气体。

而本该运到停尸房的龙哥僵尸二人组,又满面黑气地站在洞口,满面的血泡与蓝色的气体碰撞,立刻迸溅开来,散发

出难闻的恶臭。

可是除了绍外,所有的人看着眼前的诡异,脸上都没有半点的恐惧,相反他们的眼里流露的都是病态贪婪的眼神。

[地下古墓]

十二.

绍挥了挥手,僵尸二人组动作僵硬地先下到的洞内。

绍低头亲了亲水根有点干裂的嘴唇,水根终于从昏睡中醒来,发现冯局长他们携带着小型氧气瓶正准备进入那个冒着

蓝气的大洞。

“放我下来。”水根声音略微有些嘶哑,绍倒是很干脆,立刻将水根放到了地上,然后推了下他:“进去吧!”

水根一梗脖子:“我不去!你们要是想杀了我灭口,现在就动手吧!”

正抱着坛子的三撇胡“嘿嘿”地笑了起来:“年轻人,邪气冲天之地,别老妄言生死,不搏一搏,你怎知后面不是柳

暗花明又一村?”

三撇胡虽然长得慈眉善目,但水根打心眼里讨厌他,能画符做法将自己的三个工友送上黄泉路的,能有什么菩萨心肠

不过他说得有理,人家还没动手,自己干嘛上赶子找死。

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除了几名留守的人员外,算上俩死人,一共7个人进入的洞穴。

当他们依次进去洞窟之中时,几盏强力的探照灯将阴暗的地下照得通亮。虽然洞口很小,但用绳索下到洞穴的底部,

就会发现有一个向前方延展的两米来宽的地下通道,

水根打量两旁皆为砖壁,地面则为青石铺成。几个人的脚步在沉闷的地下通道中发出的回响震得心也跟着急促地跳跃

三撇胡正好走在水根的旁边,水根好奇地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是座古墓,我们现在正从它的后甬道向墓室走去呢!”

怎么又是座古墓?水根暗暗纳闷,君山自古以来就是个战乱频繁的地界,在烽火连天的年代,遍野的荒尸更是寻常之

事。

而看这古墓的规格排场,就算水根对考古一窍不通,也猜得出绝不是平头百姓的墓穴。

试问大富大贵之家,又有谁肯耗资修建百年后的归处,在这穷山恶水之间呢?

需知越是权归越迷信风水,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葬在这么凶险的地方,不怕自己的子孙后代家破人亡吗?

“葬这?脑筋秀逗了吧?该不是得罪了风水师,被人忽悠了?”听了水根的疑问,三撇胡嘿嘿怪笑道:“葬错了?就

是这漫山的横死的白骨才压得住冲天的煞气啊……”

没等三撇胡说完,绍那难听的嗓音又响了起来:“闭嘴!”

水根以为绍嫌三撇胡多嘴,却发现包括僵尸二人组在内的所有人,都脸色凝重地停下了脚步,

甬道深处的黑暗越发浓稠,就算是强力的聚光灯,光线也绝不会穿透到一米以外。

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了,人身上的其他器官就变得敏感了许多。

水根屏住呼吸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音乐。

那曲子悠扬悦耳,好像是笛子一类的吹奏乐器发出的。听曲子里的低吟委婉,好似怀春的少女倚在绮窗前,等待着人

约黄昏后的良人。

可是在这死人长眠之处乍听到这段柔骨绵肠,却是分外的突兀诡异。

黑雾的深处绝不是等待情郎的少女,保不齐就是索命的厉鬼。

就在这时,后面的冯局长忽然惊异地啊了一声。

水根回头一看,冯局长脸色有些发青,他迟疑地说:“我们好像少了一个人。

从入坑开始,除了绍外,剩余的六个人就是两人一组,并排前进。走在前面的是俩僵尸,随后是绍,水根与三撇胡并

排走着,而冯局长跟他的一名亲信李助理走在最后。

可现在大家回望,却发现冯局长的身边空无一人。

冯局长心里有敲鼓,前一刻还跟自己说话的人,怎么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以为李助理没跟上大家,于是众人又往回走了几步。

就在这时,水根用手中的探照灯无意中找到了墙壁,顿时“啊”的一声惊叫乐儿出来。

之间两旁本来斑驳的砖壁上居然印着三四个人形的浮雕,这几个人像形态各异,雕工十分逼真。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

,这几个浮雕好似不是一个时期的产物,却被雕在了一起,让人看了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有一个就是古人的打扮,头上挽着发髻,满面的络腮胡须,根根分明,水根辨不出个朝代。还有一个梳着粗长辫子的

大汉,这个水根倒是辨出依稀是清朝的装扮。

最令人倒吸一口冷气的是最后一个浮雕:它仰着脸向前方绝望地伸着手,仿佛在召唤前面的人来救自己,而他身后背

着氧气瓶,发式和衣裤绝对是现代的装扮。

水根本来以为自己被种种异象磨练得超不多了,也该有点山崩地裂、岿然不动的派头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打起寒战来

这个露出痛苦表情的人像,赫然是大家遍寻不到的李助理。

十三.

好好的大活人成浮雕了,恐惧的情绪在甬道里蔓延开来。

冯局长阴沉着脸问绍:“清河王,我们可是有约定的,你保证过会让我们安全到达墓室拿到东西的。”

绍揽着被吓得合不上嘴的水根,怪腔怪调地说:“我说过只保证你的安全,可没说有其他人。”

三撇胡一听,胡根儿都惊得翘起来了,立刻对冯局长说:“老冯,如果不是你求我,我罗盘张是不会出山帮这个忙的

,另外,清河王,如果没有我的朱砂聚神阵,您也不可能聚拢被分散的元神。而且现在您的一点元神还被压制在墓室

之内,所以还无法彻底压制住现在这个肉体内的生魂,你看要是我……”

绍不耐烦地一挥手,然后轻轻扳了几个响指,只见甬道里多出几点漂浮的鬼火。幽绿的鬼火立刻驱散了四周的浓雾。

通道变得清明许多。

冯局长他们这才看清,看似浮雕的人像上都缠着一层密密麻麻的透明丝线,在鬼火的映衬下泛着绿光,而那些墙壁上

的人仿佛被什么抽干了血肉,剩下空荡荡的皮囊,紧缩在一起,变成了被压扁的尸体,像标本一样贴在墙上。在昏暗

的光线里很容易错认成浮雕。

水根顺着丝线的走向,慢慢地抬起头,望向甬道的天花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在天棚上嵌着许多硕大的黑蛹,每

只都有半米左右,比成年男子的大腿还要粗壮。它们的身上也缠绕着透明丝线结成的茧。当有鬼火靠近时,就看见黑

色的虫体在茧壳内微微蠕动身躯。

“这……这是什么?”水根不禁又惊又怕地问道。张寡妇在水根小时候,曾经向他灌输,看见蛾子得闭紧嘴巴,不然

飞进嘴里就得变成哑巴。

孩子心理的阴影太大,看见蛾子蝴蝶什么的就恶心,对于有些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炒茧蛹子,更是敬谢不敏。

现在天花板上一下子冒出这么多软了吧唧的大虫子,水根吓的直往绍的怀里缩。

要知道虫子个头太大,是比鬼还要可怕的。

“这是冰蛾的蛹。它原是西域雪山之物,因为生在极寒之地,生长缓慢,从结茧到破茧而出,往往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一旦化为蛾身交配产卵后立刻死去。因雪山物资匮乏,这种飞蛾生性凶猛残忍、吐出的丝线含有使人麻痹的剧毒,

尤其是肉虫期食量惊人,就算是雪狐,雪狼一类的禽兽都会被它们吸食殆尽,毫无招架之力。如无血肉啃噬,甚至可

以互嚼同类……不过这些蛹可比我以前见过的大多了。”

听了绍的话大家心中一凛。

在现代,这些飞蛾早已绝迹,可它们在这与世隔绝的甬道中,却繁衍得如此壮大!

密闭的环境,让这些蛾子们摆脱了灭绝的厄运,同时达尔文的优胜劣汰被残酷地执行着,墓穴之中无其他食物来源,

只能靠虫子们的互相啃噬,幸好蛾类产量惊人,一次产卵不计其数,就算互相杀戮也会剩下相当数目的幸存儿。而存

活下来的肯定是健壮的虫体,千年的岁月下来,虫子进化得虫体巨大,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除了李助理之外的几个倒霉蛋,想必是历朝历代有些道行的盗墓者,虽使了巧计,进入甬道,却也没逃过巨虫的吮食

就在这时,几只没结蛹的雪白肉虫突然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落到冯局长和三撇胡的身上,

就在巨虫仰起头准备向俩人进攻的瞬间,绍一扬手,几团鬼火袭向虫子,顷刻间就把巨虫烧成灰烬。

三撇胡劫里逃生,灵感顿现,问道:“这寒地之物是否怕火?”

见绍点了点头,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

“这时是我画符布阵用的红磷粉,其性属火,大家洒在身上,看看是否能抵御这虫子。”

冯局长立刻接过将磷粉洒在头上和身上。果然,还有几只已经爬到冯局长头顶准备袭击的虫子立刻调转了身子,远远

地避开。

水根看到也要去撒些,绍拉住他说:“你不用,你的身上有我的血符。”

小孩哪里肯信,现在他面前要是有敌杀死,都能毫不犹豫地喝到肚子里辟邪。见磷粉有如此奇效,立刻抓了一大把摸

着脸上。

于是众人继续前行,很快来到一道铁门的面前。这门上的图案,水根看着眼熟,跟金属板上那头长着鳞片的牛头镇邪

兽一个模样。

而刚才起时断时续的笙竹的音乐声,这时又从铁门里传了出来。

水根再也忍不住了,绍就不说了,他不是个人(此处不是骂人),不能用人类的思维理解。那冯局长跟三撇胡虽然也

不是个人(此处是骂人),但怎么就这么上赶子往鬼门关里撞呢!

以往看到拙劣的恐怖片里,明明知道门后,或柜子里有危险,那演员跟打了鸡血似的,非顶着一张惊恐扭曲的脸,傻

了吧唧地往里钻。看到这,水根总是大骂编剧脑袋让门挤了。正常人都会往后逃跑好不好?

可现在看冯局长他们跃跃欲试,开门找死的劲头,水根只想说:导演,还是你有生活!

要死得做个明白鬼,水根问道:“这座坟墓里埋的究竟是谁?”

其实他本来想问绍:“这墓地里埋得是你吗?”可绍从没直接承认过自己是鬼,那自己就先权当戴鹏精神分裂了吧!

要知道,从发现满天棚的大茧蛹起,他就一直紧紧拉着绍的手不放。万一听到“是“的答案,自己一大活人在个坟坑

子里可真是举目无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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