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穿越 一)+恶搞——猫小碧
猫小碧  发于:2011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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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只剩下刘顺清理朱厚熜呕吐物时发出的声音,一时间静默得可怕。

朱厚熜脑子里很乱,很疲惫,也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好,就闭上了眼睛。

陆炳,其实说起来酒后乱性虽然可恨,也不至于死罪,更何况估计现在他已经是怕的不行了。仔细看看,那脊背挺直,却

是僵硬的。

皇帝和一般人,在朱厚熜这里也没什么大区别。为了这件事情就要他的命,是不可能的。

再者,为了不把这事儿宣扬出去,还是悄悄地解决了的好。陆炳毕竟是朱厚熜在这个时代相处最久的同龄人了,一起长大

,有着朋友的情分,又是朱厚熜希望能在日后用到的人,还是从轻处罚比较好……

就算心里不舒坦,暂时先不见他好了……过个一两年的,大家都淡忘了这些荒唐事,慢慢地也就好了……

朱厚熜想着,慢慢张开了眼睛。才想说话,外面却跑进来了个通报消息的小宦官。

“秉皇上,周太医来了!”

太医?

朱厚熜听到这个名词,有些下意识的瑟缩。现在他的情况可不能让太医知道!

黄锦赶忙在旁边说:“皇上,是奴才让人传了周太医……奴才担心皇上……”

朱厚熜闭了闭眼,打断了他的话:“传。”

总不能讳疾忌医吧?再说了也不一定就得让他检查伤口。或许把把脉就好了也说不一定。那种方式,很容易受伤和传播疾

病。现在自己已经受伤了,而且昨晚陆炳大约是没有洗澡的,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有没有细菌病毒……

想到这里,朱厚熜又有些想吐,连忙深呼吸几次,好不容易压下了呕吐的感觉,周太医已经在眼前了。

周太医名叫周栩昆,已经年逾古稀了,给四代皇帝看过病,真是资格比朱厚熜老多了。他在宫廷里见多识广,屋子里跪了

好几个人,他连瞟都不瞟一眼,直接走到朱厚熜面前。

朱厚熜一向不喜欢看见老人向自己行礼,虽然现在不舒服,仍旧抢在周太医跪下之前就说:“不用跪了。老太医且先来给

朕瞧瞧吧。”

“是。”周太医趋近,在黄锦搬来的小杌子上坐下了,两根手指搭上朱厚熜的手腕,把完了左手换了右手,细细诊了一会

儿,将朱厚熜的手放回了原处,他就站了起来。

“回皇上。”周太医弯腰回禀道,“皇上有些发热,想是着了寒。脉象有些凝涩悬浮,大约是气血浮动,有失调理。并不

碍的。臣且开个方子,皇上试着用了,这几天再降降火,休养一些时日,也就无事了。”

朱厚熜摆了摆手,让黄锦领着周太医下去写方子。写好了呈上来,朱厚熜对于中医也有些一知半解的常识,看了一眼,净

是清内毒去火的。药效倒是比较温和,算是调理身体的药方。于是他点点头,让人拿下去煎药了。

这几天饮食要减了。刚刚周太医也说,要降火。降火其实就是饿着,中医认为积食才会有火气,所以降火就要清饿。

唉……真是受罪!

朱厚熜看着黄锦拿着一碗浓浓的暗褐色药汁走进来,就想叹气。虽说清热解毒下火的药,其实并不怎么苦,但是……比起

现代社会的糖衣药片和胶囊,那还是难以下咽的。来了这个时代十多年了,最不适应的,除了没电,就是这个药了。

想起在王府的时候,每旬都有府里养的太医来请平安脉。小孩子七病八灾的正常得很,于是每次太医来了之后朱厚熜都要

喝上好几天的药。有病了当然就是喝的治病的药,没病也要喝强身健体的补药,喝得他整个人都是苦歪歪的。

当然,他喝的药还是没有从小就身体差的朱厚煜多……

看着药碗,想起了当年的那些事情,还有夭折的幼弟,朱厚熜有些晃神。

再看一眼还在床脚边垂首跪着的陆炳,那种生气的感觉也平复了不少。

再怎么着,也是打小儿一起长到现在的,他也不是故意的……记得当年朱厚煜最喜欢跟他玩呢。那时候自己总嫌烦,想清

清静静的看书,陆炳没少替自己带小孩……

想到这里,朱厚熜吁出一口浊气。也就,这样了……

喝下了药,朱厚熜漱了口,又就着黄锦的手喝了一点蜂蜜水,才算是把嘴里面不舒服的感觉压下去了。

看了看陆炳,一动不动的跪得挺直,也亏得他身体好,这跪了也有一个个时辰了吧?宿醉,头上还挨了一下,他也不觉得

累吗?

清咳了一声,朱厚熜开口说:“陆炳,你说说,你今日错在哪儿了?”

陆炳脸瞬间涨得通红,飞快的抬头瞟了朱厚熜一眼,嗫嚅着说了一个字:“臣……”

“算了,料你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朱厚熜拢了拢身上披着的狐裘,看着地下跪着的陆炳,还是刚起的模样呢,衣衫凌

乱,头发也乱蓬蓬的。陆炳估计是体毛比较重,昨晚上看起来还只是有些胡茬,今早晨光一照,好像满脸都是半长不长的

胡子了。这时候的样子显得特别的憔悴可怜,朱厚熜都觉得和他较劲儿有些不忍心了。

“别的,都好说。你就错在,一个劲儿要死!”朱厚熜身上没力气,说话声音也抬不起来,好在陆炳就跪在床边,离得近

,也听得一清二楚,“你才多大?你爹娘生养你这么多年,你师傅教导你花了那么多心思,你却因为这点儿事就要去死?

“你是对不起朕了,可朕也没说要怎么着你呀。朕跟你说实话,这么多年,不是亲兄弟,你陆炳也跟朕的亲兄弟差不太多

!别说你不是故意的,就算是存了心思,朕也只能让你走得远远的,绝不会要你的性命,因为朕还得留着你,先报答你的

爹娘恩师呢!

“再说了,你死了,这事算什么?你让朕怎么跟天下人交代?为什么杀你陆炳?什么事情,值得要了奶兄弟的脑袋?你是

让朕实话告诉那些人,还是让他们指着朕的脊梁骨,说朕刻薄寡恩?朕看你,只是想着自己一时痛快了吧!?你就没想过

,这事该怎么收场!”

朱厚熜说着,自己也有些激动了,气喘得有点不匀,咳嗽起来。一错眼神,却看见陆炳正看着他,眼睛里好像还有水花。

不是就这么把他说哭了吧?

一时间朱厚熜有些不安,这么一个半大小伙子就被自己说得哭了,这得是多伤自尊的话才能说得他当着自己的面就哭了。

这语言是不是得温和一点?

这么想着,朱厚熜的语气缓了下来:“得了,你——还有你们四个——先起来吧。也跪了这么久了,你不是还要考武举吗

?膝盖跪坏了怎么考试?”

谁知,这句话一出口,刚刚离地半寸的陆炳的膝盖又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朱厚熜有些惊疑的看着他,却见陆炳已经完全顾

不得仪态了,泪流满面。

能怕成这个样?我不是说不会杀他了吗?朱厚熜很郁闷的让黄锦给陆炳拿帕子擦脸。这到底谁是受害者啊?怎么我在这里

安慰他,还得看着他痛哭流涕……

好容易陆炳平静了一些,被黄锦拉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好了,朱厚熜才接着说。

“昨天……什么事都没有。你们都要记住,什么事都没有。”朱厚熜一个个审视着他们的表情,直到每一个人都变成面无

表情的样子,他才满意,继续往下说,“只是朕喝醉了,拉着陆炳要比武,摔着了腰。陆炳也没讨到好,头上还磕了一块

。你们几个,因为服侍不周,都罚跪一个时辰,罚一个月的月钱。这事就这么结了,都给朕记清楚!”

看着众人都应了,朱厚熜才点点头,然后转向陆炳:“陆炳,你欠朕的咱们都记在心里,今后面上嘴上都不提了。你这次

好好的考科举,给朕考个武状元回来,咱们就算两清。否则,朕就得好好的跟你讨要讨要这账目了。”

陆炳低声应了,朱厚熜仔细的看他的脸色,很恭顺,也没什么反常,大约算是收服了吧?唉……这件事也就只能这样了,

以后少见他吧……心里还是不舒坦呢。

精神上松懈下来,朱厚熜就觉得撑不住了,浑身酸痛,只想闭着眼什么也不干。

强撑着说了一句:“都下去吧,朕这里留着黄锦陈林就成了。”朱厚熜就合上了眼。

为什么要留人了?咳……这还不是后遗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朱厚熜暗自诅咒着自己的胆小,慢慢挪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多时,也就睡着了。

第二十章:财政收支

朱厚熜在一天之后听说,陆炳回去之后就打死了他一个原先最受宠得用的书童。朱厚熜在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眯了眯眼睛,

心里算是有底了,着实把陆炳鄙视了一回。

因为陆炳入宫,带着皇帝喝醉了,还闹得皇帝摔伤了腰,他很是被自己的师傅和怒气冲冲的赵审训斥了一顿。然后就是禁

足三个月,罚抄《礼记》三百遍,让听说了这件事情的朱厚熜感到心里很爽,这才算是解气了。

而因为赵审罚了陆炳,给朱厚熜解了气,最近两人见面,朱厚熜很是给赵审面子,基本上可以算是恭恭敬敬的,言听计从

了。

不过赵审对朱厚熜也是不满意的,他在事发之后的半个多月都用一张大便脸对着朱厚熜,来显示他对于皇帝失仪的不满。

陆炳那边,却是规规矩矩的在家禁闭了,抄书也是老老实实的抄。估计在他看来,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抄书禁足

都是应该的。

朱厚熜养了半个月的伤,不能见外臣,也没有上朝议事。每天就拣着杨廷和拿来的奏折看看,继续他的实习生工作,然后

心里YY一番,计划计划怎么改造这个国家。

所以当他看到了来访的夏言时,心情很好——终于有人来看望自己了。

夏言自然不是来探病的,他是来向朱厚熜传达他的下一个奏折的主要思想精神的。他的消息一贯来自赵审,比较灵通,特

别是关于朱厚熜的消息,基本上都是最新的。他当然知道下一此朝会皇帝就会到场了,卯了有一阵的劲儿终于可以使上来

了。

身为朝廷新贵,夏言也蒙皇帝青眼,有个小杌子坐。其实他年轻,话也不多,也不啰嗦,坐不坐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坐着

高度上比较方便靠着软枕半倚着书案的朱厚熜观察他的表情和眼神,所以朱厚熜还是让他坐下来,以示荣宠。

“多日不见,夏卿的事务却未曾懈怠,很好。”朱厚熜翻了翻夏言的奏疏初稿,这人越发的言简意赅了,他也不怕杨廷和

说他有失体面?

“不敢蒙皇上称赞,这只是臣分内之事。”夏言认识朱厚熜是在年前,到现在也有三个月了,算是初步习惯了他的性子,

知道他脾气好,喜欢夸奖人。所以也不像最初的时候,朱厚熜一表扬他,他就受宠若惊,手足无措。

沉稳了许多,这也算是到了高位上,有了历练了。朱厚熜看着夏言波澜不惊的样子,连装装样子的惶恐都不见了,忍不住

想叹气:成长真迅速啊。

这么想着,忽然有些怀念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因为随口一句“仪表不凡”就激动地满脸通红,跪下来不知道说什么好的

夏言。

那时候的他,起码不会有这么大胆,也不会……这么莽撞。

朱厚熜再次将奏折翻回第一页,看着那流丽的字体。夏言这是准备开始向着官职构成体系开刀了。

现在朝廷上财政还算是收支平衡,杨廷和是个很能干的人,开源不太在行,但是他很会节流。再加上才抄了一大批贪污犯

的家,皇帝的内库是很丰足的,遇上了什么事,还可以支持一阵子。

但是,长此以往,不是个事儿。这么大的国家,总有个天灾人祸的时候吧?前些日子朱厚熜查账,顺便查了国库,那里面

现在就剩下一百万不到。遇上个什么灾厄,也就没了。现在是三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不到一百万的银钱等于还要

支撑整个国家一直到六月麦收。

所以财政问题,现在是个大问题,夏言也看了出来。

夏言本质上还是个书生,也并没有什么开源的妙招,所以他的主意也还是节流。他提出来要精简政府机构。

事实上,朱厚熜很赞同这样的举措,在他看来,现在政府里不办事白吃饭的人太多了,赶走个一半儿也都行。

但是,现在还真不能赶。

精简人员,总不能精简掉六部尚书,内阁学士,都察院御史这些一二品,掌朝政的大员吧。这精简的,还是各部各司的小

官吏们。

他们其实本来才是做实际而琐碎的工作的,没有了他们,谁来干活?再者,他们现在其实自己一方的人啊。

夏言本身是从基层上来的,他受到皇帝赏识,也是因为提出了收拢基层力量来达到掌握政权的目的。现在他走出来了,坐

上了四品的官位,却开始下手裁撤基层官员,这要让那些曾经是他的同僚幕友的人,怎么想呢?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网络

,估计也就这样被辛苦建立起它的人一手拆毁了吧?

难道是迁升的有些太快,所以不谨慎了吗?

朱厚熜看着夏言,有些无奈,将折子递还给他:“夏卿,此事,不得操之过急。你且再细细思虑一遭,与王先生赵先生商

议一番,再做决断吧。”

夏言接过奏折,想必已经心知肚明皇帝的意思,是不允的。他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却没有如朱厚熜所想的谢恩走人,而是

又抬起了头,将奏折递了回来。

“皇上,臣已然细细思量过了。”他的眼神清清朗朗的,一点也不像一个已经在官场打混了六七年的人,“臣以为,此事

可行。国库空虚,如逢灾患则不堪一击。臣以为如今以充斥国库为要务。”

朱厚熜很郁闷,夏言,你怎么就这么顽固?我这可是在救你!你知不知道,这奏折上了,你得挨多少骂,遭多少冷箭啊?

他有些怨怼的看了夏言一眼:“夏卿却是只想到这一面。你可曾想过,若真的裁撤冗官,耗费了这几个月的时间打理好的

关系,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皇上,可这如今就是小事了!”夏言居然有些生气了,“与杨阁老的事,可缓后再议,国库存银的事情,就是万民之性

命所系的事情了!这是国之根基,怎么能因小道而废!”

这是在骂我是昏君,只顾着揽权?朱厚熜也有些来气,瞪了夏言一眼:“朕怎会不虑及民生要事!只是如今若果然裁撤官

员,朝中就必先不稳!这不是自毁根基么?”

“臣已然算计过了,裁撤这些人,并不妨碍日常事务处置。”夏言说着,比划着他的奏折,“臣在折子里已是说清楚了。

言下之意,就是皇帝你没有认真看。朱厚熜平了平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跟他说:“朕说的是人心!你初上位就裁撤各部低

阶官吏,这要让众位大臣们如何作想?朝臣们的心思都乱了。再者,杨阁老于正德年间已是裁撤过一次冗员了,如今剩下

的朝官,与正德初年相较,已是少了许多了。夏卿再议撤员,岂不是伤了杨阁老脸面?”

“臣不畏惧人言诡思,皇上明白臣是一心为社稷便可。至于他人如何作想,臣顾及不得。至于杨阁老,杨阁老脸面与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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