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那场战争……”
“魔法师总协会丧失了一半数目以上的精英还是没能阻止那个异端的越狱,这种丢尽魔法师脸的事情绝不能发生第二次。”
“我明白了,那么,我立刻去做相关文件的整理。”
“恩,麻烦你了。”
像猩猩一样的壮汉向比他矮上近一半的魔法师行过礼后,便向往门外走去,就在他手搭上门把手的时候,门突然轰的一声打开了。
门外站着的是本应该离开的比约克。
“恩?”壮汉猩猩有些诧异地收回了手,“怎么了,比约克?还是嫌报告字数多了吗?”
比约克没有说话,而是狠狠喘着气。
坐在不远处办公桌上的韩枭社长头也不抬地整理着手下的文件。
“我开个玩笑,反正你每次写报告都没到字数吧?”
“……逃……”
奇怪的是,比约克越喘越厉害,他隔了很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那就是逃。
意识到不对劲的黑轮社长终于抬起了头,他皱了皱眉,厉声反问道。
“怎么了?”
壮汉猩猩也上前一步扶住比约克。
“别慌,慢慢说。”
“我叫你们……哈……快逃啊!”
在比约克大叫出声后,他的身体突然以一种奇妙的弧度往地上倒去,壮汉猩猩下意识伸手抱住了比约克的身体,但是他只抱住了下半身。
比约克的上半身就这样滑到了地上。
魔法师社长和壮汉猩猩同时愣住了。
悄无声息的,毫无征兆的,比约克的身体就被分成了两截,断口处散发着热气的肠子从端口的边缘垂了出来,过了两秒后,血才从肠子里喷来出来。
到现在就算是傻子都知道情况不对,魔法师社长大喊了一句。
“朝崖,快松手!”
说时迟,那时快,壮汉猩猩刚一松手,一个娇小的身影就从断成两截的比约克身后蹦了出来。
然后是风被切开的声音,风的裂缝中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小孩声音。
“黑轮的社长韩枭~还有黑轮的第二把手朝崖,晚~上~好~~”
越过壮汉猩猩,娇小的身影像头小梅花鹿般轻盈地落到了韩枭的面前。
黑轮社长韩枭仔细一看,发现眼前的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女孩脸上还挂着稚气的笑容,但她手上握着一把比她还高出一个头的巨大铁剑,仅凭这一点,韩枭就认定眼前的女孩是敌人,于是他开口呼唤自己的护卫。
“朝崖,你在做什么?快点过来!”
“过来?哈哈,我恐怕你的护卫做不到啊。”
女孩可爱地眨了眨眼睛,顺手将两个重重的东西丢到了办公桌上,韩枭只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那是两条肌肉精悍的腿,越过女孩,韩枭看到了失去了两条腿还挣扎着向这边爬的护卫朝崖。
心跳声乱的可怕,韩枭竭尽全力劝自己镇定。
“你是谁?哪个公会派来的?”
“呵呵,我才不是那些无聊公会派来的刺客呢,爱丽丝我可是凭借自己的意识行动的。”
“那么!……爱丽丝小姐……”韩枭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你又是为什么要来暗杀我呢?”
“真讨厌啊,爱丽丝只是来传话的,解决了他们只是为了方便说话,爱丽丝可是很善良的~”
自称为爱丽丝的女孩舞动着巨大的铁剑,步步逼近韩枭。
“我替部长来给黑轮的社长韩枭传话,部长说——我的弟弟程潞,承蒙你关照了~”
第28章
题记——丽丽霖学院
在每一所学校,总有那么几个传说。
这些传说经过一次又一次传诵,早就失去了原来的色彩。
到最后,已经没人知道传说的真假了。
“你知道丽丽霖学院的四大怪谈吗?”
“第一大怪谈——幽灵校长,传说的奠基,始于十五年前,也就是建校第三年,丽丽霖学院校长无故死亡,之后,不只有一个学生在校园中看到已故校长的身子,于是传言便流传开来,已故的校长丽丽霖因为还牵挂着自己的事业,化作了亡灵在学校里游荡,但是,奇妙的是,从某一时间点开始,幽灵校长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校园中。”
“第二大怪谈——背后的无头鬼,建校第六年,有一位女学生因受到老师无故刁难在四楼女厕所割腕自杀,但是她的尸体被发现时少了头颅,事后警方查明是被害人的仰慕者偷走了她的头颅,但偷头者被抓获时已经发疯,不停声称无头的被害者就在他身后,之后,也有不少女学生声称在女厕所目睹了喜欢跟在人背后的女无头鬼,但从某一时间点开始,背后的无头鬼也没再出现。”
“第三大怪谈——生物室的持刀黑长直,建校第九年,一位女学生因不满生物教授持刀将生物教授杀害,随后自杀,当时的目击者称,女凶手在与教授争吵时突然拿出一把长达三尺的砍刀将教授杀害,之后便自杀,据说凶手自杀后头发像有生命般缠住了凶手全身,案发后,有不少晚归的同学一致声称有看到拿着巨大砍刀的女学生在生物室附近巡逻,女学生有着一头长得遮住了脸的上半身的直发,从某一时间点开始,持刀女学生也消失了踪影。”
“第四大怪谈——梦醒的阶梯,建校第十二年,学校里爆发了大面积的嗜睡症,有大部分学生会无缘无故睡着,进入一个叫梦醒的阶梯的地方,梦醒的阶梯其实是一个复杂的迷宫,学生在迷宫中会迷失自己,忘记自己在做梦,并长时间被困在梦醒的阶梯中,除非有强烈的外界刺激,否则将永远不会醒来,其实有非常小的一部分同学在梦中找到了迷宫的终点,在终点,有一个非常普通的女孩子守着,她会对到达终点的人说‘恭喜你达到终点’,然后通关者自然梦醒,从某一时间点开始,梦醒的阶梯再也没有出现在学生的梦中。”
“每三年,丽丽霖学院就会迎来一个新的怪谈,所以建校第十五年,学生们都紧张地等待着第五大怪谈的横空出世,但是建校第十五年,什么都没有发生,全校师生在紧张中平安度过了一年,然后,又经过了两年的相安无事后,丽丽霖学院迎来了建校第十八年。”
连续请了两个月病假后,学校终于给程潞下了最后通牒——如果程潞再不来上课,就直接开除遣送回家,迫于压力,程潞提前结束了在憬忏炅的假日,不情不愿地回到丽丽霖学院上课。
程潞之前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报考了这所远名中外的鬼校,而且还已经停学一年之久了,而且还是没入学就停学。
至于程潞为什么会选择这所鬼学校,原因非常简单,那是因为这是哥哥曾经想要考进的学校。
丽丽霖学院的第一大怪谈主角丽丽霖,正是哥哥的亲生母亲,哥哥曾经对程潞说过,为了缅怀母亲将来会到这里上课,而程潞在哥哥已经失踪十年的情况下为了追寻哥哥的影子选择了这所学校,如今丽丽霖学院的校长是程潞的舅舅,舅舅也不想再学校里闹出校长侄子被开除的丑闻,所以给程潞的父亲程项书施加了压力。
迫于多层压力,程潞只能回到教室乖乖上课。
程潞本来就晚入学一年,再加上一开学就连续请了两个月的假期,班上的同学早就对程潞这一号神秘人物耳熟能详。
在丽丽霖学院,有部分学生对怪谈的兴趣远大于学习,他们一了解到有程潞这么号神秘人物,就将他列入了第五大怪谈的候补。
程潞对此的评价是,什么乱七八杂的。
“喂,班长,帮个忙吧,我想坐这,我眼睛不太好呢。”
程潞站在一脸错愣的班长面前,刚刚老师介绍班委时那么一大堆名字他只记住了班长,而且班长坐在第一排。
简短的自我介绍后,程潞就径直走到班长面前,向他索要第一排的位置。
程潞这个坐在第一排的习惯是从哥哥那继承的,以前在小学,哥哥不管上什么课都一定要坐在第一排,他多次无视老师的排位擅自乱为让老师非常苦恼。
程潞曾经问过哥哥为什么这么中意第一排的位置,哥哥看也不看他答得理所当然。
“因为第一排视野很好。”
“视野是很好啦,看黑板很清楚,但是就算不是第一排也行啊,哥哥你不怕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吗?”
“我说的视野不是指黑板。”
“我不明白。”
“我指的是在第一排就只会看见老师,不会看见其他人,我的注意力很容易分散,要是坐在后面很有可能会被其他人的小动作吸引注意力,所以坐在第一排最好,只要不回头就不会分散注意力,当然,前提是不要回头。”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小学生会说的话。
的确,坐第一排的确不会看到其他人,但是坐在第一排就意味着上课不能开小差不能打盹不能玩手机还要吃粉笔灰以及有极大可能会被点到回答问题,要不是可以坐到哥哥身边,程潞其实是不想坐第一排的。
空窗了两个月的程潞有一点跟不上课程进度,他虽然成绩比哥哥优秀,但也算不上特别会学习,硬要说,程潞甚至还有点厌学,没有似乎喜欢学习成绩却不怎么好的哥哥,程潞实在找不出自己必须待在学校里的理由。
程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哥哥明明都已经失踪了十年,程潞却对和哥哥在一起的点滴记忆犹新,坐在第一排的椅子上,程潞甚至看到了十一岁的哥哥坐在自己身边,低着头认真检查笔记。
非常怀念的感觉,所以程潞笑了起来。
“好,决定了,翘课吧。”
果然乖乖坐在第一排老实上课不适合程潞。
刚刚溜出教室,程潞就感到了一股视线。
大概是从左后方传来,一股相当玩味的视线。
程潞叹了口气,又是把自己视为怪谈候补的那群怪人吗?还真是纠缠不休啊,不过这种情况只要无视他就行了,那群怪人也只会远远看着议论几句罢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虽然有点不爽,但程潞还是没有吭声,继续在教学楼里晃悠。
但是视线迟迟没有移开,倒不如说,那股玩味的视线变得露骨起来,全身都被视线舔舐着,程潞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管程潞走得多快,视线的主人都不急不慢地跟在程潞身后,这种行动已经完全可以成为跟踪了。
为什么会被跟踪?
程潞有些焦躁地扰扰头,他是第一天来上课,在这所学校没一个认识的人,有什么人会跟踪一个陌生人呢?不明白,想不清楚,而且程潞仅仅只能感觉到视线却听不到跟踪者的脚步声,这让程潞想起了丽丽霖学院的四个怪谈,难道说大白天撞见鬼了?
但是,那四大怪谈都已经没有再出现了。
那么究竟是谁在跟踪自己,是谁走路没有脚步声?难道说……
是第五大怪谈?
程潞全身都僵硬了,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越过他的肩头猛地抓住了程潞的肩膀。
隔着衣服可以感觉到那只手暖暖的温度,是货真价实的手,从手指较粗的关节来看,应该是位男性的手,这只手稍稍用力就让程潞被迫转过身。
程潞最先迎上的是一双玩味的眼睛,那一瞬间,程潞几乎快叫出来了
第29章
跟踪者盯着程潞的脸裂开嘴角笑出了声。
“呀,这不是我们的第五大怪谈候补吗?怎么,在翘课?这可不行啊。”
跟踪者笑起来语调怪怪的,带着点金属的撞击声。
“而且还一直在教学楼里晃来晃去,上课铃已经过了吧,我看见你从B-403教室出来的,那个教室现在还在上课吧,这个时间段可是有学生会的成员查课,你本来就请了两个月的假,怎么还在这里乱晃?你就不怕考勤不够?”
程潞认识这个男人,就在几年前,他还天天见到这个男人。
程潞指着男人,开始语无轮次。
“嗯?怎么了?你结巴了?怎么一直喊你你你的,不认识我吗?啊~对对,我怎么忘了,你没参加开幕式,这样好了,我把我在开幕式时说的话再说一次,咳咳~嗯,大家好,我就是本届的新入生代表,在宣读代表宣言之前,我想先说几点,首先,在场的所有学生都必须记住我的名字,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了,但是我还是必须再强调一遍,我叫薛次杰,薛蟠的薛,第二的次,杰作的杰,从今天起,我还会同时担任学生会副会长一职,给我记好了杂种们,这是你们新主人的名字,其次,你们要明白你们的立场,对!在场的所有学生都是我的奴隶,我就是你们的新主人,对主人的命令,你们都必须服从,我叫你去吃屎,你就给我心存感激地去吃!不听话的奴隶就要接受惩罚,明白了吗,奴隶们?”
太熟悉了。
对这段对话,程潞实在熟悉不过了。
几乎上整个小学,程潞都是在这段话的欺压下度过的。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在某人的帮助下脱离了这段恐怖的时光。
“薛——次——杰——”
程潞一字一顿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薛次杰诡异地笑了笑。
“哟,真高兴你还记得我啊,说实话我也有点怀疑是不是你呢,毕竟我们好久没见了,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嗯……好像是我去黄泉之地找哥哥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没怎么和你打招呼呢,我原本以为不会再见面的。”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玩这个的?”
“嗯?啊,玩这个?……啊,这个奴隶游戏?嗯,我只是排遣烦恼啊,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哥哥,所以就拿这个游戏派遣烦恼,虽然哥哥不喜欢这个,但是他现在不在应该没关系吧,嗯,如果他知道,我也会好好跟他道歉的。”
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
程潞有些忧心忡忡地盯着薛次杰,总觉得他跟几年前有点不一样。
最后一次见到薛次杰确实是在黄泉之地,但当时程潞忙着应付魔法师结社,根本没怎么和他说话,程潞原本都做好了誓死准备了,结果魔法师结社那边不知道怎么销声匿迹了。
之后程潞去找过薛次杰,却被告知薛次杰已经回城里了。
程潞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薛次杰还是一副无害青年的样子。
但是这家伙什么时候又开始玩起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游戏了?
薛次杰见程潞不说话,就又开了另外的话匣子。
“喂,程潞,你听我说啊,我特意把学生会会长的位置给留下来了呢,到时候哥哥回来了,我就会让他坐上会长的位置。”
程潞听得一愣,他下意识反问。
“你哥哥找到了?”
刚问完程潞就想铲自己一巴掌,薛次杰听了只是笑。
“找到?啊,还没呢,但是我总要做哥哥回来的准备吧,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他失踪之前可是好好嘱咐我要等他的呢。”
听懂薛次杰话里意思的程潞一惊。
怎么可能……薛首义……该不会是在明知自己不会回来的情况下还对弟弟下了等他的命令吧?!
不……如果是那个薛首义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话说回来啊,叙旧能不能就到此为止呢,我是来办公事的啊,作为学生会副会长,我是有很多事情要办的。”
突然间,薛次杰上前一步,他转动着脖子,脖子响起嘎吱嘎吱的奇怪声音。
程潞感受到了来自野兽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