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点头。

路漓出了山洞，在阳光的照射下，路漓这才看清楚这里的景色，山洞周围的景色出人意料的好，山洞周围有很多树甚至还有些各色的花朵，及人高的草丛几乎可以把山洞的入口掩的严严实实的，要不是在昏暗的夜色下根本没办法看这么清楚这些遮挡物，路漓昨晚肯定不会跌跌撞撞的碰进这个山洞里。

路漓一边感叹自己的运气好，一边四下张望自己之前一直沿着走的小溪，不一会儿路漓就找到了。

路漓用树叶包成漏斗样去接水，渐渐在小溪的底部发现了一些东西。

路漓伸手将水底之物捞了起来，发现是一些小的金银首饰，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小饰品，路漓甚至在水底发现了一些还没腐烂的水果。

路漓觉得很奇怪，这条小溪了怎么会有吃的？但现在的状况来不及路漓多想，路漓在水底捞了一下还可以吃的食物，再接了一些水，就走回山洞了。

回到山洞之后，路漓把发现水果的时告诉莫卿，莫卿仿佛对此一点也不意外，开口解释道：“那条小溪叫圣溪，是西域人的圣水，因为圣溪一年四季都不会干涸，在西域的冬天是异常难熬的，很多牲畜包括人类都会因为缺水而死，这条圣溪不知道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你带回来的这些水果，应该是西域的普通百姓用来供奉水神的。”

路漓咬着嘴里的苹果，不解的问道：“那我们现在躲在圣溪的上游，不是很容易来取水的西域人发现么？我们休息一下，还是赶紧走吧。”

莫卿笑道：“现在整个西域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这座山叫圣上，圣溪就是从这座山上流下去的，西域人为不打扰水神从来不敢上山，就连这附近都设有专人把守绝，这里是对不许人进入的。”

路漓奇怪的问莫卿：“那你之前让我沿着圣溪往上游走就是因为是西域人的圣地，那些西域人怕得罪水神，所以绝不会搜索这里。”

莫卿点头。

路漓扔掉手中的苹果核，笑道：“你早点跟我这么说不就好了，之前还害我担惊受怕深怕西域人找过来，不过，你对西域倒是很熟啊，连这种地方都知道。”

莫卿笑答：“昨晚是我的疏忽，忘记跟你解释了。我曾经在西域呆过一年的时间，也曾数次来这条圣溪祈福。”

路漓奇怪的问：“祈福？你有什么愿望需要西域的神来帮忙的么？”

莫卿笑而不答。

路漓起身站在山洞口往外看去，回头对莫卿笑着说：“太好了，这里真的很隐秘，应该不会被西域士兵发现，附近又有吃的，真是个绝佳的躲藏去处。莫卿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回去找欧阳皓。”

莫卿点头。

这个时候的路漓并不知道莫卿要躲藏的人并不是西域人。

搜索第二天的深夜，欧阳皓一无所获的回到了营地了，气急败坏的欧阳皓将几个搜索队的队长一顿臭骂，在深夜又将他们赶出去找人。

这个时候的欧阳皓更加生自己的气，他气自己再次让路漓身陷险境，生死未卜，他气自己没办法现在就杀了拓跋弘给路漓报仇。

暗自骂了自己一会儿，欧阳皓走出帐篷骑上马，趁着月色继续寻找路漓。

截止这个时候，欧阳皓为寻找路漓已经两天两夜没有没有休息了，身体到精神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第三天

吃了些食物又补充了一些水分之后，莫卿的脸色好了很多，路漓觉得再在山洞里休息个两天，莫卿应该就已经可以和自己一起出去找欧阳皓了。

欧阳皓已经把和谈地点方圆五十公里搜索一空，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欧阳皓准备下令让传令兵送开战宣言给拓跋王，至于皇上那边，早在两天前欧阳皓就已经把西域国失言设陷阱围捕九皇子，乃至九皇子失踪的事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将消息传回了京城。

小豆子见欧阳皓准备跟拓跋王下战书，立刻劝道：“将军，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就开始打仗会不会不太好，而且三日之期还未满，就算要宣战也要等到明日啊。”

欧阳皓胸中的一口怒气早已压抑已久，小豆子的一番话更是火上浇油，欧阳皓用力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杯的碎片摔的到处都是，欧阳皓恼怒的大叫：“还要等？我已经把这附近五十公里的地方翻了个遍。我他妈的就是太收信用，路漓失踪的那天我就应该一刀杀死拓跋弘，而不是傻傻的找了路漓整整两天。拓跋弘这用的是缓兵之计，琉璃和小九早就被他们捉走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受折磨呢。”

小豆子犹豫再三开口：“其实将军并没有搜索完这附近的全部地方，据我所知，至少有一个地方，将军并没有搜索。”

欧阳皓皱着眉头说：“哪里？”

小豆子咬咬牙说：“西域圣地——圣溪。”

欧阳皓在临走前踢了小豆子一脚，嚷道：“你早就知道这个什么鬼圣地没搜怎么不告诉我？”

小豆子解释道：“不是早知道，是刚刚听说的。”

欧阳皓策马狂奔前留给小豆子的最后一句话是：知情不报，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小豆子看着欧阳皓离去身影，心里知道如果顺利，将军应该可以找到九皇子他们。这个圣溪的事当然不是小豆子刚刚听说的，而是之前偶然听九皇子提过这件事，小豆子的心里莫名的万分确定，九皇子他们应该就躲在那个西域圣地里。

对于欧阳皓来说，这次独自前往西域圣地——圣溪，这将是他此行最大的失误。这个失误，犹如多米勒骨牌倒下的第一块，最终促成了瞿国和西域拓跋王室两个皇朝的更替。

第十五章

欧阳皓一路策马狂奔，因为不识路的关系几次走错，在这个时候他才后悔刚才不该一听小豆子讲完就独自狂奔出营地，起码应该带个认识路的人。

几经曲折，欧阳皓终于找到了西域的圣地圣溪，沿着圣溪一路往上游走，欧阳皓边走边喊路漓的名字。

不多时，欧阳皓的的声音就惊动了在圣溪的守卫。

欧阳皓看见四个西域打扮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哇哇哇的乱叫，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在这样语言不通的状况下，欧阳皓很快就跟那四个守卫打斗了起来。

四个普通的守卫哪里是欧阳皓的对手，很快守卫们就被欧阳皓纷纷打到在地。

欧阳皓牵着马不再理会那四个西域人，自顾自的往圣溪上游走去找路漓。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站在欧阳皓面前，年纪大的大概年近六十，年纪轻的估计十六七岁，少女左手中挽着一个空的果篮，右手拿着一个水壶。

少女对欧阳皓说了什么，欧阳皓没有听懂。

少女看欧阳皓不明所以的样子，明白似的点点头，对欧阳皓说出了生涩的汉语。

少女友好的询问：“您好，远方的客人，请问您到我族圣地有什么事么？”

欧阳皓瞬间有种想流泪的冲动，这是自己这些天第一次从西域人口中听到汉语，在心中感慨，能用同一种语言沟通实在太重要了！

欧阳皓对少女一抱拳：“小姑娘，你好，我来自中原，我有两个朋友受伤了，我怀疑他们可能躲在这圣溪的附近，所以过来寻找。”

少女点点头，解释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是这里是我族的圣地，外人是不许进入的，不礼貌的行为会打扰到水神的休息。”

欧阳皓心中明白神明之说在这些西域人心中的地位，遂为难的说：“我的朋友可能遇到了很危险的状况，我需要去帮助他们，进入你族圣地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姑娘给个方便吧。”

少女见欧阳皓态度诚恳，扭头看向年老的妇女，两人又开始哇哇哇的说话。

欧阳皓等了一会儿。

少女对欧阳皓微微一笑，说：“远方的客人，我和奶奶都十分同情您朋友的遭遇，但是让您贸然进入圣地唯恐会打扰到水神，而且这圣地机关山洞甚多，不如您跟我回家，我让我的哥哥给您带路，这样您去寻找您的朋友也比较方便。”

欧阳皓一听有人带路，顿时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欧阳皓牵着马跟在少女和老妇身后，跟着两人回家。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欧阳皓的眼前出现一座小木屋，少女让欧阳皓在门外稍后，自己去屋内跟哥哥说，让哥哥给欧阳皓带路。

欧阳皓点头致谢。

欧阳皓在门口等了快半个时辰也不见姑娘出来，心里焦急路漓他们的安危，也顾不得礼貌，准备推门进入木屋看看姑娘的哥哥怎么说，如果她哥哥不愿意当向导，那欧阳皓就自行去圣地找，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打扰那个莫须有的水神了。

正当欧阳皓准备推门进入的时候，姑娘出来了，手中端着一碗水，对欧阳皓说：“远方的客人，我哥哥已经答应帮您带路了，他正在整理去圣山的东西，请您稍等片刻，先喝碗水休息下吧。”

欧阳皓看姑娘的脸色发白，说话的声音还微微颤抖，关切的问：“姑娘，是不是家兄有什么不方便啊？如果不能带路，我自己去寻也是可以的。”

欧阳皓边说话边接过碗，经过半天的奔波寻找，欧阳皓早就口渴了，端起碗一口喝下。

第四天

路漓站在山洞往外看，今天天气很好，转头看向莫卿。

莫卿正在整理山洞里的东西，发现路漓看自己，抬头对路漓露齿一笑，说：“这些天多亏了你的照顾，我的伤已经也好的差不多了，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路漓回莫卿一笑，说：“不用说这么见外的话，大家都是朋友，我帮助你是应该的，而且我已经答应了锦贵妃无论任何时候都会协助你。”

因为没有马，路漓和莫卿走到瞿国营地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半晚了，他们一到营地，只见整个营地满目苍夷，营地里坐满了伤病。

军队副将看见平安归来的九皇子，立刻跑来跪下，声泪俱下的控诉：“九皇子，你可回来了，那些不守信用的西域人先是以和谈做陷阱陷害您，后又利用欧阳将军寻找二位心切，让我们定下三日不战之约定。其实他们这三日一直在设下包围圈把我方驻守的营地团团围住，并于今早清晨向我们发出总攻，现在我方两千精兵只剩不到两百人了。”

莫卿皱着眉头环顾周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路漓从刚进营地起就在四处张望，但是始终没有发现欧阳皓的身影，遂问副将：“欧阳将军呢？”

副将神色痛苦的说：“欧阳将军从昨日上午出发去寻找二位直到现在都未归。”

路漓急问道：“他去哪找我们？”

副将说：“听小豆子说，欧阳将军是去西域圣地——圣溪了。”

路漓摇摇头，说：“不会，我和莫卿刚从圣溪回来，一路上都没有看见欧阳皓，他没有去圣溪。”

副将一挥拳头，大叫：“欧阳将军一定是被西域狗给抓走了，他们惧怕三日期限一到，欧阳将军会带兵攻打他们，他们害怕打不过，就事先把欧阳将军给囚禁起来。这些西域狗真他妈不是个东西，老子要杀光这些西域狗。”

副将的话在受伤的士兵中引起了共鸣，大家都叫嚷着要踏平西域，杀光那些不守信用的西域蛮夷。

路漓看着周围的激愤的士兵，知道这次的和谈是彻底失败了。

西域和瞿国正式开战已经两天了，欧阳皓失踪也已经八天了。

欧阳皓之前给瞿国送的飞鸽起了作用，司绝天收到飞鸽的当日就调拨了十万精兵前往西域。

两日前，精兵一到，莫卿就向拓跋弘下了战书。

跟着精兵一起来的还有一道圣旨。

圣旨载道：皇上病危，已立五皇子司莫南为太子，令九皇子司莫卿立刻回朝参加加封大典。

莫卿将统领之位让副将担任，自己准备会瞿国参加五皇子的加封大典。

“路漓，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莫卿向路漓提议道。

路漓摇摇头，说：“我要在这里等欧阳皓，再说了，加封太子这是你们皇室的事，我去做什么。”

莫卿神色悲伤的说：“我以为你会想见我母妃最后一面。听说，我母妃很喜欢你。”

路漓吃惊的问：“病危的是皇上，跟锦贵妃有什么关系？”

莫卿摇摇头说：“我朝的皇上驾崩，受皇上宠爱的妃子需要全部送入皇陵陪葬。我的母妃的名字应该在陪葬的名单里。”

路漓：“……”

路漓骑在马上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瞿国将士的营地，心里还在担心欧阳皓的安危。

这时欧阳皓正一身狼狈的往营地赶。

八天前，欧阳皓喝下少女递来的那碗水，不多时便陷入了昏迷。等欧阳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发现自己被绑在一间阴暗的房间了。

欧阳皓在房子里大喊大叫。

从门口进来了三个人，这三个欧阳皓都见过，一个是用水迷昏自己的少女，另外两个是之前在圣溪旁被自己打伤的四人中的两人。

少女看着欧阳皓说：“远方的客人，我的哥哥当日并未有任何冒犯之处，你为何打伤他们，”

欧阳皓气愤的大叫：“那天是他们先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才动手的，我跟你说了，我要找我的朋友。你给我解开绳子。”

少女平静的看着欧阳皓：“你的行为已经惊扰了水神，我不能放开你，只有用你当祭品贡献给水神才能平息水神的愤怒。”

欧阳皓说：“什么惊扰水神？我什么都没做怎么会惊扰你们的水神？”

少女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说：“每天我和奶奶都会给水神送上祭品，并从河中捞出前一日的祭品食用，这些受过水神恩惠的祭品是水神赐予我们最好的礼物。但是你出现的那几天，水里的祭品就不见了，唯一的原因就是你惹怒了水神，水神不再肯赐予我们礼物。”

欧阳皓气愤的吼道：“扔进水里的祭品不见了，就是水神生气了？那些祭品可能是被水冲走了，也可能是被别人吃了啊，就为了这个理由就要把我关在这里，还要把我送给水神这也太可笑了。你们放开我，放开……”

少女和她的哥哥们不再理会欧阳皓，转身出了房间，他们要去准备献祭的事宜，献祭要选个好日子，奶奶已经将日子定在五日后。

五日后的祭奠前，少女给欧阳皓送来饭食，说道：“两个时辰后就要举行祭祀，等会哥哥会来给你换衣服，你现在吃饭吧。”

欧阳皓不跟少女说话，只是低头吃饭，五日下来，欧阳皓已经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求他们，这些人都不会放了惹怒水神的自己。

少女看欧阳皓不说话，转身出去叫自己的哥哥来给欧阳皓换衣服。

少女由于心中在担心等会祭祀的事宜，五日里第一次忘记把给欧阳皓送吃食的碗给收走。

两个时辰后，少女再次进入房间查看时，只看见自己的两个哥哥昏倒在地，欧阳皓早已不知所踪了。

第十六章

欧阳皓到达营地的时候，路漓他们刚刚离开不到两个时辰，欧阳皓本想追去看看路漓，但是刚要上马的他被自己的副将拦了下来。

副将跪在马前说：“将军，末将越职阻拦将军请将军军法处置，但是现在军情告急将军实在是不能离开啊，路漓公子很好，他跟九皇子回京是参加五皇子的加封大典，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请您不用担心。”

欧阳皓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副将，把眼神投向路漓离去的方向，看了很久。

欧阳皓把副将扶起来，将自己手中的马绳交给副将，转身走回自己的营帐。

现在的欧阳皓一点都不想当这个劳什子将军，他只想丢开一切去寻找路漓，如果之前他只是怀疑自己喜欢路漓，现在他已经确定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爱惨了路漓。这些天自己被关在那个阴暗的房间了，想的不是前方的战况，不是赏识自己的皇上，也不是家中的老父，自己心心念念的全是那个拥有淡淡笑容的路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