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林却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是啊,作为一个女人,母亲实在太辛苦了一点,所以,母亲,你能从那个位置上下来,享受晚年吗?”
杨焰觉得有人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靖林明明是带着笑意看着自己,他明明才十二岁,却已经拥有了一股自愧不如的气势。
“你!你气死我了!”说着,手上的蛇鞭便朝着靖林呼啸而去。
靖林没有躲闪,却已经有人站在了他的身侧,手上几个缠绕,将蛇鞭牢牢地锁在了手上。
“珏!你和靖林!你们!”杨焰看着那人,觉得这个生日真是过得惊喜!!
“呵呵,楼主……哦,不,是前任楼主,虽然我很开心你认为我和小林有奸情,但是,我可不想被他们给杀掉。”珏拉了拉缠住的手,说道。
“你什么意思!”杨焰瞪着靖林,她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了,不过是谋权。自己养了四年的孩子,要自己的谋权,难怪皇帝被气死的多。
于现在已经移位到了杨焰身前,剑已出鞘,摆出了防备的姿势。
靖林挥挥手,珏便解开手上的蛇鞭,退了下去。
“杨焰,你没发觉吗?忠诚与你的下属,除了他,”靖林用下巴指了指于,继续说,“都要么死亡;要么受了重伤;要么任务失败,被你给解决了吗?”
心里越来越清明,杨焰咬了咬红艳的厚唇,冷汗已经抑制不住了。
如果真像靖林所说的那般,那么,在场的,除了于都叛变了?!
杨焰深吸了一口气,坐回了位置上,端着酒水,喝了起来。
靖林和下面的众人全都沉默地看着她,杨焰抖着手,透明的酒液被杨焰从口中喷出的血液染得通红。
靖林吐出一口气,说:“我还算是尊重你吧?”
杨焰放下血红的酒液,嘴角还挂着血迹,扩散的瞳孔死死地盯着靖林。
于也收回了警惕的姿势,看着杨焰的尸体,沉默。
“嗯,她的后事,你解决吧,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她死了。解决完后,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靖林看了眼于,淡然地说道。
于放下了剑,弯下腰抱起杨焰的尸体,跳了出去。
珏打算追,靖林拦下了他,说:“我了解于,他不会独活的。”
他也不会有报仇的念头,因为,没发觉靖林的心思,于对于靖林的仇恨远小于自责。
“好了,现在,动手!”靖林一声令下,不少人反手就将身边的人一下解决掉了,鲜艳腥臭的血液弥漫着整个大厅。
“为什么……?”有人挣扎着问道。
靖林看着他,低喃:“因为,第一,你们还不够强,第二,你们,对我,有二心。”
靖林一脚踢开杨焰的座位,珏立即将他的座位移向了上座的位置。
靖林坐下后,看着染血的手下,说:“等会把这里解决了,以后,这里就是‘洗血楼’的正式总部。我是楼主,晃是副楼主。”
只宣布了最重要的两个职位,靖林就不再在这方面继续说了,看了眼手下众人,转而说道:“现在,大家继续庆祝吧。”
众人看了眼身侧被解决的昔日同事,几乎没人能有什么好心情继续享受了,即使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靖林勾了勾嘴角,说,“怎么了,不吃吗?毕竟,这是大家第一次正式见面啊。”
众人看了看笑得开心的新任楼主,集体吞了吞口水,将身边的尸体搬往一边堆积着,无视掉仍旧弥漫的血腥气息,开动。
洗血楼,洗去血欲楼的过去的洗血楼,在这天,正式开始在杀手界内成立。
22.小孩
当众人都散去之后,靖林看了眼身后的珏,说:“把晃叫来,还有,把那群人带来。”
珏弯腰应了,便几个跳跃地出了院子。
靖林靠在椅背上,用脑袋敲着椅背,眼神却盯着尚未被处理掉了尸体。
其实,他们可以不用死的,只要他们没有假意投靠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离开就好,反正,对于杨焰也是不忠诚的不是吗?妄想当墙头草,就是这个下场。
靖林眯了眯眼,看着被房檐遮挡了一半的天空。
没一会儿,珏和晃就带着一大堆小孩来到了靖林面前。
靖林收回头,看了眼眼前的十几个小孩,有的比他大,有的比他小,可能比十岁还小。靖林在打探他们,他们也在看着靖林,猜测着这一个明显不一般却和自己几乎一般年龄的人到底是谁。
“就只剩下这几个了?”靖林微微皱了皱眉,当初记得明明有百来个的。
“嗯,原本有八十四个,中途因训练死亡和任务死亡六十六个,现在就只剩下这十八个了。”晃站在十八个小孩旁,恭敬地说道。
这一下,十八个小孩中,年级稍大点的,脸色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在相处的这几年时光里,晃给他们留下的阴影可不小,可他却是发自内心地恭敬地对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说话报备。
“还不会收敛自己的想法,还要再练啊。”靖林却是发现了这一点,淡然地说道,当即,晃瞪了那群小孩一眼。
靖林挥挥手,问:“荼呢?”
“他还在任务,没完成呢。”晃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好了好了,现在你是副楼主,注意点形象。”靖林弯着眼睛笑。
晃当即收了情绪,眼观鼻鼻观心沉默。
靖林将视线转向那群小屁孩,问道:“恨我吗?”
十八个小孩沉默,瞪着三十六只眼睛看着靖林。
不过,靖林到时发现了一双不同的眼睛——红眸。
“你,就是你,出来。”靖林指着他,说道。
那小孩不过九岁的样子,脸上已经有了轻微的伤痕,应该会留下疤痕。
靖林看着他,问晃:“这小孩什么时候进来的?”
“哦,他是第一批,当初不过才七岁。”因为都是自己人,晃的语气透露出了一丝喜爱。
靖林也有些吃惊,第一批是三年半前的事了,而且,第一批是竞争最激烈也是最残酷的一批,这个小孩,不简单。靖林看着那双如血的眸子,眯了眯眼,问:“你恨我吗?”
“你不比我大多少。”血眸语气平淡地说道。
靖林够起了嘴角,说:“归队。”
血眸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继续和另外数十双眼眸一起看着靖林。
“呵呵,不用紧张,你们看,我不是和你们一样大吗?”靖林走到那群小孩身前,歪着脑袋说道。
其中一个小孩看了眼一旁堆积的尸体,显然不赞同这一点。
“这一年,你们可以不把我当楼主,但是,如果任务死亡了,就真的死了,今天以后,可不比以前轻松了。”言下之意,之前如此高的死亡率还算是轻松的了,当即不少人都抽了口冷气。
“有满十八岁的吗?”靖林突然问道。可是没人示意。
“那十六岁呢?”有一人举起了手,是个相貌平凡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孩,不过,因为早期的营养不良,身体没有发育好,可以和搓衣板相媲美了。
靖林示意她先去一边呆着,又问:“十三岁以上呢?我就十三岁啊。”
话音刚落,又有四只手举了起来,又让他们去了第三堆站着,打量剩下的十三人。
“嗯,晃,你先带他们回去,等会儿,我会让珏送这四人回去的。”
训练小孩的事情尚处于形式上的保密中,即使已经有人知道了,也要做足保密的架势。
又和那五人聊了会天,真的只是聊天,靖林便让他们回去了。
珏走时,莫名地看了靖林一眼,猜不透他是在干嘛。
又只剩下靖林一人了,他翘着腿,敲着椅子把手,好不自在的样子。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起身,摸出了一个翠绿的瓷瓶,刺眼的翠绿色似是带着一股幽然的诡异。
走到尸体对旁,对着里他最近的一个尸体滴下一滴瓷瓶内的透明液体,顿时,从那具尸体开始,尸体堆开始一点一点化为雾气,诡异的香气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真是杀手必备良品啊!”靖林看着那滩水感叹到,“让臭老头在多准备几瓶。”
——第一次切?——
杀楼的形式作风突然大大改变了。
这件事在杀手界突然传开了,杀楼虽是后生,但也算是后起之秀,在杀手界占了一席之位。
但是,最近,他的作风是在改变太大了,拒绝得罪了不少以前的老客户,在断绝多次合作的同时,还阻碍了他们找其他人接任务。
杀楼在一时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但是,没人干找他的麻烦,毕竟那一席之位也不是那么好占领的。
而且,杀楼最近和洗血楼关系很是暧昧不清。
洗血楼是后来突然冒出来的,没人知道底细,他们就更不敢轻易动手了。
“这样做,好么?”晃站在靖林身后问道。
靖林把玩着手上的剑势,反问:“为什么不好?反正是杀楼,又不是我的洗血楼。”
说着,还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无所谓。
晃吐出一口气,转开了话题:“荼说他后天就可以回来了。”
“嗯,那那个毒呢?”靖林继续把玩,头也不回。
“毒说她最近抽不开手,老爷子有惹麻烦了。”
“哼,臭老头,一天到晚就知道玩,老顽童!”靖林收了剑势,语气中夹杂着无奈。
晃看着他的背影,也是无奈地笑笑。
“唉,晃,你现在还是觉得我很温柔吗?”靖林突然冒出一句问话,令晃呆愣了几秒才回到:“从林第一次对我笑那天开始,我就从未觉得林不温柔。”即使,他知道,那笑容不包含他的真心。
靖林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窗外的景色,挥手示意晃退下。
杀楼总部已经被整改了大部分,许多属于杨焰的东西都被靖林一把火少了个精光。
格局也被稍稍整改了,不过,整改后的格局样式让风水师知道了,定会吹胡子瞪眼就是了。
靖林现在是掰着指头过日子,盘算着哪天就回去了,和自己爹亲一起度过剩下的漫长生命。
23.归来
靖凌宇看了眼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便低垂着眉,啜着酒。
靖林站在靖凌宇身前,激动地看着他,只看着他。但是,隐藏于袖子下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
“回来了?”靖凌宇放下杯子,说道。
“大人~他是谁啊?”靖凌宇身侧的男孩靠在他肩上,揉着声音问道。
靖林死死地盯着他,反问:“你又是谁?凭什么靠着我的爹爹!”
“诶,是大人的孩子吗?真可爱,可是为什么这几年都没见到他呢?”男孩眯着眼睛,看着靖林,挑衅地问道。
靖林嘟着嘴,说:“爹爹都没来找我,我好害怕……杨焰阿姨好讨厌!”
靖凌宇继续喝酒,看了一眼靖林,推开身边人,说:“……回来就好。”
靖林弯着眼睛笑,身体前倾,挂在靖凌宇身上,抬头看那双眼睛,心里却猛然一颤。
那双眼睛,虽然还是熟悉的感觉,但是,却隐隐多了一丝警备。
——还是,不信任自己了啊……确实,有五年啊,五年的时光啊。
“那,爹爹,我们明天出去玩吧?”靖林期待地看着靖凌宇。
靖凌宇眼光微闪,拒绝道:“不去了,有事。”
“哦……”靖林语带失落,看了眼有些错愕的那人,转了话题:“爹爹,他到底是谁?”
“……”靖凌宇没有回答,抬起了脑袋,目视前方。
这是别扭的害羞吗?
靖林暗自揣测,靖林发现自己有些才不清他的想法了,毕竟,事隔了许久。
男孩见此,口气有些怪异地自我介绍道:“我是,你爹爹的男宠,我叫何夕。”
靖林抱紧了靖凌宇,问:“男宠?是什么?爹爹……你不要靖林了吗?”
那男孩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和靖林可以勉强说是年纪相仿了,所以,靖林才借此有这一问。
何夕捂着嘴,笑着解释了男宠的意思。
靖林又转而问道:“那爹爹不是不要靖林而是不要娘亲了吗?”
靖凌宇脸色有些变化,狠狠地放下酒杯,挣开靖林,起身走掉了。
戳中逆鳞了,靖林挠挠头,暗自叹气。
何夕看见靖凌宇的身影越走越远,脸色开始越来越黑。盯着靖林,狠狠落下威胁:“臭小鬼,实相就离大人远点,这么多年不见,突然冒出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就算不是,谁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指不定就盘算着怎么伤害大人呢!如果,你,不实相,以上的推测,总会实现一个!”
说着,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从侧门回了房间。
靖林呼出一口气,这个障碍,这个障碍……迟早要被消灭掉!
松开已经快要麻木掉的拳头,面无表情地回了当初的房间。
是夜,按照靖凌宇的吩咐,一家几口小小地举办了一个洗尘宴。
靖林看着桌子旁坐着的两男两女,酸味一个劲地往上冒。
吸了吸鼻子,靖林低垂着脑袋,捣鼓着白米饭。
身侧的靖凌宇似是没看到,喝着酒,一脸阴沉。
靖林解决了几口饭,食不下咽,说了几句,就起身准备离开。
靖凌宇反手拉住他,毕竟,他是这次小宴席的主角。
靖林被他突然一拉,身形不稳,被隐藏在长衫下摆的脚铐露出了一个角。发觉的靖林立即用轻微的动作将之掩藏。
靖凌宇却还是看到了,一把将下摆拉开,皱在眉头看着那副脚铐。
“什么时候的事?”靖凌宇低哑这嗓子问道。
其余不明发生了什么事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探究,待看清了,神色都有些怪异。
靖林低声回答:“五年前……”
靖凌宇一把捏住脚铐,却发现,脚铐吸收了自己施放的内力般,完全无法毁坏。
靖林往后退了一步,说:“杨焰阿姨说,这个是用千年寒冰玄铁打造的,不是那么简单就会被破坏的。”千年寒冰玄铁有没有吸收内力的功能靖林是不知道,反正那其实就是一般的铁链罢了。
为了营造一个良好的理由——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没有离开杨焰。
靖凌宇皱了皱眉,收了手,抱起了靖林,示意那些人继续吃,便带着靖林离开了。
“凭什么!”何夕待靖凌宇走远,拍桌而起,拂袖离去。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也没多留就走掉了,一群仆人看着桌上的佳肴,一边感叹浪费,一边暗自庆幸。
靖凌宇抱着靖林回了房间,将他放在凳子上,手上打了几个暗号,煞血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一直都在,所以,对于靖林从到家后的表现,有些凌乱了。
靖凌宇取下他的佩剑,在剑上环绕上了自己内力,一刀往靖林身上的脚铐劈去。
靖林微微一缩,还是让靖凌宇一刀劈开了脚铐,铁环因受不了太高强度的内力比拼,直接化为了黑色碎片。靖凌宇也被一阵,皱了皱眉,将剑还给了心疼爱剑心疼得要命的煞血手中。
再三确定了自己爱剑因为靖凌宇环绕的真气没事后,确定没自己事了,便回了阴暗处。
靖凌宇坐在靖林对面,说:“谈谈。”
“嗯嗯!”靖林似是沉溺在挣脱脚铐束缚的喜悦之下,动了动自己的两条小腿,开心地应到,“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和爹爹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