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洛塔猫
洛塔猫  发于:2011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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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能独当一面,无需委屈当个小助理。”

“拜托,独当一面就要担负那一面的责任,你傻,我可不傻。”

“那你就安分点,管好自己的魔爪,别随便乱伸。”

“好好好,我就当你吃醋了,成吧?早知今日,当初从了我多好,现在后悔,就要看我的心情咯。”

“滚。”

边吃饭边看书不是好习惯,但向阳就是想抓紧一切时间,完成萧淮留给他的课业,再加快进度,学习更多的东西。

“这几天的工作感觉如何?”

向阳太过聚精会神,以至于没发觉萧淮的到来,直到听到萧淮的问话。

“学到很多东西,然后发现自己程度太差,不懂得东西实在太多。”向阳不好意思的笑道。

“慢慢来。”

“嗯。”重重点头。

“张熹明虽然有些时候不正经,但专业很强,跟他好好学。”

“嗯。张先生很了不起,换成我每天处理那么多资料,数据,一定错漏百出,然后精神崩溃。”向阳自己说着,自己笑着

,手指不停磨蹭书籍侧边。

“他再骚扰你,你就打回去,不用给我留面子。”

“啊?呵呵……不会啦。张先生人很好,我知道他在跟我开玩笑,只是不太适应而已。”向阳一边笑,一边微红了脸。

萧淮忍不住又伸出手,揉抚向阳发顶,害得向阳脸上的红晕加深了好几分。

“哥。”

“嗯?”

“谢谢你。”

向阳的头发彻底被揉乱了。

09.白日噩梦

【二00X年,五月X日,阴

希望,噩梦就只是苟延残喘,再不能兴风作浪。

希望,病痛伤痛都成为云烟,消散后再无踪迹。】

“忙完了么?顺便送你回学校?”

萧淮轻叩两下门板,随即推开门,映入眼的是向阳抱头伏趴在桌案上,咝咝的喘息着,似乎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以至于

未听到他的说话声。

萧淮迈步上前这才听清向阳的喘息中夹杂着极其轻微,隐忍的呜咽。

“向阳?”萧淮手抚上向阳僵硬的肩背,轻声呼唤。

向阳像受到惊吓,猛然弹起身子,抬头不等看清萧淮便绽放微笑,脸色却是惊人的苍白。

“萧先生……”虚弱的笑容映衬虚弱的声音,让人心怜得微微刺痛。

“不舒服?”

“有一点……头疼……”向阳带笑回答,不时眉头微蹙。

“走,去医院。”

“不、不用麻烦……等一下回去路上买些止疼药吃就好了。”慌乱中向阳拖住萧淮的手,竭力证明自己没问题,请求萧淮

不用劳师动众。

萧淮注视了一会儿向阳,同意了向阳的请求,领着向阳离开办公室。“送你回去。”

萧淮身高腿长,步伐大,向阳跟得有些吃力,可因为手被拽着,不得不紧紧跟随,加上头疼,显得有些狼狈。

还有点鬼鬼祟祟。

已经九点多,其他人早就下班,整个楼层只剩下向阳和萧淮。尽管如此,向阳还是频频左顾右盼,好像防备谁躲起来偷看

一般,唯恐被别人看到萧淮拉着他的手。

是了。

向阳的素来低温的手正在被萧淮温暖的手包裹着,牢握着。经由肌肤相触,向阳无比清晰的感受着萧淮的温暖,被萧淮的

温暖所温暖。

脸颊、耳朵,难以克制的泛红、燥热;心儿狂跳,心底窃喜;明明是头疼加头昏,脚下却像踩在云端那般欢快的,而非虚

浮的轻飘。

经过药房,萧淮下车买了止疼药。把药交到向阳手里时,突然想到向阳很可能只顾加班,忘了吃晚饭。

一问,果不其然。

向阳垂下头,缩起脖子的畏缩模样,使得萧淮收起瞪视,二话不说,将车停靠在路边,喝令向阳下车跟他走进路边的餐厅

餐厅内部都是木制装饰,看似随意,实则饶有用心的随处摆放着开花的盆栽,各个墙角,拐角都悬挂着吊盆花卉。悬挂在

大门口的那一盆吊兰更有风铃作伴,随着门扉开启,会叮铃铃清脆作响。舒缓如水的背景音乐在整间餐厅流转、回荡。铺

陈出浪漫情调,很适合情侣约会。

向阳平素很少在餐馆用餐,何况是这种调调的餐馆。与萧淮面对面坐着,身体因为初涉新奇环境而不自然的紧绷,手脚都

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怯怯的,窃窃的张大眼睛环顾张望,十足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头疼都好像淡了,忘了。

视线触及萧淮,会先微笑,然后低头,再张望。

萧淮给向阳点了当日推荐套餐,自己仅叫了杯咖啡,显然只是为了陪向阳。

许是店里的气氛使人微醺,许是兴奋、欢喜,许是萧淮的体贴爱护,红晕爬上向阳的脸颊就不曾褪去,令向阳显得不再那

么苍白。

但,又散发出另一种惹人怜爱的味道。单单注视着,也使人微醺。就连服务生都舍不得把视线从向阳身上移开。

向阳其实很美,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或者不去注意。

向阳的美是沉静的,带着淡淡忧愁的,让人看了会禁不住心酸,心疼,心怜的。

像一弯小溪流,看似孱弱,实则坚强的独自在荆棘丛生的山谷间静静流淌。

那满眼的,满山满谷的荆棘甚至将带着狠毒、锋利尖刺的枝蔓伸展进小溪流,令小溪流每分每秒,每寸每毫厘的流淌都不

得不经过它的划刺,摧残。妄想着小溪流舍弃坚强,屈服的干涸。

“大表哥,真巧,在这里碰到你。”

荆棘确实无处不在。

“向阳?你怎么跟大表哥在一起?”

挽着今日约会对象,显然用餐结束准备离开的何文从餐厅里间出来,一眼便发现萧淮。

立即兴奋的前来讨好,继而发现向阳的存在。区别于对萧淮的谄媚嘴脸,给予向阳一贯的蔑视鄙夷。

向阳很习惯在这些人面前将自己放空,并不理会何文充满轻蔑的责问,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前的晚餐。

“向阳是我弟弟,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萧淮语气很轻,可,单只是眼尾划过的冷光,足以令何文胆寒。无论何文惧

怕的是萧淮背后的经济实力,还是萧淮自身的慑人气势。

“大表哥莫多心,向阳平时鲜与家里人接触,所以看到他与大表哥一同用餐,略微惊讶而已。”

“希望如此。你姓何,称我为表哥。向阳则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孰远孰近,相信你能分得清。”

“大表哥所言甚是。我平时也想亲近向阳表弟,无奈他内向孤僻,亲近无门,只得便罢。大表哥放心,我对向阳表弟绝无

恶意。不打扰大表哥和向阳表弟用餐,改日闲暇时,还望多多联络兄弟感情,再会。”

何文聪明退场,向阳才肯抬起头。

抿了抿唇,张口道:

“哥……犯不着为了袒护我影响你和他们的关系,他们怎样看我,怎样对我,我都不在乎的。真的……”

“你还影响不到我什么。”

萧淮话意冷漠,可向阳听起来就是觉得心里暖洋洋,他知道这也是萧淮表示体贴的一种方式。

向阳望着萧淮柔柔笑开,清澈的大眼睛里荡漾着湿润的水泽。

“很晚了,赶紧吃。”

“我……没胃口,吃不下。”向阳好小声的回答。

他不想辜负萧淮的关心,可头脑里的抽痛不许他有胃口吃东西。硬要吃完,只怕百口进,一口出,吐出来,更加对不起萧

淮。

“吃这么少难怪弱不禁风。”

向阳低头接受萧淮的责备,不伤心,一味感动。

萧淮并不知晓向阳心底的感动,见向阳一副落寞状,不禁紧了紧眉头,招来侍者结完帐,不等向阳,先一步出门。

向阳以为萧淮气恼他不识抬举,暗自焦急,忙小跑着追赶萧淮。

上了车,规规矩矩垂首坐着,不敢再说半个字。一路沉默到校门口。

“对不起,我不识抬举,坏了你的心情。”

向阳埋着头,快速说完,推门下车,缩肩弓背往校门里紧赶。

“向阳。”

向阳眼看就溜进校门,萧淮一声呼唤,使他站定。

不敢回头,维持怯懦的畏缩。竖起耳朵,竖起全身汗毛,聆听萧淮的脚步声。萧淮没靠近一分,向阳的心跳便紧张得剧烈

十分。

萧淮的手放在向阳发顶时,向阳的心跳已经快到令他喘不上气。

“别忘了吃药。明天若还是不舒服,必须去医院。”

大起大落之后,向阳的心情无法形容,只觉得胸口被涨满的热流冲击得闷疼。

在这种疼痛的驱使下,向阳做出一个连自己都惊讶,从来都不敢奢想的举动——

转身投入萧淮的怀抱,深深埋首于萧淮胸前。

萧淮的心跳向阳听得一清二楚,终于敢确信这样的幸福不是虚构。

萧淮轻轻搂着向阳,轻轻拍哄着向阳,如同安抚一只流离失所,受到伤害,受到惊吓,稍不留意就会再度受伤的脆弱的小

动物。

“哥……谢谢你不嫌弃我。”

萧淮知道向阳藏着委屈,却无法相信这样的委屈深重到何种程度,以至于将向阳逼到这般。

透过向阳的表现,萧淮甚至怀疑萧家对向阳而言根本与地狱无异。

自卑,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总喜好利用无聊的残酷,炫耀自己的力量,践踏人类的尊严。

世界很小,每个人生活圈子更小,小到令人深恶痛绝。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极尽侮辱之能事的玷污他的家伙,宛如见到一堆又酸又臭爬满了苍蝇与蛆虫的腐肉,向阳反

胃得几乎忍不住当场呕吐。

此时坐在事务所会客室,被萧淮慎重接待,即将成为事务所新客户的顶着成功人士虚伪外皮的中年人,恰恰是萧维阳请来

欺辱过他不止一次的那些令人作呕的家伙之一。

那人投放在向阳身上的淫邪目光,仿佛道道无情的闪电,霹雳作响,唤醒深埋于向阳心底的恐怖噩梦。

向阳不止想吐,更抑制不住恐惧的颤抖。

显得很无礼的丢下萧淮唤他送进来的资料,扭头就跑。

向阳跑进电梯,直升顶楼,依然感觉那样淫秽的眼光扎在他背后,不肯饶过他。

脑海里反复浮现组成噩梦的一幕幕肮脏、污秽的画面。

向阳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好像随时都要禁受不住风雨摧残的枯黄树叶。

向阳害怕死死纠缠他,无论如何都洗刷不掉的噩梦。更害怕萧淮知道他噩梦的内容,害怕萧淮会和其他人一样瞧不起他,

鄙视他,认为他肮脏、下作得一如最最底层,最最卑贱的婊子。

由于这种恐惧,向阳开始后悔固执的留在萧淮的事务所,后悔不知天高地厚的接受萧淮的善意。

倘若一直保持遥望的距离,萧淮大概永远都不可能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他。

他,注定是个不能拥有奢望的可怜虫。不认份的贪婪奢望,只会令他的境遇更加悲哀,更加惨不忍睹。

他怎么能这么天真的遗忘命运对他的残忍?

肩头被人一拍,向阳立即惊叫。埋起头,捂紧脸,以为这样就可以将自己封闭保护。

“向阳?”

萧淮不解的轻唤,反倒令向阳抖得更加厉害,藏得更加深。

“向阳!”

萧淮强行扳正向阳肩膀,要向阳直面他。

看到的,是向阳眼中的涣散。

感受到的,是向阳身躯的僵硬。

好像中了邪,好像被恶鬼吓得失了魂。

紧接着,便是昏厥。

10.不配与不适合

【二00X年,五月X日,暴雨

噩梦,叫来了暴雨。

暴雨,肆虐且猖狂,却终究冲不走噩梦。

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暴雨的背景和噩梦如出一辙的黑暗。】

向阳的惊醒伴随着痛苦而压抑的急喘。

大大的眼睛倏然撑开,放大的瞳孔里满是惊惧。严重失神,神采聚拢得极其缓慢。

萧淮没有急迫催促,安静的坐在床畔,等待向阳自己回神,清醒,脱离恐惧。

好久好久,向阳的喘息渐渐趋近平稳;紧绷的躯体,极不情愿的逐步放松。

再来就是一声猫呜似的呻吟,刚刚才稍事舒展的眉头重新簇拢。

一直关注向阳反应的萧淮看出这次显露在神情里的痛苦有别于方才,马上伸手探抚向阳额头。

有薄汗,没有高温。

“哪里不舒服?”

“疼……头疼……”

萧淮找来止疼药,喂向阳服下。

止疼药发挥作用需要一段时间,萧淮还坐在适才的位置,等向阳状态好转。

“谢谢……萧先生……”终于,向阳似乎好些了,可以自己支撑着坐起来。不过,气色还是不太好,声音依旧虚弱。

“你在天台昏过去了。医生说你大概受到惊吓,或者其他刺激,导致昏倒。”萧维淡淡陈述,留心观察。

此时的向阳看上去和平时好像没什么不同,习惯性的低垂着头,内向而害羞。可萧淮还是看出些微反常。

不是害羞或者身体虚弱那么简单。

向阳分明惧怕着什么,有意回避。

偌大的屋子就只他和向阳两个人,萧淮自然而然了解向阳在惧怕他,回避他。尽管,萧淮不认为自己哪里值得向阳畏惧。

“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向阳小声嗫嚅着,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我感觉好多了,这就回事务

所完成今天的工作。”说着,向阳就要下床。

“现在是晚上八点一刻,事务所已经下班。”

“唔……那我回学校,不用再麻烦送我,时间还早,我可以自己搭公车回去。”

很明显,向阳不想在萧淮家多做停留,不想与萧淮独处。

向阳的表现太过于反常,太刻意的疏远令萧淮略感不快。

不过,萧淮并未因这点不快去勉强向阳留下,向他解释来由。

未受阻拦,向阳慌忙逃出萧淮的家。那种逃命的架势,加深了萧淮眉间聚拢的褶皱,让萧淮不禁疑惑,是否做过任何惊吓

到向阳的不当行为。

天压得很低,仿佛随时可能掉下来砸扁陆地上的一切。

雷声很闷,像某种巨大的怪兽躲在厚重的云层里痛苦低鸣。

雨下得很大,雨点又急又猛,狠狠砸在所能砸到的一切外物之上,泄愤一般。

室外基本没什么人,即便有零星的人也都是忙不迭往室内,或者等安全避雨的地方钻。

这种时候,向阳却要往外走。

因为,快要到萧维阳回来的时间。

向丽娴挽留不住,只好将执意回校的向阳送到大屋门口,塞给向阳一柄足够结实,足够大的黑雨伞。

母子俩正告别,豪华的轿车顶着雨点的轰炸由远及近驶来,驶过狭长的林荫院道,停驻在大屋门口。

萧维阳从车里下来,司机撑着伞,将萧维阳送进门。只有几步台阶的距离,都毕恭毕敬,不敢怠慢。

“到书房来。”萧维阳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母子俩,对向阳吩咐道,随即越过母子俩上楼进入书房。

“爸爸叫你过去,快别让爸爸久等。”向丽娴见向阳不动,连忙小声催促。

向阳不知道什么在等着他,只想马上离开萧家大宅。可担心自己一旦任性走掉,会连累母亲遭殃,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迈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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