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记事——咖啡中毒
咖啡中毒  发于:2013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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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慢慢的平复情绪,哭声也变成小声抽泣,最后抹了一把泪,面对沈昕郑重的说:“阿昕,没事,还有我,我会保护你的。”

虎子的表情从来就没有这么认真过,认真的就好像他是一个平常人一样,见沈昕不说话又重重的点了下头说:“阿昕,我会保护你的。”

那一瞬间,沈昕又想哭了,在这世上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虎子,从今天起,他真的就要跟虎子相依为命了。

王归一直留到王大夫下葬后,他抱着那个装书的小木箱来到沈昕家,这个箱子沈昕很熟悉,熟悉到不打开都能清楚的记得第几层的第几本放的是什么书,王归打开箱子说:“这是我爹留下的书,他曾经说过这些都留给你,还有这本笔记,是他这一生行医所记下的,你能用得着。”

两人坐在一起聊了起来,王归第一次流露出对没有继承父亲衣钵的悔意,好在老大夫是沈昕也曾问过王归为什么不跟老大夫学医术而要开个药铺,王归回答的是因为他懒,懒得去记那些对症的方子,还不如开家药铺卖卖药也能养家。王归临走时告诉沈昕,只要他来药铺就随时给他留位置,对此沈昕很感激。

这几天他确实也在琢磨这事,家里只有他跟虎子了,要种那么大一片地确实比较吃力,而且他对医术越来越着迷,王归临走时的话让他很动心,种地跟到药铺当伙计相比较,他更想去药铺当伙计,可地怎么办?

沈昕去了一趟镇上找王归,提了自己想来的事,王归当然表示欢迎,难处就是虎子怎么办?让他一个人在家里沈昕也不放心也不可能留他一个人。

王归思索了一下后说,可以让虎子一起来跟沈昕同住,店里正好缺个打杂的伙计,如果虎子做的来他也就不再单另找人了。

解决了住的问题就该解决地的问题了,沈昕找到村长,村长听了他的话后就让他先回去,自己再想想。两天后给沈昕答复,地就留着分,村里有几户人家想种,正好这么一分,大家每年给他们点钱,如果他们想回来自己种,就要提前一年打招呼,大家把地再给他们清出来。

沈昕跟虎子开始收拾东西,两人的东西并不多一个箱子足矣,走的那天是陈平赶着牛车送他们,不舍的看了眼越来越渺小的村庄,牛车上的兄弟俩握紧了手走向未知的生活。

——卷一·初遇·完——

卷二:相知

18、生辰礼物

沈昕的屋子一直给他空着,里面一般的生活用品都有,稍微一打扫就可以住,等沈昕他们达到的时候屋子里也早就收拾干净了。跟虎子一起拜谢王归,又见了王归的妻子跟他的女儿,在他们来之前王归已经跟家人说过虎子以及虎子跟沈昕的关系,大家见到虎子也只是打量并没有多余询问其他。

就这样安家了,沈昕也正式成为药铺的大伙计,虎子在后院干点劈柴烧水之类的粗活。沈昕对王归很是感激,如果没有他,他们的生活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呢,最起码他们现在有住的地方,自己还能继续学医术,所以在沈昕的眼里,王归就如同恩人一般。

在自从来到药铺,虎子就成了家里起的最早的人,天刚蒙蒙亮他就已经开始清扫院落,众人还都睡着他就用小笤帚一点点的扫,等他扫完大家才都起来。柴是头一天就劈好的,做饭的事他帮不上忙就去清扫前面的店铺,从地面到桌子柜台都让他收拾的一尘不染。勤快的人自然就博得大家的好感,没人歧视他嘲笑他,把他真正当成铺子里的一员,有时候吃水果或者点心的时候也会给他多留一个。

这天的晚饭异常的丰盛,鸡鱼肉蛋都有满满的摆了一桌子,沈昕还在奇怪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这么多菜。入席后王归说:“今天是淑茹十四岁的生辰,咱们也别拘束,能坐在这个桌上的都是家人,在这个场合没有东家伙计之分,唯一的目的就是给淑茹庆生好好热闹热闹。”

沈昕连忙站起来朝王淑茹一作揖“不知是淑茹妹妹的生辰,连礼物都没准备实在不该,借这杯酒祝淑茹妹妹开心快乐,容貌赛四美。”

王淑茹也端起酒遮掩的抿了一下,“谢谢沈哥哥。”

王夫人慈爱的拉着女儿的手,似是不舍又似玩笑的说:“都十四了是大姑娘了,明年就可以许配人家了。”

王淑茹脸上一红,撒娇般的往王夫人怀里躲“娘,说这些做什么。”眼睛又不自觉的瞄向沈昕,只可惜沈昕正跟王归说话没看到这暗送的秋波。

知女莫若母,王淑茹的这点小心思王夫人看的是一清二楚,沈昕的人品大家都看在眼里是个可以托付的人,先前还有点忌讳他跟虎子成亲的事,后来也听王归把这其中的缘由说了个仔细,现在张婶死了,再加上她曾经说过如果沈昕有喜欢的就娶过来的话,就相当于那婚约已经作废。

本来嘛,男人跟男人成亲不是笑话是什么,他们看上的是沈昕的人品还有他今后不可限量的才能,至于他跟虎子成亲这事只要他们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

王淑茹若嫁给沈昕今后肯定不会过苦日子,做娘的对女儿没有多余的要求就是希望她能幸福,从沈昕现在来看今后不会只是个药铺的伙计,所以王淑茹跟了他不会有错。

至于虎子,心智不足本就可怜再加上沈昕待他如亲哥哥,如果沈昕要成亲想必他也不会阻拦,日后就算把他养着都成,不过就是多付碗筷的事。

对面坐的两人并不知道王夫人心中所想,一个还在跟王归聊天,另一个则是把沈昕爱吃的菜往他碗里夹。吃到一半的时候王归拿出一个红木盒子递给王淑茹,盒子打开又是个小一点的盒子,再打开小一点的盒子里面装的是胭脂水粉还有鬓边插花,盒子下面是一身鹅黄色的衣裙。

胭脂水粉是王归送的,衣裙是王夫人送的,王淑茹高兴的连连下拜。沈昕在想这份礼物是定要补的,只是补什么让他犯了难,虎子则在想给沈昕送什么。

他们的生辰是在春天,春天的时候张婶身子不好大家也都没心情过这个生辰,沈昕十五了,在生辰当天就束起头发用布在发根随便一缠就算了事。

到了镇上虎子看到差不多年纪的人都会在发根带个发簪,用发簪就是比用布好看,今天看见这礼物他就想也给沈昕个礼物。

给姑娘家送礼物沈昕没这个经验,又不能去问铺子里的其他人,一问又免不了被打趣一番还会追问是要送给哪家姑娘,连着几天时间他都把眼睛盯着来抓药的女人们,看她们身上有那样东西是能送给王淑茹的,他好去照着买。

虎子也在发愁,他想给沈昕买个发簪只是他没有钱,钱都在沈昕那管着,逛了一个下午看上的发簪样式也不少就是买不起。溜溜达达就溜达到一户木匠铺子的跟前,地上扔了一堆的废弃木料,虎子难得灵光一现跟老板要一块不要的木料。这些下脚料留着也没什么用,多是刨成花烧火用,有人要又要的不多很小一块也不至于小气的不给,老板大手一挥就让虎子自己捡一块能用的。

虎子揣着木块就跟揣着块宝一样,跑回去就进了自己的屋子,翻出曾经刻木人的那把小刻刀认真的做起发簪。沈昕觉得奇怪就跟进去看,虎子见到有人来飞快就把东西藏在身后,任凭沈昕说什么他就是摇头不把东西拿出来,正好前头叫沈昕做事也就把这茬给忘了。

这来来往往的妇人沈昕也看了几天,女人用的从胭脂水粉发簪头花到手帕香囊镯子玉佩,零零碎碎的加在一块还真不少。想来想去的去绣品店买了个香囊,里面装的是姑娘们喜欢的荷花香,沈昕拿着香囊又开始发愁该怎么给她。

晚饭后沈昕悄悄把王淑茹叫出来,两人躲在柴房后的角落里,沈昕拿出下午买的香囊递给她,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了言语上就有些结巴:“送你的,礼物,生辰礼物。”

王淑茹拿着香囊放到鼻子下一闻,很欣喜的笑着说:“是荷花香,沈哥哥你真好,都知道我喜欢荷花。翩翩君子出淤泥而不染,这还是你教我的,对吗?”

“嗯,是啊。”沈昕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年的年根,那方粉色的手帕上绣的歪歪扭扭的荷花。“想来也是我疏忽了,不该给你送香囊,你的女红定胜过这香囊几倍。”

王淑茹生怕沈昕要回这个香囊一般,赶紧就藏在身后“谁说的,我绣的再好哪找这荷花香去,难不成我绣好后要给里面装上当归甘草来当药囊?”

她这么一说沈昕就笑了,他一笑王淑茹也笑了,朦胧的月光照在两人,看着月光下王淑茹的笑靥,沈昕脑中猛然间蹦出四个字——月下美人。

这个香囊化解了他俩之间原本就不该有的生分,两人的关系又好的跟从前一样,只是他们的年纪大了,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只是在无人处那叫一个两小无猜。

虎子终于把发簪做好了,有了发簪他还想给沈昕买样东西,一大早就去跟沈昕说:“阿昕,我想,我想买个糖人。”

一个糖人五文钱,沈昕给了他六文,可六文钱不够买他想买的东西,又拉着沈昕的袖子说:“阿昕,再给我点吧,我要买两个面人。”

沈昕笑着不说话,虎子每次说谎的时候他都会脸红,今天也不可避免的脸红了,想来他不会要钱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沈昕就数出二十蚊钱给他“给你,不过可得省着花,你要买糖人的话也得给我买一个。”

虎子拿着钱欢天喜地的出门了,转身就进了街角的点心铺,刚开铺还没生意老板就让虎子在这坐着聊天,虎子掏出二十蚊钱,数出五文钱又装回去把剩下的钱放到柜台上,眼睛在几样点心之间来回转很不确定的问:“田叔,这些能买什么?”

老板并不急着给他介绍反而问:“跟叔说你买点心要干什么啊?”

“买点心给阿昕吃。”虎子答的理直气壮。

“为什么要给阿昕吃啊?”

虎子想了想也没想出原因就说:“就是要给阿昕吃。”

老板娘从后面出来免不了嘟囔老板:“就你话多,你要没事就把后面的月饼端出来别站在这欺负虎子。来虎子,尝尝田婶做的月饼。”

老板娘做的月饼是酥皮月饼这跟虎子以往吃到的月饼不一样,小心的咬上一口黑芝麻的香味顿时充满口腔,虎子连连点头“好吃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老板娘又给虎子手里塞了一个,虎子让她想起她早几年就去世的孩子,两人长的还有那么点相似,每次虎子来了他们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回来了一样,舍不得让他走,总是把好吃的给他,又心疼虎子的心之不足。

19、虎子的失误

每天晚上王归都会来给沈昕讲医术,替他答疑解惑教他认字,有时候还会给出一个病例让他来开方子,每到这种时候虎子都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会在他们休息时给他们端茶递水,也都尽量不出声,他知道阿昕是在做学问,做学问的时候不能打扰。

王归走后简单的洗漱一番,虎子却并不急着上床睡觉,而是神神秘秘的拿出一包点心送到沈昕面前“阿昕,给,吃迎春糕。”

原来早上要钱是买这个去了,也这难为他记得自己爱吃迎春糕,沈昕拿起一块咬下去,香甜的味道已下子在口腔中散开,满足的眼睛都闭上了。只是好吃是好吃,大晚上再吃甜食总归是不好的,两人分食一块后就用茶漱口,清除掉嘴里的甜味。

沈昕又想起件事就问虎子:“虎子哥,早上你说要买糖人,糖人呢?”

虎子砸吧砸吧嘴,他买了,真买了,吹好的糖人还是个小兔子的样子,只不过他看小兔子太可爱了就一不小心的把它吃了下去,吃完后心里还暗自懊恼都没给沈昕留一块。现在沈昕问起,一下子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飞快的踢掉鞋上床盖好被子,装出很困的样子说:“天黑了,明天要早起,睡觉才能早起,阿昕一起睡觉。”

沈昕早就知道他把糖人吃完了,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支糖人的棍子,上面还粘着块糖。做错事的虎子不敢看沈昕,面朝墙壁蜷缩起来,把更大的地方留给沈昕,像是用这种方式认错一样弥补一般。这么大的块头治窝在床上很小的一点地方,整个背影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让沈昕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该问糖人的去向,看把人吓的。

轻轻叫了两声,里面的人没反映,探身去看,紧闭的双眼睫毛还在微微颤抖,身体的自然反映是骗不了人的,不过沈昕也不打算拆穿他,就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说给虎子听的,他说:“迎春糕真好吃,虎子哥最好了,其实我也不爱吃糖人,说着逗你玩的。”

装睡的人在听了这话后禁不住的笑了出来,怕笑出声还用手捂着嘴,只是他笑的动静太大,身体动床也动,沈昕还得装作不知道他在装睡,偏偏装睡的人毫不自知。沈昕看的直摇头,又不能戳破,只能摇摇头脱衣睡觉。

沈昕躺下没多久虎子估摸着他睡着了才坐起来,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那么安静,只是看着就觉得心被填的满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占据了他全部的胸腔,平日的时候只要看到他就会情不自禁的笑出来。想起他说“虎子哥最好”的话,又忍不住的捂嘴偷笑,帮沈昕盖好被子后重新躺下闭上眼睡觉。刚闭上眼猛地就坐了起来,坏了,光记着糖人了把发簪的事给忘了。

虎子是一夜都没睡好,脑子里就俩字——发簪,连坐的梦都是发簪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不仅没睡上还摔了一跤把自己摔醒了。

不光他没睡好,沈昕一晚上也没睡好,不光是因为虎子一惊一乍的,还有个原因就是虎子睡觉说梦话,他如果心里一直惦记着什么晚上就会做什么样的梦,还会说什么样的梦话。所以沈昕就听了一晚上的发簪俩字,也做了一晚上比发簪追着跑的梦。

早上醒来当虎子献宝似的把发簪拿给沈昕面前,再亮着眼睛求表扬的时候,沈昕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梦了一晚上的东西出现在眼前,就是想装作吃惊都装不出来。

发簪拿在手上细细的把玩,做工有些粗糙,有的地方都没打磨好摸上去还会有小木刺,这样的做工是不可能拿到摊位上来卖的,再联想到前几日他偷偷摸摸的样子,心里一下子了然。沈昕拿着发簪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就是拿着看,虎子就有些忐忑,说话都有些着急,他说:“我,我可能别人都有,阿昕没有,我没钱就做了一个给阿昕,阿昕别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喜欢的啊,虽然样式说不上花俏甚至可以说没有样式,做工也粗糙的完全拿不出手,在他的心里这个普通的发簪比什么都要珍贵。小小的发簪无声的告诉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人惦记着他,把他放在心上,这颗心一下子就涨的满满的。

那一晚上的噩梦对现在来说就真的不值得一提了。把发簪又交回虎子的手里,很明显的看到他的表情变得很受伤,眉眼都地垂下来了。沈昕把发簪放进虎子手里又握住他的手把发扎包裹在里面,做了个戴发簪的动作,虎子不是很明白的眨眨眼,眼里写满了疑惑。沈昕只好说:“我戴不好,总是会歪掉,还是虎子哥帮我戴吧。”眼见着虎子的表情立刻变得眉开眼笑,以后还是要用最直白的方式来告诉他才行。

沈昕带着发簪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就注意到这支发簪,纷纷询问他是在哪买的,沈昕也毫不隐瞒的说是虎子做的。意料当中的吃惊,谁都没想到外表看着粗壮的人会做这种小玩意,如果是个正常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心智不全的人有如此手艺怎能不吃惊。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称赞虎子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傻笑,偶尔的一抬头正看见沈昕也朝他看过来,黝黑的皮肤竟然泛起点点红晕。

也许是虎子被众人夸张的有些飘飘然,干活的时候犯了个错误,这个错误给药铺带来不小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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