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之男男生子科 下——河粉炒灵芝
河粉炒灵芝  发于:2013年12月26日

关灯
护眼

大粒皇帝又道:“朕得的可是狐祟?你是狐,自是最明白的。”

苏玉藻知这个是瞒不过的,便道:“确实是,但并非小臣所为。”

大粒皇帝便道:“果然是狐惑么……”

“是的,皇上圣明。”苏玉藻答道。

大粒皇帝又道:“朕再问你一个问题。”

“皇上请说。”

“朕曾看过医书,书里说,狐心能解惑,使人食之不蛊。”大粒皇帝问道,“可是真的?”

苏玉藻闻言,脸色惨白:“皇上!”

沙玉因便道:“这应当是真的。狐心确实能解惑。”

大粒皇帝便冷然一笑,道:“狐狸啊,你不是来报恩的吗?现在便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第90章

苏玉藻拜倒道:“皇上,这……小狐看皇上也并非无药可治的,不如请天巫来看,也好顺便还小狐一个清白!”

沙玉因便道:“从此处到灵塔须费时不少,现在皇上的状况如何,狐君你应当清楚。若无解救,陛下活不过三刻钟。”

大粒皇帝闻言,便是大惊失色,若非他此刻周身乏力,早已自己提刀取心了。苏玉藻自知无力挽回,抬起头来,对皇帝说道:“小狐当真是来报恩的,若皇上信得过小狐的心,便拿去用吧。但小狐唯恐血腥会伤了陛下的气,还请陛下让小狐到别处取心。”

“准。”大粒皇帝又对沙玉因道,“你带他下去。”说着,大粒皇帝又对右太监道:“你也跟去帮忙,快去快回。”

右太监道:“奴才遵旨。”

说完,右太监便跟着沙玉因与苏玉藻到外头去了。沙玉因命右太监在外头守候,便与苏玉藻一起进了一间暗室。暗室只有二人,苏玉藻便安心了,只对沙玉因悄声道:“我刚刚没有在陛下面前揭穿你。”

沙玉因冷然道:“你说了也没用,他并不信你。”

苏玉藻便答道:“他固然不信我,他也不信你,他是不信任何人的。”

沙玉因便没说话。

苏玉藻又道:“只要我说了,他总是会疑心的。”

沙玉因顿了顿脚步,道:“你想说什么?”

苏玉藻突然跪倒,道:“我求您,让宫逢春来挖我的心吧!”

沙玉因皱起眉来:“我不明白。”

苏玉藻苦笑道:“若是我要死了,便想要死在宫逢春手中。我的心还能跳动,便望能跳在宫逢春的手中。”

沙玉因听了,便道:“你与他有私?”

苏玉藻将细眉一挑,说道:“‘有私’?不,并不是的。”

“不是‘有私’,难道是‘有情’吗?”

“虽然‘有私’这个词并不动听,但我若能挣得这么一个身份也不错,我原以为‘有私’便是有情,所谓‘私情’。很可惜,与其说是我俩‘有私’,不如说是我一个人‘有思’,有的不过是单相思。”苏玉藻苦笑着跪下。他身上的力气已经耗了个一干二净,“单相思”三字说出口后,他也似如断线风筝一般跌落在地上,即使与那坚硬地板相撞碰得骨头发痛,也已经没有撑起身的力气。

沙玉因只低头看着这个由狐狸变成的男人。他到最后一刻,仍然没有选择变回原形。变回原形的话,他身体的负担便没那么大了……他之所以仍维持着人形,大概仍想着要见宫逢春吧?他想以英俊潇洒的模样来与宫逢春诀别吧?

“你想让宫逢春来杀你是吗?”沙玉因的语气仍是冷冰冰的。

“是!这是我最后的心愿!”苏玉藻跪倒在地,揪着沙玉因的衣袖,不觉已是声音哽咽,“你……你也是个有情人吧。你也明白我的感受吧?”

沙玉因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薄唇轻启:“我明白。”

“我就知道你明白……”苏玉藻双目都泛起了激动的泪花,此时此刻,生死对于他已不重要了。他甚至还能在绝望中感觉到一点喜悦的甘霖。

“我既明白你,你何以不明白我?”沙玉因俯视着这个跪地的落败人,“如果我两次三番迫害宫逢春,你会施舍我一个善终吗?”

苏玉藻的心骤然一寒,五指松开了沙玉因那片衣袖,身体便往地上栽倒。沙玉因整了整那片被捉皱了的衣袍。

宫宴变成了惨剧,皇帝中了邪,众人也都不欢而散,唯有皇太后仍在殿外等着。尽管因为外戚的关系,父子中间有些不睦,但皇太后到底是个父亲,自然是十分在乎皇帝的生死的。宫逢春回到寝宫的时候,不觉多嘴,跟侍婢兰芝说道:“你道沙玉因让九尾夫人进殿里是干什么的?”

兰芝愣了愣,道:“奴婢怎么知道。大概是请他帮忙伺候吧。说起来,皇上之前生病,不也是九尾夫人常在床前服侍吗?”

宫逢春却微微摇了摇头,道:“本宫觉得不是这么简单呐。”

兰芝道:“奴婢看夫人也想得太多了,还能有多复杂?”

宫逢春便道:“你见过医生帮人医治的时候叫上不相干的旁人吗?更何况是作法呢。”

兰芝愣了愣,道:“夫人所言虽然有理……”

“而且,四公主……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难道不是很蹊跷吗?”宫逢春又道,“再说了,本宫总觉得九尾夫人进殿时神色有异……啊不,从小公主接近陛下开始,九尾夫人的状态就很不对了……”

兰芝讶然道:“夫人真是观察入微,奴婢都不曾察觉。”

宫逢春慢慢地走到窗边,地板是木做的,今天穿的是木屐,与地板相击,发出了“叩叩”的声响。他的脚步既优雅又缓慢,无论如何,他都是宫家的嫡子,宫里的辟谷夫人。他始终不能忘记这个身份,不能做回那个马背上弯弓如月的男人。有时候,被最可恨的那个男人推倒时,他会闻到属于山岚的气息——就像是他又回到了青崖碧草上。当那个可恨的苏玉藻贯穿他的身体时,当两个明明是皇妃的男人抽插地纠缠时,宫逢春不但沉溺于肉欲,还会耽溺于一种无比的快感和刺激感之中,他的心又如同逐鹿青崖间的时候那般轻快愉悦,又紧张不已。

宫逢春一步一步地来到窗边,伸出手来,缓缓将那窗户推开,几乎是在窗户推开的同时,一阵夜凉的清风便扑面而来。这清风带着后宫固有的粘腻的味道——混杂着熏香、胭脂、浆、花草、酒气等等的复杂味道,这阵味道让清风也变得不清了。然而,这次,这风中却还混杂了一些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宫逢春似乎隐隐闻得一丝血腥气,耳边又似隐隐听得一点悲鸣音。可那风停息了,这一切也都归于寂静,静得让宫逢春觉得刚刚的不安不过是一种细微的幻觉,如同烛泪般溶了,凝了,不热了。

宫逢春是春天出生的,绿草是他的最爱。他喜好骑射,渴望能够建功立业,他羡慕每一名将军,他以为自己能够成为一名良将——如同他宫家的开国功臣们一般战功赫赫。然而,等待他的却是族长的一句“太平盛世,良将何用,还不如当个歌姬”。宫逢春便道“我只会武功,不会歌舞”。族长笑着挑起他的下巴,说“不必歌舞,凭你的姿色,张开双腿就够了”。

屈辱。

宫逢春“嘭”的将窗户关上,转过身来,对兰芝道:“夜深了,梳洗入睡吧。”

“是,夫人。”兰芝瞅着今晚宫逢春心神不宁,便仔细应对。

宫逢春刚进宫的时候,也肆意潇洒过一阵子。那是他以为大粒皇帝真心爱自己的时候。当时大粒皇帝对他恩宠无限,知道他喜欢骑射,还带着他一同到寂静岭狩猎,赐他骏马与名弓,待他真如珠如宝。再后来,宫逢春已成了辟谷夫人,不吃五谷,行走不再如风,静得怕人,让人已经忘了他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有只野狐没有忘记。

有只野狐记得他当年是如何的意气风发,有只野狐深深地迷恋着他,所谓一见倾心。有只野狐在山林间静静地等候着他的再次来临,尽管再见时,宫逢春已非仗剑引弓的少年,而成了一个安静温文的青年。宫逢春甚至没有参与狩猎,他同其他后妃一般安稳地呆在燃着火炉的帐幕里喝着热茶,垂眉敛目,端庄优雅。

有名同座的良人问道:“据闻你喜欢骑射?”

宫逢春淡然答道:“那是少年时候家里逼着学,才会一些。”

良人讶然道:“果真?不过你会也比不会的好啊,怎么不出去玩一下呢?也比较没那么无聊。”

宫逢春说:“现在太冷了。我是春天出生的,所以特别怕冷。”

野狐记得宫逢春怕冷……宫逢春本是个热血少年,顶风冒雨也没有问题,只是后来慢慢的不爱运动了,又不吃饭不吃肉的,身子自然就没以往那么好,便一味的畏寒怕冷,早已不复当年之勇。

“他怕冷,我愿拥着他……沙玉因,求你……这、这是我最后的……”

第二天清晨,九尾夫人暴毙的消息还没传开来,就有人敲开了宫逢春的门。亏得宫逢春是个早睡早起的,因此便接见那人了。那人说是内务府送来了件新制的狐狸皮裘来,请辟谷夫人务必珍之重之。

宫逢春道是内务府送的,以为是皇帝的意思,因此不好拒绝,只道:“那么有劳公公了。”他打赏了这位公公,打发他下去了,便对兰芝说:“将这东西收起来吧。”

兰芝问道:“夫人也不看看吗?”

宫逢春便道:“你素知本宫不喜兽皮,到了冷了,还是照例穿棉袄好了。”

“可是……”

“反正本宫现在也不怎么要出门,到了冬天,身上穿棉袄,屋里烧火盆,足了够了。”说着,宫逢春便摆摆手,让兰芝将这件兽皮压了箱底。

第91章

九尾夫人暴毙的消息,是下午才传到宫逢春耳里的。陛下好起来了,九尾夫人却死了,后宫中并无情义可言,似乎没有人会因为一个夫人的死而伤心。倒是九尾夫人的陪嫁殉主了。九尾夫人本来独掌宫中大权,却因死而离职了。大粒皇帝便让辟谷夫人来当家。辟谷夫人却推辞了。三夫人之中,九尾夫人身死,辟谷夫人闭门,那么只剩下本来是燕良人的飞燕夫人了。大概是有飞良人的前车之鉴,飞燕夫人掌权后行为仍然相当低调,不敢擅权,这点让大粒皇帝很满意。

按史书记载,此时已离大粒年间结束不远了。而大粒皇帝的身体素质每况愈下,已经没法像以前那样三院六宫。因此大粒年间那精彩的后宫历史也随着大粒皇帝的体力走向了沉寂。辟谷夫人一直辟谷修道,两耳不闻窗外事,若非特殊需要,他从未离开辟谷宫半步。他对皇帝的情爱一早断了,他对后位的痴念也一早断了,甚至说,他对大皇子的亲情也已经消散。他心中可尚有情爱呢?

有时半夜,月影花摇,在窗边有影子缓缓摇晃的时候,浅眠或是未眠的宫逢春便会惊起,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去推开窗子,然后失落地看到一地寥落的梅花疏影。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有时候,辟谷夫人会在几个睡不着的夜里想起之前许多的事情。刚进宫时的飞扬跋扈、鲜花着锦大抵都忘了,进宫日久后的步步为营、权位渐隆也不大爱去想,倒是多记得入宫前的事,那个时候才叫真正的随心所欲。他是宫家的公子,谁都不敢开罪他。家里的人根本没想过要让他继承家业,所以也从不严格管束他,反而十分娇纵。

入宫后的事,他比较想得起来的是狩猎时候的事。他记得皇帝在山上射虎,救了一只虎口下的野狐。其实寂静岭老虎并不多,辟谷夫人知道是人们为刻意讨好皇帝,才先准备好一两只老虎,等狩猎的时候放出来,让皇帝射中,讨皇帝欢喜。辟谷夫人却不知道,那只野狐是想再来见他,因此才会走近狩猎的范围,也才因此遇到虎口的危机。但这也不要紧了,皇帝觉得这只野狐很漂亮,漂亮得不忍心将他的皮剥下来做衣物,反而想带会宫中当宠物养,因此便将野狐送到辟谷夫人手中,让辟谷夫人好生对待他。

辟谷夫人和野狐过了一些比较和睦的日子。辟谷夫人虽然喜欢骑射,但却不喜欢真正的伤害到野兽,他对野兽是喜欢的。因此,他对野狐也相当不错。到快将回宫的时候,辟谷夫人便偷偷将那野狐放了,只道:“这宫中不见天日的宠物已经够多了。我不愿你也如此。”

野狐当时跑了几步,再回头时,却见辟谷夫人双眼满是忧愁。野狐才自此立誓,要将辟谷夫人从那不见天日的去处解救出来……可他终究没做到。

据史书记载,辟谷夫人的命比大粒皇帝还长些。因为静心辟谷的缘故,他活得很久,死的时候十分安详,该是安乐死吧。那幅上好的狐狸皮一直被藏在一口大大的箱子里,数着岁月遗落的尘埃。直到辟谷夫人故去,皮裘也随着箱子作为陪葬品一起入殓,深埋在大青妃陵的地底。

生前不能同床,死后尚能同穴。

他们仍然再见了,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

沙玉因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也许是月光照耀得太好,照得他那向着明月的心也有些软了。他的手握住了那跳动的心脏时,突然发了软一般的,没有将心脏里头的元丹捏碎。法力几乎尽失,那元丹其实也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只消两指轻轻一捏,那几百年的元丹便会化成了灰。没有元丹的狐心,即使给了皇帝吃,也不能救活他,只能让他多活几天罢了。他本意是直接将那颗元丹捏碎——反正那元丹已经没什么用了,法力尽失的野狐在失心后,即使有着一颗元丹,也无法回天。可他却只是将那元丹扯了出来,那颗元丹现只有米粒那么大,放到了毛裘之中,根本看不见了。

大粒皇帝便得到了没有了元丹的狐心。他吃了之后,立即就回转过来了,但其实这不过是一时的暂缓。他仍活不得多少天了。沙玉因只愿就此离开。他甚至没有意愿去看大粒皇帝咽气的可怜样。他只愿带着贺赫赫离开。

沙玉因这么多年来,一直希望亲眼看着大粒皇帝痛苦死去。但现在他已不能,皇帝死后,他就更难脱身了。因此他才决计尽早带走贺赫赫。如果只是要杀皇帝,沙玉因一早便可下手。但沙玉因想摧毁的却是更多,所以他布了很多布棋,所以他放着皇帝的命这么久,然而,他现在决计迅速地灭掉皇帝,将这么一盘苦心经营的棋都废弃,转身带贺赫赫离去。

什么天生异象要去祭祀……这样的借口,沙玉因随手就能拿来用。沙玉因就能够带着皇令一路通行无阻地到达边关。到时出了关,便是海阔天空。皇帝一死,朝中顾着争夺皇位,自然也顾不上这位失踪了的谏官了。

不过在判定“天生异象”之前,他首先要到灵塔去,作个观星的样子,再作个记录。

临出门前,沙玉因照例帮贺赫赫按摩了双腿,使他的肌肉不至于萎缩。沙玉因的手劲不错,方寸拿捏得很好,既能活血又不至于捏出淤血来,可惜,再好的力度,贺赫赫也是感觉不到的。沙玉因慢悠悠地为贺赫赫着腿,每一下都按中穴道,如果贺赫赫的腿尚有知觉,大概会觉得很酸痛。沙玉因专注地按摩好他的腿后,说:“我要出门了,今天晚上就回来。”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