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见面窘况

“清若言，你这个大混蛋！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凉风习习的清家花园里，清若语高声的大喊着，也不管在这样的午夜里，是不是会吵醒工人们。

喷水池的水哗哗的喷洒着，那声音多少掩盖了一些清若语的怨气，疯子水池边吹来，带着丝丝的湿润的凉意，拂在面上，激得呼吸有点困难。

用力的呼着气，再吐出气后，似乎也将心中的郁结一起吐了出来。

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花草随风摇曳，记得哥哥曾有一次在花园里给花浇水的时候，毫无顾忌的在这里吻上了他。

这样的记忆，遥远却清晰，只是显得格外的凄凉，鼻头发酸，眼睛泛红，喉咙发紧。

以后会不会再有只属于自己和哥哥两个人的记忆，还是过往的一切都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变得淡薄，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苦着一样脸，被那苏迪说了可以再见到哥哥的话，让他重新在绝望中燃起了希望，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自己都到了家里，没有丝毫可以见到哥哥的征兆和迹象。

这让他像是又受了一次打击，比之前更失落更酸楚。

无精打采的踩着凌乱的脚步，从花园里走进了屋子里，感觉到屋子里有几个工人偷偷的在黑暗的角落里窥视着他，也许他们正在猜测他的主人，已经被折磨的精神失常了，不然怎么会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花园里去乱吼乱叫。

听到细小的训斥声，那是老李悄悄的将人驱散开来，不敢打扰清若语，装作没有看到他。

清若语也懒得理他们，更懒得开灯，接着窗户投进的一点亮光，朝着楼上卧室走去，反正就算没有一丝光亮，他其实也可以将黑暗中的物体分辨的很清楚。

习惯性的朝着哥哥的房间走去，住在那里似乎比自己的房间，更让他举得熟悉和安逸。手指按在圆圆的门把手上，转动了一下却没能打开。

没太放在心上，清若语又用力的转动了一下，随着咔哒声，门向里面一推，清若语的身体也随着开启的门进了房间里。

黑暗中，清若语的瞳孔猛地放大了，浑身绷得死紧，那是在遇到危险时本能的反应，脖子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用力的扼住，他下意识的抬起右脚向身后的人袭击。

可是他看似很快的动作，却还是轻易的被袭击者一脚挡了回去。

清若语重心一个不稳，身体向后倾倒在袭击者的身上，本来就被对方挟持着，这样的动作也不显得太过狼狈。

但清若语知道自己这有多丢人，不但没有反击到对方，反而更向人家的怀里靠了上去。

好歹自己也算是半只吸血鬼，怎么会在身后的人面前变得这么笨拙了，难道对方也是一只吸血鬼，“你……”清若语的疑惑还没有问出口，低沉的嗓音就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没错，我就是一只吸血鬼，你怕不怕啊？”陌生的嗓音，遥远而空寂，明明是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却像是远在山谷之中。

陌生的气息倾吐在清若语的耳根后，冰冷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那的确是来自吸血鬼的气息，极致的低温，显示着他在吸血鬼中的无上级别。

越是冰冷，也越是强大。这一点作为曾经的吸血鬼清若语十分清楚。

也正如他感觉来自身后的力量，那根本不是他可以反抗的，犹如一个小孩子试图和强健的大人相抗衡，更本就是自不量力。

甚至他似乎还读懂了自己的心思，他的话还没出口，他就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难道是匹特派来的人，不！清若语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人的能力远在匹特之上，根本就不可能受匹特的差遣。

“你想的没错，那家伙不是我的对手。”男子带笑的声音，和那冰冷的气息，让清若语不自觉的身体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无法承受那过于冰冷的温度。

身后的吸血鬼没说一句话一个字，都像是在往清若语的身体里投入冰块一般，冷的人发抖。

“你……想……想怎么样？”哆嗦着牙齿，几次都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不想要妥协，但是这样被扼住喉咙，感受那冰冷的气息，是在太难受了，他更喜欢痛快点的。

只是他现在没能力把话说得更利索，不然他早就要求身后的吸血鬼给他个干脆利落，要杀要剐，直截了当的来，他才不怕呢。

扼住清若语脖子的手臂一下子放开了，身后的吸血鬼竟然径直跃过清若语，朝着沙发走去，那背影高大挺拔，身材匀称坚实，只是一个背影，却气势凌然。

“知道你的胆子不小，我也没有要把你如何的意思，不过就是提醒你，这个房间是我的，不要再没有规矩的擅自闯入，造成我的困扰。”声音缭绕在清若语的耳边，他被吸血鬼的话惊得一时傻愣住，辩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满脑子都是这是哥哥的房间。

接下来呢，是哥哥的房间又如何？接下来的反应就怎么都没有了，他无法将吸血鬼的话联系着向下想下去。

他的脑子在那一刻彻底的短路，哆哆嗦嗦、颤颤巍巍的朝着沙发前的男人走去，背影！背影！该死的背影！死盯着那吸血鬼的背影，心脏开始狂跳不已。

“胆子不小，我欣赏，不过不识时务，太笨了，就让我讨厌了，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你该从这里消失了吗？我不喜欢被打扰。”依旧是那没有温度的声音，冷冰冰的，有点慎人。

“等等……你的意思是在告诉我，你……就是你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不为吸血鬼那冰冷的语气所动，清若语快跑几步，直接从碍事的沙发前跳了过去，站到了吸血鬼的面前，而且是正面的面前。

再怎么难以接受，再怎么心脏跳得不规律，再怎么身体不听使唤、血液沸腾，清若语也仍是要确定眼前的人，他要看看那张脸，究竟是不是他猜测的，是不是他期待的，是不是他魂牵梦萦了良久的那张脸。

吸血鬼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敞开手臂放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微仰着下吧，暗黑的房间里，他的那双眼睛显得更明亮精炯，只是他直视着清若语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有冰冷，死一般的冰冷。

一阵眩晕，清若语险些没有站稳，好在身前的茶几挡住了他的腿，一时的疼痛让他浑浊的大脑，又恢复了几分神智。

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眼前的男人的脸在面前渐渐地模糊，胡乱的在自己的眼睛上蹭了一下，清若语更用力的瞪大了眼睛，露出凶狠的目光，一副恨不得要把沙发上的吸血鬼整个吞进肚子里的模样。

下一秒，清若语也真的那样做了，只是他不是要去吃掉对方，而是双手伸过来，掐住了吸血鬼的脖子。

手指都还没有收紧，就有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直接将清若语整个人都向外弹开，身体摔倒在沙发上的时候，清若语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别随便用你的手碰我，我不习惯，不要以为你是我弟弟，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对我，希望你以后做事前用点脑子，有点分寸。”吸血鬼的声音从遥远飘渺的感觉，变成了真真实实的说话声，如此一来，清若语听得就更清楚了，这个声音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是曾经在他的耳边说过关切之语的，说过绵绵情话的，说过喜欢他、想他、爱他的，他最最亲爱的哥哥的声音。

“他M的，你还知道我是你弟弟吗？那你竟然这样对我！”清若语动作干脆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火一般的扑向对面的清若言。

是的，那张让清若语看的浑身发抖，甚至是头晕眼花外加晕眩的脸，就是他朝思暮想失踪了三个月，现在莫名出现在这里的哥哥。

整个人扑在软软的沙发上，与清若语预期的不同，一下下的用拳头猛砸了下去，却不是落在男人坚实的身体上，而是柔软的会让手指都陷进去的沙发。

第三章：绝情哥哥

“闹够了吗？闹够了就滚出去，下次学学怎么对哥哥尊重，而不是撒野。”清若言的声音自清若语的身后出现，听不出愠怒，总是那一个调调，冰冷的调调，让人听了很不爽。

转身就再度对着清若言扑了上去，清若语像只发了疯的野狗，龇牙咧嘴的。结果又如之前一样，扑空了不说，还撞在了茶几上，噼啪的造成了一阵声响。

“哎呀……嗯……”揉着自己撞疼的身体和后背，清若语的火气比伤心更甚，指着前面一顿咆哮，“你这混蛋！没良心的家伙，不对，你根本没有心，冷血动物！居然让我滚出去，还说我是撒野。我今天就在这里好好的撒一回野，有本事你别跑。”

吵了一阵才看清楚眼前根本就没有清若言的影子，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才看到男人已经躺倒床上去了，对他根本就是不理不睬、不闻不问，像是没有他这个人似的。

这次清若语不急着冲过了，撞疼的腿也不允许，一瘸一拐的朝着男人走了过去，嘴里一直不干不净的念叨着，“变吸血鬼了了不起了吗？能力都用到自己的弟弟身上来，知道我的能力不够强故意欺负我是吧！算什么本事，我呸！你个死吸血鬼、死僵尸、死变态，没事折磨弟弟，你小心天打雷劈。”

清若语说着说着，声音竟然有点哽咽，毕竟那么就没见了，虽然哥哥的反应有点怪异，但是他还是好想抱住床上的人，想要感受他给自己的温暖。

“你还真是麻烦。”清若言白了一眼骂骂咧咧走到他床边的人，索性转过身去，不理睬他，也许是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就这样赖在他的房里，不肯离开。

一屁股坐在男人的身边，床铺又向下陷入了一些，清若语的身体也跟着床铺向着哥哥的身边滑去，没有贴靠上对方的身体，却已经感受到了来自男人身体所传来的冰冷。

“死吸血僵尸！我问你，你死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一回来就这样对我？你中邪了？”清若语用手指戳了戳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的后背，指尖传来的寒气让他打了个哆嗦。

不太情愿的收回自己的手指，握着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你知不知道我和肯迪都很担心你，你只说出差，最多一个月也该回来了吧，不能回来，也该给家里一个消息，你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跑得无影无踪的。”

怒气未消，但是清若语知道，若是男人硬碰硬的发脾气，他占不到什么优势，现在各个既然肯安静的听着，他也就开始发起了牢骚。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臭僵尸的，不过既然变都变了，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之前也是一只吸血鬼，你也不介意的，但是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我呢！人家想你……嗯……”清若语说不下去了，对着之前那个心意相通的哥哥，说出这样的话，他都还会觉得羞赧，更别说是对着现在这个冷的像冰块的哥哥，“总之，你不能这样对我。”

趁着男人放松戒备的时候，清若语整个人一下子扑到了男人的身上，也不管是不是会被男人的气场冻死，反正抱紧了不放就对了。

八爪鱼一般的攀附在男人的身上，整个身体紧贴住，清若语看到男人的眉头蹙了一下，轻轻一甩就将他摔倒在了一旁的床上。

“臭僵尸！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弟弟！不是你仇人！”很不爽的咬牙切齿怒吼着，看着男人那总是轻而易举的将自己隔离开的动作，清若语胸口上下的起伏着。

难道才短短的三个月不见，哥哥就将他们的感情全都抛到了脑后吗？难道做了吸血鬼，他这个弟弟就变成了仇人吗？

“你比仇人还麻烦，仇人是不会跑来缠着我不放的，我还想要问你究竟想要怎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清若言终于翻身再度平躺在了床上，冰冷的眼神睇着清若语，是在不像两人是曾经有过山盟海誓的恋人的模样。

“缠着你怎么了？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就爱缠着你！”清若语瞪着眼珠子，恶狠狠的露出最狰狞最恐怖的表情，再度和身扑了上去，就是要扑倒哥哥。

这次的男人既没有躲也没有闪，任清若语趴在她的身上，只是他的表情显得很疑惑，像是真的不明白清若语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那这是什么表情，别装的像是都快不认识我的样子，你是知道我是你弟弟，你知道我们的关系！”清若语事先声明，看着哥哥那种冷淡的表情，和困惑的样子，就让他感觉很不爽，仿佛自己是个陌生人一般。

“我知道我们是兄弟，可是我不觉得兄弟之间一定要这么亲密，说实话我不习惯。”清若言算是给足了清若语面子，没有直接将他掀翻在地，而是耐着性子告诉他，自己的喜好。

身下的人是冰冷的，清若语深切的感受到这一点，把自己温热的呼吸故意喷洒在男人的脸上，清楚地看到哥哥眉拧的更深了，“不习惯是吗？那多花点时间习惯不就好了吗？嘿嘿嘿……”

清若语邪邪的笑着，整个身体，甚至是整个脸都贴在了男人那冰冷的脸上蹭来蹭去，谁让他说不习惯的，那么他就一定要让他好好习惯一下。

“你是希望自己受伤吗？”清若言冷冷的说，双手搭在了清若语的腰上，那温度也是冰冷冰冷的。

“什么意思？”清若语哆嗦了一下，从男人的脸上抬起头，表情无辜，“你能不能不把自己弄得这么冰，你应该是可以控制温度的，干嘛总是这样对我？”

放在清若语身上的两只冰冷的手，突然用力的抓了下去，然后带着他的身体，像是拎一只小鸡一般的，将他随手扔到了创下。

清若语一声闷哼，哀嚎声都没有发出来，重重的落在地上，骨头似乎都被摔散了。他瞪着床上的人半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男人微扬着下巴，带着点看好戏的得意味道，不过只一瞬间，便继续闭目养神不再理睬他了。

这个男人真的是哥哥吗？除了长相，甚至连身材都不太像是哥哥，他比哥哥看起来更健壮一些，三个月可以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多吗？

那个向来疼爱自己的哥哥，就算是在知道了，自己不是真正的清若语也包容了他的哥哥，真的就是这个人吗？

“你还真是够狠的，你确定你真的是清若言吗？”终于重拾声音的清若语，干脆大咧咧的坐在地上，不再靠近男人。

“我承认你是我弟弟，但是我说过，我不习惯你对我过于亲密，希望你以后记住，至于你这么无聊的问题，我想我没有必要回答你。”清若言眼都不睁一下，态度决然的提醒着他。

清若语冷笑，心也跟着凉了半截，等了三个多月，等了一百零二天，等来的自己朝思暮想最爱的哥哥的结果就是如此的。

他的心脏还没有强见到这种程度，到了这种时刻还能够乐观下去。“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究竟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呢？还是忘了我们的关系？还是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关系？”

清若语的话让男人睁开了眼睛，像是稍微的引起了他的一些兴趣。

清若言转头看向地上的人，眼神陌生而冰冷，“……我们除了是兄弟关系之外，还有别的关系吗？”

天哪！哥哥果然是不知道吗？清若语不知道清若言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他的问题已经是给了他答案。

无论他是不是记得，还是不知道，更或者是忘记了，似乎现在都变得不重要而来，重要的是自己在他的心里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一个对于吸血鬼来说没什么亲情概念的弟弟，这样的身份，无疑是多余的。

吸血鬼一向对感情淡薄，之前清若语一直以为吸血鬼是没有亲人的，现在他知道了，他们是有亲人关系的，只是他们都十分淡薄，所以就和根本没有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