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嫁人,十年不晚(第二卷)——鹭草以南
鹭草以南  发于:2012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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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势均力敌

小汀摆出大姐头的气势来,带着小睿在一旁瞎闹腾,而程七彦也无心去管他们,与谭玉染坐在一起关注着电脑屏幕上的价位线,两股势力在同一时间疯狂收购股份,以至于每一分钟,晨淼的股价都在飞升。

积蓄已久的实力终于可以展露出来了,谭玉染前两年虽然人在北都,但是在美国的追随者也不亚于谭凉景的人,他们兄弟俩手中的股份是一样多的,现在就看他们身边的支持者了,当然,谭凉景掌管这么多年的晨淼,他手中到底握着多少股份还是个未知数。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谭玉染在北都收集的钱财现在派上了大用场,再加上前段时间到手的遗产,所以现在手头的资金调动还是很灵活的,而谭凉景没有结婚……或许是他不屑要那笔遗产,他那么自信自己的实力,不禁要让人估量一下他手中到底有多大一笔巨款。

众所周知医药是一个暴利行业,所以这么多年,想必谭凉景也是个富翁了。

按现在的状况来看,只能说,他们二人不相上下,但按照谭玉染的猜想,谭凉景应该是有所保留的,他不给人看的家底,说不定有力挽狂澜的作用,所以即使到最后关头也不能松懈。

现在他们都用钱砸出了一个漩涡,持股者手中的股份纷纷被吸入其中,就要看,谁制造的漩涡更大,吸入的股份更多。

“你到底有多少钱?”程七彦坐在沙发扶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窝在沙发里的谭玉染,表情很是严肃。

谭玉染笑笑,用拇指按压程七彦的眉头,想抚平他那不容乐观的表情,“就你账户上的那些,别急嘛,这才刚开始。”

程七彦叹了口气,“那些钱是挺多,但谭凉景应该不比你少!”这说的是实话,看样子这笔钱马上就要全体调动了,而秘密转移到莫冰嫣账户上的资金,也是留着最后应急之用的,别人是不可估量的,而自己的鞋有多大,只有自己的脚知道,更悲观一点说,他们的资金用不了几天就要开始拮据了,“你还笑的出来……”

“哎呀,那我哭给你看好了……呵呵,七彦还有私房钱吧,拿出来帮我一解燃眉之急?”

“滚!我留着养老的。”

“那就是说,真的有传说当中的私房钱啦!”谭玉染好不容易正经了半天,现在又开始拉拉扯扯。

“给老子好好盯着电脑,你要是破产了,小心我甩了你!”程七彦把笔记本电脑抱起来放到谭玉染腿上,让他不要松懈。

“站住,不许跑……”那头,小汀将自己乖巧可爱的形象弃之不顾,上蹿下跳的追着小睿跑,那三岁半的孩子哪儿能是她的对手,被追得只有逃命的份……“日本鬼子,哪里逃!?”

程七彦一把捞起小睿抱在怀里,用一个食指抵着小汀的额头,“骂的什么?以后再被我听到小心我拔光你的头发——小睿,饿不饿?”

“不饿……”小睿乖巧的摇摇头,脸儿因为刚才的奔跑而红扑扑的,小小的鼻翼颤动着,不停的气喘吁吁。

“爸爸抱我!”小汀不满的紧跟在后面,不时踩一下程七彦的脚后跟。

“不抱,你都多大了~~”程七彦摸了摸小睿的额头,结果满手是汗,身上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小睿洗个澡吧!”

那孩子话少,基本上都是点头或者摇头,摇头代表客气,点头代表顺从,程七彦也拿他没办法,直接抱他去了浴室,留小汀在外面刨门。

程七彦给小睿解开了肩膀上的扣子,他自己脱了牛仔背带裤。

“沐浴乳没有了,我去拿一瓶,自己能不能脱?”

“能。”

程七彦打开卫浴间的柜子拿沐浴乳,小睿脱了衣服站在原地等他,最滑稽的是他还用双手捂着自己小小的重点部位,因为大理石地砖很凉,两只脚丫子在地上轮流换位,一跳一跳的,等程七彦翻找出沐浴乳的时候,小睿已经在往浴缸里翻了,因为身高太矮的缘故,只有上半身翻了进去,可屁~股以下的一节还吊在外面,两条短腿怎么登也没有着力点。

程七彦不禁看的哈哈大笑,他伸手推了一下那圆润的小屁~股,助小睿一臂之力,只听扑通一声,小睿就整个掉进了装满水的浴缸里,程七彦赶紧把他捞出来,看样子是呛了几口水,不停的打喷嚏,可也不见小睿有丁点抱怨,只是睁着幽静的眼睛看着程七彦,睫毛上还带着水珠。

“对不起对不起哈,哎呀,正好把头发也一起洗了……”程七彦用毛巾擦干小睿脸上的水,然后把沐浴乳从头顶给倒下去,浑身都抹上,搓成了一个粉白的泡泡娃娃,可能是碰到他的痒痒,程七彦第一次看见小睿的笑容。

“呀,笑了,再笑个给叔叔看……嗯?”程七彦戳了戳小睿的胳肢窝,果然引起了一连串的笑声。

似乎第一次的笑声打破了那层隔膜,小睿放开了许多,程七彦单手撑着头,静静的注视着在浴缸里游泳的孩子,果然是个宝贝呢,百分之五的股份,按照现在的行情用钱买的话,那绝对是个天文数字,甚至不一定能用钱买到。

现在关于毕睿的抚养权申请已经递交到法院了,有毕荣的委托书证明,而且在关系上,谭玉染还是小睿的小叔,所以收养理由上成立,并且作为收养人,他们的家庭完整(虽然比较特殊),所以孩子的健康成长也很有好的影响(长大了就搅基=—=),这一点也非常有利于孩子抚养权的判决。

接下来就等判决下来,而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也能同时生效,到时候作为监护人的谭玉染与程七彦就能进一步掌控股份。

幸好得到了这个孩子,可是……这样利用一个三岁的孩子,未泯的良心总是在最深处说不,那声音虽然虚弱,却令人寝食难安,等有一天小睿长大也会带着恨吧……然后再尽数报应在自己身上,人啊,总是什么都明白,可执念未消时,一切都不重要,带着不甘的人心,能够毁灭所有。

“叔叔,洗好了!”小睿小声的叫程七彦,可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小睿想伸手扯扯他的袖子,又怕打湿了他的衣服,所以也学他的样子伸出食指戳戳程七彦的脸庞。

程七彦一下回神,他摸摸脸上的水渍,面带微笑,连清澈的眼睛里也漾起温柔的波澜,他把小睿拎出浴缸,裹进了大毛巾里。

程七彦抱着小睿从浴室出来时,谭玉染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一切正在顺利进行中。

晨淼作为一家集团公司并非只经营医药,旗下还涉及了汽车以及房产等分支产业,这些分公司和设在其他市场的据点,现在就像在风雨中飘摇的树木一样,但它们都有规则的偏向了更利于自己生存的那边,谭玉染一度掌握的亚洲市场毫无意外的成为了他的利器,凝聚了这些力量作为后盾,谭玉染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等把两个孩子安置去睡下了,程七彦跟谭玉染一人泡了一碗方便面,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现在已经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更不是能睡觉的时候,谭凉景那边不断的在以高价收购晨淼的股份,许多持股人见好就收,纷纷转让自己手中的股份,谭玉染这边亦然。

而价位线较之刚才,又高了不少,现在还持观望态度的都是大股东了,所以价格更是被哄抬到高的离谱的地步——而谭玉染的手机与电话基本成了热线,都是那些有转让意向的股东打来的,看来他的人气还不错,最怕的就是最后资金不足。

谭玉染轻轻合上了手机,然后长嘘一口气,程七彦看他的表情非同小可,立即关切的问:“什么情况?”

“把那个账户上的钱调出来吧。”谭玉染似乎已经做出决定。

“那么快就动老本?”确实,在两天时间内,手头的资金就快耗光了,现在也只能动用莫冰嫣账户上的那笔钱,可是,失去了最后一道屏障就什么也不剩了。

“刚才的电话是晨淼的一个老股东打来的,他是老爷子的挚友,持有的股份相当可观,现在他肯向我们递出这根制胜的橄榄枝,说什么也不能错过,可能胜负就在此了,现在有意出售股份的人都行动了,再等也不会有多少人转让了……而且我们不是还有小睿么,到时候还赢不了,那也是命数。”谭玉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分析了一下当下的形势。

程七彦垂下眼帘,睫毛掩盖了他眼中的光华,这么快就结束了么?似乎是胜负在此一举呢……不不,他的战役才刚开始,不管怎么说,第一步他得帮谭玉染打败谭凉景,可是谭凉景那只狐狸,是这么轻易就能打败的么?

最终,程七彦点点头,不管谭凉景有什么招,都得使出来才知道。

不一会儿,一份已签字的股份转让书送到了他们的家里,程七彦打开自己的电脑,在莫冰嫣的账户上输入了双重密码,调动了他们最后的一笔资金。

第16章:置之死地

天刚刚破晓,窗外还在不间断的飘零着雪花,漫天的白色覆盖了所有的生机,客厅里,壁炉内的橙色火光源源不断的为室内提供着温暖,灯还亮着,笔记本电脑也还开着,而人在长久的无果等待后有些疲倦,睡意不期而至,程七彦蜷缩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竟浅睡过去。

谭玉染为他盖上一袭毛毯,虽然动作极尽的轻柔,可浅眠的程七彦还是一下惊醒了。

“怎么了?有变动吗?”睡意被驱散殆尽,程七彦习惯性的看向电脑屏幕。

依旧和刚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谭玉染对他摇摇头,从昨晚他们调动最后的一笔资金收购那个老股东的股份后,情况就一直处于焦灼状态,没有赢,也没有落败,价位线几乎处在同一水平线,再没有大的起伏,看来,谭凉景那边的资金也耗光了。

对决就这样停留在了悬崖边上,并且已经悬了一整晚,就算天上掉一片枯叶下来,也会让这个天枰失衡……不该,不该这样坐以待毙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可是,上哪里去筹集资金,或者说,哪里还有能收购的股份……

还是说谭凉景又在玩什么花招!?

程七彦和谭玉染紧盯着电脑,大家都默不作声,客厅里寂静不已,然而自己紧张的心跳声预示着暗潮汹涌。墙上的壁钟滴答作响,秒针一点一点拖走了时间,可惜直到天明也没有等来结果。

突然,窗外有人踏过门前积雪而来,那是毕荣的律师,程七彦仿佛见到了一线生机,还未等来人按下门铃,他就打开门出去迎接了。

这个律师是毕荣的挚友,受毕荣委托,他将竭尽全力为程七彦争取到毕睿的抚养权,并且力保他名下的股份,看他春风满面而来,一扫冬日的阴霾,定然是有好消息。

“小睿的抚养权将会在今天早上做出裁定,我想问题不大,至于股份的问题,也会在今日裁定,而掌控股份的唯一条件就是让小睿平安的成长,这个你们应该能做到,所以目前的形势很乐观!”

律师的言辞显得很自信,那说明今天成功希望非常大,要压垮对方,百分之一都绰绰有余,何况是百分之五,程七彦和谭玉染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们极力忍住想要拥抱的冲动,要将庆祝留在最后的一刻。

上午,关于毕睿监护权的最终判决在法庭宣布,毕睿的监护权判给了谭玉染,可是,预期中的股份,却落入他人手,程七彦和谭玉染同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法官干巴巴的宣读出原因……

而那个原因让人怎么都想不到,毕睿居然和谭家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没有了……一切成空。

辩方律师,也就是谭凉景那边的律师,在上个星期向法庭提交了申请,要求对毕睿做DNA检验,按照程序,谭凉景和谭玉染都被抽血化验,可检测出来的结果是,毕睿根本与谭家没有任何关系。

毕荣是因为与谭老爷子的血缘才得到百分之五股份的,而他现在不在了,理所应当由他的孩子继承,只可惜,这孩子不是谭老爷子的孙子,毕睿继承人的身份无效,股份也就不再归属他,因为存在争议性,所以股份暂时归纳到晨淼集团的掌控内,也就等于间接落入了谭凉景的手中。

程七彦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谭凉景那么轻易的就让他把孩子带走,他肯定早就知道小睿的身世。

胜与负原来只隔了一线之差,胜利在即却突然从云端坠落,这种感觉比蹦极还要惊险……而落地的那刹那,心念如灰。

不……还有机会的,谭凉景就是要把谭玉染逼到万丈深渊之上,迫使他用最后的绝杀。

“想听个故事吗?”谭凉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回身看向谭玉染,“关于父亲的,还要那个小家伙身上流的血,为什么不属于谭家……”

谭玉染站在原地,等待着谭凉景的诉说。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而恨一个人的原因却多种多样,每件事情都有它的起因,缘起缘灭……假如那只是一个误会,又叫人作何感想?

谭凉景朝后面做了一个手势,下面的人很快拖着一个人上来,然后把人丢在了谭玉染脚下,定睛一看,谭玉染立即用手掩住口鼻,把想要吐的冲动压制下去。

地板上趴着的人,衣衫褴褛,衬衣已经都被血和污垢浸染,成为了脏兮兮的布条挂在身上,而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寸是完整的,有的被纱布包裹,血液渗出结痂,显然已经和皮肉生长在了一起。

谭玉染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那新鲜的伤口,想必是纱布被撕下来时,把紧贴的皮肉一切扯了下来。

“你真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谭玉染胃部一阵翻涌,不想再多看地上那人一眼……虽然已经被折磨的没了半分先前的模样,但谭玉染还是能认出,这个人是毕荣。

而谭凉景被人叫做疯子,却不怒反笑,他矮身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将毕荣自己都不曾知道的身世娓娓道来。

做父母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总会把自身的一些东西遗传给下一代,就像谭老爷子一样。

其实毕荣并非他的私生~子,他在外面没有女人,一切只是他撒的一个谎而已,只为了保全心爱之人的儿子,没错,谭老爷子当年的爱人是个男人,可惜后来那个男人病死了。

过了许多年谭老爷子才知道,自己心爱之人还有个儿子,那个儿子就是毕荣……谭老爷子本来想将他视如己出,所以对外界撒谎声称毕荣是自己的私生~子,然而毕荣并不领情,他不想姓谭,也不想去谭家生活,谭老爷子无奈,只得将晨淼百分之五的股份授与他,想让他将来没有自己的庇护也能衣食无忧。

虽然不屑,甚至是恨……可毕荣又想得到更多……他真的误以为自己是谭家的一份子,然,那不过是个善意的谎言而已。

谭老爷子肯定想不到,自己搞基没有搞出结果,却搞出了一个杯具。

从根本上,毕荣就不是谭老爷子的儿子,那毕睿就更不可能跟谭家有血缘关系,而谭凉景的确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毕荣那晚把小睿托付给程七彦的时候,他只是派人象征性的去阻拦了一下,只等他们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再将他们推入地狱。

“一切都是这个家伙的一厢情愿而已……”谭凉景捏住毕荣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刚才的话,毕荣清楚的听见了,他一口血哽在喉间,发出“呼呼”的声响,眼看就快窒息,他灰白的瞳孔突然出现了一抹恐惧之色,这几天他受尽了各种折磨,一心求死,可是现在……原来,他处心积虑的报复与掠夺,只想要回谭家人欠他的那份,可是到头来,谭家跟他其实没有丁点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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