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嫁人,十年不晚(第二卷)——鹭草以南
鹭草以南  发于:2012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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烁夜眸色一亮,立即明白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现在禁药帝国已经毁了,但……禁药还在,就像获取宝藏的地图一般,保险箱里装的东西是禁药的配方,数以万计的禁药,不同的种类,不同的药用,达到的目的也不一样,例如……冰葬和火魔。

即便是基地已经炸毁,但这些东西无疑是谭家世代积累下来的财富,换句话说,得到这些配方和数据就等于坐拥一个金矿,而以古逸的能力,自然能借助这个保险箱里的东西,再创造另一个禁药帝国。

“现在,你是否还想和我交换碎片呢?”谭玉染做出一副由你选择的姿态,而旁边的属下已经把保险箱固定在一个滑绳上面,谭玉染扯了扯那坚固的钢绳,“现在,我只要一撒手,这箱子就会滑的那端去——看,那边是火海和炼狱,不要说里面的配方了,就连这个箱子也会化为灰烬!”

“不,不要……”烁夜现在一心执着于那个箱子,示意飞行员把直升机降落好进行谈判,全然忘记了他们正身处仙境,“降落,立刻!”

制高点是个很大的平台,谭玉染的属下让出一片空地,给直升机提供着落点。

直升机落定在地面,所有人如同置身风暴中央一般,不一会儿,螺旋桨停止飞旋,噪音也戛然而止,没有风和刺耳的声音,一切归于沉闷。

谭玉染站到前面来,正对着飞机舱门的位置。

烁夜抓扯着程七彦的头发,把人质紧紧固定在自己怀中,并用枪指着要害。

“你最好不要对他太粗暴!”谭玉染对烁夜的举动很是不满,而真正被粗暴对待的程七彦却全无反应,实际上,他是在专心的感受疼痛。

“他现在还在我手上,说吧,要怎么做?”

“很简单,换取各自想要的,很公平吧。”谭玉染目视烁夜,而手则放在箱子上,只要他轻轻一推,箱子就会滑到那边的火海里。

“倒也不错,可是你怎么保证程七彦回来后,你的人马不会把我们打成马蜂窝,到时候我们机毁人亡,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烁夜一看谭玉染身后那么多人,即使两样东西都在手,也是跑不掉的。

“呵……你觉得有选择的余地吗?我说到做到,只要你把他归还给我,我就把箱子给你,并且保证你安全的离开——难道你仅仅死前拉程七彦垫背,也不愿冒一冒险完成你家主子的毕生心愿?”谭玉染现在反倒不急了,他坐在了箱子上,跷起腿,悠哉悠哉的看着烁夜,而身后的属下则调整了端枪的姿势,仿佛即将出击。

“你……!”烁夜气急,却也明白现在是颓势,其实他还有大队人马在基地外面,可因为爆炸全都进不来了,他万万没想到,谭玉染会来这么一招,竟舍得把基地给毁掉。

烁夜把程七彦往前推了一步,以示自己接受这个交换条件。

谭玉染对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他们立即把枪口低垂,滑绳解开,箱子就在谭玉染脚下。

他与烁夜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使劲一踢,箱子在地上轰隆隆的滑行,在地面摩擦出一道道白色的划痕,烁夜伸腿一栏,箱子停止滑行,定在烁夜跟前,他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堆实验成果,以及一个硬盘,烁夜翻开了一下,又拿来了电脑打开硬盘,果然是如假包换的宝藏。

验货结束,箱子关上,烁夜最后深深嗅了一下程七彦身上的气息,然后把木偶一样的他推给了谭玉染。

程七彦没能保持住平衡,踉跄了两步,最终在跌倒前被谭玉染抱了个满怀,那空荡荡的怀抱,终于被填满,彼此的世界,也瞬间被填满。

烁夜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上扬了一下嘴角,眼中透出的不甘就像一个漩涡深入他的心脏……

等箱子被抬到了直升机上后,烁夜也顺着扶梯爬了上去,而谭玉染的手下并没有行动的意思。

谭玉染对烁夜做了个请的手势,好像是在说趁我没反悔赶紧滚蛋吧……

烁夜恨恨的瞪了一眼地面上的人,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境地。

直升机再次乘风破浪而起,远离这一片滔天的火海,最终飞翔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上。

小规模的爆炸还在远处继续,将地面震动,可这一刻即使是天塌地陷也搅扰不了情侣的二人世界,下属在一旁沉默候命——而他人无法介入的空间,那早血肉相容的两人已经难舍难分。

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

不甘,是一种能够从地狱爬出来的怪物。

烁夜得到了那个聚集着财富的箱子,乘着直升机渐渐远去,离开了谭玉染的掌控范围……现在,他才是局势的遥控者,让一切大逆转!

烁夜摊开掌心,的确,那是个遥控器,它……操纵着安置在程七彦腰间的微型炸弹。只要轻轻按下,远隔数里的那对佳偶便可在成为碎片时真正的“血肉”相溶,化作神仙眷侣。

第49章:有惊无险

烁夜手执遥控器,想起那个在文雅外表下隐藏着坚毅内心的男人,竟心生出几许不舍来,可想想此人若不除将来必定是后患无穷,便狠下了心肠,烁夜紧闭双眼,轻轻按下了遥控器的按钮。

不大的声音,在这闭塞的空间里格外刺耳,就像死神最后的警告,“滴”的一声,于机舱的某个角落里想起。

“不——”烁夜骤然睁开眼睛,不甘的的怒吼充斥着惶恐与绝望,在他眼底深处汇聚成一个漩涡,而漩涡中心赫然是程七彦冷笑的面孔,带着残酷到明艳的颜色与隐隐的桀骜,接着是死神带着飓风席卷而至,不可抗拒——

谭玉染抱着神情呆滞的程七彦,查看他身上有没有伤,却听见远处山林传来一声异响,除了程七彦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边望去,有人拿望远镜一瞧,又惊又喜,还有无法解释的莫名。

“总裁,是烁夜的直升机爆炸了!”

谭玉染拿起望远镜一探究竟,清晰可见那直升机如同一只垂死的大蜻蜓一般急速坠落,然后掉进了树林掩映处,火光和烟雾同时冉冉升起,“怎么回事,玩的什么把戏?!”

谭玉染对此感到费解,好好的飞机怎么会在半空中爆炸,真是天亡人也!恐怕那一飞机的人都无人能够幸免于难了。

突然,辗转思索间一下想起了怀中人,谭玉染醒悟过来,看向怀中那个呆呆傻傻的男人,“是你干的对不对?”思及此他已经肯定了,除了程七彦还能是谁这样杀人不见血,谭玉染忍不住抱着程七彦又亲又啃的,“你真是太坏了!!”

失去自主意识的程七彦任凭谭玉染非礼,少了一贯的凌厉,只依稀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怀抱很安稳,并且让他产生了点点睡意,而他早忘了自己摆平了一飞机的人。

爆炸是烁夜来到基地前事先固定在程七彦腰间的,本打算的是靠远程遥控让谭玉染抱着程七彦时死于非命,却不料他太过低估程七彦了,他不仅靠先前藏起来的针来刺激神经,利用疼痛来得到一丝丝清醒,还在脑子不够用的木偶状态下反算计了烁夜一把。

其实早在烁夜把他摁在飞机舱门边上威胁谭玉染之时,程七彦就趁其不备把那颗微型炸弹从皮带上解了下来,悄悄藏到了舱门内侧的缝隙里,等烁夜以为自己安全时,反而被自己的手送上的西天。

并不清楚细节的谭玉染追问着程七彦是怎么办到的,可被药物控制的程七彦显然没有把精神集中在这上头,因为痛楚被不知情的谭玉染触动,让呆滞的他不安的扭动起来,他蜷缩着身子,缓缓把手臂伸到谭玉染面前,眼神无限委屈,撇了撇嘴,仿佛就快哭出来了似地。

从未见过程七彦这幅样子的谭玉染立即慌了神,比他暴走的时候还要慌,因为现在这样……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了怎么了??”谭玉染疑惑的握住程七彦的手臂,而他却因为深入骨髓的疼痛而猛地瑟缩了一下,谭玉染一下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掀起程七彦的袖子,细瘦却有力的手臂上,是谭玉染不忍去看的惨象,刺眼更刺心……“怎么会这样??”

谭玉染的手指想去触碰,却生生顿住了,连一旁经过生死历练的属下也不禁要倒吸一口冷气——程七彦的右臂上,一排排插满了银亮的针头,根根没入皮肉深处,还有横着别在皮肤表面的,即便是酷刑也不过如此,可想而知这手臂的主人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可谁又知道这些全是他自己扎进去的,只为不追悔终生。

谭玉染强自镇定,轻轻掰开程七彦的手心,心赫然钝痛,竟连手掌的骨缝间也插着针,谭玉染心疼的一阵抽搐,而危险已经结束,程七彦的神经不再紧绷,早已没了思考的能力,更说不清这是为何,只能靠在谭玉染怀里低声哭泣,不轻易掉下泪来的男人,现在失去了所有的心理屏障,只因那怀抱太过温暖惹人留恋,醒了,也许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只是这一刻,放任自己,沉迷在情愫缠绵的梦境里。

谭玉染抱着昏迷过去的男人摇晃了两下,一点反应也无,只好将人打横抱起,穿过未被爆炸波及的安全通道,把程七彦放在了越野车上,扔下一众簇拥而行的下属,谭玉染将车开离了群山环抱的基地。

……

镊子紧紧握在医生手中,稳稳夹起露在皮肤外和米粒一样长的针头,然后用棉签压住皮肉,把整根针拔了出来,扔在了一旁的白色瓷盘里,长长的一根带血的针,一根复一根,竟拔出了十一根来。

那全是程七彦手臂里的,谭玉染只能握着他另外一只手,看着熟睡中的面容偶尔因为疼痛而蹙紧眉尖,可目光却不忍向下移,所谓针扎一样的疼,就是由那人的身连着这人的心,各种滋味,一滴不少的传递着,何况是疼痛。

房间里静得只听见水声,谭玉染正在拧毛巾,那接近体温的温度一下一下触碰着程七彦的额头,温柔的沾去上面的冷汗,替他盖好被子后,谭玉染才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从里面稳步出来。

背身看着窗外景象的医生见谭玉染出来,忙上前来,谭玉染示意医生坐下说话。

他绝美的容姿带着一抹忧色,精致的五官因此显得更加令人着迷,静静聆听医生将程七彦的情况细致道来,谭玉染的秀眉逐渐舒展,面容却挂着几缕挥之不去的怅然。

“病人手臂上的伤口面积并不大,感染的几率并不大,很快就可恢复。”看来是无大碍,医生已经把听诊器放进了医疗箱里,准备告辞了。

关乎程七彦的健康,谭玉染事无巨细的都问了一遍,半点也不肯遗漏,“那他何时醒来,那药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这点暂时不能肯定,不过根据病人反应来看,药物注射的剂量可能很大。”

“那能逃过这劫还真是不易啊……”谭玉染语重心长的感叹,如果程七彦再跟上次一样手一抖,恐怕死在他手里的就不是烁夜了。

医生也表示赞同,只是没胆量说这就是你们谭家自己造的迷药作的孽!“您也知道这个药物的特性,一旦被它控制,就像催眠时的状态一样,而病人往自己手臂里扎针也是这个原理,就像快睡着的人一样,如果有较为激烈的外界刺激,那人也就不可能睡着了,所以才能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药效大约一个星期后药效才可能消散,到时候病人的神智方可恢复正常,只是脑袋混沌的几天要费心照顾就是了,若有问题您再叫我就是……”边说边行,医生已经走到门口,谭玉染也正有送客之意。

客套和礼貌后,医生走了,谭玉染“砰”的一声撞上门,然后直奔楼上守着他男人去了。

夜幕四合,思念的藤蔓在夜晚的空气中缓缓生长,凝视,轻抚,缠绕成几许眷恋,一抹缠绵,房间只有台灯照明,光线柔和而充满暖意,静的,只听到谭玉染俯身下去时衣料摩擦出的声响,细微中透出一点暧昧来。

谭玉染透白的指尖描绘着他的眉峰,他的唇形,以及一切一切他再熟悉不过的细节。

思索良久才轻轻叩响的房门,无疑如同一粒尘埃,划破了那密不透风的二人空间,谭玉染微微向后撇,知道是江青,知道他无事不会做这么不识趣的举动。

“易森从中堂社回来了,顺带救出了季迟。”

“嗯。”谭玉染沉沉应了一声,这对他不是什么大事,但对程七彦却很重要,若是季迟有什么闪失,估计他又会在心里构建一所牢笼把自己锁起来了,对这个男人来说,他的一些坚持,比任何东西都要强硬,就像他曾经对自己的恨,他要的自由,他绝不言弃的自尊,至死方休。

要换得他安安静静躺在自己怀抱,那代价比死亡更惨重,也正因为此,才能磨灭他的一些坚持,他的恨意,才能紧束他的心。

谭玉染趁他熟睡,刮了刮他挺直的鼻梁,“对了江青,去把小汀和小睿接来,他醒来看见一定会很高兴。”

“是。”

程七彦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刮他鼻子,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清澈的黑眸映照着台灯橘红色的光亮,就像有星辰闪烁在那双眸子里似地——可是,那瞳仁却不似以往那般不染任何情绪色彩,也不复那般清明,而是深陷迷茫之中,甚至有那么点……傻傻的,还……

楚楚可怜!

谭玉染以前要是想出这么个形容词肯定自我鞭挞八十下,他突然想起医生说那该死的药效还有一个星期才过去,所以程七彦现在应该是神智不清才会这个样子,继而……谭玉染脑海中突然触电般闪过一个邪恶的计划。

他仰头高呼,“江青,江青!!!回来回来回来。”

正在下楼的江青立即折返回来,差点闪了腰,“哎,总裁您还有什么吩咐?”

“别去接孩子们了,让他们自己玩过家家去吧,找个保姆定时投喂食物就行……”至少在孩子他爹身体里的药效消散过后不要接来闹腾……

江青面部肌肉抽搐,这背着孩子干的事,它还能是好事儿???

江青应了声是,然后体贴的把门给二位带上,还他们一个二人世界。

卧室又恢复了静谧,谭玉染回头看着程七彦,对着自己本就神志不清的夫君亮出一个秒杀人心的绝美笑容来,势必将其迷得神魂颠倒,再趁其晕头转向时行苟且之事……咳咳!

“小七七,你醒了~~~”谭玉染把手在程七彦眼前晃了晃,确定他呆滞不已后,笑的妖娆妩媚,笑的风华绝代,笑的……无比猥琐!

程七彦看事物的眼神都截然不同了,瞧着眼前有着倾国倾城之色的美人根本就无动于衷,眨了眨眼睛,良久才吐出一个单词来,却把他现在的状态形容的相当到位。

“我饿……”

第50章:打来吃掉

程七彦的肚子适时的鸣响起来,他睁着水光盈盈的眼睛看着谭玉染,又重复了一遍……“我饿。”

“好你躺着别动我这就去给你!”谭玉染嗖得一声就窜到了厨房去,然后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胸膛,他真担心再被程七彦那可怜兮兮的目光盯一秒,就会忍不住扑上前去吃他个干干净净。

作为一个好的小攻,让小受吃饱是最基本的义务。

于是,让他上面的嘴吃好,再让下面的嘴……操多么的无耻下流龌龊恶心啊啊啊啊啊呸!

不消片刻,谭大厨就做好了一份清淡柔软利于消化营养丰富香气四溢的……利于病人食用的晚餐,然后摆放在托盘上,无比温柔贤惠的送到了程七彦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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