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嫁人,十年不晚(第二卷)——鹭草以南
鹭草以南  发于:2012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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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与谭玉染有默契么?那就让他们互相为对方准备好墓穴,死在一起好了……

烁夜张开五指,被捏成碎片的窃听器外壳掉落在地上,成为了烁夜怒火之下的第一个牺牲品……他的掌控能力,从未被人如此挑战过。

第44章:暗潮汹涌

到达目的地时,天色已经渐渐被暗沉笼罩,傍晚的天空像压在人心上的一块石头,程七彦从车上下来,可外面的空气一点也不比车上更清新,反而感觉沉闷又稀薄。

有侍者出来迎接,易森和易凡被挡在了外面,程七彦小声道了一句没事,然后便第二次踏进了这个地方,走过花园,里面的玫瑰芬芳像浓雾一样把人围绕。

程七彦被带领到楼上的餐厅里等待,偌大的空间里没有灯光照明,只有长形餐桌上依次摆放这许多烛台,上面插着熏香蜡烛,随着燃烧而飘散着香味,镀金的漂亮烛台,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长桌的中央还摆放着新采摘的花朵,一切看起来就像极了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如果不是那诡异气氛的话……

房间里,古逸扔了一套高级男装在水床上,谭凉景的目光投射到微微晃荡的床上,“做什么?”

自从接受这种相处模式后,谭凉景少有穿衣服的机会,更难得的是这种正式服装,似乎要迎接什么特别的宴会,对于外事一无所知的谭凉景等待着古逸的告知。

古逸正在扣袖扣,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带你去见一个人,如果你光着身子他不会把目光放在你身上的!”

现在听到这种话谭凉景再也不会觉得自尊受伤了,他无所谓的笑了笑,拿起衣服穿上,片刻过后,刚才那满身姹紫嫣红痕迹的身体主人就以完美的仪表出现在镜子前,只是眉眼间却自带着一种别样的媚惑,就像被扔到酒缸里浸泡了许久的人一样,再怎么清洗,可那味道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

程七彦百无聊赖的打量着房间的装饰,不多时,两个侍者将大门朝两边拉开,古逸和谭凉景一前一后从那边走来,出于礼貌,程七彦从座位上起身,他抄起双手,表情十足的冷漠。

谭凉景看见他好像并不是很吃惊,可是心里却有无数个猜测,古逸把程七彦招来目的何在,是谭玉染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他在这里过着完全与外界绝缘的生活,身边并没有耳目,或者说古逸不想让他知道的他就绝没有知晓的途径,所以一切只能靠他的推断来得出结论。

谭凉景非常讨厌程七彦这个人,而且这个感觉已经根深蒂固,但就人选而言,这个人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因为程七彦不势利,不会被别人的言论左右,而且也不是一般人能控制得了的,所以据谭凉景猜测,程七彦应该不会对古逸俯首称臣。

这个人,应该可以托付吧……

程七彦的目光与谭凉景的视线交接而过,同样的,他也不喜欢谭凉景,可是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么解开这危局的钥匙,应该在他手中吧,或者是其中一把……二人的对视,像风过无痕般错开,可各自心里却已经领会。

古逸见状,面带笑容,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他为谭凉景拉开椅子,就像对待淑女的绅士一样。

三人入座,好像造成了一个三角形的气压一样,互相牵连。

“不知道叫我来有何贵干,我现在可是非常非常忙碌呢!”程七彦捻起高脚杯的杯腿,摇晃里面的液体,那妖异的颜色为他俊雅的面庞平添了几许魅惑之色,有些无奈的话语,在旁人听来却包含着多重意思。

古逸优雅的切割着盘子里的食物,听闻程七彦的话语,他抬头接话……“是啊,程总裁现在是大忙人,真是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看来以后想见程总裁可不容易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本来作为旁听者的谭凉景却突然正色,“等等……你们说什么?什么程总裁?”这个称呼引起了谭凉景的关注。

古逸轻笑,将目光转向谭凉景,“呵呵,忘记告诉你了,程先生刚刚在昨天成为了晨淼集团的总裁。”

金属碰撞陶瓷的声音异常清脆,谭凉景手中的刀叉落在了盘子里,他站起来,具有攻击性的目光死死盯着程七彦,他们刚才的话题,无疑戳中的是谭凉景的死穴。

而古逸对他的表现视若无睹,在一旁漫不经心的说着,“据说七彦和谭玉染是夫妻,对吧?”

“嗯,还没离。”程七彦随口应道,他举着酒杯,目光挑衅的看着怒火越来越盛的谭凉景,字字句句都打在他的痛脚上,“他好像受了点伤就不想活了,所以我勉强替他接管公司……呵呵,当初晨淼遇上危机我可是投入了很多资金呢,现在它归我也无可厚非,不过我中午的时候听烁夜大人说,谭玉染去医院抢救的路上出了车祸,好像快不行了……”

程七彦的口气无比轻薄,甚至带着点调笑的意味,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希望谭凉景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其实他的内心此刻是异常忐忑的。

古逸欣赏着谭凉景失魂落魄的模样,口中却与程七彦聊得很是畅快:“你们既然是夫妻,难道一点也不关心他的死活么……?”

“他那种人,死千次万次也不足惜,我永远记得他对我家人犯下的罪!”话虽是对古逸说的,但程七彦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谭凉景的脸,最后那句话,带着狠厉与坚决,满满的溢出恨意来。

谭凉景双手握拳,已经气得连呼吸都不均匀了,程七彦话音刚落,在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谭凉景竟然跃过桌子,朝程七彦飞扑过去——

即使是在古逸的视线范围内,也只能选择冒险了,若不然,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谭凉景顺手抄起桌上的烛台,蜡烛滚落到窗边,引燃了华丽的窗幔,旁边的侍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竟无人敢上去阻拦,古逸不发话,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仆倒在地的程七彦。

“我杀了你!!”谭凉景将烛台当成了武器,刺向程七彦的要害。

程七彦用目光向古逸求助,可古逸却袖手旁观,他只能无助的后退,看着那金色的烛台向他刺下,情急一刻,程七彦一个翻滚,避开了致命的一下。

而谭凉景好像动了真格般,一下接着一下朝程七彦刺去,“我杀了你!!杀了你——”

他脑子里回响着程七彦刚才的薄情言论,把每一句都当成怒火的燃料,作为杀死程七彦的动力,可每一下都被程七彦险险躲过去,落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程七彦抵在了门上,已经无可避让,谭凉景邪邪一笑压住了他。

程七彦看了一眼旁边,除了古逸之外,所以人都手忙脚乱,就是没人敢接近,他闭上眼睛,似乎已经在劫难逃了——

谭凉景举起烛台,全力刺下去,程七彦只感觉锁骨上一阵剧痛开始蔓延。

虽然痛,但程七彦的脑子却十分清醒,谭凉景压下来时,他牢牢地记住了耳边的悄声密语。

“谭家别墅里……”

虽然只有五个字,可程七彦却觉得这一下挨得值,谭凉景似乎眼底都燃烧着怒火,手上的力道不减,狠狠的把烛台刺入了程七彦的肩窝。

“啊……”程七彦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不知道这样的程度在古逸眼睛里算不算逼真……

突然,谭凉景的手被钳制住,他抬头去看,是古逸抓住了他的手腕,谭凉景恨恨的看着他,不顾他的阻拦,怒火未息,还想去杀程七彦。

“你放开我,让我杀了他!!”谭凉景挥舞着手中那个带血的烛台。

古逸圈住他的腰,把他摁在怀中,“好了听话,不要去理他,不乖是要受惩罚的哟!”古逸用哄小孩的方式威胁着他,可那话却绝对不会是戏言,他的惩罚总是比孩子们玩的游戏还要有创意。

窗幔上的火已经熄灭,侍者们看着程七彦,可是古逸没有发话,无人敢上前去搀扶他。

程七彦撑着门一点点站立起来,身形摇摇欲坠,他捂着锁骨上不断冒血的伤,在原地缓了口气,远远看着被古逸禁锢的谭凉景,冷冷一哂,目光里尽是讽刺。

程七彦转身离去,单手扶着墙,不然就真的快倒下了,他咬了咬牙,其实已经坚持不住了,可一想到今天的收获,就有一股子劲支撑着他走出这里。

古逸笑着目送程七彦狼狈不堪的背影,等他消失在通道时,古逸板过谭凉景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直想从这双美丽的眸子里挖掘出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

古逸心中千丝万缕生长的执念突然被扯动,那在他体内生根发芽的毒素正噬咬着他的神经。难道,他就真那么想毁掉自己么!?

第45章:毁灭之战

程七彦趔趄着脚步踏出身后的建筑,一路行来,鲜血把足迹染的绯红。

“啊!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正在外面焦急等待的易森远远的就看见程七彦踉跄而行的身影,上前一看,不由一惊,他胸前的衣襟早已被血浸透。

程七彦真的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见到易森顿时松了一口气,也顿时腿一软,若不是扶住了铁门的围栏,也许就扑倒在地了。

“没……没事……”呼吸都有些困难的程七彦挤出一个勉强可以称之为笑容的表情,易森接住他往下倒的身体,他顺势靠过去,在易森耳边问道:“你弟弟呢?”

“易凡出去处理一些事情,我们可能被怀疑了。”易森小声的回答,不时往后看一眼。

程七彦一边在易森的搀扶下走出这花园,一边交代道:“叫易凡不要回来了,让他去找谭玉染,告诉他……”程七彦把谭凉景冒险传给他的信息告诉了易森,谭家别墅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也许找出“它”就能置古逸于死地,果然他没猜错,谭凉景一定有最后的杀手锏。

“那我们呢?”易森点头,默记下了程七彦交代的事项,而他们……现在也是该走的时候了,烁夜那里,不宜久留。

“回去!”程七彦重重的靠在车子的后排座上,闭着眼睛回答道,似乎主意已定。

易森虽然不解,但还是调转车头,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程七彦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素白的手绢,贴在了流血处,锁骨上的伤已经深及皮肉内了,但还没伤到骨头,虽然说做戏讲究逼真,但谭凉景还是顾及了一点分寸的,应该没有刺破大血管,伤口周围的血在渐渐凝固,就这样了吧。

他是不该回去的,可他不得不回去……即使自私,可他做不到无情无义。

没过多久,车辆驶回了中堂社,中式的建筑在夜晚透出一股幽静来,在暗色中看出房屋巍峨的轮廓,平添一种肃穆感,程七彦下车,立即有人围了上来,将易森从程七彦身边带离,显然他的身份已经暴~露,这是程七彦之前在车上就想到的,现在又恢复了孤立无援的状态,但不一样的是,此刻已经有所收获,他尽量压抑住正在叫嚣疼痛的伤口,保持周正的形象,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去。

后院是个赏月的好地方,可那里却经常发生一些血腥的事情,煞掉了一轮弯月和一个清朗的夜晚。

程七彦走进后院,第一眼就看见烁夜颀长的身影,还有那被晚风拂动的长发,程七彦走近,却没想到地上正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借着月光,程七彦辨别出了这个人。

“季迟!”程七彦大声呼唤,搂住季迟赤~裸的身躯。

季迟睁着仅剩下的那只完好的眼睛看着程七彦,张了张嘴,试图说话,可他似乎已经全无力气了,突然,程七彦视线向下,看见季迟身下的血迹,心好像被荆棘包裹一样,无处不刺痛。

“混蛋,你把他怎么了??”

“是他自愿代你受过的!”在半明半暗的夜色里,烁夜扬起脸邪魅一笑,就像一个嗜血的夜叉一样,“你该提前体会一下背叛我的下场!”

“什么……”程七彦心中一哽,还没反应过来时,身后就过来几个人把他与季迟分离。“放开他,你们放开他,你们这群畜生!!”

程七彦的挣扎撕裂了刚才的伤口,感觉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过胸膛,可他已经顾不得这些,只想把季迟从那群人渣身下救出来,可是身体却被几个人同时钳制住,程七彦的脸被狠狠的摁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擦得生疼。

那本该是他接受的惩罚,本以为回来了季迟就不会有事,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残酷到突破你所有的心理准备。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无力,在这尘世中,渺小到即使奋力的嘶吼震碎了胸膛,却也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在季迟残破的身躯上驰骋兽行,那个爱笑的青年,用毕生所有来回报他曾经短暂的温柔。

“七彦……别看,求你!”季迟用尽所有的力气,道出自己微弱的恳求。

程七彦想要靠近他,想要给予自己唯一的温暖,深深的罪恶把他笼罩,扼住他的脖子,使其不能呼吸,是他害了季迟……他明知季迟在烁夜手上,可还是要去冒险,却不愿意去设想最后会降罪在季迟身上,可是……他的代为受过,却会让程七彦一生都背负罪恶感的枷锁。

烁夜抬起程七彦的下巴,强迫他看着前方那场野兽的聚餐,如同对眼睛的凌迟,可是他却不敢闭上眼睛,那画面像一个烙铁,打在程七彦的心脏上。

夜晚沁凉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具有侵略感的腥臭味,属于一群失控的雄性动物,让人想忽略都难,那味道让人作呕,可程七彦却要去接近。

他们把季迟扔在了地上,像扔一个破败的玩偶一样,程七彦挣脱他们的束缚,慌忙爬到季迟身边,不顾他身上的污浊与血腥,颤抖着双手抱起他,就像抱自己的孩子一般温柔,而他唯一能提供的仅有自己的怀抱。

“季迟,季迟,你醒醒……”程七彦轻轻拍打季迟的脸庞,可是怀中的年轻人已经没有了反应,他脱下自己的衣物,裹在季迟身上,无助的环视了一下四周,他竟一点也帮不到季迟,抬头看天,这月朗星稀的夜空笼罩在这院落之上,就像一个坟墓一般。

偌大的院落内,只有程七彦孤独的身影,怀中是一具高热的躯体,季迟正在发烧。

突然怀疑……这样做真的对吗,他为谭玉染拖延了时间,却陷季迟于不义。

即便有错,可他不后悔,如果欠了季迟的,程七彦愿意用此生来偿还,如果季迟肯给他机会的话……

雾气笼罩在程七彦的上方,凝结在他的黑发上,就像他的哀伤聚成了露珠,一滴一滴落在季迟干裂的嘴唇上,他张嘴品尝,那是与他的付出对等的哀伤,瞬间觉得,一切都……值。

……

与此同时,易凡取得了与谭玉染的联系,正如程七彦所料,他并没有被烁夜的人抓住,而且也没有遭遇危险,只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晨淼的确是谭玉染拱手相让的,而那边有程七彦接应,也不算落入他人手中,而古逸真正想要的,是禁药帝国的执掌权,既然如此,谭玉染自然不会让他得逞,而争来夺去,只会让他失去更多……这是个教训,谭家人为了保住这个住着鬼魅的海市蜃楼,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到头来,不仅没有得到更多,反而成为了一代接一代的诅咒。

已经没有守护下去的意义了,而要终结这场持续已久的争夺战,唯一的方法就是——毁掉禁药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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