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有爱+番外——陶灼
陶灼  发于:2012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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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嘶嘶哈哈的薛建,白扬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早就答应借作业给他了,也没说要什么报偿,这家伙说是心里过不去,非得天天到楼下接他。

“你怎么那么慢啊,这天,妈呀,冻死我了,可得多穿点儿!”薛建接过白扬的书包,连同自己的一块儿搭在自行车的前面不伦不类的一个筐里,这筐是为了装东西方便,从薛芳的自行车上卸下来的,就因为这个,薛芳只要见到这车,就不是好眼色的数落他一顿。

“都让你先走了,自己找罪受,走吧!”被薛建磨了整整一个月,白扬无奈的跨上二八车的后座,白扬腿一蹬地,两人就一溜烟儿没了影儿。白扬在后面坐的不安稳,稍微拽着点薛建的棉衣,一抬头,对上棉衣上一个窟窿,咧嘴笑了下,倒呛了一肚子风,这人还是没什么进步,小时候就总刮破裤子,到了这么大,开始刮衣服了。

骑车到了校门口,白扬拽着薛建的衣服让他下车,骑到里面是要违反校规的,薛建不情愿的对着门口检查纪律的秃头主任做了个鬼脸。

“你先上楼吧,别晚了,哎,作业给你!”薛建从书包里翻出一个本子,发现皱了一个角,连忙用手抚平了,才交给白扬。

白扬看了他一眼,把本子弄平整了夹在其他书本之间,“你快点吧,我等你!”

薛建点了点头,把车子停好。

“九月份就高三了,你打算怎么办?”白扬淡淡的问了一句,薛建知道他问什么,就他这成绩,高中能不能毕业都是问题,把手套摘下来挂在脖子上。

“不知道呢,我吧,我想去当兵!”薛建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直放光,白扬只是点了点头。到了教室门口,白扬把怀里还温着的鸡蛋塞给薛建一个,薛建乐呵呵的收了,扬着收说了晚上见。

没过多久就放了寒假,薛建乐的直蹦高,第一天基本就是睡过去的,又赖了两天,却又觉得没意思了,烦了这个,厌了那个的,惹得薛妈拿着鸡毛掸子把他哄出去。薛建在院子里晃悠着不知道上哪找点好玩的,除了白扬还真没想起谁来,这几个月好像就没和别人玩过,骑着自行车到了天天早上候着的那个小区,才想起来根本不知道白扬家的具体位置,没办法,就委委屈屈的挨在道边儿窝着。

“哎,小伙子,你是不是小扬的同学?”薛建抬头看见的是一个长的挺漂亮的阿姨,连忙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是谁,白扬他妈妈?这么一想,是有些地方挺像的。

“怎么在这儿呢?小扬没和你说,他今天出去了?”白丽笑了笑,白扬的朋友本来就不多,这个孩子她是知道的,天天早上在门口等着,早就看见过了。

“啊,出去了啊,我不知道,那,那我走了,阿姨!”薛建开了自行车的锁,朝着白丽挥了挥手。

“这么冷的天,要不先上家里坐坐吧!”

“不用了,我家不远,就合作区那儿的院子!”薛建还伸手指了指。

“合作区?那还不远啊,小扬六,七岁那会儿,我们就在那儿住过!”白丽心里有点难过,每次一提起那段日子,心里就不好受。

“啊,在那儿住过?哪家啊?我家一直在那儿啊!”薛建觉得有些记忆就在脑袋边上,可就是想不起来。

“最里面那家,小伙子,真不进去坐坐,过几天可没机会了啊?”白丽简单的说了位置,不愿再提起来。

“哦,不了不了,我先走了啊!”薛建说了再见,两脚一蹬,骑着车子就走了,风从脸边儿上刮过去,薛建打了个哈欠,挤出的眼泪都冻了冰,白扬,白扬,还是觉得耳熟的名字,大院最里面那家,警察大叔的家,薛建猛的把车子停下来。

“哎,妈呀,你知不知道以前最里面那家姓啥啊?”薛建进了院子就把车子甩了,风风火火的带了一阵冷气进屋,薛妈妈冻的一哆嗦。

“喊啥啊?小然在里屋睡觉呢!”薛芳扯着薛建的袖子掐了他一把,薛建也顾不上别的,赶紧瞪大了眼睛问他大姐。

“原来那家?张伯不一直住那儿么?”薛芳不在意的回了他一句。

“不是,张伯之前那家,还有个小孩是不?”

“啊,你说原来那家杀人犯啊?问这个干什么啊?”薛芳又问了一句。

“哎呀,你知道姓啥不?”

“不知道啊!”薛建见没问出别的,也不管他大姐,进了他屋就把门给锁上了,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压箱底的日记被翻出来,薛建抖落着晃悠,一张皱巴巴的照片出来了,薛建捡起来仔细的抚平,看了又看,果然是白扬,又了头绪,小时候那点事儿就一件件的出来了,翻墙头,刮裤子的,还有一天白扬突然就不见了。

薛建觉得白扬那种智商高的人记性也应该是很好的,那他为什么不记得自己?薛建突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不管是特意不认他,还是无意的,他都觉得失了面子。接下去没过几天,就开始了连续的过年,吃了东家吃西家的,薛建一个寒假胖了好几斤,临近开学,才想起来自己的寒假作业一笔没动,赶死似的把刘小东叫出来,猫在小屋里抄作业。

“不是我说你,想啥来着!”刘小东剥着果盘里的花生一句一句的数落薛建,薛建也没功夫还嘴。

“你这答案对么?”

“能不对么?白扬的答案,我年前打招呼的时候,他就写完了!”刘小东的语气里有着无比的自豪感,薛建用鼻子给他哼了哼,心里不是滋味儿,早说好了,以后白扬的作业只给自己抄,怎么刘小东也能借着?是哥们儿就得讲义气啊!

“哼啥?就你现在想去借,早借不着了!你说哈,咱年级主任还就指望着白扬给他争脸呢,可人家走了啊,真是……”

“走了,哪儿去了啊?”薛建翻了个页,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心里就犯憷,深吸了口气还得继续写,一边还和刘小东搭着话。

“转学了呗,他姑姑那一家一股脑儿全搬了,听说他姑父是个啥教授,这回是外聘走的!”

薛建有点愣着了,不能这么巧吧,小时候那阵儿,就是突然不见了,这回又不见了,又是连个招呼也不打?

把手里本子一摔,“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真他妈的是个人哈!”

“把你闲的,谁知道怎么找你啊,就和你打招呼!”刘小东一句话把薛建说的泄了气,是什么联系方式都没留,自己也是连他家住那个门都不知道。本来还想开学了好好说道说道这个事情呢,没想到,人家到是先撂挑子走了,薛建把那张照片又夹在日记本里了,小样儿的,走是吧?等我再见到你的!

薛建的高三没能上完,赶上年底征兵的时候,薛建昂首挺胸的跟全家宣布他的志愿,被薛妈妈一票否决,硬是闹腾了好几天,才磨着全家人答应了他,说到当兵,薛建觉得应该要比苦学一年来得更适合他,可脑海里大概也没有什么概念,要是去当兵那是什

么样子,部队到底是什么样、军营是什么样,他都没想过,无所谓了,去了也就知道了。

挨到体检的时候,人特别的多,薛建缩缩着脖子随着人群进去了,薛建的个子挺高的,基本上也没几个挡得住他的,喝,几百号儿的人,薛建突然觉得当个兵也是不容易的,本来以为一大车来了,拉了人就走呢,没想到还这么严格。

又是视力又是嗅觉的,薛建觉得也挺累的,后来又跟着人群进了一个大屋子,里面有两个军医,薛建瞅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这是要干啥,等的屋子里安静了,一个像是头儿的人吩咐他们把衣服都脱了,薛建一愣,这是要干啥?再看看身边的一个个,好像都毛了,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的,前面的头儿可不乐意了,吼了一嗓子。

“都是男的,有什么好害羞的。”薛建乐了,也是那么回事儿,谁还没上公共澡堂洗过澡咋的,麻溜利索一脱,再瞅瞅周围,薛建觉得有点像屠宰场,看着身边一个小男生还扭扭捏捏的,薛建拍拍他肩膀。

“兄弟,来都来了,还有啥可羞赧的!就当拍写真集了!”一句话逗乐了几个人,前面那头儿往下走,到他这看了几眼,转个身又走了。

“还真有个贫的!”

等着复查拿验血单的时候,薛建又在家窝了几天,薛妈妈一天天抹着眼泪不愿意儿子出去吃苦,把薛建哭的头都大了,只能出去溜达,走到院子里面那棵大白杨树底下,薛建往上面一靠,吹了一会儿小风。

走的那天,薛建心里也是不好受了一回,尤其是看他妈他姐哭的那个样子,自己是家里最小的,这么长时间确实也被宠着,可总得长大不是,薛建抱抱他妈妈,搂搂他姐姐的,还是跟着大部队走了,这才几年,一晃眼也就过去了。坐在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气,这也算是新的开始吧,咋也比让他学习强多了,说到学习,突然就想起了白扬,那个不够义气的家伙,一定会上大学的,薛建把眼睛一闭,不讲义气的家伙,老子饶不了你!

第五章

说句实话,薛建人缘不错,做事也有分寸,头天分了宿舍,第二天就和战友舍友打成一片了,五六个人挤在一间不足十五平米的宿舍里,薛建确实觉得有点憋屈,但是没办法,来了这里,服从就是天职了,私人物品也少的可怜,塑料盆,白毛巾,牙刷一支,每天严格规律的生活着实让薛建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为了每天的迟到而受罚也不在少数,薛建贫的厉害,休息时候逗两句嘴,和班长关系也不错,传说中欺负新兵的事件怎么也没轮上他,安稳说不上,有的时候,薛建甚至觉得他们这些人只是比关在监狱里的犯人好上那么一点,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年,薛建倚着墙角看新兵入伍,不知道怎么一搭眼,就瞧见了那一年没见的人,不讲义气的白扬,天要下红雨了吧,白扬,他,他,他当兵来了?

白扬安静的站在一群新兵里听训话,迷彩服穿在他身上竟然还是显的肥大,薛建往前蹭了蹭,似乎能看见白扬鼻尖上冒出的细小的汗珠,这是干啥,找罪受呢?好好的大学不上,来这体验生活啊?

“薛建!”熟悉声音在耳边传来,薛建条件反射的一打立正。

“有!”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别以为到了第二年,就没时间管你了,去,闲着就打扫厕所去!”班长张大富是山东人,比薛建还要高上一些,平时总照顾他,薛建挤眉弄眼的敬了个礼,回头看了看白扬,心里暗暗打算着。

阳光直射下来,白扬把眼睛眯了一下,微微把双脚叉开,站的更稳一点,入伍的第一天,他可不想把自己弄的太狼狈,即使他现在站在这里,他大概也不能清楚的说出来,自己到底为了什么会来当兵,高三念完,都是顺顺利利的,大学也如料想的一般考上了,如果说瑕疵,那大概就只有大学不是理想中的吧,姑姑姑父还是很担心他的,让他考虑复读的事情,整整一个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脱口而出的竟然是:“我要去当兵!”

既来之则安之,白扬挺直了腰板站在太阳底下听训话,然后分了宿舍,发了日用品,跟几个还没有太熟的战友直挺挺的站在宿舍的中央,等着班长的“光临”。

薛建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去年是新兵,今年是老兵,舍友们早就盼着这天的到来,昨晚上就咬牙切齿的要发泄新兵一年的不满,薛建没有什么感触,这种转借报复的行为也是太变态了点儿,可是今天不一样了,薛建在新兵的队伍里看见了白扬,心里一点点邪恶的想法就蹿出了火苗,死小子,让你不打招呼就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门开的时候,几个人都马上抬头挺胸的打了立正,白扬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个一身军装的黝黑班长,那张脸是再熟悉不过了,记起薛建曾经说要当兵,这就不意外了,但是,也不能这么凑巧就成了他的班长吧?

“想什么呢?睁着眼睛梦游啊?说你呐,长的贼啦白的那个!”薛建倒是知道白扬是为了什么愣神,可是谁管他,伸腿踢了他小腿一下。

“哎呦,你干什么?”白扬被猛的踢了一下,抬头瞪了薛建一眼,被那一身的绿色晃了下眼。

“干什么?你倒是挺冲的,班长和你说话,你都敢走神,去,二十个俯卧撑!”薛建用脚点了点水泥地板,冲着白扬努努嘴。

白扬从薛建的眼睛里看不出戏谑,顺从的喊了声“是”

薛建哼了一声,对着剩下的几个继续训话。

“我也不是个啥苛刻的人,你们几个,不给我找麻烦,我也不为难你们,但是这个……”薛建侧了下身子,让剩下几个看见做着俯卧撑的白扬,“引以为戒啊!”

几道目光射过来,白扬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热,把头又低了低,刚好看见一双有点脏污的胶底鞋。

“起来吧,就这点儿体力,还来当兵,有你受的,你们收拾东西吧,有事情,我再另行通知!”薛建又说了句话,开门出去了,心里面有点说不明白的滋味儿,晃了晃脑袋,薛建哼着歌走了。

“你没事吧?”白扬身边一个人拽了他一下,“你惹他干嘛啊,这才第一天,以后一年得多难过啊!”

“就是,快收拾东西吧,不定还怎么着呢!”

白扬站在床旁边有点愣神,薛建这是干什么?报复他?有仇?莫名其妙的,突然有点后悔了,看看四周不太熟悉的人,白扬不知道明天还会怎么样……

三个月的集训,白扬整整瘦了一大圈,薛建还要时不时的出点状况来刁难他。白扬也没想走什么后门,但是薛建一直没跟他说过公事以外的话,就真的好像两个人从来不认识一样,白扬也没说过什么,总能挨过去的吧。

白扬跟着大部队齐步走到食堂,偌大的屋子里只有锅碗瓢盆勺碰撞的声音,每个班就那么几盘菜,白扬默默往嘴里填着白饭,菜早就被一扫而光了,吃到一半儿,不知道是哪个班长走过来站在他们桌旁边,一桌的人赶紧站起来。

“白扬是哪个!”

“到!”白扬喊了一声儿。

“去你们班长宿舍一趟,他有事找你谈!”李小天不情不愿的来传话,也不知道薛建想干什么,就可这个小兵收拾,还说别人变态,他自己这算啥?

“是,班长!”白扬敬了个礼,把帽子戴上,薛建的宿舍简直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了,时不时的去给班长整理个床铺,端个茶,倒个水,刷个饭盆什么的,深吸了口气,伸手敲了敲门。

“报告!”

“进来!”薛建懒懒的喊了一声,这新兵第一年就是地狱,现在虽也不算舒坦,但跟去年相比,那可是算天堂了。

白扬转手关上门,宿舍里就薛建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白扬自动忽略,“班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吃完饭了?”薛建看着身前的白扬,那鄙视的眼神,习以为常,三个月的“折磨”,白扬除了瘦了不少,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皮肤还是那么白。

“吃完了!”白扬简单的回了一句,还好只有一下午的训练,应该没什么问题,前几天被薛建叫去打扫厕所的时候,也不是没饿过。

薛建也不回他话,从抽屉里摸出一个饭盒,“中午饭,我吃不完了,替我吃了吧,省的富班罚我扫厕所,你也不好过!”

白扬扫了眼那饭盒,自己很是熟悉,打饭,洗碗,自己干了不少,尤其是现在,外面冷的厉害,每次手都冻的又红又痒的。

“怎么的,嫌我不干净啊?那也没招儿,快点吃,别耽误了下午的训练!”薛建心里想想就委屈,这死小子说什么也不认他,他又不想低头,两人就这么当陌生人相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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