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是看上你了 下+番外——苏小默
苏小默  发于:2012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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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东西都像是一场梦,ZERO是一场梦,梦中场景太真实,有种类似幻觉的东西在残念死后在他脑子浮现,让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大梦一场,他像是在做梦,他像是在梦游,只是那梦太真实,所以最后,清醒了,失去了,才发觉,醒来成空。

他陷入陷阱的迷雾,这是个泥沼,他无法自拔,他分不清真假,他失去了他心中最冷酷的那块,他触摸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可是,他不能……

这一切,都还没有结局。

收到风诺的电话,冷熠放下手里的东西,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冷门总部,却在自己卧室的门口停下脚步。

长呼一口气,怀着几分忐忑,他轻轻推开那扇门,室内一片黑暗,窗帘什么的都被拉上了,屋内没有一丝光亮,他看不清室内的情况,走进去,关上门,熟练的摸到开关按钮,正打算按下开灯的时候,残心的声音传来了。

“不要开灯。”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床的位置,冷熠缩手,往床的方向走去,走进的时候,他才看清他的样子,残心缩着坐在床头,姿势别扭的靠在墙上,冷熠靠近他,坐在床边,俯身看向他。

残心低着头,像是个没知觉的木偶,呆呆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除了刚刚开口的那句“不要开灯”之外,就跟一个失去生命力的木偶完全一模一样。

最初看到残心的时候,他像是个泼辣的小猫,口无遮拦,眼神没有一丝表情,他是个完美的杀手,狠心、绝情、冷漠,像一只被操控的木偶;他是百变的人,像是有两个不同的人藏在他体内,他时而妖娆,时而冷漠,他用调戏的方式来让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进他的游戏,他的人生,然后翻脸不认,转头就走,拒绝承认心里的悸动。

他一直都是泼辣的野猫,也是满身都是刺的刺猬。从第一次看到他到现在,冷熠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状况。

那一瞬间,冷熠心里所有的墙壁都崩裂了,犹豫也好,怀疑也好,不确定也好,敌对的人也好,怎么样都好,他还在就好,他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就好,伸手,将那个蜷缩着像是孩子一样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抱紧怀里,将头抵着他的头,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很别扭的安慰方式,却奇特的让人觉得安心。

胸口一阵酸涩,疼痛到无法呼吸,残心无法控制自己伸手,紧紧的拽住冷熠的衣角,用尽全身力气的拽住他,像个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浮木,无法控制的抓住那块木头。他大口的呼吸着,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渴求氧气,呼吸着,伤口出传来一阵一阵的灼痛感,他能感觉到自己手臂上裂开的伤口流淌着的血液,他能感受到四周,可是,他张大嘴,除了大口呼吸之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空气里泛着血腥的味道,他刚刚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也不是什么小市民了,每个人混的人对血的味道都很敏感,谈不上对这个味道反感,也谈不上喜欢,他听了风诺说事情,也知道残念的死讯,他不知道那股血腥味是那里传来,却很清楚的明白,此刻不是问这个事情的好时机,他跟他还是不清不楚的关系,残心现在愿意依靠他,并不代表他接受他,只是,他崩溃了,他需要个肩膀,不是他冷熠的肩膀也可以。

“其实他是个好人。”

残心突然没头没脑的开口了,声音低低的,带着不属于他的低沉。

“他很爱他,从以前到现在。”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冷熠只知道他说的是残忍跟残念的事情。

“我喜欢你的时候,他跟我说新兵爱上特工的故事。”

冷熠全身一震,但却还是没有动作。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刀子进入他身体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眼里的解脱。”

残心的话完全前言不搭后语,冷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否清醒,所以他只能选择倾听。

“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上,对他来说是解脱。”

在那一刻,残念的手捉住残忍的手把刀子刺进自己身体里的那刻,他真的从他眼底深处看到他的解脱,死,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是一种解脱,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上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凌迟,这种一半疼痛一半快乐的感觉,爱痛交织。

“可是,我看到残忍眼底的悲哀了。”

残心没有停住话,一直不停的说——

“可是,他才刚刚决定接受他。”

他比所有人都了解残忍的心情,得不到还能说不要,最重要的是得到了,转眼却失去了。

“他刚刚决定的。”

“残忍来的时候,我如果停住了话头,我阻止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我不去问,我不去追查,或许,他就不会死。残忍也不会这么痛苦。”

“或许这一切对他们是最好的。”冷熠突然开口。

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残心低低的说,“我也不会。”

残心絮絮叨叨的说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脑子混乱了,像个精神混乱的精神分裂样反应,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絮絮叨叨的说着,不停的说着,脑子闪现什么,就说什么。

拥紧他,冷熠轻声在他耳边安慰,“与你无关,不要想太多。”

残心没有再开口,只是突然一霎那因为他这句话回复了清明,他像是做了一场遥远的梦,梦到很多东西,然后突然因为他这句话清醒,有梦境的感觉,不过残心很清楚,这一切都不是一场梦,这是真实存在的。

十几分钟后,残心推开冷熠,然后慢慢坐直身子,抬起头看他,很冷静,也很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冷熠,如果到最后结局还是未改变的话,那么,就动手吧!”

两个人的话题突然改变,残心的话让屋子一下子陷入沉默,隔了几分钟,冷熠的声音才从屋子里响起。

“我会动手的。”他知道残心说的是什么,所以选择了很直白的回答。

他回答完了后,房间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默,残心不说话,只是盯着墙壁,冷熠也不开口,只是盯着残心,两个人尴尬的处在一个空间,刚刚的拥抱,刚刚的亲密,刚刚那瞬间无意出口的那句“我喜欢你”四个字似乎都没发生过,他们仿佛一直用如此尴尬的行为相处一般,刚刚的一切像是没发生过,两人此刻陌生得如南极北极。

“以前M有一句是用来形容我的。”

看似毫无意义的一句话,其实其中包含了很多含义,冷熠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等他的后话。

“他说我太聪明了。”

聪明,有些时候,聪明的人往往比笨的人要短命,在黑道这个浑浊的地方,聪明是必须的,可也是短命的,越聪明的人,死得越快,越是笨的人反而活得越久,如果是笨蛋,可是选择装聪明,这样,死得不会很难看,如果你是聪明人,就一定要会装笨。

冷熠明白他的意思,聪明,是混黑道的人的一个死期,而他跟他,恰好,都是聪明人。

“有些时候,聪明跟笨,不过是一线之隔,从我最开始混的时候,当小混混那个时候,我也很笨,所以那时候我被打得最惨,后来,我变聪明了,我把所以笨的人都打倒了,我变老大了,这不是我变聪明了,而是我拳头够硬,剩下的想要活命的聪明人都装成笨蛋了,聪明人是砧板上的猪肉瘦肉那部分,瘦肉跟肥肉很轻易就能分出来,装聪明跟真笨,也能一眼看出来。”

“我现在明白M的话了,最聪明的人,不是装成笨蛋,而是利用伪装,利用聪明,把自己变成一个十足的笨蛋。”

一个伪装的笨蛋,跟一个完全笨蛋的人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分出来的。

“所以,笨蛋跟聪明,就好比天长跟白痴,一线之隔。”

残心轻哼了一声,带着些许嘲笑,“出来混的人,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去证明自己。”

“他们都错了。”

“他们想证明自己聪明,结果是最笨的。比如残念”

“他……”

“死了。”伪装得很好,但是他眼里的脆弱还是被冷熠捕捉到。

“在ZERO的杀手,死,或许是一种解脱。”

死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奢望,死了,是好事,最怕的是半生不死,要死死不了,要活活不了。

第四十四章

废旧的小巷,破旧不堪的酒吧,欲耳震聋的音乐,摇摆的身躯,买醉的人,黑暗角落的呻吟,年少无知的沉沦,在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下将所有的一切定格。跟那些迷乱的人相比,残忍就好比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自成一体,他不是属于哪个圈子的人,他要放纵,可是,他不能沉沦,所以,他只能借酒浇愁。

喝掉眼前的伏特加,残忍眯了眯眼,放下杯子,透明的玻璃杯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这是他今晚喝掉的第十杯伏特加了,他不知道他醉了没有,他只是知道,血腥的味道,一直充斥在他四周围。四周都有血的味道,无论他洗多少次手,无论他怎么擦,那种味道还是存在,还是充斥在他四周围,是真实存在,还是精神上的幻觉,他分不清,也无力去辩解。

他举起手,在闪烁的射灯下仔细看着,残忍的手很白皙,却布满了茧子,长期不见阳光,长期摸枪,会白皙,会有茧子也不足为奇,可是,此刻,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他突然觉得他的手上面沾满了鲜血,很多很多,多到他无法控制,它们顺着他手掌心慢慢流下,滴落在他心里,一滴一滴,用最刺痛心扉的痛苦,腐蚀他的心脏。

这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他像是一个刚经历过死亡的人,从鬼门关出来,却感受不到空气。

轻笑一声,残忍舍弃了酒杯,直接抱着那瓶伏特加就灌,加了冰的伏特加是最具风味的,纯净的口味让懂酒的人风靡不已,只是,他不是个懂酒的人,他不会品酒。

更何况,他需要的不是品酒,也不是死亡,而是麻醉。

死亡不过是一刀痛快的事情,只是,那疼痛会跟随他的灵魂,跟随他所有的意识,消散不去,即使死亡,即使他不能再呼吸,他依旧记得那痛,所以他需要酒精来麻醉自己,麻醉了,冻住了心,就不会痛了。

会痛,就代表是爱。

可是,真的是爱吗?在台北见到那个人,他的出现,在蓝颜的那一吻,他喝掉自己杯里的威士忌,然后从他嘴里将酒渡到自己嘴里,他还清晰得记得那口酒,温热的温度,他的气息混杂在酒中,让他有那么一瞬间迷失在了他的男性魅惑中,他挣脱不了,也没想过去挣脱,他把自己定位在不爱他的位置,让自己站在边缘,不陷入那份感情泥沼,却忘了,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陷入了,无可自拔,只是他自己选择了逃避。

从以前到现在,他都害怕听到他说那句话——我想你。

这样子的他,说着这三个字,让他无法拒绝的三个人,在蓝颜的那一瞬间,趁着他失神的瞬间,俘虏了他的心,让他无法自拔,他怕他说这三个字,他会因为这几个字而坚守不住自己的心,事实证明,他输了,他没有坚守到,他输了,在他说出那句话的那刻,一败涂地;仿佛心中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三个字淹没了,脑子无法思考,一片空白,心中却蔓延起了苦涩的味道,当时那一抹苦涩,是为他,为自己,还是为两个人,他分不清。

很早以前就发现了,自己就跟自己的名字一样,是个残忍的人,当初自己不止一次甩开那个人的手,就算偶尔遇到对视,也是自己先转移视线,那时的自己不确定自己的感情,是亲情还是爱情亦或许不过是两个人相依为命突然产生的支柱感觉,分不清,所以自己逃离,告诉自己,那是一场幻觉,不过是因为太过于麻木不仁而渴求支柱的幻觉。

何时,那个人的生命里,世界里,只剩下自己了。

何时,那个人的心事自己再也无法猜透。

何时,那个人不再跟在自己身后。

如果,当时自己勇敢一点,痛快一点,跨过心里的那道坎,承认那份感情,就什么都不会一样,曾经他分不清他们之间是爱情还是亲情还是友情,现在分清了,要拉自己手的那个人不在了。自己总是自私的享受着那个人的爱,那个人的守护,却忘了那个人,那个自己一直在他身上吸取安全感,他自己也没安全感的人,除了自己,他一无所有。

他说,他的世界没有人,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自己却甩开了他的手,毫不留情的转身,从未回头,留下他看着自己消失在黑暗。然而,当自己突然幡然醒悟的那刻,才突然发觉,那个人……他已经不在了。

他……已经不在了。死了,是他用自己的手,用力刺进自己身体里,是自己这双手,这双手沾满了许多人鲜血的手,这一双肮脏的手,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也毁掉了自己。

“再来一瓶。”残忍没有抬头,双手交叉,盯着黑色玻璃桌面自己的倒影。

听到他说话,年轻的酒保抬头看他,靠近他坐在的吧台,将手肘撑着桌面,然后撑着下巴笑了笑,说了声,“帅哥,失恋而已,至于灌几瓶伏特加吗?”

在酒吧里经常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来买醉,刚刚年轻酒保在吧台里就已经观察他很久了,说实话,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客人,进来什么都不说,自顾自的点酒,也不管别人给他的是什么酒,总之是酒就好了,越烈的酒越好,只要能灌醉就好,听他这么说,酒保就选了烈酒伏特加给他,这种伏特加是依照波兰出产的伏特加的酒精含量酿造的,可以说算是很烈的酒了。

一般点烈酒的人,只有三种人,懂酒的,失恋了,不懂酒的。

很典型,从眼前男人的表情来看,年轻酒保很轻易的猜出他是失恋的,不要问他为什么,在酒吧这种地方上班,平时被一些失恋的客人当初是倾听者是一定的事情,他好奇的是,眼前这个男人跟其他人不同,以往那些人失恋了都会拉着他絮絮叨叨的述说,而他,只是低头喝着闷酒。

“再来一瓶。”残忍没理会酒保的话。

酒保挑挑眉,“帅哥,女人而已,在找一个不就行了,何必买醉。”

“再来一瓶酒。”残忍抬头皱了皱眉,非常不耐烦。

被他突然而来的一脸凶神恶煞吓到,年轻酒保也不搭讪了,转身往酒窖走去,伏特加这种酒,一般都是放在酒窖里保存的,外面的温度太高,放在外面,酒很快就会失去他原本的味道,所以酒吧的酒多数是放酒窖,所谓的酒窖,也不过是从吧台后方转过去的小房间。

不一会儿,大概过了几分钟,年轻酒保将一瓶没开封的伏特加放在残忍面前。

残忍也不说话,也没看向其他地方,只是看着眼前的酒,然后把旁边冰桶里的开瓶器拿来,把酒打开,一言未发,直接仰头就灌,就这样灌,一直灌,一瓶不行,两瓶;两瓶不行,三瓶;三瓶不行,四瓶;总能把自己灌麻木,总能失去意识。总能麻木,麻木了,意识停止了,就不会再痛了,就能忘掉了。

年轻酒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把一瓶伏特加当成白水一样灌半瓶下去,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张大嘴巴看向他。

“其实我只是没说出口。”

残忍头也不抬的自言自语说,他说的极小声,很快就被震耳欲聋的DJ音乐声给淹没了,酒保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只是见到他嘴巴张了张。不过,客人的事情,听到当没听到,没听到当没看到。

轻笑了笑,继续拿起酒瓶猛灌了几大口,顺着嘴角溢出来的酒下滑进衣服里,残忍没有理会,依旧自言自语,“如果我说出口了,是不是真的会不同。”

说了,表白了,不逃避了,是不是就能不同,他会不会就不会死,会不会他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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